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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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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团像只小老虎一般,气势汹汹地冲到马车前,它这副架势,显见对那飘荡的红丝绦与作响的金铃铛势在必得。

    马车前五花马闲适地踢着蹄子,时不时打个响鼻。雪团的冲撞刺激了它。五花马发出哨子般长而尖的嘶鸣,往前耸动了一下,带着整个马车摇晃。车边围着的十余个带刀侍卫,半数按住马车四周,稳住车身,半数一瞬拔出刀来,警惕地四下打量,寻找闹事之人。

    他们如此谨慎,显而易见,那车中乘坐的人身份十分尊贵。

    雪团这只娇生惯养的小猫,不知它已经闯入危险境地,竟毫不躲避地暴露在侍卫的视线中,越过他们的刀口,动作迅捷地跳上马车,后腿一蹬,一跃而起,挂在红色丝绦上。它毛茸茸的身子晃荡着,两条小腿蹬动着往上,圆鼓鼓的肚子也一收一放。

    提刀的侍卫凶神恶煞地伸出左手,一把揪住他后脖,将它从丝绦上扯下,高高举着,作势要将它摔在地上,那侍卫右手上的刀也已蠢蠢欲动,将要向雪团劈砍而去。

    他是侍卫,他的职责便是保护车中之人,别说只是只猫,就算是人冲撞了马车,他的刀也不会留情。一条猫命在他眼里根本不值钱,他将要手刃这惊扰贵人的小祸害!

    轻焉大惊失色,不顾云怡阻拦,猛地冲上前去。

    侍卫手上的刀没砍上雪团的身子,却带着煞气指向她。轻焉被吓了一跳,脚下踩着裙摆,整个人扑倒上前,眼见着心口便要送上刀尖。她瞪大的眼眸中满是惊惧。

    每向下一分便离死亡更近一分——

    雪团蹬着小毛腿,扭过头看她,发出尖利的叫声。

    轻焉努力挥舞胳膊,仍旧稳不住扑倒的身子。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脚踢在那侍卫手腕上。尖刀顿时飞上天,转出一道银白的光,重重栽下立在车辕上。

    轻焉眼前一花,已落入一个坚实而宽阔的环抱。闻着熟悉的皂荚的清香,轻焉心头一动,缓缓抬头望去,见到熟悉的下颌弧度,她竟突然想起山己,不过一瞬,她便已分辨出来者并非她的先生,而是久未出现的温岂之。

    宝马雕车中走出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她容貌娇美,眉尾稍扬,眼神淡漠,还带着几分傲气,她此刻皱着眉,显然有些不悦。轻焉一眼认出这车中出来的女子正是她前世的小姑子——予安公主。

    予安公主心仪温岂之。上一世,温岂之娶了阮慕琉,予安公主便遁入空门,扬言一生不嫁……这事说来奇怪,凭予安公主傲气的性子,应当不会为个男人自轻自贱,可传闻如此,轻焉不知其中隐情,也只能姑且信之。

    予安伴着青灯古佛,倒也清净自在,可后来还是被萧衍嫁去了北羌,没两年便香消玉殒,永寂于他乡。萧衍本想接回予安的尸骨,可羌人却要一座城池,萧衍不肯割地,怒而醉酒,与轻焉发誓,此生一定踏平北羌!

    轻焉气他所气,忧他所忧,将自己的钱全交了出去……

    如今再见故人,轻焉欣喜万分,她清楚记得,予安公主十分爱猫。

    这便是她欠的东风。

    上一世,公主府的一只老猫病逝,予安公主大发脾气,险些将公主府给砸了,后来,她带发修行也养着猫。临到远去和亲之时,她舍不得猫儿同她一道奔波受苦,便将其留在圣庙之中。那猫一岁岁老去,却每日都守在庙门前等着她回去。

    “让殿下受惊,属下罪该万死。”侍卫抓着雪团请罪。

    “放下那猫!”予安盯着他手上,着急大喊,清脆声音犹如天籁。

    那侍卫一惊,连忙松手。

    予安又喊:“别摔着它!”但为时已晚。

    雪团蹬着腿直直往下落!

    好在它身姿矫健,猫屁股一甩,扭身四脚朝下落地,那一身洁白如雪的毛荡出层层柔波,在秋日暖阳的照耀下,美得让人惊叹。

    这猫非凡品呀!

    予安瞧着喜欢,诱它到跟前。雪团瞥一眼带刀侍卫,一动不动,但它望着红丝绦的眼珠子里透露着兴趣。予安顺着它的视线看一眼马车上悬着的丝绦,明白它的意思,随手扯下一根,朝它招了招,诱它跳上马车。

    轻焉见予安喜欢雪团,才松下一口气。

    温岂之却已皱起眉头。

    予安提着裙摆蹲下,将红丝绦给雪团,探出手有意摸一摸它圆滚滚的猫脑袋,雪团却叼着红丝绦,后腿用力一蹬,转头便跳下马车,向轻焉跑来,用脑袋蹭着轻焉的裙摆,赖着只肯让轻焉抱它。

    予安抬眼见着轻焉,也见着温岂之,有一瞬的欣喜,见他二人举止亲近,她立即把脸一沉,踩着脚凳跨下马车,婷婷袅袅地走来。

    轻焉抱着雪团朝她福身见礼。如今,她并非予安的皇嫂,予安却是名副其实的公主,她理应向予安行礼。

    予安盯着她怀里的雪团,问:“这是你猫?”

