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女刺客
无殇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赶去紫檀殿一路上都无法抑制地心跳加速。
如此久远的深宫秘密……
这么说……这么说北溟漓并非先帝亲生女，她不会受家族隐疾之苦，她可以潇洒肆意地活在这世上，她可以寿终正寝，她可以自由地养儿育女，繁衍子嗣……太好了，太好了！
无殇调整一番心绪，踏入紫檀殿。
“拜见皇上！国师！无殇有要事相禀！”
无殇示意屏退下人，靠近二人，将今日辛夷殿内所闻事无巨细一一告知，恳求二人准允自己携北溟漓出宫些许时日。
“属下将安排自己得力干将裴今墨于属下出宫期间接任属下手头事务，此人才思敏捷，聪慧过人，身家清白，可堪大任，望皇上与国师准允属下之请。”无殇恳请道。
北溟渡顾卿二人对视一番，一同微微点头，北溟渡对无殇道：“准了，只是此行你二人定要注意安全，小心谨慎，不要再被姬承的人盯上。”
“属下遵命！如此，属下先行告退了！”
“去吧，希望你们归来之时，北溟漓能够忘掉那个狗承皇子。”北溟渡道。
无殇无言以对，自己确无甚信心，便不再说什么，施了礼退下了。
“姬承的人够狠啊，为了求娶长公主竟然做到这份上……北溟漓被掳之后暗卫营于民间探访许久都未查到什么线索，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太后竟能查到真正源头？”北溟渡有些不解。
“不若，亲自询问一二？既然太后能将这些都告知你我，不妨去一趟辛夷殿，免了猜测。”顾卿提议道。
“好，这就去。走。”北溟渡说罢就要起身，却被顾卿拦住了去路。
“怎么了？还等什么？”
顾卿单手扶额道：“无殇是否见完太后便来知会你我？”
“是。”
“是否太后殿中房梁之上一直有一人？”顾卿又问。
“没错。”
“太后既对无殇说了如此之多埋藏多年的秘事，是否都会被梁上之人听见？”
“那肯定啊。”
“你……怎的如此愚钝……你我此刻贸然前去辛夷殿，岂不扰了太后与他人叙旧！”顾卿有些无奈。
“噢……言之有理……那先派个人去通报一声？”北溟渡觉得自己真是个大聪明。
岂料顾卿又抛来一白眼道：“再过一个时辰，派人去辛夷殿询问太后何时方便接见便是。”
“嘿嘿，原来你才是大聪明。”北溟渡随手掐了一下顾卿脸颊道。
顾卿：“……”
申时末，辛夷殿内……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万安。”
“微臣拜见太后，太后圣安。”
“都起来吧，赐座。”太后挥了挥手道。
“本宫知道你二人今日定会前来，是否想问漓儿被掳之事本宫如何查到与姬承有关？”太后开门见山道。
“回禀母后，正是……”北溟渡答道。
“旧尘，你去罢。”太后微微倾头，招呼着身边之人。
“是，太后。”太后身侧一身着夜行衣男人行礼后，便向北溟渡顾卿二人走去。
此人来到二人身边，作揖之后转身背对二人开始褪去衣衫，惹得二人一番咋舌。
直到上衣褪尽，那人肩上对称的两个图腾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形状正似一对蜘蛛。只是，这图腾之上各被一个刀疤破坏，好似是破了效用一般。
“这……这是……”北溟渡一阵结巴，顾卿也并未从震惊中醒来。
“没错，这便是漓儿那日被救之后所描述的图腾，御鬼一族的鬼儡图腾。”太后顿了顿继续道：“那日本宫详细询问了漓儿经历，她提到了此图腾，本宫回殿后便唤来本宫的影卫旧尘，令其暗中调查，谁知旧尘身上便有这印记。余下的，让他自己同你们言明好了。”
太后眼神示意，旧尘此时已将衣衫穿好，对北溟渡顾卿二人道：“在下旧尘，原是鎏金世家影卫宗主义子，幼时逢义父所救。据义父所言，在下是在一处溪水中奄奄一息，义父见了在下肩上图腾隐约感到不详，便亲手毁了。在这之后曾暗中调查，一半出于忌惮，一半出于对未知强者的招纳之心，好不容易查到些许线索，一路搜寻却断在了姬承境内。”
“鬼儡，即供伥鬼夺舍之傀儡，相传人身有三把火，头顶双肩各一把。就算是恶鬼，也只是一团黑气，除了吓人无甚作用，通常甚难夺舍，除非此人阳火虚弱不已。于是御鬼一族便创了这鬼儡之法，此图腾的效用，恐怕正是灭阳火，可令伥鬼轻松夺舍，以鬼儡之躯为供养，令其发挥效用。鬼儡被上身后，水火不侵，伤口自愈，甚是强悍。”
