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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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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仙门里,入魂等同于禁术,毕竟没有谁愿意冒风险让自己的灵识进入别人的记忆,中途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灵识受损,严重者会失智变成疯子。

    不过沈蕴慈现在倒是简单——她就只剩个魂体,省了从肉身脱离出来的麻烦。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阵法的?”苏执按照沈蕴慈所说的在地上画阵。

    “这边再添一笔。”沈蕴慈指了指自己所在的地方,“小时候学的,因为想让师兄多夸夸我,便难得用功了一次,把门里记载的所有阵法和符咒的画法都记下来。”

    沈蕴慈耸了耸肩:“但因为只记得怎么画不会用,最后不仅没有被夸还被骂形而上学。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苏执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能记下来就是成功的一半,你从来没有实战过自然不知道怎么用。”

    沈蕴慈奇了,道:“你这是安慰我吗?”

    “实话实说而已。”苏执解释得云淡风轻,“你进去之后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说,当个安静的看客就好。更不要共情,这个时候情绪最无用,因为你无论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嗯,知道了。”沈蕴慈点点头,准备入阵。

    “等等!”

    苏执手起剑落,一根发丝落在掌心,他将一头缠在左手的食指上,另一头则像受到指引,虚虚地围住沈蕴慈的小拇指,随后倏地消失了。

    对上沈蕴慈求解释的强烈眼神,苏执下意识解释:“没有别的意思,以防万一而已。”

    “哦。”

    难得沈蕴慈没有多问,苏执松了口气。

    按照苏执说的,沈蕴慈等晕眩感全部消失后才缓缓睁开眼睛,依旧是熟悉的地牢,原先堆放白骨的地方跪满了惊恐万分、瑟瑟发抖的男男女女,她放眼望去,黄鹂并不在里面。

    黑暗里突然响起铁链拖动的声音,伴随着厚重的喘息声,跪着的一群人抖得越发厉害。沈蕴慈想起进来时看见的场景,那些东西好像是为妖兽准备的,难道……

    没等她去确认黑暗里究竟是何物,墙壁突然裂开一条缝,黄鹂的脑袋从另一边探进来。

    地牢尽头的那面墙上竟然有暗门!沈蕴慈惊讶地看到黄鹂的脑袋从另一边探进来,暗门的边缘和墙壁贴合的严丝合缝,再加上地牢光线昏暗,她和苏执都没有发现异样。

    地牢里的情形让黄鹂大惊失色,她匆匆奔至一名身着桃色衣裙的女子身边,“阿婵,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要你提前收拾好东西,趁乱逃走吗?”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黄鹂扯着她的胳膊就往门外走,而阿婵却像是被黏在地上,动弹不得。

    “救,救我。”

    阿婵哆哆嗦嗦地挤出两个字,脸上毫无血色,冰凉的双手紧紧扒住黄鹂的胳膊。

    黄鹂用力扯女子起来,神色焦急:“起来啊!现在不走就走不了!”

    众人的恐惧被这一句话拉到峰顶,纷纷跪伏,鬼哭狼嚎,一双双手死命在地上抓挠,浑不在意十指磨破,鲜血淋漓。

    “你们……”黄鹂注意到大家身形怪异,上半身几乎扭成麻花,下半身却纹丝不动,“这是怎么了?!”

    在场人你一言我一语,黄鹂勉强弄明白事情的经过——这些人的确是准备逃跑的,结果刚到出口,双脚跨过门槛,整个人就莫名其妙地到了地牢,而且左右动弹不得,更重要的是……

    说到最后,暗处的铁链声又响起,下一刻牢房门被撞得一声巨响,众人被吓得齐齐打了个哆嗦,涕泪横流地求黄鹂救他们出去。

    黄鹂一筹莫展之际,暗门又被打开,走进来一名长衫男子。沈蕴慈瞧着黄鹂一副看到希望的样子,“时炎,你看他们……”

    男子一言不发,任由黄鹂说,他抬袖一挥,只听“咔嗒”一声,牢门竟然开了,铁链声由远及近,沈蕴慈终于看清其真面目。

    恕她见识浅薄,眼前这个生物她实在是认不出,通体黑色,看不清其眉目,体形似大型犬科,可尾巴却似猫一般的灵活摇摆。

    妖兽出了牢房,径直掠向跪在地上的那群人,长尾一卷,楼里的一名守卫飞出人群摔在妖兽脚边,妖兽张嘴咬住他的脖颈,守卫来不及喊出的惨叫被卡在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地牢里霎时间鸦雀无声,唯有妖兽啮啃血肉的声音在回响。

    “啊!!!”阿婵凄厉的尖叫打破恐惧的沉默,“黄鹂,救我!救我!我不要被吃掉!”

