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我们要在船上坐多久?”
“七八日吧,最近是顺风期,要比平日里快上个一两日。”
齐璟手指放在桌上轻点,斟酌着看向旁边的藏风。藏风立即颔首,“属下问过苏记布庄的运船掌柜,八日后能到上饶渡口。”
居然要在船上飘七八日,那自己还不躺成个浮尸?
盛燕惊讶地瞪大眼。
齐璟看她一眼,转头看向旁侧的阿宋与小豆子。
“既然后几日都要在船上渡过,我们所带的物品未必会够,为避免到时候补给不便,最好还是现在先将东西补齐。你二人向来熟稔这些日常琐事,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办了。”
阿宋和小豆子俱是颔首点头,“喏。”
眼见着他们二人要领命外出,盛燕眼珠子一转,抬眼看向齐璟,“我也有东西要买!”
齐璟转头看她,“你要买什么?告诉阿宋,让她去买。”
“不可以!”盛燕急急开口打断,沉默片刻又挺了挺胸脯强自镇定道,“我,我要买的东西有些私密,不太方便假手于人。”
齐璟闻言,视线从上到下打量了盛燕一遍,最后在她胸前停顿了片刻,方才收回。
他抬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两声,“既如此,我们就一起去吧。”
说完率先起身,带着人抬步向外走去。
盛燕后知后觉地顺着他的视线下移,然后就发现他刚刚盯着的——好像是自己的胸口。
这人刚刚想到哪儿去啦?
又羞又躁地环抱住自己的胸,盛燕低头嗔骂,“臭流氓!”
津口以水运渡口闻名,富庶繁华,此刻虽是晚上,路上却处处都是走南闯北的客商游人。有人穿着南方的长衣锦袍,有人穿着北方的麋鹿夹袄,还有各式各样的把戏杂耍,一个个火圈喷的烈焰灼灼,惹得周围观看的群众俱是抚掌称好。
盛燕被路旁五花八门的小玩意儿弄的眼花缭乱,要不是心里惦记着事儿,肯定要停下来好好观看一番。
阿宋和小豆子带着齐璟几人先去了街上的成衣店,船上潮湿,浆洗衣衫未必能迅速晒干,需得买上几件换洗。
本来要是他们二人来,随意选上几件也就走了,只是现在齐璟亲自跟来,自少不得过问一句,征求下他的意见。
齐璟长年在外游历,对于穿衣打扮向来不是很在意,随意的挑选了几件质地绵软舒适的袍子,扔给藏风,让他去付账。
“这家店里,没有看中的?”
盛燕站在成衣店门口,还在挑着脖子观看不远处杂耍团里的猴子做揖,忽然听见齐璟在自己身后说话,心不在焉回道,“没看中什么?”
齐璟没回话,盛燕好奇转头,就见他往铺子另一侧瞟了眼。
盛燕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发现那儿摆了一面五颜六色的细软布料,俱是成人巴掌大小,一看就是专供女子做小衣用的。
之前的猜想再次回到脑海,盛燕没好气地拍了下齐璟,“胡说什么,谁说我要买那种衣服啦!”
说完臊着一张脸快步离开,齐璟看着盛燕急匆匆的背影,颇摸不着头脑地摇摇头,“不是你说的要买私密物什,不是那个又是哪个?”
盛燕一路疾行,正好遇见拎着包裹要出门的阿宋,便扯着她的手率先往外走去。阿宋不知盛燕和齐璟刚刚之间的弯弯绕绕,被她扯着往前走,直到路过一间药铺才挣扎着开口。
“哎哟,七小姐等等再走,到药铺了,奴婢得买些药材带上。”
盛燕闻言立即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旁边的“回□□堂”,眼睛唰地亮了。
“好,我们进去买药!”
嘴一咧,盛燕扯着阿宋直接进了药堂。
为了预防大家在船上会身体不适,阿宋须得备上些治疗伤风咳嗽腹泻的药材。趁着她跟门口的小伙计低头说话,盛燕悄悄地踱进了内室看诊的地方。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正在给个小伙子施针,盛燕看着他的样子,估摸着是个大夫,便牵起裙角上前去问。
“老大夫,您能给我配点晕船药嘛?”
“什么?”老头眨眨眼抬起头。
这什么耳朵呀,盛燕心里腹诽,却不得不凑得更近一些,用手做扇,放在嘴旁重复。
“我说,您能不能给我配点晕船药?”
“什么晕,头晕?”
“不是头晕,是晕船。”
“晕——船?”
“对,”盛燕脸上一喜,“您能给我配点药吗?”
