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只望日后莫悔
还是北溟漓主动结束了这一吻，轻轻缓缓地，勾着一丝彼此的涎液，分了开来。她感觉无殇已经沦陷，亦察觉刚刚分开那一刻无殇的不舍。北溟漓心中暗自发笑：还收拾不了你，叫你一直拒绝本宫。
无殇迷离地望着眼前的美人，刚要开口喊出长公主三个字，兀地反应过来，此人可是长公主殿下！我到底做了什么！
“属下罪该万死！望长公主责罚！”无殇发抖地跪着将头埋地低低地，恨不能钻进土里去。她并不害怕长公主责罚，更不怕死。她怕的是长公主的名节好像已经被自己毁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无殇紧咬着双唇，都尝到一丝血味了，也不松口。自己怎么就……就……无殇急哭了，自有记忆开始，就没哭过的冷面无殇竟然哭了。
“好了好了，别再罪不罪的了，不许再说这些，听见没？”北溟漓又用双手试着抬起无殇的脸颊，说道：“我不用你做驸马了，我不嫁了，我娶你可好？”
无殇猛地抬头，那震惊的眼神，一脸的星星泪加上血色的双唇，看得北溟漓心里又是一颤，“这小丫头，也太惹人疼了”。她轻轻地吻着无殇的泪痕，缓缓道：“我朝历代都是开明的国君，女子亦可登基为皇。如若未找到皇兄，本宫此刻可不只是长公主。你只需知道，本宫要娶你，只要你，不许想别的，听到没？你只需要想着，穿什么样式的嫁衣，戴什么款式的发坠，可好？”
眼见着无殇还是止不住地哭泣，北溟漓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把这丫头吓傻了。傻丫头哭得都开始打嗝了……她将无殇拥进怀里，很用力很用力地抱着她，问道：“感觉到了吗？我此刻抱得你有多痛，就说明我有多想拥有你。我想将你揉进我的身体，好好感受你，从你的发丝到你的指尖，每一寸每一寸，你再哭个不停，我可是要心疼了。我心疼的话，你今晚可就回不去皇兄那里做个好侍卫了，你就要陪我回寝殿守着我了……”
果不其然，怀中的抖动渐渐减弱，无殇的情绪逐步平稳下来。北溟漓松开了无殇，用手替她抹着泪，问道：“好些了吗？”
无殇微微点点头，以示回应。
“那你回答我，你可喜欢我？”北溟漓又眨了眨她亮晶晶的双眼，期待着无殇的回应。
无殇似是回忆起那柔媚万千的吻，那仿佛一切静止的瞬间，那耳畔低低的声响，突然脸红到脖子根，连此刻的夜色都遮不住她这瞬间的改变，过了会，她微微地点点头。
“我要你说，你可喜欢我？”北溟漓觉得自己像是开启了另一种人格，无殇这被动、娇羞的模样让她欲罢不能。
“喜……喜欢的。”虽然无殇的回应很低声，但北溟漓很满意，小丫头敢说实话了，下一步，就该让她好好地，放心大胆地去喜欢，去爱。
北溟漓明白，有些东西不能操之过急，免得适得其反。她又吻了吻无殇，对她道：“好了，你快回皇兄那去吧，明天这个时候，我还在这等你，不见不散！”说罢直接拍拍屁股欢快地离开了，只留下傻傻地还没反应过来的无殇蹲坐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这一夜，注定有人无法入眠。
……
无殇辗转整夜，始终觉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像在做梦一般。北溟漓，如此身份的贵人，怎会看上自己这等小侍卫。她是何时对自己动情的？为何得知自己是女子她竟丝毫不介意，反而……
无殇竟不知，怎会有女子如此香气袭人，她腰肢那柔软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沉沦，忘却一切……无殇咬着唇红着脸回忆着折阳湖畔那一吻，心跳止不住地快了起来。
我竟如此心悦她吗？以前只觉着要对她好，可这情感来的竟汹涌异常，生生连自己都未察觉到。此刻竟万分想念她，想拥有她，想独占她……
可以么？当真可以结合么？世人会如何看待？太后难道不会阻拦？我拿什么去与她相配？
……
无殇嗤笑了一下，笑自己竟真的痴人说梦了。
……
“她的身世！”无殇忽地坐起身来，惊出一身冷汗。这……
一夜下来，无殇做了个决定。
一整个早上，无殇都心绪不宁，好不容易忙完公事来到紫檀殿，已是申时一刻，四处找不到顾卿的踪影。
“拜见皇上，敢问国师何在？”
“顾卿？刚刚还在呢……什么时候不见了？这家伙，身体刚好就跑了……”北溟渡一脸茫然。
如此这般惹得无殇更加心急了，也不知来不来得及，离与长公主会面的时间已经只剩不到两个时辰了。无殇坐立不安，只待了仅一刻，便准备出门去寻，哪知院门口与顾卿遇个正着。
“你终于来了！来来来……”无殇抓起顾卿的小臂就要将人往回拉。
“何事如此着急忙慌的？”顾卿话虽关心，却仍旧一脸漠然。
回到主殿，无殇见了皇上，有些犹豫不便开口。
