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chapter 82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林见蹙眉, 他都说了自己现在行程排得满满当当,能有一天休息时间都是烧了高香,哪里抽得出时间陪他玩?又不是带孩子。
“一小时也行啊。”韩秋时说。
林见算是听出来了, 这人从一开始就只想要一个小时,用一些商人惯用的伎俩,让他的真实需求听起来微不足道。虽说谁都不是傻子, 但前面主动说可以帮忙的人是他自己,现在对这个“微不足道”的需求更没有拒绝的余地。
林见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 感叹了一句:“真不愧都是商人。”
“什么?”韩秋时没听明白他这个“都”里包含了谁。
林见摊摊手:“没什么。”
“那你……男朋友, 回家了吗?”韩秋时试探着问。
那天他威胁着任胜, 对方什么都给他说,事无巨细,包括林见口中的男朋友就是他那个叫任景的弟弟这件事。林见在看到韩秋时微博的时候就想到了。但他不知道这个“男朋友”有没有被拆穿。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有男朋友, 还要这样纠缠我?”林见用略显玩味的目光注视着韩秋时,好像下一句就会说出些什么违背社会道德的话。
韩秋时清了清嗓子, 咬了咬牙把那股难受劲儿压下去, 他不敢看林见, 只能偏头把自己无处安放的目光随意地摆放在各处。他不回答,就好像在默认。
“何必呢,你应该回去过你的好日子。在我这浪费时间,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林见拿起口罩戴上,半张脸蒙住之后他说:“说不定哪天我就去国外结婚了, 到时候就不陪你玩这个游戏了。”
韩秋时像是被结婚这两个字踩了尾巴一样,顿时就赤红了眼眶,他刚想反驳,说就算你结婚了我也会等, 就看到林见拿起帽子起身准备离开了。韩秋时站起来追过去,抓住他的手碗,央求道:“饭吃完再走吧,今天是周四,一小时的约定就从今天开始。”
电梯内,林见转了转手碗轻轻出了一口气,刚才熬够一个小时之后他站起来就往外走,韩秋时急得在他身后一直喊他名字,冲过来抓他手碗也没抓住,不过好歹是给他拦住了。
林见不说话就等着,韩秋时半天支支吾吾地,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短短一分钟时间还把自己整的好像多委屈,憋着憋着眼睛就红了,到最后就问了一句:“那以后……我来找你,你别赶我走。”
说话的时候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那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紧跟随着林见,好像这样死盯着就能看穿林见的想法似的。不过当然是不能的,林见躲开他的眼神,扣上帽子推了他一把,笑了一声说:“看情况。”
林见脑子里也很乱,单论韩秋时这个人,是很具有迷惑性的,那男人生的好看,天生会骗人,渣男身份放社会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谁看了不说一句物尽其用。林见这种上过当的不一样,以现在的心态看韩秋时,只一眼就会下论断,什么卑微什么可怜什么小心翼翼,都是装的,谁信谁傻逼。
伴随一声音响,电梯门缓缓打开。昏暗的楼道亮起了灯,林见一手摘口罩摘帽子,另一手在口袋里摸钥匙。
“林见。”空旷的楼道里,一声轻到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突然传入林见的耳朵。
他眉头刚皱起来,还没来得及害怕,就看见了声音的主人。
舒逸蹲在他家门口,抱着膝盖仰头看着他。
“找我?”林见问。
舒逸穿着长袖白t和宽松的黑裤子,整个人因为生病肤色是惨白的,头发也长得乱七八糟,这么恍惚一眼看过去是很吓人。
他盯着林见看,过了很久,轻轻“嗯”了一声。
“那滚吧。”
林见走过去站在他旁边那钥匙开门,好像看不见这么大个人一样。他拉门的时候舒逸被迫往前踉跄了一下,扶着地趴起来,他病了太久,身子摇摇欲坠险些站不住。
“你过得不好吧?”舒逸说。
林见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笑了起来,也不回答他。
舒逸被薄了面子,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他眯了眯眼和林见对视,轻蔑地笑了一声:“虽然我过得不太好,但这么看来你也不怎么样。”
“也许。”
“你能过得好吗?林静竹死了,舒德元也死了,你就是个孤儿,你从小就没有朋友,所以根本不会有人疼你爱你,你现在看着风光又能怎么样呢?韩秋时他是真心向着你吗?他就是得不到你,这只是男人的占有欲罢了,你以为他爱你吗?”舒逸说话的语速不算快,但坚持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看起来好像和那天的疯子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林见示意他继续。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心来提醒你罢了,不要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活着,你根本就不配!”
