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有看着他才不会紧张
“听说？”她心生疑惑，何泽不是他们学校的老师，从哪儿听说。
“我在决赛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了，应该没看错吧。”
李白芷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许厌今日罕见地穿了件白衬衫配上笔直的黑西裤，眼前的碎发也撇开了些，恰到好处地将他那双眼眸显露出来。
那双丹凤眼像会说话，引你一分一寸地沦陷。
他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沿着扶梯跟随脚步向下滑动，步态自若，让人忍不住靠近的同时又点到为止，给人一种距离感。
宛如夜晚绽放一瞬的昙花，即便是短暂的美也将自己最高贵的姿态尽显无余，让人望而却步。
察觉到自己的目光过于炽热，李白芷忙将眼睛挪开，“额、噢、没有。”
白茂拆了一颗糖放进嘴里嚼道“想不到白芷同学唱歌这么厉害，唱的哪首歌？”
“蒲公英的约定。”
丁启岩接道：“那要不要给我们也唱一下，我可记得白芷同学还欠我们一场表演呢。”
李白芷为难了：“在别人面前唱歌，我…会紧张。”
“嗯？”丁启岩不解道，“那你初赛怎么唱的，闭着眼睛唱的？”
丁启岩无意的一句玩笑话戳中了真相。
李白芷尴尬地点点头。
许厌站在楼梯旁，静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适时地插上一句：“你决赛也打算这样？”
李白芷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仔细一想，如果自己到决赛时在别人面前还是会觉得紧张的话，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应该吧。”
许厌垂眸笑道：“不怕人家认为你在睡觉啊？”
嗯？
李白芷微怔，“会吗？”
想想那个场面，好像确实不大美观。
何泽说道：“要不我们暂且当你的听众，帮你练练胆。”
虽然李白芷感到难为情，但好像也没其他的办法了，“好吧。”
她唱前先做了几下深呼吸，示意自己放轻松。
“小…小…小学…”
结果她的声音还是不受控地抖了起来，渐渐的，还多了几分哽咽。
“唉！唉！咱不唱了，不唱了，你别哭啊。”生怕她待会儿真哭出来，丁启岩赶忙止住她。
“抱歉。”李白芷头微低，虽然她没做错什么，但心里还是涌起了愧疚感。
何泽安慰她道：“没什么可抱歉的。”
李白芷转头看向许厌，他靠着椅背，正看着她，一言不发。
片刻后，许厌开口道：“肯定是因为他们在会影响到你发挥，咱进内屋去。”
“不是，厌哥，你这话说的…”还未等丁启岩说完，许厌将李白芷领进内屋。
“胆子怎么这么小啊。”许厌看着她道，“放轻松，别把表演当作是任务。”
李白芷垂头说道：“可我怕我万一没唱好…”
似是被逗乐了，许厌原本无波澜的脸多了些笑意：“白芷同学还有这么多小顾虑呢，放心，大不了就让他们笑一笑，别觉得难为情，做人脸皮就得厚一点。”
李白芷唇微抿，思索了一会儿后问道：“所以老师，你脸皮厚吗？”
许厌也不恼她的问话，指着自己的脸说道：“这儿，超厚的！”
“噗嗤—”李白芷笑出声来，说道：“那我，也尽量。”
“那，再试试？”许厌说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嗯。”李白芷点点头回道。
这一次，她只唱了副歌部分。
但连她都觉得神奇，她把副歌完整地唱了下来，气息、音调全然没有跑偏的地方。
她看着许厌，眨了两下眼睛，在等他开口。
结果还未等到许厌开口，就先听到后边传来白茂的声音，“白芷同学唱的不错啊。”
“你们！”李白芷转身看向身后那三人，音量渐渐弱了下来，“偷听…”
丁启岩笑道：“也不算偷听吧，我觉得我们听得挺正大光明的。”
李白芷说不过他们，也不与他们争：“那我这算不算是请你们看表演了。”
“那可不行。”丁启岩说道，“哪有表演只请人看一半的。”
李白芷看着他们，总觉得他们在占她便宜，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又转头看向许厌，似是在向他求助。
“刚刚唱的挺不错的。”许厌说道，“再唱一遍吧，就当是练习练习。”
不算统一战线，这应该是为她好，李白芷安慰自己。
“噢。”
有了刚刚那一遍的经验，她想这一次应该也能唱好。可当开口的那一刻，她的声音又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好似一朝回到解放前。
李白芷拉耸着脑袋说道：“我好像还是不大行。”
“莫非是他们两个长得太丑了，导致你看着他们唱就会顿生一种窒息觉。”丁启岩琢磨道。
白茂一拳砸在丁启岩的手臂上，“去你的。”
“还是说，你看着厌哥会不那么紧张些？”何泽认真思忖后说道。
“不是，”白茂听着觉得奇怪道，“你这什么歪理。”