    “我还不想死啊!”

    “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

    黄鹂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腿软,跌坐在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而那边的时炎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嘴角上甚至还挂着笑。

    “你……你为什么要放妖兽出来,你究竟是谁?”黄鹂手脚并用爬过去想救阿婵。

    “放心,你会很安全。”时炎掌心一翻,一道灵符飞出将黄鹂禁锢在原处,“安静点,很快就结束了。”

    大抵是看出这些人无法逃跑,饥肠辘辘的妖兽放慢了进食的速度,甚至开始挑食起来,优先选择顺眼的享用。

    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减少,留下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吃掉,而自己说不定就是下一个,这样的恐惧让众人吓得魂飞魄散,没过一会,地牢里就弥漫着一股腥臊的味道,带着气味的液体沿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流到时炎脚下,沈蕴慈看到他带着几分厌恶后退半步,单手支起一面屏障。

    妖兽一口口把众人和咒骂以及恐惧绝望全部吞入腹中,或许是被关得太久了,它将嘴边的残血舔舐干净仍觉得意犹未尽。

    时炎放出一缕灵力试探,皱起眉头盯着妖兽的腹部,看起来并不满意,随即侧头看着黄鹂,“你不是说想报答我吗,如今他们都死了,你大仇得报……”

    黄鹂泪水涟涟,战栗着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连阿婵也要死?”

    沈蕴慈发现时炎对黄鹂声泪俱下的控诉漠不关心,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我只答应过你要报仇。”

    黄鹂一怔,随即奋力挣扎想挣脱禁锢:“那你也不能乱杀无辜!”

    时炎显然不愿再同她争论,道:“你的心愿已了,现在轮到我了。”

    妖兽此时在屏障外虎视眈眈,而黄鹂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恰好停在妖兽脚边。

    食物送到嘴边,妖兽也颇意外,耸着鼻子确认食物是否安全。

    自知脱身无望,黄鹂目眦欲裂地瞪着时炎,她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咀嚼撕咬的声音掺杂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沈蕴慈的视线宛如被蒙上了一层血雾,目击所及皆是深浅不一的红色,不远处时炎的语气不紧不慢,“饮足了血,吸足了怨气,黑眚的妖丹才能成形,就差一人,可惜了,我本想放你出去……”

    奄奄一息的黄鹂把视线落在时炎腰上挂着的一个香囊,是她亲手做的,那天她在香囊上绣花样时在想什么呢,是被雪中送炭的感激,或是大仇即将得报的畅快,还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意?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周围的环境慢慢地被黑暗吞噬,沈蕴慈知道这段记忆即将结束,临死前的最后一眼,黄鹂看着时炎的鞋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她的嘴唇微动像在说些什么,沈蕴慈凑过去听到她的喃喃自语,“……恨,下辈子,不要、不要再遇见。”

    黄鹂不甘心地闭上眼,沈蕴慈也随之脱离这段记忆,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睁眼看见苏执的脸,“这次倒是听话,没有乱跑。”

    苏执不动声色地查看沈蕴慈的情况,魂体颜色没有变淡,周身没有戾气萦绕,很好。

    沈蕴慈伸出小拇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不是绑了这个吗,再说了我又不傻。”

    “看到了什么?”

    沈蕴慈大致把黄鹂的遭遇讲了一遍,包括妖兽的外形,“那个妖兽叫黑……黑什么来着?”说起名字的时候突然卡壳了。

    “黑眚?”

    沈蕴慈点头:“对对对,你知道?”

    “略有耳闻。只是……”苏执迟疑片刻,“这妖兽踪迹难寻,来去如风,其内丹可以提升妖族和魔族的修为,于仙门中人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你看清楚了?”

    “呃,是不是仙门中人我还不能确定,但至少不是妖和魔。”

    “那人长相呢?”