林见听着可笑:“那不然呢,我日子过得这么惨,我去死好了?”
“你早就该死了。”舒逸阴狠地看着他,“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你的存在就好了。”
身后的电梯似乎又响了一声,舒逸没听见,林见却面对着电梯的方向,清楚地看到那里走来的人。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回答道:“所以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呢?送我去死?”
舒逸还是扶着墙,他冷笑了一声摇摇头:“我才不会做这种蠢事,我巴不得你好好活着,受尽这个世界的所有恶意。当然,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允许你过得好。”
“所以你从小就带头孤立我。”
“是,你活该!你应该不知道吧,后来你同学不跟你玩了是因为我跟他们说,林见是个同性恋,指不定哪天发病了看见男人就要扑上去呢。他们吓坏了,后面见了你都绕着走。”舒逸讲着讲着想起了当时的画面,把自己逗得咯咯笑。
笑完又继续看着林见:“我说了个事实而已。”
林见不怒反笑,点点头夸他:“是。”
“孤立你算什么,你妈还活着的时候我还经常找她聊天,就聊你。聊什么呢……让我想想,聊我的好哥哥,抽烟喝酒被老师抓了。你妈居然真信了,笑死我了,她根本就不相信你。你哪有胆子抽烟喝酒,恐怕到现在都没学会吧?”
“还有……”
“舒德元不喜欢你,因为你太像你妈妈了,我就要装的乖一点,每天去跟他说,哥哥今天又抢了我的东西,还是林妈妈默许的,哥哥今天打我了,因为我总抢他风头,哥哥还威胁我,说我不把钱都给他,就把我和妈妈赶出去。”
“舒德元都信了。”舒逸大笑起来,“他都信了,他和你妈一样是个蠢货,我说什么他们都信!”
“哦,还有韩秋时。”舒逸提起这个名字又来了劲,他注意到林见表情有细微的波动,满意地讲了起来,“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我早就发现韩秋时对女人没兴趣,但他和其他男人没什么区别,对弱者有保护欲。我先发现的,所以他当然最先保护我,他以为他喜欢我,我就让他继续误解吧。你和你妈妈还真是如出一辙的不会讨人喜欢,你以为你那一副高傲自大的样子会让谁对你有兴趣吗?”
“当然他也是蠢货。”舒逸说,“他的那些朋友,哦,也是我的朋友,他们都是蠢货,我说的每一句他们都会信。”
林见目不斜视地和舒逸对视着,低头笑了两声,然后点着头说:“是,都是蠢货,我赞同。”
“但他们很听话。”舒逸眼中有些许高傲,他头微微向后仰,纵使身高并没有比林见高,却还是摆出垂眼俯视的姿态,嘴角上挂着的那一抹笑未达眼底,“他们信了我,就会恨你。所以会报复你,我疯了你也别想过得好,我病了你也别想顺利。”
“看出来了。”林见说。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就像被洗脑了一样一直保持着对林见的恨意,这种恨意来得莫名其妙。林见一边懒得搭理,纵容就会被欺负的越发厉害,一边搭理了他们也不讲理,还惹自己受气。
“看出来有什么用,你能对付的了他们吗?”舒逸挑眉问林见。
林见摇摇头:“不能,他们多厉害,我就顶多有两个钱,怎么比得过你的朋友们。”
“你也不用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你一向是个废物,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舒逸笑着说,“狠心的事你也做不来,虚假点做人你也做不来,就连多说点场面话你都说不来,你就是个被娇生惯养养废了的废物。”
林见没说话。
“听说你还有个对象呢,是任胜他家的远房亲戚?”舒逸突然提到了任景。
这让林见有些不爽,他表情没变,问:“你调查他?”
舒逸说:“调查不调查都一样,在国内能查到的关于他们家的信息并不多。我看好像也没什么国际知名度,你谈这样一个人有什么意义呢,关键时候靠也靠不住,估计资产还没你多。”
这是在嘲讽任景吗?
