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使臣到访
“真相应该是祭祀前若柳国师怀有身孕，祭祀后变了一人，北溟孑接受不了，却无力改变，但是为何要将亲生儿子送出宫不得而知，你所了解的阿渡，是否知道一些有关身世的真相？”
顾卿摇摇头道：“未曾提及，只说想要调查，阿渡知道的似乎还不及你我二人。不过，我倒是见过阿渡的养父母，二人确有可能是先帝的暗卫。”
“哦？此话怎讲？”北溟渡好奇道。
“阿渡的双亲与我娘都不像山野村民，他们三人都显得与天水寨格格不入，且都不喜与邻里接触。我幼时曾见过我娘用信鸽传信。……阿渡娘亲曾帮我束发，所梳发髻都比寨中女童更加……”
“更加时尚？”北溟渡忍不住接话道。
“何为时尚？”顾卿不明所以。
“就是更新颖，更好看。”北溟渡答。
“嗯，更加时尚。”顾卿学着北溟渡的话说道。
“你从前说过，阿渡双亲待他视如己出，百般疼爱，看来此二人是北溟孑的暗卫无疑了，可你娘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从小就生长在阿渡那寨子的么？”
“并非如此，我依稀记得，七岁进寨，那时我还未有名讳，娘亲总带我远远偷看阿渡家小院儿，总说阿渡以后是我的主人，会给我赐名，我需誓死效忠、侍奉他。还教我很多蛊术，直到九岁，我变成男孩，娘亲反而不再要求我，只说天意弄人，没多久就死了。后来便遇到阿渡，成为知己。”
顾卿低头思索一番，继续道：“想来娘亲好似知道双生蛊？好似在训导我忠心为主一般，直到发现我并非女孩才放弃？”
“极有可能，她可是你亲生母亲？”北溟渡问道。
“并非亲母，她与我说过，她只负责教养我，愿意唤她娘亲便唤，不愿亦无妨。”
“不知是何人派遣你娘亲，莫非是先帝？可如若他送离儿子是为了儿子好，为何不将你二人一同将养，而是分开由不同的养父母抚育？”
……
二人探讨良久还是摸不到什么线索，北溟渡对顾卿道：“罢了，先早些歇息好了，明日姬承使臣就到了，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局面。”
虽然两国和平百年，可鉴于最近的发现，北溟渡隐约觉得此次会晤未必会风平浪静，谁又可知，姬承是“得以喘息”还是“养精蓄锐”呢。
次日早朝，昌宏殿内……
“宣，姬承国特使觐见……”
“宣，姬承国特使觐见……”
……
连续几个人传唤，北溟渡大概算了算，约摸有五六声通报，也不知是不是还有通报，只是殿中已听不见，反正过了半刻的样子，才有人前来。
来者五官深邃，看起来邪恶而俊美，一袭白衣点缀金色纹路，显得材质不菲，此人一路神情波澜不惊，不卑不亢。
“拜见帝启皇帝陛下，微臣乃姬承国皇子楚魂天，受父皇之命作为本次特使前来恭贺皇上荣登大宝，万福金安。”楚魂天此刻虽面带笑意可目光犀利，顿时令北溟渡感到来者不善。
“免礼，特使一路可还顺利。”北溟渡也目光犀利起来，心道：这种时候可不能落了风头，不过分热情，也不怠慢礼数，便够了。
“一切都好……”楚魂天言简意赅，北溟渡也不接话，就这么尬着吧，谁先开口谁尴尬。
过了半晌，楚魂天还是撑不下去，开口道：“启禀陛下，微臣此次特带来些许珍宝，恭贺皇上。”随后转身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三个侍从双手捧着木匣并排上前，依依打开。
北溟渡掐了几下自己的大腿来抑制翻白眼的冲动：切，还摆谱呢，爷摆谱的时候你还不知搁哪儿呆着呢，小样儿……倒是顾卿直接翻了个大白眼，看来这打响指的举动还真不得待见。
“启禀陛下，此乃千年灵芝，服用此物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此物产自我朝境内陵川丛林深处，那里野兽遍布，山势险峻。为了采摘此物，损失了我朝数十精兵，如此珍贵之物，拿来献与皇上是我朝最大的荣幸。”楚魂天介绍道。
北溟渡瞄了一眼：看样子和色泽怕不是树舌罢，央视早打假过了，也不知是被人坑了，还是明知是树舌冒充灵芝拿来糊弄帝启呢……
“这第二物，是安眠石，将其放置枕边，将一夜安眠，美梦至天明，这是我朝部落献宝，承祈福上天而得的宝物。一共有两颗，其一我父皇日日使用，爱不释手，此为其二。”
好是好，可不敢用，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陨石呢，日日使用，怕不是接触放射物昏迷吧……北溟渡内心又翻了个白眼。
“这第三物，便是墨琉璃匕首，此物坚硬异常，是微臣微服出巡时寻到的宝物，此物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色泽奇特，绝世仅有！”楚魂天眼神发光地说着。
