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邪魅之雾
“啊……”北溟渡一时间被吓得魂不附体，张牙舞爪处于本能想要抓住什么，伸手一捞，竟捞到顾卿的腰，奋力搂住，谁知顾卿被这力道一带，原本可以平稳落地的身子，竟一下被改了方向，二人就这么抱在一起摔了下去，若不是有颗大树缓冲一下，定要摔个头破血流。
“可有受伤？”顾卿被北溟渡压在身下，察觉到北溟渡似乎惊魂未定，低声问道。
北溟渡头此刻还埋在顾卿胸前，缓了会，支起上身，伸手捏住顾卿脸颊道：“你要谋杀我？”
顾卿见北溟渡眼神凛冽，如实告知：“本想激发你轻功，就算不成，我也在你身后护着，可以平稳落地，谁知你挣扎太猛竟将我也影响，才会有此一遭，确是我思虑不周，抱歉。”
北溟渡愤恨，却也没理由再气下去，他深知顾卿被捞住之后一直在用手护着自己头部，眼见落地之时还用他的身子给自己做垫，可还是心烦虑乱。
北溟渡直起身，活动了下四肢，确认自己没什么大碍之后，伸手拉起顾卿。谁知顾卿刚起身，还未站稳一下又要摔倒了去。
北溟渡眼明手快，将顾卿扶住，问道：“你腿软了？”
“我……好像脚受伤了。”顾卿脸色煞白道。
顾卿倒不怕伤，再大的伤痛有了本命蛊也必定很快恢复，只是刚刚跌落之时并未感觉异常，怎的北溟渡起身之后，才觉得疼痛难耐。
“上来，天要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帮你处理伤口。”北溟渡背对顾卿半蹲下道。
顾卿也不扭捏，直接双手环绕趴上北溟渡身躯，由他背着自己。
不远处出现一个石穴，“就这吧，你先等着，我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动物。”北溟渡拿出火折子，进洞探去。
顾卿默然不语，早就放出宝儿去查探一番，确定了没危险才由得北溟渡进洞查探。
“里面没东西，我带你进去。”北溟渡说罢，一手提起顾卿将他臂膀绕过自己肩头，另一手夹上顾卿腰间，带着他向洞中走去。
北溟渡将顾卿放在一摊枯草垛上，生了火堆，来到顾卿身边帮他脱下鞋袜，查探脚伤。
只见顾卿脚踝红肿异常，惹得北溟渡隐隐心疼，提出去找点水给他敷一敷，顾卿并未阻止，唤了宝儿偷偷跟上。
只见宝儿轻飘飘飞到北溟渡身后，趴在北溟渡背上，回头对顾卿挥挥手。
北溟渡走后，顾卿暗暗打量起洞穴，除了此处的枯草垛并无异常，许是曾有猎户在此过夜，才铺了这些草，看得出时日久远。
……
顾卿见北溟渡回来带了两个奇怪的绿色小盆，各盛了一些水，问道：“这是何物？”
“树叶，简单折了下刚好能盛点水。”北溟渡一边回答，一边从行囊中拿出面巾，湿了水，敷在顾卿脚踝之处。
“这是你的面巾……”顾卿道。
“洗脸重要还是你的伤重要？”
“其实我无妨，明天许就能恢复。”
“伤筋动骨一百天，哪能这么快就好？”
“我有宝儿……”
“……”北溟渡无语，却还是嘴硬道：“敷一下好得更快……”
接下来二人无话，北溟渡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并未再气顾卿推自己，可就是心里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好似指甲抓挠着痒痒的地方，却怎么都找不准位置一般。
北溟渡就这么闷闷不乐地烤了饼子和地瓜，又给顾卿换几次冰敷，见着淤肿消了不少，便埋头睡下。
顾卿倒是以为北溟渡还在生气，自责许久，缓缓入睡。
夜里，北溟渡忽然醒了，火堆泛出微弱的光芒，火光之中似有似无地飘着淡紫色雾气，北溟渡赶紧捂住口鼻想要唤醒顾卿，谁知顾卿昏睡不醒，毫无反应。
此雾颜色看起来就不像无毒，北溟渡担心顾卿已中招。
就在北溟渡无措之时，只听见顾卿似在梦中挣扎，口中隐隐哼着：“唔……难受……难受……”北溟渡赶忙查探起顾卿的脚伤，褪去鞋袜一看，似已好透。
北溟渡拿了些干净的水占湿手掌，帮顾卿抹了抹脸继续尝试唤醒他，却被顾卿牢牢抓住手，依旧不停地含糊着：“唔……难受……”
手掌下的肌肤滚烫，北溟渡心道：“难道发烧了？扭个脚还能发烧？明明已经好了……”
北溟渡伸出另一只手探了探顾卿的脖子，胸口，均是滚烫异常，见顾卿浑身通红，那挣扎的样子像是……
北溟渡看向顾卿的大腿根处，果不其然，那里支棱着一顶小帐篷……
“这雾怕是……可我怎么一切正常……”北溟渡百思不解。
眼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记得武侠小说里若是中了情花毒不行事，必会什么七窍流血而亡之类，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可万一是真的……
