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喝醉
言望舒突然接到电话，有个紧急手术有点棘手，需要他帮忙，而这个时候云雾已经把床铺好了，他打电话时并没有避讳云雾，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给他拿了车钥匙。
屋里只剩云雾一人，她坐在沙发上发愣，等许尽欢一瘸一拐扶着墙，一小步一小步蹦出来，她才想起来给他拿吹风机。
许尽欢手上也有伤，云雾让他坐在沙发上，她给他吹头发。
她拿着毛巾擦干头发的水分，许尽欢的头发实在算不上柔顺，发尾还有些发黄，吹了个半干之后，她放下吹风机，拿来她自己用的护发精油。
女人的手指微凉，细致地拨弄，抚摸他的头发，将护发精油均匀地抹在头发上，云雾重新拿起吹风机。
安静的环境只有吹风机微弱的声音，一阵阵温热的风好像吹进了许尽欢的记忆深处，那个温柔的女人摸着他的头发，一边哭一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那天过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随着时间的尘封，画面也越来越模糊。
风停止了吹动，云雾将吹风机收起，从冰箱里拿了牛奶，给他倒了杯，“把牛奶喝了就去刷牙睡觉吧，你姨母那边不用担心，你专心读书就好，我会安排好的。”
许尽欢犹豫了许久的话终于问出了口，“为什么帮我？”
她把杯子递到他面前，自己捧着另一杯，盘腿坐在他旁边，“因为我想看你考上好大学，从此走上光明大道。”
他还是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不求回报，这样得帮助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
云雾没等他说完，开口打断他的话，“有些人一出生就在泥泞的沼泽里，沼泽危机重重，一时不备就会被淹没，被拉进深渊，永远溺死在其中，很多时候，被溺死的人只是缺人拉一把。”
她偏头认真地看着许尽欢，“就当是弥补我的遗憾吧，我希望我可以成为带你上岸的那个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眼神闪烁，幸福降落得太突然，他心中惶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没忍住抬头看着云雾的眼睛，却发现不仅只有他惶恐，她看起来也没有很风淡云轻，眼里有一种很强的情绪，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没有害人之心。
雾霭月光照进来，让他沉沉眉眼间的冷郁，懦弱仿佛消散了些许，恍惚中透出一丝温柔
云雾突然变了脸色，起身说道，“牙刷在洗漱台下面的抽屉里，赶紧把牛奶喝了去刷牙，快点睡觉，我也要休息了。”
说完她就拿着手机回了房间。
许尽欢躺在床上时，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实际上他很快就睡着了，他那间房朝阳，温暖干燥，很适合睡觉。
他睡得浅，云雾拿了个加湿器走进去，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要爬起来。
“继续睡吧。”
好在他还没有彻底清醒，云雾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又开了盏小夜灯给他，暖黄色的灯光像阳光一样，他哼唧两声继续睡去。
云雾露出浅浅的笑容，不知为何，看着他总觉得蒋至回来了，明明两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突然瞟到角落的落地灯，一时兴起把它搬到阳台上，然后把躺椅打开，盖着毯子，躺在上面数星星，看月亮。
中秋要到了，这一次应该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吧。
她拿出手机，想问言望舒回不回来，犹豫了很久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她在冰箱里翻来翻去，可里面除了酒就是牛奶。
喝多了酒不好……
她果断伸手拿了瓶伏特加，躺在躺椅上，边喝边看月亮。
酒喝完了，时间也到了凌晨三点，她起身趴在阳台上看着楼下。
楼下好像有辆车，言望舒回来了？
她兴致冲冲把毯子披在身上，跑到楼下去，果然楼下的车是她的。
言望舒手搭在车窗上，正仰头看着她住的地方。
傻子，明明有指纹，干嘛不上去呢？
嘴里虽这样吐槽，她却也不敢走过去，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直到言望舒打了个喷嚏，她才意识到言望舒穿的有些单薄。
她把毯子取下，抱着走过去，言望舒看着她走过来，停在离他十米之外。
“在这做什么？杵着保护小区呢？还不快把车停好，赶紧上去，当心冷死你！”
说完云雾赶紧离开，可以说是落荒而逃，而言望舒傻傻愣在原地，下一刻他欣喜若狂，赶紧将车开进停车场，迅速上楼。
云雾摇摇晃晃给他拿了一套衣服，“快去洗澡，你身上的味道熏得我鼻子难受。”
言望舒接过衣服，抬手闻了闻，他挑眉疑惑，是有轻微的血腥味，但……
眼前这个醉鬼现在真的能闻到味道吗？
酒劲这会儿慢慢上来了，云雾想去沙发上坐着，一步三晃，她吸了吸鼻子，直接盘腿坐在地上，不愿意走了。
言望舒蹲在她面前，问道：“你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
云雾嗔了他一眼，“你管我？”
他叹了口气，将她打横抱起，走向浴室。
等出去时已是天微微亮，太阳即将升起时，云雾在他怀里睡得并不安稳，眼角还挂着泪痕。
把她放在床上，云雾睁开眼睛又开始哭，“不要让我一个人……”
“我在，阿雾，我在……”
他一遍遍地述说自己的存在，云雾小声呢喃，“这是梦吗？”
言望舒没有立即回答她，云雾接着说，“如果是梦的话，我不想醒……”
他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这不是梦，昨天是我们相爱的九周年，今天是我们相爱的第十年。”
或许云雾不知道，但她第一次告诉言望舒，她叫云雾的时候，心动的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云雾边哭边讲述着她的思念，“望舒，我想你，我很想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眼睫上挂着的泪随着她的情绪微微颤栗。
阿雾鲜少会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这一喝了酒，就会控制不住眼泪，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看了，忍不住跟着她一起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