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山己的手悬在轻焉头上，顿了顿，落在她的发髻上，“多学，多问，多想，便是。”

    “好。”轻焉点了点头，捧起书看了一页，又问：“先生，我有没有聪明一点？”

    山己笑了笑说，“嗯，有一点了。”

    轻焉欣喜一笑，捧着书又看一页，急忙又问：“先生，我是不是更聪明了？”

    山己点头，煞有其事地说：“嗯，好像是。”

    轻焉一扫先前的愁闷，认真地捧着书看起来，时而领悟真意，展露笑颜，时而不得其解，紧皱眉头。山己放下手中的书卷，凝望着她，眼中是宠溺的笑，忽而想到她先前那些话，他一瞬皱紧眉头，眼神带上几分心疼与探究。

    入夜之后，暗黑的苍穹上挂着璀璨繁星。轻焉趴在窗边，吹着凉爽的夜风，思考白日里学到的东西。她先前以为，山己先生和别的夫子一样，只会让她背书，习字，倘若她学不会，他便要拿戒尺打她的手心，原来并非如此，先生会讲故事来给她阐述大道理，她从前学得云里雾里的知识，从先生口中说出，她竟然想一想就能明白其中深意，真是奇了。

    轻焉轻声嘀咕着，要收回先前的话，跟着先生学习，原来并不无趣。

    云怡端来牛乳与桂花茶，让她喝下安睡，轻焉点点头，回到床榻边，两手捧起温热的瓷碗，小口嘬着香甜的牛乳，半晌才喝完，她舔了舔嘴上的奶胡子，用桂花茶漱了漱口，拿云怡递来的帕子擦擦嘴，仰面躺到榻上，拍拍鼓鼓的肚子，闭上眼睛安睡。云怡给她盖好被子，吹熄烛火，退了出去。

    轻焉半梦半醒之际，仿佛见了方姨娘口中那只被杀的老驴，见着那瘫在地上的驴，变成了三爷的模样，她猛地睁开眼，扑腾坐起来，登时睡意全无，大嚷着唤云怡取来纸笔，挑灯画起图样来。全都是她上辈子见过，宫中那些能工巧匠制成的。她爱摆弄那些小玩意，萧衍便让人做出好的，都送到她宫中，她也就见得多了。

    “小姐，你这是？”云怡疑惑皱眉。

    轻焉一面画着，一面笑着。

    云怡拿起一张画好的图纸，细细看来，不禁惊叹，“小姐，你画的这些小玩意，瞧着真是精巧。”

    云怡并非夸张，虽然轻焉的画工比不得丹青圣手，但她从前读书，不爱听夫子念书，便私底下画小人儿图，画的猫猫狗狗，尤其生动可爱，画些小玩意的图纸，恰能捉到其精巧之处，让人见之便好奇实物。

    轻焉第二日一早，将图纸送去三房，交到柳姨娘手上。

    柳姨娘拉三夫人一块瞧着，她二人皆啧啧称奇，不敢信这图纸，真是出自轻焉之手。云怡再三肯定，说是亲眼见着轻焉所画，她二人才终于相信，围着轻焉夸了又夸。三夫人夸的是轻焉的巧思，柳姨娘夸的是轻焉这图纸送来得及时，简直是瞌睡递枕头。

    柳姨娘与三夫人交了心，想好借着轻焉的名，将那小玩店做大。

    还是那句话：男人靠不住，也得活下去！

    她们正愁着小玩店的玩意儿不够勾人，又不知该如何说服三爷参与，甚至不知这事让三爷知晓，是对是错，她们才见着这一点希望，不想因三爷而灭了念想，轻焉送来的这些图纸，不论哪一件，都是当世无二的巧工精品，即便没有三爷助力，凭轻焉这些图纸，请个手艺精湛的木工师傅，也能盘活那小玩店。

    她们正畅想着小玩店的将来，一个人突然走进来。三夫人与柳姨娘同时噤声，惊慌看去，见来人是方姨娘，才松了一口气。方姨娘正要说什么，被柳姨娘打断话，“你是猫变的，走路没声，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是……”

    “是什么？”三爷沉着声，黑着脸，从方姨娘身后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