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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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要说的话, 舞殿星见其实和神里非没什么过节，抓他也只不过是因为根丘理事下的命令。
但抓捕番外个体，却是少女发自内心的想法与行动, 如果不是担心特级咒灵也许会抓不住神里非，她可能就亲自动手去抓番外个体了。
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交易条件，舞殿星见冷着眉眼, 朝真人点了点头。
“等等。”
真人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金发少女。
舞殿星见回头，湿润的眼底里浮现了些许的疑惑，却在眨眼后瞬间消失：“还有什么事吗。”
真人露出一个微笑, 明明应该是阳光而开朗的弧度, 落到真人脸上, 就莫名显得阴森而怖人, 仿佛不是一种单纯体现心理的表情，而是发自内心的力量的体现。
他声音诱惑：“如果任务失败, 后果会是什么呢。”
后果？
舞殿星见弯了弯唇角, 笑意也从茶红色的眼眸中溢出。
随即, 她简单答道：“黑暗被消灭, 光明将永存。”
真人：“……？？？”
不要这么谜语人好吗。
金发少女才不理会真人可能的反应，转身就离去了。
不过，黑暗被光明吞没, 吗。
还真是有意思啊, 那样的场景，但是这样的话, 光明还是光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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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吗。”
太宰治靠在椅子上, 整个人仿佛是水做的猫, 完全没有形状, 只是摊在那里。
相比之下，五条悟的坐姿就规整了很多，至少对比太宰治，绝对算得上是正襟危坐。
“的确很有意思，”太宰治一边挥着手，给自己扇风，一边漫不经心道，“但你又怎么保证，她说的话一定是真的呢。”
五条悟干脆利落承认道：“的确如此。”
“所以，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
雪发咒术师几乎同样苍白的唇角勾起一个微笑，仿佛是在嘲弄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又像是只是单纯的表情。
“你想让我去和异能特务科交涉？”太宰治一下子提取了雪发咒术师语句中的重点，他抬起身子，目光直视五条悟，眼神中渐渐带上了类似于审视的情绪。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可不太愿意去做。
倘若太宰治真的告诉了异能特务科，那连带着的疑问与困惑，都会朝着他源源不断地涌来。
“你毕竟是异能特务科信任的人，何况现在你又是「三刻构想」之一的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如果是你，他们相信的可能性会更大。”五条悟弯着唇，解释道。
“以及——”
太宰治眯了眯宛如枯黄树叶的眼睛。
如果真的如五条悟所说，那就简单了。毕竟虽然说服异能特务科不算容易，但相比另一件事就会显得轻松一些。
“以你的口才，说服神里非，让他接受异能特务科的保护。”
果然。
看着雪发咒术师脸上勾起轻松写意笑容的太宰治，脸上顿时失去了表情。
这家伙，果然是在看自己热闹吧。
然而即便清楚五条悟的打算，太宰治也不能拒绝这差事。
——毕竟事关重要，而太宰治也不是从前那个一味沉浸在黑暗里的干部了，他也有了想要保护的事物……说起来感动得不得了，然而还是掩盖不了被五条悟摆了一道的事实。
黑发青年皮笑肉不笑，干脆道：“你可以走了。”
“那么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太宰。”五条悟磨磨蹭蹭，迟迟不肯离去。
在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再三催促下，雪发咒术师才面带遗憾地起身，临别前还回首潇洒留下一句。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太宰治：“……”
最好别让我逮着你出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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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回去的时候，遇到了江户川乱步。
这位即使在异能力者众多的横滨里，也格外出挑的普通人，此时正在弯着腰，仔细研究路牌上的信息。
余光瞥见了熟人，江户川乱步直起身，笑眯眯地望过去。
“已经聊完了？”
虽然是疑问句，却完全没有与其相当的语气，仿佛是早已经知道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了。
太宰治点头，随后道：“要一起回去吗。”
黑发绿眸的青年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直接往前走了一步。
太宰治顿了一下，提醒道：“是这里。”
江户川乱步面不改色，转回了原来的方向。
一般来说，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交流的次数不会很多，两个人都是少年天才，对人性和事物的洞察几乎到了无人能比的地步，可以轻而易举地看穿普通人的想法。
因此，他们也能大致猜出来互相的打算。
“你觉得，神里非是怎么样的人。”太宰治问道。
