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熙春阁赏舞
“小环，不，小安，你去驾马，你，跟我上车。”北溟漓使唤道。
“是，公子。”小环坐上了车沿，等候着二人进车厢，好歹是堂堂长公主，身边的侍女也不是吃素的，武功驾车骑马样样精通，断是比不上真正的侍卫，带在身边却也够了。
“长……常公子，使不得。”无殇汗然。
“别废话，快进去，我有话跟你说。”北溟漓没了耐心，推了无殇一把。
……
马车行驶在皇城的大街之上，几个身着黑色衣衫的蒙面人在暗处紧随其后，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情况。
“我跟你说，我打听到，朱雀大街的熙春阁这个月来了几个异域舞娘，舞姿妖媚动人，勾人心魂。熙春楼可是文人墨客都爱去的素馆，你别紧张，本宫带你去见识见识。嘿嘿，你看你小脸红的。”北溟漓坐在无殇旁边，将胳膊肘搭在无殇的肩上，许是因为身着男装，动作都不自觉地像个男人。
北溟漓哪里知道，此刻无殇脸红哪是因为听见舞娘脸红，那是北溟漓离自己太近了。无殇的性子从小就淡漠，有记忆以来，连祖父都尊敬大于亲近。看着二房的堂弟叶轩儿跟二婶撒娇，或是骑着二叔的脖子那亲密的样子，无殇只觉着污了眼睛，怎可能羡慕，绝不可能。
无殇也不敢远离北溟漓，说好的要对她好一些，忍着吧，反正这儿离朱雀大街很近，应该不需忍很久。刚想着，马车便狠狠晃了一下，北溟漓一个不稳便扎入了无殇的怀中。出于本能，无殇抬手便护起了北溟漓，所以此刻二人的姿势极其暧昧，两个“大男人”一个正襟危坐，边上那个斜倚在正襟危坐的怀中，北溟漓回过头，二人大眼瞪小眼，都愣住了。
“咳……小安……怎么回事”北溟漓直起身，向车外问道。
“公子恕罪，刚刚跑出来几个孩子，躲避不及，恐伤及路人，只得调转些许方向。”小环赶紧回话。
北溟漓哪里是真的要问，还不是因为太尴尬了，她一个堂堂长公主就这么“主动”地投怀送抱，想起来就脸红。还好此人长得不错，身上又有一股清新的香气，干干净净地，也不算吃亏了。
熙春阁门口……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下来两个衣着不俗的俊俏郎君，路人一看便是哪家刚出世的公子哥跑到着熙春阁附庸风雅来了。
“进去吧。”北溟漓说着就要往里走。
“常公子！真……真要进去么？”无殇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你不去就在外面等着。”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带着小环进了楼里，无殇硬着头皮赶忙跟上。
入了熙春阁，大开眼界，楼里莺莺燕燕，一派繁荣景象。目所及之处，客人们却也是各自规规矩矩地携着美人坐在桌边，没有老鸨上前来问长问短，也并没有想象中搂搂抱抱的场面。
无殇暗笑：还好还好，还算是没那么明目张胆，不然岂不是污了长公主的眼。
“小二，给我一个观舞的厢房。”北溟漓压了压声音道。
“客观这边请……”小二引着三人来到二楼最中央正对着舞台的厢房，打开了向着舞台方向的门便退了出去。
北溟漓叫上了酒菜，不一会音乐响了起来。
听起来像是番邦音乐，上场的舞娘各个身着薄纱，舞步轻盈，“什么嘛，还不是换汤不换药，这几个舞姬不就是之前那几个……”忽地察觉说漏了嘴，北溟漓赶紧看看无殇，嘿嘿笑了起来。
无殇看着北溟漓，心道这丫头可真能耐，之前必定偷偷出宫数次，难怪太后能允她带暗卫出宫，若是不允，她定能自己找到办法，届时一公主一侍女岂不更加危险。兀地，无殇发现北溟漓神色有些异常。
“你快看，她是不是在求救？”北溟漓指着一个身着杏色薄纱的舞女道。
顺着北溟漓的手指方向，无殇见到此女一直抬着头目光锁定着他们所在的包厢，哪怕转圈头也要转过来立刻继续锁定，见了他们应着自己的目光，舞女不停地眨眼皱眉，似在说着什么。
北溟漓对无殇道：“莫不是被胁迫了？”
“公子，咱们出来还是勿要节外生枝，早些去了凤庐寺求了菩提菓便是。”小环开口了。
无殇暗暗庆幸，好歹有个清醒的，省的自己劝导长公主不成还落一番埋怨。
北溟漓站起身，双手捧着小环的脸道：“小环，同是女子，如若此刻站在台上的是你，好不容易发现有人盯着自己，你会不会期待有好心人搭救呢？见死不救之人，去了寺庙怕是也求不到吉利祥瑞，是不是？”
这一番话将小环说的面红耳赤，好像自己犯了大罪，佛祖都看不下去……
无殇感叹：“好一手拿捏人心呵……”
话虽如此，北溟漓也不打算来硬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直接招呼了小二，问了姑娘的赎身价。倒不贵，五百两便可。在皇城，五百两买一个舞娘只比均价稍稍高那么一点点。
