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合奏
窗外的银杏落了一大片，风轻轻吹起几片银杏叶，夕阳透过熙熙攘攘的枝桠，照在钢琴架上。
宋宸晞耳边回荡着一句话。
——我也是。
程免耳朵还红着，她起身想离开。
“你还想着躲嘛。”宋宸晞拉着她往下一拽。
程免力气比他小，一下就被他拽回到琴凳上。她依旧低着头，不敢看他。
“现在有关系了吗？”宋宸晞想了好久该怎么开口。
前几天她还半吊着眼泪说他们没有关系。
程免没说话，只是点头。
她依旧想走，可是她的手一直被宋宸晞拽着。
宋宸晞感受到了她的反抗，他捡起落在地板上的吉他，缓缓开口，“不打算和你男朋友合奏一曲嘛。”
“弹什么。”程免估计以后也没有机会碰琴了，既然他都提了，她也没拒绝。
“你定。”宋宸晞坐在琴凳上调音，“别弹那首了。我合不上。”
程免点点头，两只手在琴键间跳舞。
是《小星星》。
过了许久，宋宸晞才开始拨动吉他弦合奏，清脆悠然的钢琴声，慢慢混合深情的吉他。
他抬眸看程免的每一帧表情。
她弹琴的时候比看书的时候还要乖。
她在笑，眼睛像星星一样有光闪着。
很好看。
黄昏也将褪去，光又重新打在她身上，宋宸晞看得清她的每一根眼睫毛，她的嘴角扬着，发梢被风微微吹动，纯得让他移不开眼。
叮——
下课铃响起。
吉他停了，只有钢琴还在演奏。
“我就说呢。”
贺逸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站在教室门口，听见悠然的琴声才走过来。
“我找了你半天呢。”
贺逸望往宋宸晞这边走来，“我还以为这里有个分会场呢。”
“原来是小仙女在弹琴啊。”
钢琴声也突然停下，她转过身看是谁。
“找我干嘛。”宋宸晞将吉他放回原处。
“不干嘛。”贺逸望还没见过程免弹琴，乖乖的模样弹起琴来多了一种高傲，他这次斗胆说了一句，“小仙女继续弹弹呗。”
“谢轩弹得那首你知道吧。就弹那首吧。”
“滚。”宋宸晞还不等程免开口，他就起身顺便把程免拉起来，给贺逸望让位，“要听自己弹。”
程免很乖的依着他。
“我不会嘛。”贺逸望死皮赖脸地要程免给他弹琴，“小仙女教教我呗。”
程免还从未教过别人弹琴，她也不想教，因为麻烦。
“我教你。”宋宸晞按了一下低音哆键。
程免轻轻拉了一下宋宸晞的手，让他不要那么尖酸。宋宸晞顺势拉住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她身子往宋宸晞方向靠了靠，试图挡住他们牵着的手。
贺逸望注意到了，他看了眼他们牵着的手，给宋宸晞眼神。
不是吧。这就在一起了。
宋宸晞也什么心虚的，他也就看着贺逸望，他想让贺逸望快点滚。
贺逸望老挑事，“宋宸晞，你老拉着人家小仙女的手干嘛。”他带着挑逗的语气。
程免脸皮薄，一下就松开手和宋宸晞保持距离。
“我先走了。”
程免走的时候还不忘合上琴盖，拿着英语单词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贺逸望瞧见程免红着耳根急匆匆地往外走，忍不住笑出声，“操。她怎么纯得这么要命。”
“要不是被你捡了便宜，老子绝对追她。”
宋宸晞缓缓踢两脚琴凳，将它踢回原处。
他忍着性子，打开手机给程免发了条消息。
宋：【真走了？】
他等了好久，程免迟迟不给回复。
宋：【在哪？】
他熄掉手机屏幕，面无表情地盯着贺逸望。
“看你他妈干的好事儿。”
贺逸望忍着笑，“下次我聪明着点儿。。”
宋宸晞懒得理他，他走出音乐教室。
果然，小姑娘一溜烟地跑了。
宋宸晞手机传来振动。
他看了一眼。
免：【教室。】
宋宸晞给程免改了个备注——兔子。
宋：【班上？】
兔子：【嗯。】
他收掉手机往对面教学楼走，非得和程免腻歪着。
等他走到教室门口，程免还在低着头背单词。
“这么狠心啊。”他拉开椅子坐着。
程免没理他，安安静静地记单词。
宋宸晞把她的书合上拿走，谁叫她不理他呢。
“还给我。”程免伸手要抢。
宋宸晞使坏地拉住她的手，往他怀里一拽。
“别这么着急嘛。”
他的声音莫名有些哑，但很干净。
程免听得见自己心跳的频率。
很快。
“扔掉男朋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真不愧是你啊。程免。”
程免双手撑在他的胸膛处，她想在椅子上坐好。
宋宸晞揽着她的腰，非得把她往自己怀里送。
“宋宸晞。”程免脸变得通红，他怎么这么不要脸。
“在呢。”宋宸晞凑在她耳边，帮她把发梢绕到耳后，“你怎么做到的，一句话不到五个字。”
最多，也就三个字。
“放开我。”程免使劲地推开他，可是没用。
“程免。”宋宸晞突然松了手。
程免趁机起身，重新坐在椅子上。
“你别耍我。”
宋宸晞说出这句话时，程免身子一僵。
两人沉默了好久。
“什么意思。”程免先开了口。
互不信任的感情，程免宁愿不要。
“没什么。”宋宸晞摸了摸她的头，把书还给她，“好好看书吧。”
程免随意翻了几页，心思不在书上。
她偷瞟了宋宸晞好几眼，他都在拿着手机玩游戏。
游戏界面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是贺逸望的一条语音。
宋宸晞没兴趣回他消息，划掉消息继续打游戏。
——doublekill
游戏声音传来。
——tri-kill
“宋宸晞。”小姑娘拉着他的袖口叫他。
宋宸晞降了降音量，应该是吵到她了。
——pentakill
“我是认真的。”真的喜欢你。
声音同时出来，只不过程免的声音相比要大一些。
宋宸晞指尖愣在屏幕间。
回过神，他已经被ko了。
他直接关掉手机，面对着程免。
“你再说一遍？”
程免猜到宋宸晞得了便宜还卖乖，她转过身看单词本。。
她没打算搭理他。
“程免。”他叫她。
“程免。”他扯了扯她的校服外套。
她还是不理。
“你是不是害羞了。”宋宸晞笑着逗她。
“我怎么耍你了。”程免不得不开口，但说实话，刚才也没有那么害羞了。
是他叫她说话的，但宋宸晞没想到她这么一针见血。
“我之前说过的。”
她容易哭。她有时候不爱搭理人。
“我的错。”
宋宸晞连道歉都带着傲气。
傲的不像是在道歉。
“嗯。”程免并没有想让他道歉，她也没想到他会道歉。
她只是想让他相信她和她的喜欢。
两人重新陷入沉默，各忙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