“原来是要晕船药呀,”老头晃晃脑袋摆摆悠悠地道,“这简单,每日到我们这儿来买晕船药的人都有百十来个,你别急,小老儿马上就给你拿药。”
盛燕听这话,心里更高兴了。
“好,您快些。”
老头点点头,颤颤巍巍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前忽然停下脚步,提着嗓门大吼,“小杜子,快给这个姑娘拿包晕船药。”
原本打算悄悄摸摸过来买药的盛燕:
外面的小杜子尽得老头真传,也仰着头嗷一嗓子,“好咧,姑娘您过来,我这就给您拿一包晕船药。”
这一声气洪如钟,让本在抓药的阿宋,以及刚刚走到门口的齐璟藏风几人都看了过来。
书中原主盛嫣精通水性,小时候还曾下河救过洛亲王家不幸落水的小郡主,这是西京全城皆知的事实。
被当众逮到自己要买晕船药的盛燕,双眼一黑,简直想要捂面当场去世。
内室的门帘被老头拉起一半,可以隐约看见帘后人的下半身,齐璟瞥一眼那熟悉的粉色花纹,抬脚走了进来。
“一包可不够,给我拿——十包吧!”
躲在帘后的盛燕闻言,绝望的眼睛一亮。
这齐璟是什么意思?
正在拿药的小杜子听到这话也停下了动作,抬头提醒这位财大气粗的公子。
“我们这的一包药分量大,足够三个人食用,一次可以保三天。”
“没事,我们人多,多买一些,有备无患。”说完看向一旁的藏风,指使道,“去付账拿药。”
藏风颔首,从怀里掏出银子直接去柜台付账。
小杜子见他既然都付账了,自没有将客往外赶的道理,也喜颠颠地派去抓药了。
盛燕见齐璟主动买了晕船药,心下一松,也不藏了,直接撩了帘子出来。
“早知道你要买晕船药,我就不过来买了。”
盛燕扬着一副笑脸,乐呵呵地道。
“是我考虑不周,之前你们在西京接触的都是内陆河流,这次突然要登船下江南,直接通往南方沿海,难免会水土不适,是该提前备些晕船药的。”
难道船在内陆河上行驶,跟在通往海洋的河上行驶会有不同?
盛燕对这个不太懂。
只是眼见着齐璟解了自己的难处,心下不由大喜,也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儿了。
阿宋小豆子买了衣服药材之后,又去城里有名的食品店买了些带在路上吃的烧饼肉干,以及若干新鲜瓜果。等出来时,几人手上都是满满当当拎满了东西,除了盛燕齐璟两个主子没拿东西,就连最小的虎牙儿,怀里都抱了个装衣裳的包袱。
“主子,咱是不是该去船上了?”
小豆子见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请示齐璟。
盛燕刚刚一路走来,看见不少玩把戏卖小玩意儿的行走小贩儿,此时还不住回头看着,神思不属。
齐璟瞟一眼她,“你还有东西想买?”
盛燕回头,面色有些犹豫,“没要买的东西了,就,就是看这街市热闹,想多玩会儿。”
“那就多玩一会儿,”齐璟看了看天色,对藏风几人道,“你们先带着东西去船上等我们。”
藏风犹豫,“可是只有您和七小姐两人,会不会”
齐璟扬手,止住他剩下的话,抬头看看来往行人如织的街道。
“这路上人这么多,哪儿会有什么危险。”
“那属下将东西送回船上,再来找您。”
藏风退一步道。
“不必,距离开船时间也没多久了,我们就在这附近简单逛逛,之后直接去船上。你不必再来寻我们,省得到时候失散,徒增麻烦。”
藏风面容犹豫一瞬,最后还是点头称是。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齐璟。
“这是剩下的一些银两,您请带在身上。”
齐璟接过来掂掂还挺重,本想拿几个银锭下来,剩下的还给藏风,后一想,也许盛燕待会会看见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买,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将钱袋系在腰带上,齐璟朝藏风点头,“好,你们先走吧。”
藏风颔首,又将苏记布庄运货船的具体位置告诉齐璟,才跟阿宋小豆子虎牙儿一起拜别离去。
眼见着他们异性离开,齐璟掏出袖中的扇子,“唰”得打开,笑眯眯的问盛燕。
“盛七小姐,咱们现在去哪儿?”
