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直男的思维
时芊芊持怀疑态度:“娃有三个月, 你们侯爷和公主去年见过面么?”
她说得隐晦,生怕这些人以为,男女见一面就可以生小孩。
胖厨子挤眉弄眼, 压低声音道:“怎么没见过, 那会子公主就是从我们府里出嫁的, 在府里住了三天呢。”
理智告诉时芊芊, 应该转身就走。
可是她却挪不动脚步, 支棱起耳朵,去听他和别人的故事。
受虐狂一样, 把他们那些甜蜜的过往, 变成一棵柠檬,放在嘴里不停的咀嚼,让涩味充斥满全身。
“我们主子那会不让公主上嫁车,死死拉着车辕不放,指甲抓在车上, 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满眼通红,状若发狂, 还是甄大人吩咐把他捆起来,才没有误了吉时。
公主哭得肝肠寸断,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
时芊芊木着脸,这些话像利箭扎在她心上,她妒忌得几乎要发狂,却什么都不能做, 假装质疑的问了一句:“你吹罢,就你们主子那面瘫样,怎么会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哎哟,我哪里吹了, 嫁车如今还在车棚里放在,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主子原来冷着脸,但也喜欢和我们说说笑笑,经过此事,性格大变,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哎,时东家,我还没说完呢,你去哪里?”
时芊芊瞪着眼,她没法再听胖厨子的啰嗦,她要去找裴扬问清楚,这些是不是真的?
跑到半路,她忽的止住脚步,她该以什么身份去质问他?女朋友,未婚妻?
她什么都不是。
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胖厨子说得唾沫横飞,有鼻子有眼的,连拉着车不放,这样的细节都交代得一清二楚,让她不由得信了几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摸到裴府的车棚。
最里面油布盖着一辆红木的马车,她深深吸口气,掀开油布,在灰尘飞舞的车棚里,车辕上清晰深刻的三道抓痕,像裂开的嘴,讥笑她的自以为是。
她指头按在那三道抓痕上,
不住的冷笑,爱的是有多深,才能在这么硬的红木上,留下这样的三道痕迹?
回想两人的相处,裴扬从来不说请媒婆来家里提亲,甚至都没有表白。
她以为两人的亲密是水到渠成,心有灵犀。如今看来,会不会裴扬一直等着他的公主,而自己,只是田野边的一场露水姻缘,漫长时光中可有可无的调味剂。
没有表白,没有承诺,没有媒妁之言的,苟合。
羞耻,愤怒像潮水一样把她淹没,退却后留下的都是委屈,懊恼。
要是自己和他先相知相爱,他变了心,她可以闹,可以打,可以不要脸的和小三撕。可是,自己才是那个小三,她要怎么办?
人家正牌女友回来了,一个金枝玉叶,一个位高权重,正好相配。
最重要的是,私生子都三个月大!
能怎么办呢,只有自己离开,祝福他家阖家团圆。
可是,心怎么这样疼呢,如同拿一把矬子,不停的磨。
她捂着心口,盯着那三道抓痕,躲在空无一人的车棚里,呜呜的哭起来,如同迷路的小兽一般,无助又可怜。
哭完已经过了午饭的时候,她磨磨蹭蹭整理好容颜,决定收拾行礼回家。
回到厨房,胖厨子整理着灶台,头也不抬埋怨她:“诶唷,我的姑奶奶,你去了哪里了,上面来找了你好多次。
喏,给你留了面饼子,快吃吧。”
时芊芊怕他看出脸上的异样,低头端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整理好自己的行礼,抱着准备送给裴扬的盒子,犹豫不决,有一丝不舍。
万一,万一是她误会了呢。
如果一切只是她的臆想,是她想多了呢?
这么一走了之,真的好么?
在她发呆之际,门咯吱一声开了,裴扬逆着光进来,顺手带上门。
他扫一眼桌上的面饼:“午饭你没在,我到处找你,你去哪了?”声音一如既然的低沉。
时芊芊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就没做饭么,我又不是你家的奴隶。”
听出了她话里
的火-药味,裴扬上前几步,弯腰盯着她的眼,语气里含了冰霜:“你哭了!是谁欺你,可是那个奶嬷嬷又来找你麻烦?”
果然,因为没做饭给他心上人,他生气了。时芊芊扭身不搭理他,转身整理带来的包袱。
裴扬一巴掌抢过包袱丢在一边,双手捧着她的肩,直视她:“你倒是说话啊!”眸子里隐含了怒气。
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欺负她,必定要找回来。
时芊芊吓了一跳,拍开他的手:“与她人何干!”
委委屈屈道:“你去找你尊贵又体贴的公主,不要来烦我!”
语气里的酸味几乎要漫出来。
裴扬脸上有些受伤,她叫他不要来烦他,她已经厌倦了他了么?
