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20章 估价

    李佳回到办公室取走了那幅画，刚刚回家，李梅就带着聪聪赶了过来。李梅边换拖鞋，边说，“佳佳，姐找好的月嫂工作不能再拖了，孕妇进了产房，让我赶快到医院！”

    李佳自大闹人力资源部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终于等来了钟海成名的好消息。她要孤注一掷，打好这个翻身仗。

    聪聪一脸的不高兴，李佳逗她，“怎么不喜欢小姨啊？”“不是，是以后放学回家再也不能和小婕一起玩啦，再也不能让张敏阿姨帮我辅导作业讲故事啦。”聪聪嘟囔着小嘴说道。

    李佳一听要气炸啦，这个张敏简直是无孔不入，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女儿都收买了。“张敏，她是个坏女人，她要把你小姨夫从小姨这里抢走，让小姨没有家。以后你再也不要和她收养的女儿一起玩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谁知道偷偷摸摸和谁生的孩子，还要说自己抚养孤女。”

    李佳说完，看着惊愕的李梅和聪聪，知道自己怨气太重，对孩子不好，换了个口吻说，“聪聪，小姨是不想让你和假装成好人的坏人在一起，担心你会上当受骗。”

    “可是小姨，小婕是我的好朋友，她不是坏人。”聪聪委屈地辩解。“上梁不正下梁歪，算啦，你不懂，反正记住小姨说的话就行啦。”说完顾自遥控着程宇航发短信的事情。

    第二天，第二天，聪聪心事重重地来到幼儿园。小婕热情地跑过去，递来一个棒棒糖。“昨天你走后，好想你啊，以后我们只能在幼儿园一起玩啦。”小婕对着聪聪遗憾地说。“是啊，小婕，以后我们做不成好朋友了，有人说你妈妈是个坏女人。”聪聪伤感地回应着。

    小婕一听就蒙了，怎么一夜之间，最好的朋友突然变了样，还说自己最亲近的人是坏人。“不，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聪聪从来没有见小婕这么激动，但是亲亲的小姨这么说应该不会是假的。

    “你妈妈就是坏女人，要抢走别人的老公。”聪聪也不甘示弱，顺手打掉了小婕递过来的棒棒糖。小婕急了，狠狠地打了聪聪一巴掌，两个孩子为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反目成仇。

    幼儿园的老师还是留着李梅的电话，李梅急急匆匆跟雇主请了假，雇主家中婆婆和妈妈都在，又是顺产一个八斤的大胖小子，听说月嫂家中有紧急事情，虽然心中不是很情愿，但是看见李梅人勤快老实，嘱咐她安顿好家里赶紧回来。

    李梅着急带回和小婕打架的聪聪，回到李佳的住处。果然李佳不在家，打电话的时候居然没有接，一会回过电话说有要紧的事情处理，便匆匆忙忙挂了。

    李梅决定等李佳回来就摊牌，按照规定，月嫂在雇主家中没有特殊的事情的话是不准回家的。刚刚去就请假，李梅心里也实在不踏实。但是聪聪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母性的本能让她第一时间奔向了幼儿园。这样下去真的太不放心了，李佳还没有进入当妈妈的状态，自己和丈夫都要拼命打拼想要给儿子的学业和未来的事业婚姻打好基础。

    等了好久李佳回来了，一进门就生气地把包扔在床上，随手一并扔出去的画掉在了地上。聪聪好奇地跑过去，捡起画来，看到了张敏阿姨温柔恬静的侧影，还是和平时一样，眼中有太多的忧郁。

    聪聪看着小姨怒气冲冲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难受。其实自己和小姨几乎没有在一起生活，一直跟着妈妈李梅。李梅虽然文化不高，但是敦厚实在。聪聪突然害怕将要长久在一起的小姨，因为妈妈说要出去当月嫂，回来的时间会很少。想到自己失去了好朋友，失去了好阿姨，又要长久离开妈妈，聪聪虽然知道小姨是爱自己的，但是她小小的心灵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甚至恐惧和小姨在一起。

    她怯怯地看着小姨，把画想要放在桌子上。没想到李佳一个巴掌打掉了聪聪手中的画，她不顾一旁放声大哭的聪聪，气愤地冲着李梅说，“骗子，一定是假新闻，我让好几位收藏家看了钟海的画，都觉得很普通，很普通，根本不值钱。”

    李梅把聪聪一把拉到怀里，帮她擦眼泪，随即看了一眼为钱疯狂的李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等过了一会，李佳怒气小了，李梅把抱在怀中哭累睡着了的聪聪放在床上，盖好背子，这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佳佳，今后你得多关照好聪聪了，我在幼儿园留了你的联系方式。我刚去人家家里面，不好经常请假的。你姐夫又要跑夜车，估计也不能太多地帮忙，所以，聪聪以后就交给你了。你看，你和钟海没有离婚，闹得这么僵，要不我和你姐夫还是另外租房子吧？”

    李佳看着姐姐花白的头发，这些年，为了自己青春年少犯下的错误连累了姐姐，李佳只想着经济补偿姐姐，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带聪聪。可是生活的残酷就像一条紧紧勒住自己的绳索，一刻也不曾放松。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李佳闭上眼睛，一行泪水瞬间涌出，姐妹俩紧紧地抱着，唯有亲情是李佳唯一的安慰了。

    刚才听到钟海的画并不值钱后，程宇航失望的心情不亚于李佳。他垂头丧气地顾自离去，根本没有考虑李佳当时的心情。李佳暗自冷笑,男人都是功利现实的，没有一个有真感情。

    相比之下，倒是钟海，虽然和自己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还是想过要给自己留几幅画的，虽然也许他也闷在鼓里。是谁会出这么高的价位买走钟海的画呢？是钟金留了一手，在背后帮助自己的儿子吧？除此之外，李佳再也想不出第二个答案。

    李佳感到彻彻底底的失败，钟海对自己的厌恶已经写在脸上，名存实亡的婚姻让她筋疲力尽。发出去的短信竟然石沉海底，张敏这个木头人居然毫无反应。

    李佳本来想要张敏和她吵和她闹，这样闹大了就能引出钟家父子。但是她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别人异样的眼神和指指点点的样子丝毫没有感觉。这种挫败是李佳更为痛苦的，眼看着自己收入锐减，聪聪又不得不自己带着，她陷入了深深的无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