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摊牌
酒店二十八楼，季铭生的房间里，翁雪将兑好的温水递到季铭生手上。
“严重吗？用不用请医生来？”
季铭生接过水，冲服下几粒药片，摇了摇头：“不用。”
翁雪微微颔首：“那我出去了，您有事随时叫我。”
“等等。”季铭生揉着太阳穴缓解痛处，叫住翁雪。
“网上的舆论风向，你多留意些，包括……余珞那边。”
“我会的，只是……”翁雪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道，“老板，我不明白您现在的做法。”
“嗯？”季铭生低着头，模糊地笑了一声，“你在我身边工作也有四年了吧？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翁雪顿时哑然：“我……”她做事向来专业严谨，少有这么说不出话的情况。
“你是我的助理，迟早是要知道的，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瞒你，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季铭生也不多为难她，自己先说了，“我对余珞……就是那个意思，有好感，喜欢……”
翁雪泄下气来，表情却并无太大错愕。她做季铭生的助理好几年，季铭生平时对不熟的人虽然也不错，但终归是客气，可对余珞就很显然不一样。看这两天季铭生的反常行为，翁雪就猜了个大概，只是不能完全确定罢了。
季铭生倒是坦然得很，她一问，就说了。
翁雪有点欲言又止：“但是之前从未见您……”
“嗬……”季铭生笑了下，“我又不是和尚，这些都是随缘的事。”
翁雪默然。
“所以，工作室要提前预备好这方面的公关，你也多辛苦一点了。”
翁雪深呼一口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还有。”季铭生又交代道：“还有一件事，你亲自去做，不要经手他人，全部查仔细了一次性给我结果。”
“您说。”
……
-
由于余珞微博的公开，加之季铭生第一个转发，并且两人还火速互关，前一天刚压下去的舆论很快便死灰复燃，一时间，占据了微博娱乐榜的半壁江山。
晚一些的时候，翁雪无奈试着跟自家老板发了条消息：老板？要不我们再发个澄清？总不能一味地靠控评和发通稿？
季铭生那时还没睡，当即回道：暂时不用。
翁雪叹了口气，只当自己没问。
《燎原》剧组群里安静了一晚上，但大家谁都心知肚明，没几个睡了的，都拿小号吃瓜呢。
半夜十一点半的时候，导演往群里甩了个红包，炸出来一大波潜水的。
女主角任妍领了个二十块四毛三的红包，喜提“运气王”，而后抱怨道：什么嘛导演，太小气了吧？
群里某人：妍姐，你可以了，我这儿才三毛四！
有人打趣着：导演-李邢
接着就一群人跟着：导演-李邢。
李邢发了个笑嘻嘻的表情：请我们的女主角喝奶茶，你们跟着沾点光就行了。
-呵呵
-呵呵！
-呵~
……
季铭生：[微信红包]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
群里忽然就沉默了，足足安静了快一分钟，愣是没人动，最后依旧任妍开了头。
[任妍领取了季铭生的红包]
[导演-李邢领取了季铭生的红包]
……
这才重新恢复了热闹。
[季铭生的红包在两分钟内被领完]
任妍发了个“拱手”的表情：谢谢铭哥的五杯奶茶！铭哥大气！
任妍：导演-李邢，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主角
某配角演员：妍姐今天手气爆棚啊！两个运气王？
导演-李邢：是是是，你们可不都是主角吗？[/微笑]
季铭生：大家都还没睡？
某演员：铭哥你这不也醒着？
某某演员：额，太早了，睡不着，再熬一会儿哈哈哈……
某某某演员：↑这么不缺觉？导演-李邢，求把我跟他的通告换一下！
导演-李邢：你缺觉你就赶紧睡，别cue别人。
任妍；哎！白天都在忙，只能趁晚上多玩会儿了……我看这群里半天不说话的，就余珞是早睡早起的好青年吧？[/观察][/观察]
有人跟：[/观察][/观察][/观察]
余珞：大家晚上好，我也还醒着……[/探头]
任妍：哎？小余也是夜猫子啊？还在窥屏，怎么刚才俩红包都没炸出你来？
余珞：是我抢慢了。
导演-李邢：对了，我记得小余今天官宣了微博是不是，发一下我们的剧呗？
余珞：好的导演，已经准备好草稿了，明早就发。
任妍：导演您可一点热度都不放过。
任妍：祝贺小余了，我拿出从铭哥那儿抢的红包请你喝奶茶！
任妍：[给余珞的专属红包]
余珞领取了红包：谢谢妍姐[/开心][/开心]
穆青杭：[？？？]
穆青杭：有红包？我也想要！妍姐！！
任妍：哟，这位弟弟，你来迟了~
穆青杭：没看见啊没看见！！小余好福气[/爆哭]
……群里又随便聊了几句。
季铭生：太晚了，我先休息了，大家晚安。
-铭哥晚安
-晚安晚安~
导演-李邢：都休息吧休息了，晚安。
