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锅米线
毛兔子竖起大耳朵, 红眼睛忽闪忽闪,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专注的看着时芊芊, 平静无波的眸子下, 好似有让人窒息的力量。
时芊芊一瞬间有些恍惚, 好像是裴扬在看她。
时芊芊暗道自己被气的神思恍惚, 揪过大耳朵, 头顶着毛兔子脑袋上蹭了蹭,骂道:“你就是个白眼狼, 不对, 是白眼兔,听说你家主子回来了,便背叛了我。”
“你都忘了,是谁日日给你吃的,是谁给你洗澡澡, 我今天就要惩罚惩罚你!”
毛兔子睥睨着她,眼神好似不屑:你就会嘴巴上吓唬人, 不怕你。
迈着八方步,在屋子里这里嗅嗅, 那里闻闻,慢吞吞消食。
时芊芊眨眨眼,哟,这兔子莫不是要成精, 反了天了。
今天必须给它个颜色瞧瞧。
时芊芊一怒之下,把兔子揪过来,手里捏着剪刀,假巴在它鼓鼓的肚子上划拉一下, 恶狠狠威胁:“你还敢淘气不?我把你做成□□。”
兔子眼睛望天不看她,时芊芊凌乱了,生生在兔子脸上读出:幼稚,不和你一般见识。
啊,这还能忍!
哼,裴扬就算了,连个臭兔子也敢和它主子一个尿性,给她气吃。
时芊芊一手按着兔子,右手挥舞翻飞,嘎吱嘎吱把兔子一身的毛给剪了。
一刻钟后,时芊芊丢下剪刀,抱着肚子滚到床上笑个不停。
兔子呆愣愣趴在桌子上,红眼睛扫过满地的毛,有些可惜,它很爱惜这一身毛,每天保持得干干净净。
它看着床上的时芊芊,不明白她发什么疯。不就是些毛么,她要给她就是。
时芊芊忍者笑,搬了镜子放在兔子前面:那个毛茸茸光滑水溜的兔子不见了,面前站着一个大毛头,小身子的怪物。
它身子上的毛,被时芊芊减得只剩一茬桩桩子,如同被牛啃过的麦田,参差不齐。
兔子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便是委屈:这年头,兔子也这
样难吗?
扑零扑零眨着无辜的红眼睛,好似在质问时芊芊。
时芊芊笑够了,讪讪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有些过分了呢,兔子靠毛保暖,没了长毛,它会不会生病?
暗暗后悔自己一时孟浪,楼过它在怀里:“对不起,我,我给你穿件衣服罢,免得冷到。”
从柜子了翻出同款粉色公主裙,打算给它套上。
扬兔子用力挣扎,神情如同见了天敌,扭头钻进床底下不出来,剩下一双红眼睛在黑暗中忽闪忽闪。
时芊芊捏着裙子:“你不喜欢这个?”
扬兔子慢吞吞挪到她面前,小短腿淘弄,便把裙子团到了垃圾桶那里。
时芊芊晓得自家的兔子聪明,没想到这兔子还有自己的审美。既然它不喜欢粉色,不如换一个其他颜色。
它爱吃胡萝卜,做一件橙色的罢。
于是针线翻飞,用橙色的布料,歪歪扭扭缝制了一条同款的裙子,绿色的领子。
配套的胡萝卜发夹。
她欣喜的逮起兔子,给他换上,抱在镜子面前。
扬兔子看一眼镜子中,头戴胡萝卜发夹,身穿胡萝卜裙子的兔子,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时芊芊发现兔子竟然睡着了,顿觉没趣,把他拎到自己的睡篮里,担心他冷,给他盖上厚厚一层被子。
兔子睡的时候越来越多,找了几个兽医看了,人家都说兔子本来就是昼伏夜出的,语气里满是嫌弃她多事。
时芊芊躺在床上叹了口气:两个月,他一直没写信给她,如今回来了,也没有第一时间来看她。
那些心动,难道只是她一个人么。
她决定了,明日就和常氏口中的孔夫子的侄儿相个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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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扬从床上跳起来,满脸都是被裙子支配的恐惧,她越来越调皮了呢,等到有空,一定要叫她求饶。
想到她红着脸,欲语还休的求饶声,裴扬眸子里暗流涌动,喉结下滑。
小东西那么软,那么香,也更成熟了些。抱在怀里热烘烘
的,柔柔的。让他几乎忍不住现在就想翻墙去看她。
他今日已经看见她,抱着个盒子俏生生站在墙角,因人多嘴杂没有叫她,稍微错眼,她便不见了。
如今府里有个碍事的,万一给京里透漏了消息,不知道要给她带来多少麻烦。
他灌了几大口凉茶下肚,把那丝绮念赶出脑海。
心下烦躁,不晓得公主什么时候才肯回京。
他又闪过一丝疑惑,时芊芊为何生气,骂他是大混蛋。他自我反省了一番,两个月与她没有说话,应该没有说错话,得罪她的地方罢。
他夜夜变成兔子陪在她身边,窝在她怀里睡觉,自然就没想过要写信给她。
在他心里,他们就没有分开过。
