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朋友
“现在会觉得不自在吗？”
餐厅里上，等上菜的时候，季铭生突然开口。
余珞正在三人小群里一一回复着小唐和小亚两人的连环轰击，闻言抬起头：“不、不会啊！”
“所以，你觉得跟我算是比较熟了？”
余珞想起不久前他说跟不熟的人一起吃饭会很尴尬，所以季铭生才这样问。
“算吧。”余珞放下手机，想了想，略显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至少我单方面对您比较熟。”
“嗯？怎么说？”季铭生挑眉，看起来对这个说法感兴趣。
余珞的视线落在季铭生手上，关节处微微有些发红，余珞记得季铭生总喜欢捏自己的手指关节，这大概是他在思考事情的时候的习惯性动作。
“我前几年休养期间，看过您不少作品，也在网上了解过您……”余珞认真道，“久而久之，您就像是我认识很久的一位朋友一样。”
“这倒巧了，你也像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季铭生直直地看着余珞。
余珞意外道：“是吗？”
季铭生点点头，余珞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那时候我就想过，假如我以后拍戏的话，能不能跟您合作，没想到我的第一部戏就是您在主演，拿到剧本的时候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
这话其实不太准确，拿剧本的时候余珞其实用了些非常手段，《燎原》几乎是志在必得，意料之中的事倒没有多惊喜，但跟季铭生合作的高兴却不掺半分假。
他说得很慢，季铭生就在对面安静地听他说完，然后笑起来：“那还真是太巧了……”
顿了下，季铭生又说：“可我都没看出来你有多开心。”
“啊？我就是……”余珞顿了一下，小小地深呼吸了一下，“以前总生病，住医院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也会总发脾气，后来冷静下来觉得这样不好，为了家人安心点，就习惯将坏情绪都收起来，渐渐地，高兴的时候也是这样了。”
余珞说得很淡然，仿佛他口中说的人不是自己一般，但又在尾音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些黯然。
季铭生听着余珞说自己，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忽然说：“这样挺累的吧？”
“倒也不会吧。”余珞说，“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
季铭生半开玩笑地说：“那你怎么告诉我这些呢？觉得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看透你了也没关系？”
“啊？”余珞不知道季铭生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听到他这个自我解析有些无语，“当然不是，我说了，我觉得你像熟悉的朋友才不想隐瞒你的。”
对亲近的家里人隐藏情绪，是不想他们担心，对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更是没必要显露内心，有些事，是只有一些特殊的朋友才能触碰到的。
“唔……”季铭生点点头，余珞却莫名觉得他在憋笑。
随即，他反应过来：“您故意让我强调一遍……”
“被你看出来了！”季铭生笑起来，“但确实，有个朋友不容易。”
余珞报复道：“但我们认识才半个月！”
季铭生粲然一笑。
“……”
-
吃过饭，出了餐厅，翁雪正好将车开到了楼下。
他们来的时候，余珞自己要坚持提前一段距离先下车，就是怕会像上次一样被拍到。
这会儿出去的时候，余珞还在考虑怎么比较安全，季铭生看他担心的样子，不禁好笑道：“跟我一道走很上不得台面么？”
“不是这个问题……”余珞看了季铭生一眼，他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逗趣呢？
“毕竟昨天的热搜刚下来。”
“那我们万一被拍到为了避嫌吃完饭还分开走，不是会更加被实锤了？”
“……”说到这一层，余珞居然觉得季铭生说得也有道理，无奈道，“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禁止套娃！”
“那还走不走？”
“走。”
-
两人最终还是没分开走，一起回了酒店。
季铭生的房间在第二十八层，余珞跟他道了别，独自上了三十层。
刚回酒店，余珞静坐了片刻，打开通讯软件，给宋菁拨了个视频通话。
“菁姐！”
刚一接通，余珞才打了招呼，宋菁就在屏幕的另一头冷冷道：“我还正想找你呢……饭好吃吗？”
这话一听就是对余珞的行程了如指掌，显然有人告密了，余珞笑着：“小唐还是小亚？他们也太敬业了吧？”
“没办法，谁叫他们领的是我这边的工资呢？”宋菁哼笑，“反正我也管不了你，只能让别人看着点儿，免得你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还瞒着我。”