“但说无妨。”顾卿给无殇眼神示意，无需避讳。
“哎呀……我……我……”无殇双颊通红，欲言又止的模样把北溟渡都看着急了。
“出什么事了？为何如此难以启齿？”北溟渡关心地问道。
“你……你有没有忘情蛊或者失忆一类蛊虫借我一用？”无殇鼓足勇气开口道。
“哦？令何人忘情？何人失忆？”北溟渡双眼都冒光了，赶忙收敛了一下神色。
无殇依旧定定地看向顾卿，后者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失忆没有，失心蛊倒有。”
“哎呀不行不行，那忘情蛊呢？可有？”
“有倒是有，只是此蛊颇为珍贵，你没有合理用处，我是断不会借你的。”顾卿继续漠然道。
“合理的合理的，我是为了她……”无殇声音越说越低，显得越来越没有底气。
是为她好吗？是的吧！她年华有限，为何不好好找一个驸马，相夫教子，留一个可爱的后代……哪怕北溟一族自古早衰，至少也能留一脉后人可寻求生机……
“长……长公主，她……想娶我……”无殇不再隐瞒，终于说出口来。
“什么？北溟漓？娶你？她知道你身份了？”北溟渡脖子都抻出书案，干脆直接走下来凑近了顾卿无殇二人，好听个确切。
无殇挠挠头，走到一边的楠木桌边坐下来，回答道：“她本想嫁我，我哪能答应，只得告知她我的真实身份，本就不需算作什么秘密，谁知……”
“什么？”北溟渡听到此话，反而失去了激动的吃瓜心态，转而忧愁了起来，他缓缓走到凑到无殇身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问道：“你觉得你是为她好？你问过她可愿意么？”
无殇沉默。
“你喜欢她么？”北溟渡继续问无殇。
“喜欢，所以我想她能在有生之年过得同常人一样，而不是同我一处，无法养育后代，甚至会遭人诟病……”
“无殇啊，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法，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何不尊重一下阿漓，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北溟渡有些无语，怎么不论什么世界什么时代，都有这些“为了你好”而擅做决定的事？出发点固然是好，可被蒙在鼓里的一方一定不会痛苦么？
“长公主她，定然是不会同意的……可我……我愿意默默守护她，只求她安好……”
“你可以如此选择，只望你日后莫要后悔……”一边沉默不语的顾卿此时突然发声，接着也走到桌边坐下，递出一红色小瓶。
“瓶中乃忘情蛊，中蛊后不会忘却你是谁，却会完全记不起你们曾共渡的经历，亦记不起对你动过情。所有感觉都会消失殆尽，你于她不过陌路之人。此蛊只可用一次，且没有解药，故而珍贵异常。被下忘情蛊之人将永远不可能重新爱上施蛊者。”
“……”无殇凝视着小瓶，若有所思。过了会，无殇问道：“如何作用于她？”
“见到北溟漓前一刻将瓶中药丸含入口中，且尽快将药丸推入对方口中，此蛊混合双方涎液，方能生效。不可过早亦不可过迟。”顾卿道。
“可……”北溟渡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卿睨了一眼，顾卿微微摇摇头，示意北溟渡不必再说。
顾卿起身，拉上北溟渡离开了大殿。
“给她一点时间好好想想，这是他们二人之事，你我旁人也不便过多置喙。”顾卿靠在院中一颗树下，轻声说道。
“我可以不说，只是……哎……我是真觉得这样不好，就像阿渡当初也不知会你就这么擅作主张地选择替你献祭，确实是为了你好，却也给你带来加倍的痛苦……”北溟渡坐靠在树的另一边，淡淡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这一番话，生生将顾卿一直埋在心底那摸不透的东西激发了出来，一直深深藏在心底的一种莫名地，无法言喻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是啊，阿渡，你可问过我甘愿你如此奉献么？你怎知我能承受得住此等结果？你可知那日醒来后找到昏睡的你那一刻，我有多么后悔么？你可知一开始那几个日夜我我是如何难熬吗？……
北溟渡知道顾卿此刻心里定然不太好受，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不说，它就不存在的。与其一直佯装不知，不如好好面对，整理好心绪，才能更好地面对以后的人生。
一袭微风徐徐而过，吹得那桂花树发出沙沙地细微声响，淡淡地桂花香气瞬间浓郁起来。二人就这么安静地一靠一坐，如同一副清新淡雅的水墨画，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