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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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通话的沙沙声还在耳边。
程满转过身。
小姑娘就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穿得有点少，带着让整个季节都能温暖起来的笑容，朝他挥手。
他也像是被这样的情绪所感染到, 抬手，同样对她摆了摆。
蔚颜按掉语音, 想快步朝他那边走去。
走了两步, 脚下一绊。她这才记起鞋带松开这件事，将斜跨在身上的小背包转到身后，蹲下身，搓了搓被冻得发红的指尖，开始系鞋带。
程满走过来时，她刚好系完起身。
“等很久了？”他看见她红红的手指，问她。
蔚颜摇摇头, 看了眼时间：“还好。”
她一点二十到的这边，现在半个外侧绕下来, 也就一点四十分。
两个人并肩往前面走去。
谁也没问要去哪里。
走了一段路, 蔚颜率先开口：“……其实吧。”
“嗯？”
“我来之前, 特别害怕你给我发的那句话, 没有我想的那个意思。”她有些缄默地垂下脑袋，心事沉重的呼了口气。
包括来之后。
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给他发了那么一条定位消息。
程满知道自己当时说得迅速又简略。
因为之后在车上，导演组就安排了环节，需要上缴掉手机。
他点点头：“那怎么还是来了？”
“当然得来呀。”
蔚颜笑了下，“提前打卡一下节目录制的地方，也算不虚此行了。”
小姑娘的口吻真诚，语气坦然。似乎能不能见到他，是一件不见也没关系的事。
他收回视线, 看向前方。
“我原本是打算下午去找你的。”
“嗯？”蔚颜微微侧头。
“跟导演组请了两点的假，准备出来再问你在哪。”
蔚颜想起来自己刚刚看过的时间——两点钟还没到。
他不会是后来看见她那条消息，同工作人员交涉，将请假出来的时间又提前了吧？
她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无意识行为，好像给程满带来了麻烦。
蔚颜心底有点忐忑，小声开口：“他们……有为难你吗？”
“没有。”
程满摇了摇头，在前面看见一家商场，示意进去那边，“录制还没正式开始，所以管理不算严格。”
他推开门，侧过身让她先进。
“不过等正式录制，就不知道能不能再有这种时候了。”程满补充说。
蔚颜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字，“再”。
指的是像现在这样，和她一起随便逛逛说说话吗？
商场内暖气开得很足，蔚颜本来冷得身子都在隐隐打寒颤，进来后，回温了些，手指也从口袋里伸了出来。
她笑道：“果然冬天还是要在室内。”
程满伸出手，握了一下她的。
弄得蔚颜整个人措手不及。
但很快，他又放开了她。
程满的视线在附近几个方向看了一圈，带她往最右边走去。
“你手好冷。”
他说，“走吧，先去买杯喝的。”
两人来到一家连锁奶茶店前。
蔚颜看着宣传页与价目表，对于要喝什么，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店员小姐姐倒是热情的推荐：“两位是一起的吗？”
她点点头。
“那可以试一下我们家的新品，手捣芋头——有红茶和绿茶底可选。”小姐姐眨了下眼睛，“情侣可以第二杯半价哦。”
蔚颜下意识“啊”了一声，偏头望了一眼程满。
“不是情侣”这四个字就卡在她嘴边。
但少年神色如常，镇定地拿出手机付款，“不然，就这个吧。”
“喔，好。”她选择性忘记这件事，跟店员说，“那我想要红茶的，温热，三分甜。”
程满跟她报了一样的，只不过将三分甜改成了无糖。
捧着热腾腾的奶茶，蔚颜冰凉的体温终于回升。
两人绕回原来的路。
她随意看着两侧的店铺，问程满：“对了。今天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程满坦言道：“其实没什么事。”
蔚颜转头看他。
少年顿了顿，“不过。”
“嗯？”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
什么事情还需要卖关子？