“二十八年前，也正是在下被义父搭救那一年，御鬼一族内乱，当年族中各家斗法，流失许多鬼儡，在下便是逃难之时无意之中落水顺着溪流而下，逢义父所救。对于御鬼一族，在下无甚有用记忆，唯有一点可以确信，在下从未有过记忆断层，即便被上身之时，在下都记得那是身处黑暗之中，一片虚无，伥鬼离开在下身躯之后，在下便与常人无异，会饥会渴会渴望睡眠。可这一点却与长公主所述不尽相同。”
“在下推测，长公主遇到的鬼儡，比起在下当年似是提升了境界，许是鬼儡头顶之火被灭，是以如同行尸走肉，不眠不休。或许有人将伥鬼与鬼儡之间建立什么联系，双方互为供养，如此，伥鬼便可一直附身，不必离开。只是相关调查案册，已在先帝手下毁灭殆尽，所以在下只能以猜测告知太后，无甚依据。”旧尘说道。
“既然伥鬼可以一直附身不必离开，何以长公主会得见元瑛幻化？”顾卿提出一丝疑虑。
“你可记得无殇说过，初见阿漓之时，她样貌有异？元瑛既可以在鬼儡之中变幻为女子，许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只得分神出来替阿漓变幻相貌？”北溟渡分析道。
“本宫亦是做此猜测。本宫故意向无殇透露姬承伥鬼一事，就是想提醒二位提防姬承，皇子入宫之前，本宫就打探到姬承已筹措兵马粮草，本以为他们会在皇位空虚之时一举进犯，不知何故，竟并未入侵，至于何种因由，本宫不得而知，只望皇上与国师早做打算。此番出使，定是一探虚实，姬承若真狼子野心，不出两月，必会倾巢而动。”太后提醒二人道。
“儿臣叩谢母后提点，儿臣这就回去准备。”北溟渡叩谢太后，与顾卿一同离开辛夷殿。
一路上，北溟渡心情很是复杂，之前的经历都是小打小闹，这上升到战争层面，终究是心虚的。长这么大，最多只在新闻见到哪里哪里又武装冲突了，亦或是课本里这个战争那个起义的，真到自己头上，连兵役都未曾服过，怎么领兵打仗，指挥一个国家。
北溟渡有些呼吸困难，头晕目眩，赶忙在小道边寻了个石头坐下。
顾卿此刻亦是复杂，确实一心想为阿渡治理国家，贡献一切，可阿渡尚未搭救，如今出这档子事，孰先孰后？救国，万一失利，人没了如何救阿渡？救阿渡，国已亡了，如何对得起他？
……
二人就这么一坐一站，各怀心事地在小道边，待到了天色黑透之际。忽然北面警铃大作，红光闪亮天际，北溟渡一惊，听这声音像是……像是超市里防盗门的声音……
“糟了！国师祠有异！”顾卿说着便一把捞起北溟渡，三两下便跳到国师祠前，把北溟渡惊的够呛。
丢下北溟渡后，顾卿径直冲进国师祠，一切如常，并无任何异样，许是来人破不了禁制，已然逃脱。
顾卿出了国师祠，安排禁卫搜寻刺客踪迹，自己则绕着国师祠一圈，寻找异常。
“这里有脚印！”北溟渡喊道，顾卿连忙跑过去，果然一只脚印浅浅地浮现在国师祠南面墙壁之上，顾卿飞身顺着脚印方向看去，发现另几只脚印延伸至国师祠顶部，一片转瓦被掀开，想来此人刚掀开转瓦便惊了禁制，还未来及重新附上便已逃脱。
“报！陛下，国师，抓到一人！”
二人一看，此人正昏迷，北溟渡道：“将人带回紫檀殿，其他人继续搜！”之后又转身对顾卿道：“你先带我飞回去。”
……
回到紫檀殿，北溟渡缓了缓心神，问顾卿：“原来你会轻功啊，那为何还天天不是坐步辇就是带我走那么远。”
“堂堂国师，飞来飞去成何体统。”顾卿不咸不淡道。
“切，还包袱上了，你当你是爱豆呢。”北溟渡一阵无语，次次去国师祠走得腰酸腿疼，竟然跳几下就到了，真不知这顾卿是爱走路还是爱折磨人。
顾卿不想深究北溟渡此话何意，当务之急是查清楚国师祠刺客为何人。
一刻之后，人被带到紫檀殿。
顾卿屏退左右，倒了杯茶，向昏迷之人泼洒而去。
此人猛地睁眼，见到国师与皇帝，赶忙起身道：“拜见皇上，国师大人。”
“裴今墨啊，你怎么晕在外头了？遇到什么人了？”北溟渡问道。
“回禀皇上，入夜之后在下照例替无殇大人巡视各岗侍卫，哪知走在路上被一女黑衣人生生砸在身上，那人好似受了重伤，属下刚要大喊，便被那人迷晕了。
“女黑衣人？你怎知黑衣人乃女子？”顾卿问道。
裴今墨红着脸挠头道：“属……属下被砸之时出……出于防卫，双手正好碰到此人……胸前……软乎乎的……应是女子……”裴今墨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这手怎的就这么欠，这一个个的都给自己摸遍了……
“看来真的是女刺客无疑，与脚印大小也吻合，不若去重点查查使臣所处宫殿？”北溟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