“说不准呢。”许厌笑道，“指不定白芷同学真觉得我长得比你们好看，对吧，白芷同学。”
李白芷闭口不言。
她确实觉得许厌长的比他们三好看，但她真要把心里话说出来，不得要一次性得罪三人。
她突然觉得沉默是个好东西。
何泽说道：“试看看不知道了。”
李白芷看向许厌，等着他的回答。
“先照何泽说的来。”
她轻吐了几口气，眼睛正对上许厌的目光，他的眼睛不似之前那般深邃，眼里没有半点暗流的情绪，却意外让人心安。
她只唱了一小部分，但气息很稳，声音也全然没有发颤之迹。
“不是吧，还真是这样！”白茂不可思议地说道，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李白芷这情况的。
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以前只在徐小小面前唱过，许是因为关系好，她从不会有别扭的感觉。
但对许厌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该不会…”丁启岩眉眼上抬，若有所思地说道，“喜欢厌哥吧？”
“什么鬼！才没有！”李白芷一瞬做出反应，激动地反驳道，看起来像极了只被惹怒的小奶猫，更像是被戳中心事后的气急败坏。
不过他们并没有往那处想，毕竟丁启岩向来不正经。
他看着李白芷的表情觉得好笑，但又不能不安慰：“哥哥和你开玩笑的。”
许厌用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看来白芷同学还真觉得老师长得比较好看啊。”
“也不是。”李白芷反驳道，“可能是我和他们还不太熟的原因吧。”
丁启岩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眨眨眼睛说道，“还不如说厌哥长得比我们好看呢，这么久了，白芷同学还那我们当外人啊。”
“不是不是。”李白芷急忙解释道，“日后会熟的。”
“好了，”何泽将手搭在丁启岩的肩上笑道：“你也别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随后，又往前走了几步，对李白芷说道：“既然看着厌哥不会紧张，那到时候比赛就紧盯着他看，没记错的话，厌哥是评委来着。”
“嗯。”李白芷淡淡地应着，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些什么。
“对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刚刚…没生气吧？”
“哪能啊，”丁启岩笑道，“如此有绅士风度的我哪能生你一小姑娘的气。”
李白芷总算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又想到刚刚何泽说的话，她看向许厌，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说道：“老师，你是评委啊？”
许厌眉宇间藏不住的慵懒，“怎么，白芷同学想走个关系？”
“没有。”她犹豫了一小会儿又说道：“也不是不行。”
“你这小脑袋瓜在乱想什么呢。”许厌用手指敲了下她的脑门，“肯定是不行的啊。”
因为昨晚李白芷特地跟林月说今天要住她二姑家，所以她待在许厌店里练琴练到9点多才结束。
毕竟太晚了，许厌不大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便陪着她一起。
今晚路上的行人出乎意料的少，偶尔会有几声劲风割过车的的声音。
幽暗的黑夜长得不见尽头，渺渺的银纱落下了满地温柔。
周围的一切宛如生了灵□□谈着，只有两人之间是一如既往的无尽的沉默。
察觉到气氛的尴尬，李白芷主动从包里掏出还剩的几颗紫皮糖递给许厌。
看着手中多出的几颗糖，许厌笑道：“这是要贿赂老师吗？”
李白芷摇摇头，说道：“何泽哥他们也有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白茂哥那儿最多，你要是想吃的话可以去找他拿。”
她觉得好吃的大家得一起分享，白茂牺牲个几颗糖应该不成什么大问题吧。
许厌没拒绝：“那就多谢白芷同学了。”
又是沉默。
李白芷的步伐较许厌慢了半步，从她的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见许厌的半边轮廓。
银白色素光的朗照下，许厌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深邃的让人难以窥测。
突然，许厌头侧向她：“上次你说我吃土那事儿。”
李白芷心头一颤，慌乱地看向地面。
他应该没发现自己在看他吧。
恍然想起许厌刚刚是在问她问题，她思琢了会。
联想到昨日在南山寺里许厌说要转事业运的事，她寻思自己上次的那番话是不是刺激到他了？
“那个，我当时只是…”李白芷觉得还是得为自己辩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