蔚颜被勾起了兴趣，聆听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那天出发，走得太匆忙了。”程满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像现在这样，可以和你一起走一段路，这么随性所欲的聊一聊无关紧要的话题。”
理解出他话里的意思，她一怔。
“你……”
“是。”
少年点头，看她的那一刻，眼睛里像是有光。
“我跟你一样。因为想见你，所以来了。”
之后，两人一起去逛了商场。
其实也不知道想去哪里，但站在程满身边的那一刻，蔚颜总是想，希望时间再慢一些，路再长一些。
这样她就能一直这样看见他。
而不是像之后的，隔着电子屏幕，遥远而冰冷的距离。
假期结束，蔚颜和宋子欣回到d市，继续开始了平淡而日常的生活。
而在大概两周之后，蔚颜通过热搜，看见了《blaze101》节目的官宣海报。
一百位练习生，所有人身着统一深绀色的制服，打着领带，摆着不同的姿势，做了不同的造型，站在镜头前。同色系的胶标徽章与银色相间，在左侧胸口上方的位置熠熠生辉。
由于人太多了。
节目组官博一共分成了六条来发出。
蔚颜率先看见的，是程满的照片。
在十八宫格里面，程满照片的位置不算显眼，位于第三排第二个，但光看脸——在一堆人里面又过分得显眼。
以至于她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少年站在白色背景布前，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颈间，乖得像在拍证件照的好学生。但下巴微缩，眼神微微抬起，扇形眼眸的深情褪半，却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气势。
很难不让人觉得。
有些人，生来就该站在聚光灯下，享受着万众瞩目的光芒。
她点开原图，放大又看了看细节，长按下保存。
看完程满的。
蔚颜才想起来，自己家里还有个人，也去参加了节目。
页面往下滑动，她往下看了看。
在官博所发的第一条里面，成功找到了蔚也的照片。
和她面容相似的少年扬起下巴，睨着镜头，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没刻意带什么气势，但反倒彰显出几分散漫。
比起之前拍照时的僵硬，只能说，蔚也还是有进步空间的。
了解完在意的人的动向，蔚颜退出页面，切换到自己开站的那个微博号，将那天送机修好的照片编辑成六宫格，一起发了出去。
[fairytaledream | 程满：如果可以，想和你一起见证荣光。]
……
节目还未播出。
但蔚颜断断续续地从蔚也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最新资讯。
他们分了宿舍。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同公司的练习生或是队友优先组成一间。星悦娱乐刚好四人住在一起，而蔚也和队友恰好就住程满他们隔壁。
男孩子打成一片也容易，晚上串个门，私下交换一些小零食，又或是约着去一趟便利店。
大约不到一周的时间，所有的选手就已经熟悉了个遍。
一周后的录制是各家很早之前就筹备的初舞台。
程满他们表演了自己团队所发的新歌，组内成绩最靠后的是阮钧，拿到的结果是d，而温自明和蒲言都是b，最为瞩目的则是程满。
他实力突出，不容置疑。拿到了a的好成绩。
而蔚也自己，也是b。
与此同时，第一次公演的时间也定下。
-
蔚晋然最近公司不忙，这几天都是回来吃的晚饭。
加上这天是周五，蔚颜从学校回来，李嫂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这会张罗着一起上了桌，就见到赵叔接了人回来。
李嫂笑着说：“就知道你准时这个点。饭菜都做好了，来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蔚颜说了句“好”。
她换了鞋，在沙发处暂时卸下自己的包，走去洗了手，出来看见蔚晋然从二楼书房下来。
蔚晋然看见她，明显心情不错：“颜颜回来了？”
“爸。”
蔚颜点了点头，同对方一起在饭桌旁坐下。
“最近课程怎么样？”蔚晋然随便起了个话题。
“挺好的。”
“那就行。”蔚晋然夹了块鱼肚，放进她的碗里，“本来这个月，我按往该给长岛学费了。但他前几天跟我说你进步很快，当初不收徒是因为嫌麻烦，现在觉得带带你也挺好，没愿意收。”
蔚颜微微诧异道：“还有这件事？”