    “他……”沈蕴慈顿住了,自己明明看过那人的长相,如今回忆起来却是模糊的,像是被一团雾罩住。

    苏执了然:“不要回忆了,那人施了障眼法,就算是黄鹂也不可能说出那人的长相。”

    提到黄鹂,沈蕴慈突然不说话了,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苏执抿了抿嘴,说道:“你有看见荆葎吗?”

    “没有。”沈蕴慈沉默片刻,摇头道,“不过那香囊一直挂在时炎腰上,想必就是他带来的。”

    “进去之前你说想弄清此事和韩剡之间的联系,如今可有结论?”

    沈蕴慈叹了口气,道:“那人的长相看不见,用的也是常见的灵符,不过他的灵力倒是有几分熟悉,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和韩剡一样让人恨得牙痒痒,可是……我不能完全确定那人就是韩剡。”

    “总有查清楚的时候。眼下的问题是如何处理这堆白骨,还有怎么向镇上的居民交待才算是完成任务。”

    毕竟这是存在于卷轴里的幻境,弄清楚黄鹂的死因已是意外的收获,至于暗门,按照沈蕴慈说的位置,苏执确实找到机关,只是门后是雾蒙蒙一片,人压根进不去,无奈只能作罢。

    两人商议后一致认为,就算不能让这些枉死的人落叶归根,至少也要让他们入土为安。苏执在湖边挖了一个大坑,将白骨全埋进去。

    全部收拾完毕,苏执把玉楼剑递到沈蕴慈面前,“画一个安魂阵吧,让他们早入轮回,余下的事情我们会查清楚。”

    剑尖在白骨埋葬的地面一笔一笔画出安魂法阵,沈蕴慈心中忽然生出几分踏实,自己曾经日夜苦背的时光似乎终于落在实处。

    做完这一切后回到镇上,苏执没有说出全部实情,只是说他已经封印住那东西,以后不会再出来了,让镇上的居民放心,一直盘旋在小镇上空的隐隐哀泣声的消失就是最好的佐证。

    苏执被镇上的百姓簇拥着一直送到镇头,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捧着一套衣服颤颤巍巍地穿过人群走到苏执面前,抬了抬手示意苏执接过去。

    茶水铺的掌柜在一旁帮忙解释:“李师傅是咱们镇上手艺最好的制衣师傅,这一套衣服一直挂在店里当镇店的宝贝,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后他的店就关门了。”

    老人拍了拍苏执的手背:“我老了,没力气再制衣了,全部家当也都被孙子们带走了。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个,就当是谢礼,谢谢你让我们终于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沈蕴慈凑过来,这应当就是布告牌上写的奖励,她终于有新衣服可以穿了。

    在沈蕴慈的催促声中苏执接过衣服,向众人拜别。

    出来之后,苏执整理好卷轴交给浮世塔的执行者之后才真实的把那套紫色的衣裙拿在手上。

    “做个半星任务就得个女子的衣物,还像块宝一样捧着。玉楼剑被你拿着真是糟蹋。”

    还没往回走,身后就传来嘲讽声。自从学宫暂停学习之后,除去能下山做任务的,剩下的大部分弟子都涌入浮世塔。

    沈蕴慈的喜悦被打断,极其不爽地回头,想看看是哪个欠揍的又在犬吠,定睛一看,是个老熟人——乔鸣,她眼珠一转,心中便有了恶作剧的念头。

    “咔”的一声,玉楼剑作势要从剑鞘中出来,乔鸣吓得一激灵,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玉楼剑还在剑鞘中,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指着苏执又要开始奚落,结果又是“咔”的一声,剑身出来一寸,乔鸣被吓得脸色发白,住了嘴。

    几次过后,乔鸣认定玉楼剑不会出鞘,胆子变大,似乎想对苏执动手,不过眨眼的功夫,玉楼剑已经飞出剑鞘架在乔鸣的脖子上。

    “你……你敢对我动手试试。”乔鸣双眼死死盯着玉楼剑,生怕伤到自己,“难道你就不怕掌门罚你吗?”