    轻焉点了点头。

    予安冷哼一声,“你的猫冲撞本公主的马车,是你这主人管教不严!”她对轻焉的态度,与对猫儿完全不同。

    轻焉知晓予安公主的脾性。她这个曾经的小姑子,在遁入空门之前,一直都目无下尘,傲气刁蛮,曾有传闻,为公主府那只老猫,予安公主曾虐打一名宫女致死,只因那老猫发狂咬人时,宫女为自保推了老猫,使其从桌上掉下地,摔伤一只猫腿。

    一条猫腿需得一条人命来偿。

    轻焉初次听闻这事,只觉胆寒,但重活一世,她不禁怀疑起那传闻的真实……

    “你该当何罪!”予安冷着脸质问。

    轻焉一点不害怕,

    “请公主息怒。”温岂之冷声说,他对予安不卑不亢,竟不像臣下对公主。

    予安狠狠瞪他一眼,讪然一笑,道:“温将军是大忙人,本公主指名让你相迎,你却以军务繁忙为借口,故意推脱!现在,你倒有空多管闲事!”她逼近一步,瞪着温岂之,“父皇英明,将换下你,你这人正事做不好,闲事倒爱管得很,”

    她来祁安府已有些日子,几次想着约见温岂之,都没能如愿,心里早就有怨气。

    轻焉皱眉,扭头望向温岂之。

    他已被换下?

    那去迎龙的人是谁?

    温岂之察觉轻焉担忧的目光,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才看向予安公主,一本正经地说:“公主缪言,臣所管的,并非闲事。”

    予安眯缝着眼,目光挑剔地从头到脚打量轻焉,问道:“这女子是谁?”

    温岂之坦然说道:“是臣有意求娶之人。”

    轻焉被温岂之的话震住,扭过头,错愕地望着他。

    他、他怎么能当众说这样的话!

    周围已有人遮脸偷觑,挡嘴私语。

    予安愣过之后,大怒,“好你个温岂之!这等不知羞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深吸一口气,她又讽刺道:“父皇说这祁安府人杰地灵,是块宝地,依本公主看尽是蛮夷之气!”

    轻焉臊红了脸,匆匆低下头去,紧紧搂着雪团。

    予安突然指着她,逼问:“你是谁家的?一点教养也没有!”

    轻焉心头一紧,抬眼见周遭已围拢不少人,有些难堪。

    一旁的云怡连忙说道:“回禀公主,我家小姐姓阮。”

    世家大族提及姓氏,必定会数祖上功德,而轻焉就一个阮姓,不必多想,予安便知,轻焉只是个小门小户之女,她一巴掌甩在云怡脸上,“我问你主子,也轮得到你说话?没规矩的东西!”

    云怡挨一巴掌,仓皇跪叩在地,求予安公主高抬贵手。

    予安似乎还不解气,想再添上一脚。轻焉挡在云怡前面,“公主,我姓阮,名轻焉。”

    “阮轻焉?”予安念一遍,冷哼一声,“好无礼的一个人,先是纵容你的猫惊本公主的车驾,又纵容你的婢女冒失接嘴!来人,掌嘴!”

    她话音刚落,一名老嬷嬷便走上前,一脸凶相地瞪着轻焉,撸起袖子作势要来打轻焉的脸。

    温岂之护住轻焉退后一步,一脚将那老嬷嬷踹飞,冷声道:“公主临时下榻的行宫,乃阮家腾借出的私宅。”

    如此轻飘一语,便已戳中予安公主痛处。

    连年动乱战争,国库告急,军费紧缺,皇室也是强弩之末,只剩个体面的壳子,皇帝下令后宫节衣缩食,今朝被迫南迁来这祁安府,最看重的便是当地的富商大族。

    阮家正是其中之首。

    予安公主冷哼一声,神色不自然地说:“又如何!以为本公主稀罕!”她虽说着狠话,却也似乎已经明白,迁都是迫不得已之事,羌人南下之心不死,连她的父皇都忧心病重,在这祁安府中,她人生地不熟,纵然身份尊贵,也不可随意行事。

    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你的猫惊了本宫的马,可不能这样算了!”予安公主抱手胸前,乜斜着轻焉。

    “公主恕罪,猫儿性子顽劣……”轻焉低头求情,态度很是恭敬。

    予安公主打断她,“将你的猫交出来,本宫来替你□□!”

    她说着侧过脸,朝身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嬷嬷上前抱猫。

    轻焉环着雪团,侧身避开嬷嬷。

    予安公主大怒呵斥:“放肆!把猫交出来!”

    她这是要硬抢!

    轻焉也生气,皱着眉头,咬紧牙关,死死护住小猫,说什么都不肯给。

    云怡急得已是满头大汗,抓着轻焉好言相劝,可任她如何说都无作用。

    轻焉说不给,就不给!

    温岂之如一座神石,立在她身边,半点不退让。轻焉望他一眼,更加有了底气。

    她确信,他不会袖手旁观……

    予安公主见嬷嬷不得手,气得亲自上手,要来抢夺轻焉怀中的雪团。不等她碰到轻焉,她的手腕便已被温岂之钳制住。

    温岂之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手,“公主请自重。”

    堂堂一个公主在大街上公然抢劫,这事怎么也算不上体面。

    予安公主扫一眼围观之人,脸色更加难看,事情已闹到这地步,她若不能得到那猫,所有人都会看她的笑话!

    “予安!”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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