给完银票不一会，舞娘便被领了进来，来人扑通下跪，期期艾艾地感谢公子救命之恩。
“无妨，今后你便自由了，找个地方安稳的活下去吧。”北溟漓道。
“公子有所不知，妾身新婚丧夫，婆家逼妾身卖身葬夫，谁知被这阁主瞧上，逼迫妾身入阁，妾身抵死不从，却被强抓了回来，又扔了点银子给婆家，婆家便不管妾身死活。妾身打小就是孤儿，没有娘家，如今无所依靠，妾身只求公子收留，为奴为婢，洗衣洒扫妾身都能做。只求公子不嫌弃妾身，给妾身一个庇佑。”舞女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北溟漓也不忍心了，一个嫁做人妇之女，又入了烟花之地，出去恐难以生存，指不定还要遭人践踏。
“你……”北溟漓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应对。
“妾身虽恳求公子，可如若公子实在为难，便可作罢，妾身不愿为难公子，能够赎了妾身已是公子对妾身最大的恩惠。”舞女依旧跪着，稳了稳心绪，不卑不亢道。
这一番话不光北溟漓，无殇与小环都不忍心了，如若舞娘苦苦相求以死相逼，倒容易令人狠下心来，可这番愿为他人所想确也极为难得。
“你叫什么名字？”北溟漓问道。
“妾身名唤元娘。”舞娘
“元娘，你今后跟着我吧。只是这名字，改了吧，叫……元瑛吧。”北溟漓下了决心，看向了无殇，见无殇无甚反应，便领着众人离开了熙春阁。
上了马车，元瑛自觉地同小环一起坐在车沿，等着两位公子登车。
后面的事一切如常，北溟漓回客栈换了衣服，解了元瑛的惊讶，求了菩提菓，众人便启程回宫。
随着面前的景色变化，元瑛的脸色也越来越震撼，小环见了暗暗发笑，心道：你这妇人真是无双的好运呐。
车厢内，北溟漓似乎是累了，正一顿一顿地打着瞌睡。无殇见北溟漓东倒西歪的模样，想不到堂堂长公主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般地高高在上，还如此心地纯善，着实难能可贵。
无殇倒是不困，只是此时车厢安静得只听得到北溟漓浅浅的呼吸声，便也闭目养神起来。直到马车的摇晃停了下来，无殇睁开了眼，才发现自己竟睡着了，明明不困来着。而此刻，她的头好像正枕在北溟漓的肩膀上……
无殇赶紧直起身，生怕惊醒了北溟漓。真是太过分了！虽然自己是女子，可北溟漓哪里知道，这要是被她发现此刻的状况，肯定觉得自己是个登徒子。真是该打！就不该闭上眼睛……
听着边上轻微的声响，北溟漓暗自好笑，其实自己早就醒了，无殇的头一沾上自己肩头便惊醒了过来。结果马车颠簸，也不知出于什么，北溟漓便护上了小侍卫的头。这么颠簸竟然都没醒，是有多困呐……北溟漓想着，打量起了身边的小侍卫来。
这无殇，手指纤细修长，手掌中那练武之人的茧都不像一般人那么触目惊心。也难怪，如此灵巧的手才能做得出那么精细的小物件。还有他身上那气息，哪里像男子那般臭烘烘的，真是少见的干净清爽呐。他的眉，虽不浓密似剑却也英气十足，他的唇，薄厚适中，看起来甚是柔软，看起来好像是甜的，如果能尝一下…
接着，马车就停下了，北溟漓立即闭眼假寐，不然小侍卫要是知道自己醒着，怕是要吓死了。
……
北溟漓令小环安排宫女携元瑛去宫内司报备，自己带着无殇与小环上紫檀宫送菩提菓。
紫檀殿内……
北溟渡白天不便打搅顾卿，只能自学起案册来，大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完全不如昨晚在顾卿那学的快，索性不再强求了。听到通传长公主的声音，心道总算有点事干了，迫不及待地等着来人进入大殿。
“参见皇兄，阿漓回来了。”北溟漓行礼道。
“快起来吧，拿上来给皇兄尝尝。”北溟渡故作急不可耐之姿。
北溟漓呈上菩提菓，一颗颗小娃拳头大小的翠绿色糯米团呈现眼前，看相普普通通。这时，管事太监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提着碟子筷子掐了一小截吃了起来。过会，对北溟渡道：“无毒，皇上可尽情食用。”丝毫没有发现此刻皇帝的脸憋成了猪肝色。
北溟渡一脸郁闷，虽不是狗子，可护食这习惯人也会有，就算是装馋，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吃上一口，很不好。占有欲这东西，治不了。
北溟渡调节好情绪，一口就包了一个进嘴里。入口即化，唇齿留着淡淡的茉莉香，确实不错。一个吃完便心旷神怡，忍不住想要拿去给顾卿尝尝……
嗯为什么会想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