    而玉楼剑像是故意般,将剑锋紧贴在乔鸣脖子上。脖颈间的冰凉让乔鸣彻底清醒,怕到整个人打起摆子,抖得如同秋风里的落叶。

    苏执慢条斯理折好衣裙,整齐地放入收纳戒,全程没有抬眼看乔鸣,任由沈蕴慈处理。

    “我……我不敢了,不敢了。”乔鸣的哭腔在颤抖,只要玉楼剑稍稍一动就自动飙成男高音,“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发誓下次绝对不敢了。”

    剑锋又往前递了递。

    “不不不,没有下次,没有下次!”乔鸣很识时务,玉楼剑满意地回到剑鞘。

    等苏执走远,乔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瘫软在地上。

    “好看吗?”沈蕴慈终于换上了新衣服在苏执面前转了转,她没办法照镜子,只能问苏执。

    恰逢黄昏,窗外的太阳已经落入山涧,余晖渐渐被夜色取代。看着窗边的沈蕴慈,苏执有一瞬间的恍惚,天上那片旖旎的晚霞不是被夜色掩盖消失,而是全部落在沈蕴慈身上,氤氲成一团紫气。

    沈蕴慈发现了新大陆般突然凑到苏执面前,“我可以在你的眼睛里面看到我自己诶。”说完整个人凑得更近。

    这是她头一次在这个世界穿有颜色的衣服,看样子好像还不赖,比起之前灰扑扑白兮兮的穿着,今日这身看起来似乎有了些生机。苏执的瞳孔幽深黑亮,似一颗黑色的珍珠,沈蕴慈可以清晰地看清自己现在的模样。

    苏执的眼睛瞬间瞪圆,喉咙不自觉吞咽了几下,等他意识到自己和沈蕴慈的距离已经超过了某些界限的时候猛然退后几步,侧着脑袋,神情带着些许狼狈,“好看。”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沈蕴慈转头研究起衣服的布料和纹饰,没有在意苏执的反应。

    衣服的问题解决了,沈蕴慈接下来的大事便是督促苏执带着自己修炼,美其名曰“共同进步”。

    安静的日子不过才持续两日,等到第三日的清晨,沈蕴慈和苏执结束晨功后自灵气充沛的山谷往回走,一路上遇到不少举止奇怪的弟子,三五人围成一圈,抬头偷偷瞧苏执几眼然后捂嘴笑得很猥琐。

    沈蕴慈也跟着一起上下打量了苏执一番,他身着半旧青色的练功服,颜色已经快褪成白色,袖口和裤腿全都绑紧,更显得他整个人身姿挺拔,如竹如松,额头上细细的汗珠没擦尽,原本白皙的脸庞在朝阳照射下更显透彻,唇红齿白,这就是一生机勃勃、积极向上的美少年啊,这些人究竟在议论什么?

    “诶,他们今天怎么这样?”

    “他们哪天不这样?”苏执毫不在意。

    “话是这么说没错。”沈蕴慈摇摇头,“不过,今天还是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他们是厌恶鄙夷,今天似乎多了点……恶心?”沈蕴慈纠结该怎么表达。

    苏执:“……谢谢你观察得这么细致。”

    沈蕴慈:“客气客气。”她凑到那些人旁边,好奇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苏执继续往前走,沈蕴慈没听一会就被扯回到玉楼剑剑边上。

    但八卦翻来覆去的说也就是那几句话,虽然只听了一会儿,沈蕴慈就弄清他们今日在议论什么,总结起来就是两句话:苏执完成卷轴任务获得一件紫色的衣裙。有人看见叶菱收到一件紫色的衣裙。由此得出结论:苏执痴心妄想,喜欢叶菱。

    沈蕴慈: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不明白,这两者到底是怎么扯上关系并且精准地挑起苏执和沈云棹之间互为情敌的矛盾,原书里是因为叶菱每次和苏执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被人看见,所以便有人传出苏执喜欢叶菱,可从第一次做卷轴任务到现在,这段时间苏执颇守男德,别说两人见面,他连提都没有提过叶菱的名字。

    这无法逃脱的小三宿命哟。

    “你怎么了?”苏执注意到这回来的路上沈蕴慈都一言不发,还以为她在担心仙门大比,“你学东西很快,那些剑法你看一遍就可以记下来,我觉得接下来的日子就去浮世塔,毕竟多历练才……”

    沈蕴慈一脸沉痛地摇摇头:“现在这个不是重点。”

    苏执没听明白:“重点?什么重点?”

    “你成了第三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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