他记得，江户川乱步和神里非有一段接触，时间也不算短，应该可以推测出来相应的信息。
然而，太宰治却听到了这样的回答——
“我不知道。”
江户川乱步停了下来，戴上了眼镜，不算耀眼的金色阳光透过透明的镜片，洒在碧绿色的眼眸上，衬出通透清澈的美感。
但这又和神里非的碧绿眼眸不一样，神里非的眼眸与其说是属于人类，更不如说是妖异的、非人的，带着神性的光辉与肆意妄为的冷淡，能够让第一次看到那双眼眸的同时，就意识到他绝不可能泯然众人，而是会大放光彩的，某种更为超然的存在。
或者说，也许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呢。
听到这样的判断，即便是太宰治，也不禁在一瞬间流露出了愕然的情绪。
“他的身上有太多的信息，矛盾、又浑然天成，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身上可以存在的内容。”江户川乱步皱着眉说道。
既是女性，又是男性；既年幼如三岁幼儿，又年长地仿佛经历过万年时光；既神性熠熠生辉，宛如上帝放出了救赎人类的诺亚方舟，又冷漠无情，甘愿看着所有存在一步步进入死亡的神殿。
尽管他尽可能地掩盖着自己的本性，表面一如正常人一般，说话、走路、使用敬语，却依旧从骨子里透露出不一般的气息。
不会有错的，他的判断。
江户川乱步垂下碧绿色的、宛如雪山上苍翠森林的眼眸，脸上也浮现出了思索的情绪。
太宰治喟叹一声道：“看来不是一个很好对付的人呢。”
“相反，你可以把他当做世界上最好应付的人。”江户川乱步笑眯眯道。
“太宰，你之所以看不透他，是因为你把他当作人来看待，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他身上有着无穷的欲望，而你正是从这些欲望入手来分析他们的内心。”
江户川乱步：“神里非的内心可以说并没有一点欲望，就算偶尔因为什么产生一点点，也会因为太过微弱，而被他完全忽视，更何况是我们这些被排斥在外的人。”
在见到神里非第一眼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就意识到，这个面容秀丽的少年并非表面这么无辜，柔和的微笑之下隐藏着一张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脸，宛如是热带丛林里潜藏着的毒蛇，没有人打扰的时候静静观望，有人试图袭击的时候则会亮出锋利的、足以致人死亡的毒牙。
“以神里非为诱饵，诱捕其他「学园都市」成员的计划，你还是彻底放弃吧。”
江户川乱步从兜里掏出草莓味的pocky，打开盒子，拿出一根抛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我明白了。”
良久，太宰治给出回答。
和五条悟进行谈话的餐厅，距离武装侦探社并不远，只不过了走了不到十分钟，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就隐隐看到了砖红色外墙的大楼。
“咪呜～”
黑色、橘色与白色混合在一起的猫咪，迈着优雅的步伐，直直朝着这边走来，后爪踩着前爪走过的路，走出一条直线距离。
“老师。”太宰治微微弯着腰，对着走在地上的三花猫尊称了一下，随后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作为「传说中的异能者」，夏目漱石可不会随随便便地就过来找到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讨。
然而，三花猫刚刚轻轻地咪呜了一句，还没来得及化为人形，就被身后扑来的另一只黑猫推在了地上，三花猫身上白色的毛发沾染上了明显的灰尘。
“喵！！！”
这只黑猫虽然并不健壮，但按住另一只体型相差不大的三花猫还是没有问题的。
“黑咪？”江户川乱步看着底下的猫咪打架。
这只黑猫是前几天前，出现在武装侦探社里的母猫，春野绮罗子很喜欢她，所以就收养了她，嘴里还说着“反正小咪时常不见猫影，多养只猫也没有问题”这样的话，自顾自地给她取名为了「黑咪」——不得不说春野绮罗子的取名水平真是相当差劲。
她还试图把这两只猫配对，可惜一提到这事，黑咪就无比暴躁，而三花猫也会像躲着洪水猛兽一样远远逃开，这才作罢。
江户川乱步透过镜片，观察着情况。
所以，现在是黑咪发春了，逮着夏目先生要交||配？
“……”
气氛陡然变得焦躁起来。
三花猫好不容易才摆脱黑猫的手掌心，连忙蹦到一边，一阵白光过后，穿着英伦绅士风衣服的夏目漱石出现在两人面前。
“咳咳。”夏目漱石不禁咳嗽了一下。
被小辈看到自己被另一只猫纠缠着要交||配，终究是很尴尬的，好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都不是会把这件事往外说的人，夏目漱石可以稍稍放心。
“老师，难道横滨又有什么危机出现了吗。”太宰治干脆利落地问道。
该不会就是五条悟说的这件事吧……消息流通地这么快吗。
夏目漱石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无比严肃：“今天，异能特务科请了一位异能力为「反侦查」的异能力者，希望他能够找到异能特务科新建的防御情报系统有何不妥。”
“然后呢。”江户川乱步问道，碧绿色的眼眸里，流光一闪而过。
“经过侦查——”
“整个异能特务科，不，应该说是整个横滨，都充斥着一种纳米级的线性情报收集器。”
话音刚落，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几乎身形一滞，甚至不敢确定刚刚吐露出来的信息是否有真实存在的可能性，以现在人类的科学技术，根本没有这样尖端的技术。
所以。
存在的可能性只剩下一种了。
鸢色的眼眸与碧绿色的眼眸对视，两人点了点头，确定了对方拥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太宰治与江户川乱步几乎异口同声道：
“是「学园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