齐璟生的一副好模样,又故意拿出折扇做出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盛燕虽然早就知道他心思深沉,是个腹中藏刀的黑莲花,但此刻还是难免被他这幅斯文模样所惑。
“问那么多干嘛,跟着我往前走就是咯。”
秀腮微红,盛燕扭着身子,率先往一旁走去。
小姑娘腰肢纤细,背影俏丽,齐璟看着嘴角一翘,抬步跟了上去。
齐璟没想到盛燕走着走着竟又走回之前他们买衣裳的店铺,心里还思索着莫不是她其实还是想买两件贴身衣物,就见她直接去了店铺附近的一个杂耍摊子。
杂耍摊子主要以卖艺为生,盛燕等人今晚这一路见过好几个这种类似的摊铺,只不过其他摊子都是耍“胸口碎大石”、“长喉吞剑”、“比试刀剑”这种把戏,只有这个摊子里多了一只猴子。
那猴子白毛长身,在摊主拿鞭子的训练下,钻过一个个汹汹燃烧的火圈,引得周围众人齐齐拍掌称赞。
“你说,多少钱才能买下那只猴子?”
齐璟有些惊讶地看向旁边说这话的盛燕,“你想买那只猴子?”
盛燕不答,眼睛却始终亮晶晶地盯着那只猴子。
齐璟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只表演的猴子。
旁边围观的人,只看见那只猴子在摊主的训练下不停弯腰作揖,蹿越火圈的精彩表演。可齐璟眼睛毒辣,能发觉那猴子行动时右脚动作微微凝滞,显然是受了伤的。还有它每次窜过火圈后,都会在地上打两个滚,应该是借地上的尘土扑灭身上沾染的火,导致空中弥漫着一股焦味。
“那只猴子是这个杂耍摊子的聚宝盆,估计摊主并不愿意卖。”
看一眼周围的人不断往破碗里丢铜板子,齐璟淡声分析。
“那就是多少钱也买不到啦?”盛燕皱眉,扭头嘟着嘴看齐璟。
齐璟含笑,“那也未必!”
从藏风给的钱袋子掏出一块银锭子,齐璟“啪”地扔进破碗。银锭子那么一大块,扔进碗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跟其他人扔铜板的清脆声响自然不同。
这声响吸引了旁观看热闹的普通百姓,也吸引了摆摊的摊主。
那摊主大约四十来岁,穿着一身蓝色布衣,头上扎着块亚麻色头巾,看见齐璟出手扔了块大银锭,立即喜笑颜开的牵着猴子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大善,大头来,快给公子作揖纳福。”
那头并不大的猴子闻之讪讪,却又在摊主举起鞭子时立即低头作揖,像真能听懂人话似的。
齐璟见之好笑,“作揖纳福倒是不必,只是我有桩生意要跟摊主谈谈。”
摊主早先见到齐璟出手阔绰,就知道他是个有钱人,此刻听见他要跟自己谈生意,立即眼睛一亮。
“哦,不知公子要跟小的谈什么生意?”
“我想花钱跟你买一物。”
“哪一物?”
“这只猴子!”
齐璟用扇子点点面前的白毛猴。不出意料,那笑容可掬的摊主立马沉了脸。
“公子这是在跟在下开玩笑,大头是咱们摊子上的招牌,要是您给买了,咱们以后还吃些什么?”
摊主这话得到了杂耍摊子其余人的点头赞同,甚至还有不少旁观看热闹的人,出手指责齐璟不该说这话,简直忒不地道。
盛燕见状有些后悔,扯扯齐璟的袖子,示意他要不就算了,
齐璟轻轻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又继续朝那摊主道。
“我价格都还没报,你就这么一口拒绝了我,是不是太心急了?”
那摊主眼珠子一转,狡诈地道,“你能开价多少?”
“这个数,”齐璟伸出一只手,“五百两!”
五百两,这都能在津口这种富庶之地买一栋三进宅子了!
周围的人听见这话立即改了脸色,那摊主眼中也闪过一丝贪婪,只是他所图更多,想了想又道。
“五百两是挺多的,但我这大头是从海外仙岛千里迢迢运过来的,又受了半年的专业训练,才能如此精通人性,你要真的诚心想买,至少也得这个数。”
摊主伸出两只手,要价道,“一千两!”
一千两,那可是两栋宅院啊!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知当事人齐璟却是面不改色地收回了一只手指,“四百两!”
本想抬价,不料却被降了价,摊主瞬间急红了眼,“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还降价了,你到底想不想买?”
齐璟眼睛一眨不眨,又收回了一根手指,“三百两!”
摊主气红了眼,瞪着齐璟那三根手指粗粗喘了几口气,忽然大掌一挥,怒道,“不卖了不卖了,不管你出再多钱,我也不卖了。哼,不就有几个臭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这拿人开玩笑,尽糟践人!”
眼见着摊主怒气冲冲的牵着猴子转身要走,齐璟放下手指,不紧不慢道,“你这猴子右腿受了伤,身上皮毛也有被灼伤,需要立即医治,否则会落下终生残疾。要治好这些伤至少要半个月,还得花上五十两白银,这意味着这半个月内你不仅不能靠这猴子卖艺营生,还得倒贴进去五十两,你确定现在还不卖吗?”