“当然不会瞒你了，菁姐！”
“你最好是不会……”宋菁说着，话音一转，“什么事找我？遇到麻烦了吗？”
“嗯，也不是麻烦。”余珞想了想，说，“我想现在注册一个微博，公开的。”
宋菁闻言脸色立马变了，似乎要脱口而出什么，但又忍住了，压着情绪说：“你确定？”
“是的。”余珞认真地点点头，“正好借着热度涨涨粉，我争取早点能接到商务什么的，为公司出点力。”
宋菁听得翻了个白眼：“我还巴不得你这点热度早点下去呢，看见都糟心……”
“我看别的艺人都……”
“你是‘别的艺人’吗？等这阵儿过了，你要多少热度我都能给你！现在你还在风口上，不好！”
余珞没说话。
宋菁又道：“等你这部戏拍完吧，正好赶上剧的宣发，也是个好时机。”
余珞还是没说话。
“……”
两人隔着屏幕无言对视了半晌，最终还是宋菁泄下气来：“行吧行吧你做什么都成。”
余珞笑起来。
宋菁嘴上说着“管不了你了”，却还是万般嘱咐他别在意网上的评论。
“放心吧姐，别担心，不会的！”
宋菁不同意就是怕余珞遭不住网络暴力，但她在有些方面，实在是不了解这个看着长大的弟弟。
又聊了一会儿，余珞挂掉视频，点开了微博登陆新注册的账号。其实他有一个一直在用的号，但不打算公开原有的那个，便注册了一个新号。
余珞将新号的id修改为［余珞_yl］，又换了一张鲤鱼的图片作为头像，然后复制了微博链接发给宋菁报备。
很快，星华娱乐公司就发了微博余珞_yl，才算是正式的商务微博。
余珞转发了那条公司的宣传微博，附文案：大家好，我是余珞，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没一会儿，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就过千了，不过没余珞想象中的恶评如潮，反而是一些夸赞的话。
-？？星华又签小哥哥吗？
-小哥哥头像是本人吗？好帅呀！爱了爱了！！
-是我喜欢的，关注了呀，哥哥眼熟我！！
-现在关注，等哥哥红了我就是老粉！！[/狗头][/狗头]
…………
看得出来，是宋菁联系了公关控评，对余珞，她一贯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当然也不能完全挡住昨天的舆论，少不了一些难听的话：
-互联网没有记忆吗？这是昨天jms的绯闻啊，现在公开明显蹭热度，还这么多无脑上赶着夸的？？
-星华真的狗，一点热度也不肯放过，d区！！！
-这谁啊？碧湖好吧！
……
余珞并不在意这些，翻了一会儿，突然一条微博消息提示：[娱乐大v季铭生关注了你，快去看看吧~]
余珞立刻点进去按下回关，然后切换到通讯软件，找到季铭生，发了条消息：铭哥，我蹭你热度了[/笑哭]
他的手不禁有些微微颤抖。
圈里对这种“蹭热度”行为都是比较忌讳的，余珞这样的的话，在别人看来大概是“蹭都蹭了还舞到人面前的不要脸行为”，而季铭生却很快回道：需要我帮你转发么？
余珞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了些，立马在输入框里打下“不用”两个字，但是点发送的时候又犹豫了下。
他重新回道：那就麻烦铭哥了！多谢！！
他的本意就在季铭生，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浪费，这种烟雾弹越多越好。
没多久，季铭生便发了一条博：
季铭生：[鼓掌/][鼓掌/]//转发微博
没有文字，只有两个鼓掌的小表情，但是足够了。
本来刚才两人互关微博就已经不平静了，这一时间，季铭生的微博又是一片哗然。
-哥你发他干嘛？昨天的事才过去啊！！
-这是什么操作啊？我一时间竟然不能理解！
-不会是真“嫂子”吧？！！
-《我和我的大怨种本命》
-都想什么呢，铭哥现在跟那谁一个组拍戏呢，还是一个公司的，帮新人做一下宣传罢了，要是真的能不避嫌？
——季铭生跟星华的签约到期的事还没公布，圈外知道的人不多，所以目前看来，他跟余珞也算是同公司的艺人。
-是啊是啊！就不能是普通朋友了？有些人天天“嫂子”“嫂子”的，就无语！炒！
-塌了塌了，塌房了，还汤姆txl，脱粉一生黑，呕！
-楼上txl招你了？跟你有什么关系？煞笔吧[/吐]
-楼上的楼上，不塌方也轮不到你，不是txl也轮不到你，赶紧滚，恶心！
-我只爱帅哥，不管是谁，是帅哥我就冲了！！墙头的快乐你们不懂！
-散粉静坐吃瓜中……
…………
余珞又翻了一会儿季铭生的评论区，退出去给他发消息：抱歉铭哥！我不知道负面影响这么大……
这般发言属实有些白莲花的意味了，但季铭生又回：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
季铭生：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
余珞诧异了几秒，季铭生对朋友真讲义气。
余珞：是啊，那就……谢谢哥！
季铭生：嗯，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有时间再聊？
余珞：嗯嗯，你去忙吧，铭哥再见！
刚和季铭生聊完，余珞这边又收到一条宋菁的消息。
宋菁：气死我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