……
-
这边大群里安静下来，那边还有一个四人小群。
余珞：谢谢导演，谢谢妍姐，也谢谢铭哥！
任妍：放心吧，姐姐罩你的~
李邢：不客气，我跟铭生老同学了。
季铭生：这样也算是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不会在片场为难你的。
像余珞这样的新人，还没作品就闹出这样大的绯闻，势必会招一些人有意无意的排挤。他自己本来其实没什么所谓，倒是季铭生找到他，和导演一起拉了一个小群，又拉了任妍，四人商量着在组里演一出戏，暗示几句，免得众人给他使绊子。
任妍：说起来，铭哥，以前没看出来你啊？这么护着……
余珞：妍姐，那真的只是绯闻……
任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样比较刺激是吧？
季铭生：。
任妍：有人生气了，溜了溜了~
李邢：剧组的都是聪明人，这样就行了，话也不用说得太明，他们懂都懂。
余珞：嗯，我知道了。
再次道过晚安后，余珞又稍稍翻了一会儿微博，就打算睡了。但他有点睡不着，就闭上眼躺在黑暗中想些事，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
忽然，他意识到什么——
季铭生自始至终都没有否认过绯闻那件事！！
第一次的公关只说了“剧组聚餐”这件事；第二次在大群里说的话，也没有在其他人面前直接否定……
接连两次，接连两天！
季铭生甚至没有对造成他这一切麻烦的余珞产生一丝厌恶感……起码余珞完全没感觉到。
余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本来就不困的，这下更加清醒了。
他不禁大胆地朝某个方向猜去：自己私自接《燎原》就是冲着季铭生来的，但现在有没有一种可能，季铭生也……
想到这里，余珞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热的脸，告诉自己季铭生只是人好，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不能自作多情，不能自作多情！
不能再多想了！睡觉！！
-
第二天早上，余珞发了一条《燎原》陆云中的定妆照，配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陆上云中，吾辈当先。
《燎原》的官博跟着转发了，剧组的演员们，从任妍开了个头，也有几个也转发了。
任妍renyan：hei云中弟弟！[/礼花][/礼花]//转发微博
穆青杭：“燎原家族”欢迎你~//转发微博
……
余珞早上鲜少地起迟了，到片场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好在不耽误拍戏的时间。
小唐重新带了一袋碳，但两人捣鼓了半天，帐篷里的火依旧没有生起来，这时他们终于沉默着承认，不是碳的问题。
余珞丢下碳和小唐，拿了剧本起身去化妆间了。
季铭生正在拍摄中，余珞路过片场，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不禁心跳得有点快。
他脑子里都是昨晚的猜想，忘都忘不掉。假如猜想是真的，那他该开心才是，然而现在，他竟然还有点接不住了。
余珞暗暗嘲了自己一句真没出息。
况且还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呢。
剧组里虽然表面上没人明着说什么，但余珞还是能感受到一些明里暗里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不论是演员还是别的工作人员，有好奇探究的，有无关痛痒吃瓜的，也有讽刺鄙夷的。
他管不住别人怎么想，所以自己也根本不在乎那些看法。
季铭生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自从那两日的风波过后，有事没事地找余珞聊聊天，过过戏，听听故事，偶尔还一起吃个饭什么的，有时候两个人，有时候叫上导演或是别的熟一点的人一起。
余珞似乎真的在短时间内跟季铭生变得很熟了，从各种意义上的熟——两人相处从没让他觉得不舒服，心里也感觉也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
他们谁也没有提过一些特别的话，就保持着那样的状态。
互联网上信息更新换代得很快，更何况是些没影的“假新闻”，余珞和季铭生的热搜没多久便消停了下来。
至于网上流传的余珞的那段视频，更是没有黑点，也被粉丝当做是早期珍贵物料了。
日子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二零二一年的最后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