其实任景家一直挺神秘的,林见了解也不多,在他来看,交朋友又不是交利益交钱,但看人就够了。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也只知道任景家公司在国外,他工作也在国外,老头子很严格,一抓回去就是几个月不放人,任景忙起来是真的找不见人的。
再其他的……真要问,林见也不了解。
不过——
“我没有谈恋爱调查人家家庭背景的习惯。”林见话说的很委婉。
舒逸才不在乎他的委婉,既然只有两个人在,话当然怎么明白怎么说,“所以我说你愚蠢,你活该活得憋屈,活该事事不顺。”
“这次的事情,那个男的什么忙也没帮上吧?”
林见挑眉,不回答。
他这个默认的态度让舒逸笑了起来,他摇摇头说:“那你可真惨啊,这不是白让人睡了这么久,什么也捞不着嘛。”
“舒逸。”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在这个节骨眼上听着熟悉却又陌生,舒逸整个人僵硬着,他一直盯着林见,不仅很清楚地看到林见刚才嘴巴一下都没动,更能看到林见越过他向后看的眼神中带着些戏谑。
林见手回眼神,看到舒逸的反应没忍住笑了起来。
舒逸不敢回头看,他不知道林见这句“朋友们”里到底包含了几个人。
林见刚准备虚情假意地跟他们打个招呼,就看到刚才喊了一声“舒逸”的人急忙忙地跑过来,试图抓他的手:“他脑子有问题,说的话你别当真,你很好,真的特别好。”
韩秋时从刚才就急地眼睛都发酸,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但碍于身边两个人还拽着他胳膊不让他过去打草惊蛇,才这样一直憋着,听舒逸说着一些让人作呕的话,看着林见脸上那抹云淡风轻心口一阵一阵的钝痛着,伴随着一些密密麻麻的酸胀,就快要控制不住了。
他就差把紧张两个字写在脸上,这么急躁地冲过去,林见都没来得及反应一只手就被韩秋时的手包住了,他挣扎着甩了一下手,“我知道他有病,你松开我。”
舒逸却急了,“我没病!林见,你少造谣,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我好心来劝告你罢了!”
他想冲到林见面前去,却被任胜抓住了胳膊,眼前还有韩秋时像一堵墙一样地挡着林见。
“你们干什么?”舒逸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现在这一幕。
“我说错了吗?”他大声辩驳着,回头看任胜,“你为什么要拉住我?我说错了吗?你都听到了是不是?听到也没关系,他就是哪那样的人,我没说错,我没说错吧?从小到大,他都——”
“听到了。”任胜表情很凝重,他咬了咬后槽牙,抓着舒逸的手半分不松力,点点头说:“对,你没说错,我们都是蠢货。”
舒逸开始挣扎,连甩了两次都没甩开任胜的手,对方用力很大,他被抓的生疼,再伴着这句话的刺激,舒逸疯了一样地摇头:“没有,我没说,他说的,他说的!我……就算我说了也不是真的,我只是想气他,不是我的心里话。”
任胜双手桎梏着舒逸,听着他些解释,只觉得心里更凉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你自己想想,你这些话谁会信?你自己信吗?林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跟他骂我们能气到他什么?别说我们了,就算你说你是在跟他骂韩秋时,又能气到他什么?他在乎吗?”
韩秋时在挡在林见前面,背后的一只手却固执地抓着林见的袖子,听到任胜这句反问时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好像完全不受控制,连带着林见都感觉到了他那猛地一颤。
林见能感觉到身前的这个人几乎摇摇欲坠,哪怕能坚毅地挡在他面前,完全地将他遮盖,却也挡不住那一瞬间的脆弱,好像马上就要轰然倒塌。
他推了一下韩秋时,故意添上一句:“别挡着我。”
韩秋时回头看他,看清林见毫不在乎的表情时,眼眶一下就泛起红,他认真地解释道:“我怕他……”
“你搞清楚,我是很讨厌他,但我也很讨厌你。”林见说。
林见知道就在不久前吃饭时发生的事情也许给了韩秋时所谓的希望,知道韩秋时一副关心又呵护的样子是基于感情,他甚至能看到近在眼前的人现在通红的眼睛和发颤的嘴唇,他知道韩秋时会痛,会因为他的一句话痛到呼吸都难受,但他还是要说。
这是一种什么样恶毒的心理呢,林见不想去深思了,但他知道这种心理曾经的韩秋时也有过。
在一次次一边接受一边推开他的过程中,韩秋时运用得非常顺手,几乎快要成为他的习惯。接收着林见对他的好,再拒绝林见对他的感情,还要一遍遍地用言语和行动告诉林见,爱这种东西是奢侈品,林见这样的人不配得到。
林见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自己的矛盾,别的人他不在乎,所以他连报复心理都引不起。韩秋时不一样,这是他真真切切在乎了二十年的人,他能洞悉到韩秋时的心理,然后基于这份了解,下刀子的时候会更容易更顺手更精确,也会更痛。
“可是不都说好了……”韩秋时还想挣扎一下,企图确认出林见对自己的一点点在意。
林见不看他,“说好什么?一周一小时?这能证明什么,我跟我助理一天相处十个小时,我是不是该去跟助理领个证?”