直男如他,第一次接触女孩子,实在不晓得女孩的心思,完全抓不住心上人话里的重点。
直立身子俯视她:“你亲了我,你看光了我身子,如今想抽身而退?”
时芊芊气得浑身发抖,这人好没道理,他自己和前任纠缠不休,还倒打一耙。
等等,亲亲她认了,什么时候她看过他身子?
哼,他打的好主意,明面上和公主卿卿我我,暗地里和她偷偷摸摸,想双美在怀,做他的春秋大梦。
痛斥出声:“渣男,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裴扬眼里闪过愕然,他怎么就变成渣男了?
愣了半响,从怀里掏出一对娃娃,递给她。
时芊芊扭身不搭理,
裴扬气急,对着她如冰霜的脸,委屈不已:“这是野猪的獠牙,我整整用矬子磨了两月,你真的不要么?”
时芊芊扫了一眼,莹白色的两个小人,一个是他,一个是自己。
头上的发丝都雕刻得轻轻楚楚,纹路清晰,可见用心。
她下意识接过小人,仔细的打量,矮个子小人嘴角微翘,眼睛大大的,她不晓得,原来自己笑起来这样的甜。
高个子小人精壮结实,肌肉显然比他大了些,饶是她还在生气,也不禁暗骂这人好不要脸。
裴扬察颜观色,
一把搂住她的腰,让她坐在圆桌上,眼睛与自己平时:“阿芊,我时时都在想你,你不可以这样穿上衣服就不认人。”
时芊芊气急,到底是谁的不对?
正要还嘴,已经被他堵住。
裴扬薄唇堵着她的嘴,一手将她双手固定在头顶上,右手由锁骨向下,寻到一处柔软,胡施乱为。
时芊芊羞得满脸通红,眼里雾气弥漫,狠狠咬了他一口。
头发凌乱,狠狠瞪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什么了,楼里的妓子么?”
裴扬吐出嘴里的一口血,眼里闪过不可置信,伸手想拉她:“阿芊,你为何这样说!”
时芊芊躲到桌子后面,顺手把茶杯在桌缘撞碎,捡了块瓷片对着他:“你别过来!你说,你亲口说,你喜不喜欢我?”
裴扬往前一步,眼眸里有受伤:“你把瓷片放下,小心伤了手。
我要不喜欢你,我为何时时记挂你。
我要不喜欢你,我为何跟在你身后保护你。
我要不喜欢你,我为何会对你做这样亲密的事
……”
他越走越近,一点不害怕她手里瓷片。
时芊芊一步步后退,直到墙边,干脆把瓷片对着自己的脖颈,哭到:“你撒谎,你要真喜欢我,应该请媒婆上门,而不是把我藏在人看不见的角落,欺负我!”
裴扬抬着手,眼眸里闪过为难:“阿芊,你相信我,我,我实在太过喜欢你,才会对你这样,这是情不自禁。
你要不喜欢,我以后不这样就是。
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关媒婆什么事。”
时芊芊绝望闭眼:“你走罢,我不想再看见你。”
小姑娘莹白的脸,一脸的坚决。
裴扬有种感觉,他今日要真走了,以后再也不能见她了,他上前一步。
时芊芊冷哼一声,手上用力,一缕殷红的血液,顺着脖颈流过光滑的脖颈,遮盖了适才暧昧的痕迹。
“你走不走?”
裴扬盯着那抹血迹,瞳孔一缩:“我走,我立马走,你先静一静。”
他退出门外,不明白她发的哪门
子的疯,只要真心相爱,为什么要牵扯上其他人。
而且他又不是不娶她,只是缓一缓,等把朝廷的人糊弄过去,他也是为她考虑,若她是他心上人的消息传出去,按照朝廷的尿性,一定会把她弄到中枢当人质。
心烦意乱之下,胖厨子没有眼色的撞上来:“主子,你有没看见时东家,公主传下话来,想用昨日的菠萝饭,请她再做一个。”
一向小事无所谓的裴扬:“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呢,我还当南桨才是呢。
她要吃菠萝饭,叫她自己来做,她是没手还是缺脚,凭什么支使别人。”
回想起昨夜兔子时听到的那些话,好像有些抓住了时芊芊的重点:她特意做了菠萝饭等他,结果来了个外八路的公主,把她费尽心思做的饭给吃了,所以生气了?
胖厨子被他怼得完全没有还嘴的余地,呆若木鸡:这还是平时那个不管府里闲事的主子么?怕不是被杠精附身了吧。
裴扬望见他那个蠢样,恨铁不成刚的踹了他一脚。
冷着脸大踏步去了南桨住的院子,媳妇受了气,自然是当男人的找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裴扬:我不是故意把媳妇藏起来不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