顾卿这小子，恐怕连自我安慰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会还昏迷着……该如何是好……
翌日清晨，顾卿被鸟叫唤醒，感到自己亵裤一阵湿漉漉，很是惊慌，又怕惊醒了紧紧抱着自己的人，便不敢动弹，只盼北溟渡早些醒来。
回想起昨夜的梦，顾卿耳朵一阵发烫，梦中一阵邪魅之雾，自己被宝儿唤醒，宝儿说此雾无毒，只是，许对寻常人有害，唯一破解之法便是……
躺在身侧之人浑身散发着热气，整个身体因为雾气涨得通红，松散的亵衣因为昏迷中胡乱扭动的身体逐渐敞开，顾卿紧紧抿着双唇，不知该如何是好，可，若不抓紧时间，只怕对身体有损……
摇曳昏暗的火光中，顾卿渐渐靠近身侧之人，呼吸渐促，拨弄起小渡。
明明是解毒，为何自己呼吸竟比对方还要急促……
顾卿一阵忙活，却又怕被发现为了救他性命竟……届时如何解释得清……于是顾卿为北溟渡清理好身体，才缓缓睡下……
想到此处，顾卿竟又起了反应……
顾卿不自觉地蜷了蜷身子，片刻之后感觉北溟渡好似醒了，于是闭眼假寐，期待北溟渡赶紧起身出去梳洗一番，好让自己换身衣服。
北溟渡醒来之时，只见自己紧紧拥着顾卿，暗自庆幸，没有顶着他……而后起身，拿上干净衣物来到小湖边，心中一阵嘀咕：昨晚到底是真的还是梦境，我明明没有中招，怎么睡醒的时候竟然梦…了，莫非阿渡的身躯从未经历过这种成人礼？都快二十岁的人了居然第一次？
北溟渡洗了把脸，换好衣服回到洞穴之时，见到顾卿也换了衣服，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竟同时心虚道：“他知道了？”而后各自别开眼神，一阵尴尬……
北溟渡见顾卿要往外走，问道：“你的脚好了？”
“嗯。我去梳洗一番。”
“应该……不知道吧……”北溟渡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湖边的顾卿也是如此一番，劝慰自己那只是梦。
二人一番修整，继续向林子深处寻去，走了近大半个时辰，目及前方，发现一整片花海，竟全是黑色曼陀罗。
二人对视一眼，北溟渡从怀中取出石头，摊在掌心道：“黑色曼陀罗到了，这么多够了吧？”
谁知石头无甚反应，北溟渡只得将石头递给顾卿，打算亲自去花丛中摘一把回来，脚一踏入花丛，便觉得泥泞不堪，约莫半个脚面都要陷进去。
“宝儿说此地不宜久留，午后便会聚集瘴气，如此浓度近距离恐对身体有害。”顾卿喊着北溟渡道。
北溟渡一边摘花，一边思踌着，莫非昨夜梦里的雾气就是这里飘散过去的？为何这么奇特，怎么会梦到这瘴气？难不成昨夜睡着之时已经吸入瘴气进入幻觉？
如果自己吸入瘴气进入幻觉，顾卿会不会也有如此经历？北溟渡遥望一眼顾卿，又转身低下头边摘花边继续思考：应该不会，顾卿有宝儿护体，这种东西恐怕对他没什么作用，他不可能会知道我幻境之中做了什么……
而此刻远处的顾卿也在思考着相同的疑问，难道昨夜梦中之雾便是这花海所致？宝儿说此花闻多了会让人产生轻微幻觉，许是经年日月花开花落导致泥土之中都饱含了这些香气，以至挥散入瘴气之中？不知他是否也做了同样的梦……
北溟渡回到花海边，将摘下的花朵铺散在地面，取过丑石，放在花朵之上，静待片刻，只见丑石轻微抖动起来。
“你看到了么？”北溟渡问顾卿道。
“嗯。”
丑石抖动片刻竟发出脆裂之声，只见石头表面生出裂纹，竟硬生生“破壳”似的，钻出一直乌龟来。
“原来是只龟啊……”北溟渡忍不住开口道。
“你才是龟，我名唤溯回，是鼋龙。快将我放进花丛中。”北溟渡听见那“龟”回应自己，便按照他所言将其放入花丛，回头对顾卿道：“他说他是鼋龙，名唤溯回。”
只见溯回缓慢地向前移动着，似乎找准了一处地方，将头深深埋入土壤之中，不知如此这般是为了什么。
“他应该是在吸食土壤之中黑色曼陀罗的精华……”顾卿推测道。
二人就这么等着，足足有大半个时辰，溯回才慢吞吞从花丛中爬出，用前掌扒拉了几下头上的泥土对北溟渡道：“好了，走吧。”
“你声音怎么变成孩子了？要不要给你打包点带回去？”北溟渡耳中传来孩童声线，忍不住又开启了哼疼模式。
“不必，够了。”溯回倒是听得懂北溟渡的意思，也不多说，就那么翘首以待等着北溟渡将他放进怀中。
北溟渡拾起溯回，举向鼻尖问道：“你到底能不能带我们找到国师屈茉的记录？”
“回去再说，我累了。”溯回答了句便缩回壳中，不再动静。
北溟渡撇着一脸“吃瘪”的表情对顾卿重复了一番方才的对话，顾卿道：“先回去罢，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