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JK与DK相遇的第十八天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 如果非要在五条悟和夏油杰之中选一个人做高专优秀学生代表，那个人会是夏油杰。
他看起来比五条悟乖很多。
——看起来。
实际上，根本不是那回事！
雪见未枝可以非常权威地说，如果是五条悟, 即使他百般嫌弃百般不情愿, 也会口嫌体正直地在夜晚十点打开《普法栏目剧》的频道, 一边吐槽一边老老实实听完片尾曲。
而夏油杰, 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连片头曲都没有听过，阳奉阴违第一人！
“太过分了。”枝枝痛心疾首，“都是我没有强硬让他交观后感的错。现在的高中生怎么和小学生一样，老师不布置作文就不看，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要学会优秀的自我管理！老师能看着你一时，难道能看你一辈子吗？普法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把夏油杰掰回正轨雪见未枝牺牲了太多，甚至冷落了五条悟两天，白毛猫猫震惊又生气, 拎着新买的水果盒子把枝枝堵在宿舍门口。
“你都不理我。”五条悟委屈巴巴,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渣女！”
枝枝：“可是硝子真的好可爱哦，我们开女子卧谈会的时候五条前辈也插不进手嘛。”
dk, 离jk的乐趣远一点。
硝子？怎么还有硝子的事？新欢不是杰吗？五条悟大为震惊：你这个男女通吃脚踏三条船的坏女人！
“凭什么不让我加入女子卧谈会？”五条悟毫无羞耻心地说, “人家也是可爱jk。”
“可爱这一点我承认，”雪见未枝捧住五条悟的脸，亲了亲他的鼻尖, 温柔的声音声音一下转冷, “jk就算了, 我们的卧谈会不欢迎一米九的jk。”
“杰也不矮。”五条悟暗戳戳上眼药，“你也不能带他玩。”
“和夏油同学有什么关系？”雪见未枝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她想了想，恍然大悟地拍拍五条悟的肩，“不要担心，五条前辈未来会成长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不会像夏油同学一样深陷传-销漩涡、发小广告推销邪-教、靠欺骗女性的感情谋生。”
唉，夏油杰真是一个不知悔改的绝世大渣男，连《母猪的产后护理》都救不了他，叫枝枝该如何是好？
五条悟：“真的吗？快，杰的糗事摩多摩多，我要记在小本子上嘲笑他！”
雪见未枝和五条悟黏在一起说夏油杰的坏话，丸子头少年远远路过，看到他们亲密无间挨在一起的背影。
“他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夏油杰侧头问崇拜他的后辈灰原雄。
“怎么会呢，雪见前辈人超级好的。”灰原雄爽朗地说，“上次任务多亏前辈我才能得救，雪见前辈是大好人！”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在一次任务中遭到咒灵袭击，在奄奄一息的时候正好遇见出门买糖葫芦的雪见未枝。
反转术式，真好使。
“这不代表她不会说别人坏话。”七海建人用看透一切的声音说，“灰原，你对她离谱的本质知道得太少了。”
能和五条悟天打雷劈般合拍的女孩子，她基本和“正常人”三个字没有关系。
“下午是伏黑老师的课。”灰原雄苦恼地活动手臂，“伏黑老师打人真的太痛了。”
“夏油前辈！你要和我们一起上课吗？”他热情邀约。
“我就不去了。”夏油杰摸摸干呕的喉咙，如同擦满呕吐物抹布的味道还在口腔中迟迟不散，“我和伏黑甚尔合不来。”
拐人回来加班是一回事，当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是另一回事，他们关系糟糕透顶。
五条悟脱单，每天除了撒狗粮就是花式撒狗粮，夏油杰一秒钟都不想听他们“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家入硝子沉迷于行医执照考试，每天在猝死边缘徘徊，任何试图打扰她复习的人都会被绑上解剖台。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在经历生死时刻后紧迫提升自己，每天在伏黑甚尔那里挨揍，还要额外负责天内理子的补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和自己的目标，只有夏油杰看不清前路。
或许有一条路，九十九由基口中“只有咒术师存在的世界”，那个世界是否拥有幸福？
“这就是苦夏吗？”
窗外的蝉鸣嘈杂，绿茵浓密夹杂闪耀的阳光，靠在窗沿边的少年人筋疲力尽地向后仰头，眼底满带厌倦。
有什么，在夏日中崩坏。
夏油杰独自接到了一个去偏远村庄祓除咒灵的任务。
平平无奇的委托，除了地段实在是偏僻之外没什么离奇。夏油杰一边从夜蛾正道的办公室往外走，一边低头用谷歌地图查位置。
“欸——好偏哦。”毛绒绒的脑袋探出头，雪见未枝用自己微乎其微的方向感比划一下，“是任务地点吗？”
“在乡下。”夏油杰收起手机，奇怪地看了黑发少女一眼，“如果你是来问晚间电视节目，我的回答是没看，没有观后感。”
“我就知道。”严厉的雪见老师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反省了自己的教育方式，这样温和的做法不适合你，我必须采用更激进的做法才能让你远离违法犯罪的道路。”