北溟渡感觉他这是忍痛割爱，这琉璃匕首看起来似乎就是一个黑曜石匕首，作为一个半吊子军事迷，对于冷兵器时代的匕首倒是查过不少资料，这还不算特别的，还有透明的匕首呢！
见了北溟渡淡淡然的模样，楚魂天有些愠怒，却又不得发作，这确实是姬承国最珍贵的三样东西了，怎的此人面色无常，莫非帝启宝物远在此之上？
“如此三件极为珍贵之物，不知陛下可喜欢？”楚魂天问道。
“甚好，拿下去罢。”北溟渡吩咐身边人接过木匣。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惹得顾卿都忍不住提醒北溟渡道：“皇上，可询问其准备逗留几日，安排宴请。”
北溟渡依旧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稍安勿躁。
“咳……皇上，其实此次微臣亲自前来帝启，除了恭祝皇上荣登大宝，还有一事相求。”楚魂天实在等不下去了，也不知这帝启新皇怎的如此寡言少语。
北溟渡趁楚魂天低头行礼之际，充着顾卿挑眉：我说什么来着。
顾卿：就你本事。
“特使请讲。”
“帝启与姬承和平百年，如今两国昌盛，父皇但求亲上加亲，能永远依附于帝启，命儿臣前来求娶长公主，还望皇上加以成全。”楚魂天按照父皇的指示，做小伏低，借言依附，实则是带回一人质，届时是攻打是欺辱，便是姬承说了算了。
“哦？特使很是孝顺，长公主他日如能有夫婿如斯，是再好不过了……”北溟渡道。
“启禀陛下……万万不可啊……”肖相带头上奏。
“启禀陛下……”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听孤说完。”北溟渡耳中又是顾卿的声音，又是周围一阵阵的“启禀陛下”，给震的头昏脑涨，他揉揉头继续道：“不过，我朝自古开明，长公主按例是招婿，如若为了两国之谊，不知特使可愿委屈一二，来我朝入赘啊？”
“你……”楚魂天一下没忍住，差点暴露，赶忙作揖道：“……宁要天下人负我，莫要我负天下人。微臣日后还要为姬承国继承大统，怕是要令陛下失望了……”
北溟渡耳边传来顾卿的笑声，他睨了眼顾卿，见其面色无异，不知这嗤笑之声怎么也能从传心蛊入耳。
“如此那便甚是遗憾了啊，特使远道而来，定是累坏了，先去休憩一番，晚宴之上我们再把酒畅谈如何？”北溟渡想赶人了，就知道这司马昭之心，肯定没什么好事，送点破玩意儿就想换走个公主，咋不上天呢。
“谢皇上体恤，微臣告退。”楚魂天灰溜溜地退下了。
……
“哼！黄口小儿，如此嚣张！完全不把我姬承放在眼里！……看来只能用第三策了。”楚魂天气急败坏，丝毫没了殿上那波澜不惊的模样。
“主上切莫动气，以免伤了身子。”楚魂天身边暗处一身着绛紫色衣衫的蒙面少女劝慰道。
“若不是你没用，怎会赶不及帝启皇位中空的四年？还有你那元娘，也是个没用的，害得本皇子不得不亲自上阵。滚下去！看着就心烦。”楚魂天正憋闷着一股气没处使，一股脑撒在少女身上。
是夜，腾云殿酒宴……
帝启王朝，皇帝国师并尊，除了朝政上以皇帝为首，其余都二者同阶，是以酒宴之上，顾卿与北溟渡一左一右两盏桌椅并列主位。
北溟漓因北溟渡登基擢升长公主，理当参与宴请招待使臣。无殇亲自请命照看长公主，有了无殇照看，北溟渡顾卿二人倒不担心出什么岔子，这楚魂天众目睽睽之下应使不出什么幺蛾子。
丝竹声起，一轮轮舞姬连番上阵，北溟渡感慨，好一出“乱花渐欲迷人眼”，座下各个大臣都在杯觥换盏之际抛下往日矜持，放松了许多。一开始北溟渡有些谨慎，观察了楚魂天一阵子，发现他除了远远向长公主敬酒一杯后无甚动作，便放下心来。
倒是楚魂天此刻心里有些异样，原本自诩俊朗不凡想要多跟长公主接触亲近一二，俘获美人心令其自愿以身相许，可真真见了长公主反而没了底气。
此女貌若天仙，眼神中又隐约闪烁着一丝阴郁，在这杯光斛影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出尘脱俗，她周身如同笼罩了一层薄雾，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此情此景，与细作回报的“跳脱成性，新鲜猎奇”格格不入。此等佳人，当真能看上我么……
北溟渡难得放松一下，觉着这果酒香甜可口，小不在意便干掉一壶，正要唤人再来一壶之时，被顾卿阻止道：“果酒劲大，不易多饮。”
北溟渡蹙了蹙眉，看着顾卿刚要开口反驳，咦？顾卿怎么成三个了……看来酒劲上头了，还真不能喝了，也不知会不会醉倒，为了防止出洋相，北溟渡跟座下各位打了招呼，拉着顾卿离开了腾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