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测试分为两部分，骑术和格斗。格斗的对手是驭龙骑士营的见习骑士。

    挑选马匹的时候，君王看着起义军的表现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几个人不会骑马。想来也是，马是贵族和骑士的坐骑，外城的人平时接触不到马，更别说会骑了。他心中有些紧张，骑马是需要技术和练习的，完全不会的人骑马非常容易出危险，更何况还要越过障碍。

    一个驭龙骑士简单地教了几人控制马的手法和口令，便让他们上场了。起义军头领第一个上马。他一踩脚蹬，翻身上马，动作看似很潇洒，君王却立刻看出不对来。他缰绳握得太靠前了，只是现在绳子垂着，暂时还暴露不出问题。

    马其实是一种非常聪明而敏感的动物，它们很善于感知背上的人是个经验老道的骑手还是个新手，并且会故意欺负新手。君王看出，这次给他们选的马，都是训练用的马。这样的马通常年龄偏大，比战马懒惰一些，并且非常懂得如何偷奸耍滑。

    起义军头领上马之后，按照驭龙骑士教他的法子，轻轻夹了夹马腹，那马没有理他。君王看出，那匹马在刁难他。如果背上是个老手，这匹马现在应该已经顺从地向前走了。起义军首领又夹了夹马腹，那马还是没有动。看台上已经有人露出了看热闹的表情。

    起义军头领只好改了方法，用脚后跟踢了踢马肚子。他原本力气就大，动作又粗鲁，身下的马可能感觉到背上不是个善茬，终于动了。

    让马走了几步，适应了马背上的平衡之后，起义军首领紧紧一夹马腹，让马跑了起来。

    君王冷眼看出，他根本不懂随着马背的起伏调整姿势，只能随着马的奔跑上下颠簸。他这样子根本坐不稳，马也不舒服，故意加大了颠簸幅度，他为了保持住平衡下意识拉紧了缰绳。

    由于缰绳拉得太紧，马停了下来，开始使劲向下低头扯缰绳。起义军头领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用力向上拉缰绳，想把马头拉起来。就这样拉扯了几下，君王看见马的耳朵向后倒了下去，十分不耐烦地狠狠扫了几下尾巴。

    那匹马生气了。

    观众席中不知是谁见此情景发出一声嗤笑。起义军头领不了解马的习性，没意识到危险，听到笑声，心里烦躁，更加用力地拉缰绳，那匹马开始左右摆头拉扯缰绳。这一动，起义军头领坐不稳，下意识一夹马腹，马突然开始疯跑起来。起义军头领没想到马忽然发疯，险些被甩下马背。他下意识将脚往脚镫里一卡，试图坐稳。

    君王看到他这个举动心里一惊，这样万一摔下马背，很可能被马拖行。他抬头看向驭龙骑士营长，营长笔直地站在他身畔，面无表情地看着场内的情况，对起义军头领所面对的局面无动于衷。

    在场的所有贵族和骑士都在等他坠马出丑，如果不是自矜身份，恐怕早有人喝倒彩了。

    训练场上，那匹马仍在飞奔，带起一地烟尘。起义军头领猛拉缰绳，那匹马忽然停了下来，前蹄腾空，长嘶一声，想把背上的人掀翻下去。起义军头领没料到这一变故，身子往后一仰，险些从马背上翻滚下去，但他反应极快，立刻紧握缰绳，夹紧马腹，生生把自己往后倒的身体又拉正回来。

    那匹马见没把他掀下去，前蹄落回地面，又开始在场上疯跑。它有意要把背上的人摔下去，跑起来震动起伏极大。这样的情况，若是在驯马，有经验的骑手都是通过技巧稳住身形的，起义军头领不懂其中要领，完全靠蛮力加紧马腹，几次被震荡得身体腾空，又狠狠砸回马上。

    场上险象环生，场下的贵族都在悠闲地看戏。

    起义军头领在剧烈的颠簸下几次险些被马摔下去，又靠着蛮力险险找回平衡。

    那匹马折腾了一阵，见甩不掉背上的人，渐渐安静下来。测试用马本就训练有素，大多性格温顺，不是那些尚未驯服的野马。发脾气会折腾到这种程度原本就罕见，脾气发完也就恢复了平时的顺服。

    君王觉得这情形有些不对，对坎布里奇营长道：“今天先到这里吧。”

    约翰显然对这个决定并不赞同，又不敢违抗君命，只好宣布测试到此为止，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见起义军头领突然一夹马腹，马再次在场上跑了起来。这次马绕场跑了几圈，起义军头领一拉缰绳，让马跑到了中线上。

    君王看出他的意图，一颗心悬了起来。中线上有五处障碍，他如果依次越过了就算通过测试。他居然不听指令，想要强行通过测试。

    然而折腾了这一圈连人带马都乏了，越过障碍时很可能会因为体力不够被绊倒。何况起义军头领根本不懂如何在马上保持平衡，这样幅度的颠簸极可能把他颠下马来。前两处障碍还好，后三处距离极近，几乎没有反应时间，需要连续跳跃，对人与马的配合是极大的考验。

    此时阻止却来不及了，起义军头领已经纵马来到障碍前，只见那匹马前蹄一跃，后蹄使劲一点地，竟然真的跳过去了。然而剧烈的起伏也让起义军头领身体凌空，向前一扑，若不是他反应迅速，立刻压低上身，撑住马背，此刻已经翻下马来，被踩在马蹄之下了。幸好那马也是经验丰富，觉得背上的人快摔下来了，放缓了脚步。

    刚经历了这么惊险的一幕，这人却好似根本不知道害怕，找回平衡之后，立刻加速冲向第二个障碍。那匹马之前刁难了他了一场，此刻倒是意外配合，纵身一跃，又跳过了第二个障碍。

    起义军头领迅速调整身形，策马来到第三个障碍前。

    君王微微蹙了蹙眉。按照他跃过刚才两个障碍的情形，连续的三个障碍他一定过不去，因为这之间根本没有给他调整的时间。

    君王正想着，起义军头领已经纵马奔向障碍。那马纵身一跃，过了第一个障碍，立刻再次跃起，跳过第二个障碍。君王发现，起义军头领似乎已经摸出些门道，在马起跳的时候也双脚用力踩马镫，尽量让身体向上，落地时又配合马的动作坐回马鞍，甚至能即使根据马的起跳将身体后仰，止住之前落地向前扑到的趋势。

    转眼间，起义军头领已经跳过第三个障碍，他的身体也已经歪到几乎无法保持平衡，全靠强劲的腰力和双腿支撑。马懂事地停了下来，让他重新调整了坐姿。起义军头领挺直腰板，扫视了观众席的贵族们一眼，冷笑一声。

    约翰十分无奈地宣布他通过骑术测试。

    场边的起义军大声欢呼喝彩，仿佛挑衅一般。

    起义军头领看向约翰，态度倨傲地问道：“接下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