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麦野沉利眨了一下眼睛。
文字、图像、音频……凡是在人类想象范围中的情报，统统被塞进了她的大脑里。
她扶着头，踉跄了一下，一向清明的眼睛里出现些许的混乱。
宛如清水中被点进一滴墨，一下子晕染开来。
茶色长发的少女陡然笑出来，抑制不住地向后仰去。
“还真有意思，”她边笑边道，“把海量的无用信息塞进我的大脑里吗。”
“不错的技能。”
麦野沉利拭去眼角的生理性泪水，眼神一下子冷下来。
“如果攻击对象不是我的话。”
同样牵涉进领域的黑发青年与花御、漏瑚都呆在原地，仿佛是被「一二三木头人」定住一样。
不过麦野沉利知道不是。
五条悟盯着她，像是在打量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你挡住了我的攻击？”
麦野沉利哼了一声，很是不屑：“你觉得是吗。”
“我看着也不像，”五条悟道，“所以你是怎么躲得过我的攻击效果呢。”
“要想让我的大脑当机一秒，至少需要相当于人类完整一生的信息，区区十年，你糊弄谁呢。”麦野沉利道。
雪发青年又仔细看了她半天，半晌笑出来，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试探。
“你……该不会是改造人吧，就像科幻电影一样……大脑什么的被改造成了机械。”
——啪啪啪。
麦野沉利有一下没一下地鼓掌，看上去十分敷衍：“啊啊，没错没错，想象力真丰富，给你奖励十分。”
五条悟：“……”
倒也不必这样嘲讽他，他不就是最近看多了星际大片吗。
“不过也差不多了。”麦野沉利垂下眼眸，这样的她看上去甚至有些温柔和善。
她抚上自己的脸，声音平淡。
“毕竟我的右眼和左手都被替换了，右半边脸也毁容了。”
言毕，五条悟一把抓住了少女的左手，麦野沉利甚至来不及反应。
她怒道：“放手，混蛋，脑子里的螺丝松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拧紧！”
麦野沉利甩了甩手，想要甩掉五条悟，但力气大如她，竟然也一时半会扯不开死皮赖脸的五条悟。
杀了他！绝对要杀了他！
麦野沉利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怜悯是居高临下者给予弱者的，她不是弱者，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即使身体受损，她也是学园都市的第四位。
触感的确不同寻常，似乎带着一些钢铁的冷硬……所以是真的？
五条悟收回手，微微弯下腰，注视着麦野沉利风平浪静的眼睛：“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麦野沉利退后一步，神色平静。
“没有谁，”她说道，“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没有谁害我。”
五条悟顿了顿，还是决定暂且忽视麦野沉利这句谎言。
……姑且算老师的同理心吧。他自我称赞了一下。
接下来，该处理这堆咒灵了。五条悟勾出一个锋芒毕露的笑。
……
领域褪下，五条悟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你们是？”
。
木之本樱看着一团黑球逐渐褪去，露出了里面的人影和几个奇形怪状、勉强能称之为「人」的影子。
然后犹豫着、迟疑着问出口：“……你们是？”
修长而通体黑色的男性身影回头，木之本樱发现他的眼睛就像是水洗过的天空，简直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一抹蓝色。
是在甜品店里见到的那个客人——她认出来。
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问出口：“是你们救了昏迷的我吗，十分感谢！”
小小的少女鞠了一躬。
雪发青年答道：“不是我，是她在全程护着你。”
麦野沉利拧着眉，但没说出拒绝的话。
她似乎对这样年纪的少女格外宽容，五条悟敏感地察觉到这一点，之前也是，明明是暴脾气，对待这孩子的时候却意外的温柔。
“真的十分感谢。”在慌乱中，木之本樱朝麦野沉利的方向又鞠了一躬。
道完谢之后，她小心翼翼道：“你们身后的是……？”
今天惯例去友枝町的甜品店兼职，店里的生意不算太好，但很清静，所以爸爸和哥哥都答应她来这里兼职一两个小时。
但今天似乎不同以往，不仅在兼职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超级帅哥，回去中途还被一个长相奇怪、浑身有着缝合线的人搭讪问路。
然而下一秒，她莫名其妙地昏过去了。
木之本樱觉得自己肯定是遭遇了人贩子。
“可爱的小姐，”五条悟微笑道，“可以把你手里那个东西给我吗。”
棕色短发的小小少女把手里的缝合线玩偶拿起来：“是这个吗。”
她醒过来的时候，面前就站着这个玩偶，似乎是还想要攻击她，于是她就用库洛牌·花制住了玩偶。
说起来……幸亏是在郊外呢，这些花瓣不是很显眼。木之本樱有些庆幸。
“是这家伙啊。”麦野沉利提起来这团像是无害玩偶的咒灵。
“没错，是这家伙。”五条悟点头。
这咒灵似乎是有什么隐匿咒力的方法，在不用「六眼」仔细观察的情况下，根本洞察不了它的存在。
看他不把这些咒灵四分五裂了，五条悟暗自记仇。
“小樱小樱！”
好似有生物突然闯进，天空发出仿佛破碎一般的声音，黄色布偶飞速前进。
“我察觉到你出事了，你现在——”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小可——可鲁贝洛斯一下子语塞了，甚至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话。
五条悟：“哇哦，会说话，还会关心人的玩偶。”
麦野沉利目光沉沉。
——晚上抱着它睡觉，一定很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