他心烦的时候习惯和军师伍子斌探讨北戎,偏偏伍子斌为了接应公主,落在了北戎的收了,还等着他想法子营救。
想到这,他把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丢,出门寻到孙管家,让他满足公主的一切要求。
吃饱喝足后,赶紧滚。
钢铁直男没有看见南桨公主落在他身上,犹如蜘蛛精看唐长老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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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门又被砸得砰砰作响。
孙老管家一脑门的汗站在外面:“时东家,对不起,对不起,大清早的来叨扰。
请你到厨房帮帮忙,公主金枝玉叶,我们府里的粗人实在不会做饭。
就看在两家合作的面子上,劳驾劳驾。”
时芊芊因才起床,脸上还有些迷糊,漆黑的眼眸里汪着一层水雾,就像林间的小鹿,纯善美好。
平时和蔼好处的管家,一大把年纪来想请,实在抹不开面子,答应下来。
孙老管家觑着,胀红了脸额外提要求:“府里厨房旁边有间干净的屋子,不如过去住两天。
公主夜里要用宵夜,实在不好意思。”
时芊芊叹了口气,送人送到西,微微颔首:“你先回去,我收拾收拾便来。”
进了府,还未收拾行礼,公主的奶嬷嬷便来厨房里,丢了一
角银子在灶上,指着时芊芊鼻子出气道:“这个厨娘就是昨日做菠萝饭的罢。
主子饿了,你做碗鸡汤银丝面来,要拉得细细的面,不要鸡油。”
厨子笑道:“好好好,这就做。”
时芊芊冷冷的系着围裙:“我不会做面食,吃其他的罢。”
奶嬷嬷冷笑道:“哟,你一个厨娘,还替主子做起决定来了。来人,给我把这个以下犯上的打上十板子。”
后面跟着的两个小丫头得力命令,上来撕扯时芊芊,被厨子拦着:“嬷嬷,她不是府里的人,她是外面请来的,打不得。”
时芊芊冷哼一声,举起菜刀甩手一扔,便插到奶嬷嬷的身前地上,离她只有一指头。
“你今日打一个试一试。”
厨子急得满头大汗,主上吩咐全府,满足公主一切要求。
公主有可能是将来的女主人,时芊芊只是依附府里的商户,孰轻孰重他自有决断。
他一面喊两个小徒弟给奶嬷嬷顺气,一面用自己胖胖的身子堵着想扑上来撕扯的两个小丫头,对着时芊芊劝道:“时东家,你就做一碗面罢。”
一起共过事,胖厨子多有照顾,时芊芊不好叫他为难,真诚道:“我真不好做面食。”
僵持不下,裴扬听说小东西搬来府上,故意路过此地。
一声大喝:“你们闹什么?”
奶嬷嬷连忙跑上去行礼:“侯爷,我们主子想吃碗简单的银丝面,她不愿意做,哪里有这样不讲规矩的奴才……”
还未说完,便挨了裴扬一个窝心脚,跌坐在地,唉哟叫唤个不停。
裴扬冷哼:“南桨一向体贴人,人家都说了不会,你还要强人所难,必定是你这个老货从中作梗,滚回去,我自会和南桨解释。”
两个小丫头扶着奶嬷嬷灰溜溜退走。
胖厨子和两个小徒弟脸上的幸灾乐祸藏也藏不住,偷偷挤眉弄眼:侯爷还算有夫纲,没被拿捏死。
裴扬一脸正经捡起菜刀,双手捧到时芊芊面前:“时东家好厉害的刀法!”
时芊芊脸上一红,这人笑话她呢。
气哼哼接过刀。
哪知道那人不放,背对着胖厨子几个,手指头悄悄在她手心挠了三下。
眼眸含了看不懂的热切。
时芊芊又羞又恼,你才夸了别人体贴,如今又来撩别人,不要脸。
劈手夺过菜刀,扭身进了厨房。
外面那人恬不知耻大喊:“时东家,劳烦你随便做些什么给公主就行。”
时芊芊脸色通红,气得七窍生烟。
丢了一块肉,在砧板上剁得咚咚响:“竟然叫我做饭给你新欢吃!”
裴扬神不知鬼不觉以俯视的视角,不是兔子仰视的视角,见到了小东西,还捏到了小东西柔柔的小手,心满意足的走了,至于她脸红,钢铁直男认为那是羞的。
胖厨子好说歹说,时芊芊闷闷不乐,胡乱煮了一碗小锅米线,爱吃不吃。
胖厨子使唤个小徒弟送去,对她感激不尽,当成了自己人,絮絮叨叨诉苦:“自从这个公主来后,我们日子难过了许多,日日被支使得团团转。
公主要做衣服,孙老管家忙乱着到处寻摸请绣娘,你说我们侯爷长得也不错,为什么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公主已经嫁人,娃都有三个月了,侯爷他,啧啧……”
喜当爹的喜悦一般人理解不了。
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那个三个月的奶娃子,莫非是我们侯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裴扬:老婆误会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