夏油杰：“你想多了，我不会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至于你口中的传-销、邪-教、渣男，都是无稽之谈。”
雪见未枝怜悯地看了看几个小时候就会自打脸的夏油杰，不晓得这位即将灭村、叛逃、成为盘星教教主、收养双胞胎孤女的朋友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会不会想到今天。
事实会证明，枝枝从不打诳语。
“没关系。”她温和地说，“该死的人我不阻止你杀，年纪轻轻喜当爹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只希望你记住一句话。“
夏油杰不明所以地问：“什么？”
“你辍学，我没有意见。”雪见未枝认真地说，“但人家小姑娘不能做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辍学儿童是没有前途的！她们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去读书！”
话尽如此，雪见未枝也不管夏油杰对“喜当爹”、“辍学小姑娘”、“她们”有多少疑惑和不解，她用力摆摆手，示意夏油杰快走不送。
夏油杰疑窦重重地踏上去往乡村的路。
偏僻的村庄、被关在笼子里虐待的双胞胎美美子和菜菜子、愚昧无知的村民……有什么东西在夏油杰心脏裂开了。
“是这样啊。”他想，“原来我一直保护着的弱者是这样回报我们的啊。”
不如全部去死，猴子全部去死就好了，没有普通人没有负面情绪没有咒灵，一定能创造一个幸福的全新的世界。
“夏油大人。”伤痕累累的双胞胎牵住夏油杰的衣角，胆怯期待地问，“你会收留我们吗？”
“当然……”夏油杰低头对她们微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魔性的话。
【年纪轻轻喜当爹是你自己的选择。】
夏油杰用力甩甩头，对美美子菜菜子伸出手：“我带你们走。”
【你辍学，我没有意见。】那个魔性的声音继续说。
【但人家小姑娘不能做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辍学儿童是没有前途的——没有前途的——前途的——的——】
魔性的声音在空中无限拉长，尾音如涟漪荡荡在青空回响，无数个雪见未枝在夏油杰脑海反复横跳，他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喜当爹和辍学儿童都对上了，传-销、邪-教、渣男还远吗？
夏油杰有亿点点怕。
他想到雪见未枝在听见自己没按照她说的去看《普法栏目剧》后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和那句意味深长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既然温和的做法你不稀罕，我只能激进一点了。”
如果她预见了自己会遇到的一切，甚至连之后他的选择都一清二楚，雪见未枝应该知道夏油杰对他认定的大义的执拗。
那是即便死亡也不会更改的执拗，是明知不可能也要完成的理想。
绝非三言两语可以改变，夏油杰的叛逃已成定局！
在这样的情况下，雪见未枝为什么敢放他来这里？她明明可以制止夏油杰面对这一切。
“因为堵不如疏。”雪见未枝说。
夏油杰僵硬地回头，黑发少女独自站在他身后，她身边是被夏油杰杀死的村民尸体，血污沾染她的小白鞋。
“任何人的转变都需要一个契机，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契机他就不会改变。”雪见未枝一步步向夏油杰走来，“会被契机所触动，是因为他本身有极大的偏向。”
“如果是悟在这里、娜娜明在这里，或者是我在这里，都不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雪见未枝站到夏油杰面前，对他警惕的表情视若无睹，从口袋里拿出糖果分给肚子瘪瘪的双胞胎姐妹。
“没有今天，也会有明天，九十九由基的提议很诱人，你总有一天会走上这一条路。”雪见未枝耸耸肩，“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罢了，没必要插手你人生中重要的契机。你压抑自己太狠，发泄一下不是坏事。”
“当然，”她微微笑道，“你的大义就算了。现在你是不是打算安排好美美子和菜菜子之后，回家杀了你的父母作为你走上这条谜之道路的觉悟？”
完全正解，猜的一点不错。
“这可不行。”雪见未枝歪歪头，笑意不及眼底，“踏出这一步，你就丧失了作为人类的资格。”
“虎毒尚且不食子，别把自己往非人类的道路上逼。”
“我说过的吧，温和的方法你不要，我只能激进一点。”
雪见未枝拿出一枚怀表，繁复的咒文层层叠叠附加，哥特式的指针指向十二点的位置。
回归的大门已然开启，水波纹似的光晕后是十年后的世界。
门后不是东京，是横滨。
横滨，武装侦探社。
“这位先生。”雪见未枝彬彬有礼地对夏油杰微微鞠躬，“请容我介绍我的挚友、行走的人间圣杯、管你是中二病晚期还是青春叛逆期统统给你洗脑干净的黑泥精——太宰治。”
“以及他的同事，手拿剧本把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和这位病人脑子不正常的话这边建议您做个开颅手术呢亲的医生与谢野晶子。”
“忘记说了，他们都是夏油同学口中的‘猴子’。”雪见未枝微笑，“是你自己说要实现自己的大义，既然如此，我很乐意提供机会。”
“不要怕，我的朋友们非常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