“林见!”舒逸被任胜这样抓着并不好受,只能用嗓子让林见注意自己。
林见的目光越过韩秋时看过去,“有事?”
“你演戏给谁看?就算你现在得到了他又能怎么样!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可怜虫罢了,爸妈死了公司丢了,你什么都没有!你以为他就真的爱你?!”
“舒逸。”韩秋时转过身,警告地看着他,“你不要找事,我的感情轮不到你来评判。”
“我为什么不能评判?我知道你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你真正爱一个人才不会畏手畏脚,才不会这么小心翼翼顾虑太多,爱就爱了,你不是从小就觉得在感情里退缩的人都是傻子吗?”舒逸对韩秋时的更多记忆停留在多年前,这两年韩秋时基本没有来看过他,除了他生日的时候,韩秋时会被任胜他们带过来,不过也只有匆匆一面。
曾经发生的事情却会在记忆中一遍一遍重复,一遍一遍完善,直到变成最完整的样子。
他觉得那是韩秋时爱自己的样子。
“是,我是说过。”韩秋时认下,接着说:“可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叫爱。”
“你胡说。”舒逸很快就反驳他,他眼底有不可置信,却固执地将自己的看法奉为真理,“你以前……是喜欢我的,不然你怎么会对我那么好,怎么会要什么给什么,怎么会对所有人都冷漠唯独对我温柔,难道你说那是假的?”
韩秋时看着舒逸,脑海中不禁划过从小到大的记忆,他笑了一声,回头看了林见一眼,又转过头来说:“以前也许有过吧,只是你也承认了没爱过我,现在说这么多有什么意义。”
“我什么时候……”
“你回去慢慢想吧,不要再来打扰林见了。”韩秋时一手撑着打开的门,一手护着林见的后背,让他进家门。
身后舒逸喊了一声:“林见,你迟早会跟我一样的,你等着吧。”
林见听见了,但现在不需要他说什么了。
他转身把门拉上,门外任胜抓着舒逸的胳膊带着他往电梯口走,“不要再来打扰他了。”
舒逸挣扎的更厉害了,不敢相信地看着任胜:“你也向着他了?怎么连你也向着他啊!你们怎么了,你们都被他骗了吗?他是什么人,他根本……根本就不该活着!”
“你以为我们不长眼睛不长耳朵吗?”任胜一把松开他,目光冷淡中带着些愤怒,“多少次了,我们都选择相信你,明明你说的话和事实差距那么大,我们还是相信你,换来什么了?换来你把我们当傻子玩呗?”
韩秋时从旁边走过去,准备进电梯先走了,舒逸略过任胜跑过去抓他胳膊,“你信他吗?你真的不爱我了,真的信他吗?”