长岛可没在她面前夸过她半个字。
“那肯定得有。”蔚晋然乐呵呵的，“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呢？我们颜颜做什么都挺有天赋的。”
话说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蔚晋然打住了话题，停顿了一会。
蔚颜猜。
他心里现在想的，一定跟她想的是同一个人。
隔了片刻，蔚晋然见蔚颜快吃晚饭，让李嫂从厨房单独拿了个汤碗过来，亲自盛了熬得雪白的猪肚鸡汤，放在她面前。
“冬天，多喝点汤，省得老是手脚冰凉。”
提到“冷”这个词，蔚晋然扫过她穿着的衣服，又补充了一句，“我记得你回来穿了件大衣？看着挺薄的。”
在家长眼里，显然冬季要裹成熊他们才会觉得你暖和。
蔚颜喝了口汤，眯着眼睛笑了下：“不冷。而且回来坐得赵叔的车，车里空调打得挺高的。”
“那也不行啊。”
蔚晋然板着张脸，操心道：“记得帮你买衣服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这样吧，爸爸明天有时间，跟你出门去商场逛一逛，多买点冬天厚实的衣服和御寒用品。”
蔚颜本来想回她不缺，什么都有的。
但她突然想起来，明天就是《blaze101》第一次公演的日子。
她得飞去h市，看演出的。
想到这里，小姑娘放下碗筷，犹豫开口：“爸……”
“你说。”
“我明天去不了商场。”
“为什么？”
她从旁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斟酌着开口道：“……明天我得去一趟h市。”
提到这个地点，蔚晋然一下子就懂了。
他绷着脸，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去干什么，见你弟弟？”
蔚颜轻轻“嗯”了一声，“马上节目要开始第一次公演了，小也和我几个朋友都是第一次上节目演出，所以我想去看看他们。”
她飞快地看了眼蔚晋然，又补充了一句：“我跟人家之前就约好了的，要是临时反悔，人家肯定得生气。”
蔚晋然这个人有点古板，但极为遵守承诺，这些年只要跟姐弟两说过的事情，许了就没反悔过。
他一直以来，也是这么教他们的。
所以蔚颜临时找了个借口。
见蔚晋然虽然神色上有不悦，但没打断她不让她去，小姑娘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
蔚颜已经回过房间一次，下来去冰箱里拿了份李嫂白天做好的糕点，准备带上楼吃。
她出来就看见，蔚晋然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戴着黑框眼镜，茶几上铺散着一堆文件，而他按了语音键和对面下属说了几句，听见对面有动静，抬头看过来。
“晚上没吃饱？”
“不是。”蔚颜摇摇头，“突然有些馋李嫂做的糕点了。”
蔚晋然点头，继续低头处理公务。
就在她踩上楼梯，准备回房的时候。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蔚晋然叹了口气，“小也他……最近怎么样？”
蔚颜的脚步一顿。
她心下了然了几分，转身，语气乖巧：“蔚也挺好的，进节目也很努力。上上周评级，还在一百个人里面得了b。”
蔚晋然皱眉：“只有b？”
她咯噔了下，连忙找补：“这个审核很严格的，一百个人里面，只有六个人拿了a，最低等级是f。小也几个月能训练成这样，真的很不错了。”
也不知道这么解释，蔚晋然听着心情好点了没，他“嗯”了一声，对着蔚颜挥了挥手，“算了，不用帮他找借口。李嫂跟我说那孩子，厚衣服也没带两件，你走的时候帮忙带件羽绒服过去。”
这大概就是不生蔚也气的意思了。
蔚颜愣了下，弯着眼睛，重重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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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第二天机场，蔚颜拖着行李，却遇见了一个自己压根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竹马要来搞事啦: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