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7] 六六往事
之后，陆六六与李小狼一同走上二楼互道了晚安，然后一左一右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六六一回房就跳上了床，拿起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她要第一时间告诉马风铃这个好消息——
她要去日本了。
她有机会亲身体验奇妙的魔法世界，她有机会看到史上最伟大的魔法师留世的奇迹，她有机会看到初代萌王乘着封印之杖翱翔天空。
但马风铃在听完女儿的话后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甚至在听到“库洛牌”这三个字的时候还表现得气恼非常，感觉分分秒就能把电话听筒捏碎。
“啊啊啊啊师姐到底在想什么？1
“铃姐你……是不是喝多了？”
“呸，那么点酒，你当你妈是泥巴做的啊1
“……”
好吧，马风铃果然喝多了。
不过，陆六六很好奇为什么马风铃会对库洛牌这么激动，那带着酒气的抓狂声像是能隔着电话线扑到她脸上。
马风铃打了个酒嗝，她说这个故事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具体要多久呢，大概是那位创造库洛牌的魔法师还在世开始吧。
“……库洛里多？”
“对，就是他，库洛缺德1
“……”
马风铃说早年马家也是魔法大家，与如今的李家相比也毫不逊色，而这多亏了马家有位魔力强大的先祖，知天命，通阴阳，占卜问卦无一错漏，故在当时名噪一时，但为人清高又倨傲，各路达官显贵为了求得高人一卦，个个都捧着金银财宝在门前叩拜。
“那会儿咱马家的宅子可大了，光是从大门走到住屋就得十来分钟＃”
“行了行了，知道咱祖宗醒来都是在四百平米的大床上了，铃姐咱继续好吗？”
“嘿，你还让不让人好好讲故事了1
“讲讲讲，我立刻闭嘴。”
马风铃这才顺了气，她躺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继续说起了下面的故事。
当时的马家盛极一时，但有些事一旦走到了至高点，接下去迎来的就是衰落。那位先祖脾气不好，也得罪了不少人，但她对那些从来不放在眼里，直到那个人出现在了香港。
“那个人？”
“没错，那个人就是库洛里多，号称当世最伟大的魔法师兼占卜师。”
库洛里多的生父是英国人，生母是中国人。他来了香港之后，开设了间占卜馆，但与马家先祖不同的是，他对来客从不问出身钱财，无论对方是富户还是权贵，是乡绅还是平民，他都一视同仁，温和以待。加上他本人的威望及占卜的准确，他的名号越来越响，在香港一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相对的，马家先祖的风评变得越来越差，也很少再有人来找她占卜问卦。
“你说咱马家人多自傲，怎么能忍得了那半洋不中的家伙？”
“所以……就干起来了？”
“嗯，据说隔三差五就去找那家伙麻烦……不对，应该说是找他切磋，咳咳。”
但那位马家先祖并没有在库洛里多手里讨到便宜，几番交手只能说打个不分伯仲，而很快的，库洛里多就结束了他的香港之行，离开了这里。马家先祖到最后都未能真正战胜库洛里多，对此事也久久无法忘怀。可惜那之后没过几年，她忽得恶疾，一病不起。或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某一天她忽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界里，连只字片语都未留下。
“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那位先祖尸身在何处，但那之后我们马家便一蹶不振，再无她一般强大的人物出现，而她所创的术法也没有传给后人。如今马家也只剩我跟你两个人，虽然血脉的魔力未灭，却也不复往昔。老祖宗留下来的除了一身的驱魔本领，就是waitingbar那块地皮了。”
“原来是这样……”
“所以按照这个说法，其实我们马家跟实则是库洛里多娘家的李家勉强算是世仇吧。”马风铃叹了口气，酒精的作用下，她的头好像更疼了，“但事实上，在马家衰落之后，那些同行同业的几乎无一不落尽下石，真正帮了把咱们的反倒是李家。到了你妈我这辈，更是连授业师傅都是同一个。所谓的南毛北马其实早成了一个叫不响的名号。”
陆六六点了点头：“难怪你一听到库洛两个字就炸毛。”
马风铃又叹了口气：“说句老实话，那些老掉牙的恩怨其实早就随着时间的逝去消失了。我能理解师姐这么做的安排，无非是想给你们多些历练。你既已投了李家师门，又确实想去开开眼界的话，我也绝不会拦你。”
而且从私心来讲，当时她决定让自己的女儿拜李夜兰为师，一方面是因为自己魔力日渐衰落，另一方面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与李家的儿子争个一二。
陆六六听懂了马风铃话里的意思，也更了解了马家祖上跟李家的渊源，并向她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辜负母亲的期待。
“要是咱们家有电视剧演得那么潇洒就好了。”马风铃无聊地切换着电视频道，《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今晚才演到马小玲况天佑他们刚从日本回来，“实在不行，给我万绮雯的大长腿也可以埃”
“行了，您老腿已经够长的了。”
“嘻，这还差不多。”
看吧，她亲妈其实就是在等人花式夸她。
不过一码归一码，陆六六早已懒得吐槽马风铃拿自家人设点亮waitingbar某位老常客兼编剧的灵感，但关于电视剧里马家女人的一个设定，她还是好奇得很。
“铃姐，咱马家女人真跟电视剧说的那样不能落泪，否则就会法力尽失吗？”
“得了吧，要真是这样，你刚出生嗷嗷哭那会儿，不就得分分秒法力尽失了吗？”
“……也对哦。”
说到最后，马风铃的酒也差不多醒了。
她不自觉又叹了口气，伴着片尾曲的响起关上了电视。她感慨着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都那么让人省心，反衬得她像个孩子似的一直在赌气。
“小乐，做你想做的事吧，千万不要留下遗憾。”
这是马风铃今晚对陆六六说的最后一句话。
嗯，她不会留下遗憾的。
她会跟李小狼一起去日本，做自己最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