韩秋时把他的手从胳膊上推开,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电梯已经合上门走了,他只好等下一个,空档时间里回答了舒逸:“不是信他,他什么也没有跟我说。”
“怎么可能?他肯定是……肯定是跟你们说了什么的。”舒逸呆呆地摇着头,目光有些发直了。
“你要是真疯了,你就去精神病院,没疯你就回去过你的生活。舒家公司破产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你再来打扰他,你看我有没有办法送你进去蹲几年。”韩秋时目光中的疏离与眉头皱起时嫌弃的表情让舒逸彻底失控。
他回头看着任胜,“你们都……”
任胜说:“你再疯我真的不管你了。”
“你爱管不管,谁需要你管我?!”舒逸喊道。
韩秋时插了句话:“那不行,你把他带回去,少在这打扰人。”
当天韩秋时走后舒逸闹得控制不住,还好这里的房子隔音都很好,换了一身居家服的林见拿着几张纸和一封信走出来,纸丢给了任胜,信扔给了舒逸。
任胜在看清上面内容的一瞬间面色就变得难看起来,那纸的手都有些发抖,他抬头看林见,咽了口口水问:“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林见笑了起来,“我是个废物罢了。看好你和你的兄弟们,我给你的是复印件,家里还有很多,别再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给我递刀子了,伤的是自己。”
林见回到家了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说“那封信只能舒逸一个人看”,刚后悔了一秒又觉得就算被看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不管了,洗个澡睡觉去了。
而在外头任胜早就被气到头脑发懵,他带着舒逸下到楼底下,把揉起来的纸团丢进垃圾桶里,走了两步又神经兮兮地转回来翻垃圾桶。
舒逸目光都没有焦距了,却还是看着他翻垃圾桶的动作,突地笑了两声,“你居然会被林见拿捏住。”
“他不是个废物,也不是个傻子。”任胜拿出来,把压扁塞进口袋,冷笑了一声对舒逸说,“可他是个疯子,比你疯,你把他惹恼了他让你牢底坐穿。”
被绑上副驾驶后,舒逸呆呆地问:“你怕他了?”
任胜烦躁得很,不想回答了,但不回答舒逸就会一直问,他脾气上来了就一个急刹车,拍了一下方向盘侧身看舒逸:“是,我怕了,你不怕你去搞他啊,你不怕你去跟他试试啊,看看他会不会看在你精神病的份上饶了你!”
“你真懦弱。”
“你闭嘴吧。”任胜闭了闭眼,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想起这些年来被舒逸耍得团团转的种种,更让人恼怒。
居然被这样凶了,舒逸坐在那发呆,看着窗外,声音悠悠:“你们都讨厌我,那我跳出去好了。”
任胜没说话,只是提了车速,一路开到别墅外,把舒逸送进去之后说:“以后一个月来看你一次。”
“什么意思?”舒逸在任胜走到门口的时候跑过去抱他胳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任胜推开他,回头仔细打量了舒逸一眼,摇摇头说:“送你回来是我对你最后的容忍,不要再偷跑出去找林见了,他不欠你。”
任胜走到车跟前的时候还能听到舒逸声嘶力竭地冲他喊:“他欠我!他就是欠我!他活着就是错!”
“神经病。”任胜坐上车,终于是忍不住地骂了一句。
他前面发现找不见舒逸了,匆匆忙忙打电话给韩秋时,问他舒逸有没有去找他。
韩秋时想了一下觉得没来找自己最有可能就是去找林见发疯去了,两个人一路往林见家赶,等到了楼上出了电梯之后就在那站着,听完了这个好像疯子却又似乎清醒的“朋友”给他们来了一场完美的“坦白局”表演。
韩秋时早就不在乎了,所以听完最大的波动就是林见有没有生气,林见有没有难过,林见有没有当真。
他不一样,他是这些年来被舒逸利用最深的人。任胜知道林见看到他们了,也知道林见当时一步一步引着舒逸说话就是为了让他们听到那些事实。
他当时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目光也是呆滞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的一幕幕都成了笑话。
“喂。”他打电话给廖光熙。
对方最近不知道去哪忙了,好像好久没有联系过。
“怎么了?”
“今天舒逸跑出去了。”
“嗯。”
“找林见去了。”
“你一次说完。”
“我和韩秋时跑去林见那找他,就听到他和林见在楼道里说话,你猜他说什么?”
“说……他一直以来都在骗我们?”
任胜愣了一下,仰着头苦笑:“你怎么知道?”
“上次林见去看他,他俩在房间里说话,你没听上。林见说他从小到大做过的种种事情,虽然很想相信朋友,但是挣扎了这么久,说实在的我心里做不到完全不介意。”
连廖光熙这种傻子都比他看透的早。
任胜抹了一把眼睛,认命地说:“行吧行吧,忙的你去吧,我上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24 03:30:36~2021-08-04 01:2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七夜之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77-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