摊主脚下步伐一顿,因为他天天亲手照顾这白猴,自然明白这人说的确是实话。
因为白猴刚刚被摊主拉到了齐璟的面前,这时旁边也有细心的人发现了那白猴身上的毛病,尖叫出声。
“哎呀,那猴子屁股后面好像真的有一块是黑的,不是被烧伤了吧?”
“何止是被烧伤啊,那猴子的右腿我刚仔细看了,也一瘸一拐的,肯定也是有旧伤。”
眼见着周围的人,开始对着那白猴指指点点,盛燕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带头嚷道。
“这猴子也太可怜了,受了伤还要被逼着跳火圈给人赚钱,这摊主真是没人性啊!”
齐璟听见盛燕的声音,扭头看她,盛燕对他嘻嘻一笑。
周围人刚刚听见了盛燕的话,也觉得颇为不忍,接二连三地出口,为那可怜的白猴打抱不平,嚷嚷着让这摊主尽快给这白猴看伤,要不就把自己刚扔的铜板还回来。
摊主本来还打算着尽量让这白猴带伤表演,帮自己多赚点钱,现在一看,别说多赚点钱了,就今晚得到的那点打赏还不一定能安全带走,立即慌了神。
“行了行了,我把这猴子卖给你了,就三百两!”
转头匆忙将白猴的绳索往齐璟手头一递,摊主迅速伸手,同意了齐璟刚刚的报价。
齐璟朝盛燕使个眼色,盛燕立即喜笑颜开的伸手接过了白猴的绳索。齐璟不慌不忙地出手,从钱袋子里掏出几个银元宝递给摊主。
“怎么只有二百五十两?”
接过银元宝低头一点,摊主立马变了脸色。
“还有的五十两自然是给白猴治伤的钱,”齐璟看着那摊主,挑挑眉,“怎么,这五十两你不愿意出,那你就把我的二百五十两还给我吧,我也不买了。”
笑话,现在他都被这里的人知道自己驱使一个受伤猴子表演挣钱的事了,再摆摊也不会有人给他扔赏钱了。再去其他地方还需要盘缠,再说带着这么一个负伤的白猴,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生病,死在半途。
脑中快速做了一番计较,摊主很快衡量出了最佳选择,朝着齐璟抱拳笑道,“哈哈,公子说笑了,这治伤的钱自然合该我们来出,只是大头跟了我们许久,犹如家人一般,这突然要走了,还是难免伤心难过,还请公子日后好好待他。”
要是家人一般,还能如此拿鞭子驱使,让它带伤表演?
看穿了摊主把戏的齐璟心中好笑,但还是含笑看着他沾了沾眼角,留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好说好说,我买它回去本是逗乐,自是会好好待它。”
摊主闻言瞬时长叹一口气,像是终于安心了似的,又喊来手下,将大头剩下的饲料拎来,免费赠送。
齐璟含笑接过,向摊主道谢,转身跟盛燕牵着白猴离开,刚拐过一个路口,就将那袋子饲料扔了。
“干嘛要扔了啊?”
盛燕不解道。
齐璟不屑地拿出块帕子擦擦手,“不过是些腐败的残果烂叶罢了。”
盛燕本来还有些舍不得,听到这话立即皱着眉,一跳三丈远的往前跑了几步,离那袋子饲料远了点。
“那群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居然把这种东西给猴子吃!”
“不然你还以为他们会拿什么好吃的喂猴子,”齐璟将擦手的帕子随手往旁边一丢,好笑道,“这猴子只不过是他们挣钱的工具罢了。”
盛燕闻言抿抿嘴,也不在这个话题上过分纠结,只指着路旁的帕子道,“这个帕子你只用了一次就扔了,实在太浪费了!”
“既然脏了干嘛不扔,我又不缺那点帕子,”说着一顿,齐璟抬眼看向盛燕笑道,“要不你绣个帕子给我,我一定好好收藏,再也不随便扔了。”
要自己绣东西,那不是让瞎子对着书本朗读,根本没戏!
盛燕眼睛一转,指着旁边一个冰糖葫芦摊子嚷道,“我要吃那个!”
齐璟知道她在有意打岔,却还是抬头看了过去,很好,只是冰糖葫芦。齐璟倒出钱袋里剩余的八枚铜钱上前,给盛燕买了一串最大的冰糖葫芦。
盛燕接过冰糖葫芦时,还维持着惊掉了下巴的状态。回忆着齐璟刚刚倒了几枚铜板后,空空如也的钱袋。
她忽然有个很大的疑问。
刚刚齐璟是哪儿来的底气,敢开口叫价五百两,买这只白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