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机械对决（五）
僵持在原地的楼小暖显然引起了冯萌萌的注意。
冯萌萌觉得有点奇怪，她不是有机甲么？怎么连基础操作都不会。
模拟舱里的楼小暖叹了口气。
她快被耳边催促自己的德莱蒙烦死了。
楼小暖放开操纵轴，将双手放在键盘上，打了一串指令。
模拟舱外的全息投屏上，属于她的机甲立刻有了动作，动作流畅且完全符合冯萌萌的要求，和周围的同学们完全同步。
冯萌萌：“……？”跟我秀操作？
楼小暖耳边的德莱蒙也顿了顿：“你干嘛？”
楼小暖回答：“键盘热身呀。你不觉得我用指令更快吗。”
德莱蒙：“……”
虽然很想说不觉得但的确被你的操作秀到了。
而且用键盘就不需要同调了，输入恰当指令即可。可恶。
坐在模拟舱中的楼小暖安静地思考了一会儿，接着继续上课。
等这节课结束，冯萌萌将冯明明赶走，却没有立刻带楼小暖离开模拟教室。
她让楼小暖在模拟器上，按照自己的要求重新动作一遍。楼小暖照做了。
德莱蒙显然很不高兴，楼小暖就把德莱蒙刚刚要求的动作告知了冯萌萌。
冯萌萌皱眉：“这套动作你从哪里学来的？”
楼小暖说：“书上看的。老师，这套动作和您教的出入挺大，这是为什么？”
冯萌萌摸了摸下巴。
“我听说你自学了很多东西。”她道，“这也不是坏事，但是你得明白，我们机甲单兵每个人选择的流派都不一样，所以格斗、开启机甲、战斗的方式也都会有差别。就像我教的，是现在最通用的【一字式机甲术】，它就像我们讲的口语一样普遍。但除此之外，也有其他不同的流派。”
难道说德莱蒙是其他流派？
冯萌萌看向楼小暖。
“甘露院的学生不能实操机甲，所以我没有全讲，教材里也没有。你对这个有兴趣吗？我们可以一起去查。格斗术，包括机甲术。”
楼小暖乖巧点头：“嗯嗯，很有兴趣。”
她在其他世界学的体术和这里差异很大。那些世界的体术对人，这里却要对各种先进武器，以及机甲。
冯萌萌摸了摸楼小暖软乎乎的头发，带着楼小暖离开模拟教室去了图书馆。
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楼小暖询问她为什么会特意对自己这么照顾。
“我只是个普通的奖金生，没钱没势。”她说。
冯萌萌转头看她。
“你看看这个班上有几个女生？有几个愿意留下来和我讨论课程内容？有几个能把冯明明打趴下？”
一共两百人，女生大约二十几人。
只有她留了下来，但这也是因为冯萌萌问她要不要留下来。
至于冯明明……他挺强的，但也的确打不过楼小暖。
“我看得出你在让他。”冯萌萌问，“是不是？”
楼小暖本想客套一下，说她的弟弟武术了得，但看到冯萌萌的表情，她就知道瞒不过她。
甘露院的大部分老师都是咸鱼，不怎么管学生。但也依然有少数鸡血老师，一直关心学生的成长。
不过……冯萌萌才给她上了一节课，她就发现了？
太快了吧……
楼小暖叹了口气。
“老师，我只是在保留实力。我一没钱，二没势，太冒头不好。”楼小暖温和地说。
冯萌萌看着她，撇了撇嘴。
“没钱埃你不是奖金生么，至少学费不用担心吧。其他的打打工，早点实习，一个月开支总够了。”
“我有在打工，但那点钱不够。”
冯萌萌抬了抬眉毛。
“你想要多少钱？想买市中心的公寓？还是想要帝联的绿卡？”
楼小暖摇摇头。
虽然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但比房子和户籍更重要的东西……冯萌萌依稀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不是想要买一颗星球？
冯萌萌说：“你胃口不小，居然想买星球？你要不是帝联的人，购买星球可是要花大力气的……这是个大目标，但不是个好目标。你想清楚。”
楼小暖眨巴两下眼睛。
她想错了，但方向没错。楼小暖的确有买地的打算。算了，就让她这么想吧。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去参加军校竞赛。”冯萌萌坚定地说，“你一定要参加军校竞赛。”
军校竞赛。
这是不同于机械对决的一种比赛形式，也有人将其看做军事竞赛，因为这是目前唯一可以合法的展现各国军事人才实力的竞赛。
每隔四年，全星际都会集合各军校的人才，进行一次军校竞赛。
下学期一开始，就会举行新一届的军校竞赛。
这项比赛并不是所有军校都可以参加的，只有可以培养机甲兵的军校可以参加。
可以培养正规机甲兵的军校不多，一共只有四所。
那就是：帝国的阿瑞斯军校、联盟的三联军校、十二教育集团下的潮海学院，以及三步城的甘露院。
参加比赛的学生不分年龄性别，精神力等级必须达到a级，并配有a级以上的机甲一台。
四个学校的学生来自哪国无所谓，但必须以真身面对全星际的目光。
胜负天定，不可以买卖排名，更不可以用不正当的竞争手法。如果遇险死亡，死者的属国会追其为烈士，父母则享受国家将士级养老待遇，兄弟姊妹的仕途也会变好。
死者尚且如此，赢家更不用说，获得第一的队伍将得到其他国家级嘉奖，不仅有巨额奖金，还会送机甲。
“老师，其实呢，”楼小暖顿了顿，“我是打算去参加军校竞赛的。我现在的确在打工，也是为了比赛做准备。”
至于攒钱，这是为了弄一台新机甲。
德莱蒙是3a级机甲，适合大型空间战。再者，他是军火贩杀了原主抢来的机甲，属藏品级别，不适合执行翻山越岭这样的小任务……这是德莱蒙的原话。
德莱蒙有野心呢，他想打仗。
楼小暖心说，怪不得原书后期，他死也要跟着男主四处征战。
这样的他不适合跟自己上竞赛场，有杀心，会出事。
冯萌萌惊愕：“你既然这么打算，申请的条件要怎么办？【至少一个学期全优】加【一次专业机构认可的实战经验】，要从哪里凑？”
甘露院一般都是让三四年级去虫星执行过任务的学生参加竞赛。
楼小暖听到这个，不由得笑了。
她从包里掏出平板，给她看自己的课程笔记。
“我这学期后面有点事，先把课程自学完了，您看看我整理的题库全不全。”
冯萌萌本来满脸不信，看着看着她的双眼就睁大了。
冯萌萌：“……这是你的笔记？”
楼小暖：“是呀。您要不信可以去教务中心看我的考卷。”
冯萌萌关掉了笔记：“就算你自学完了，下半学期也不能因为私事缺席。学生打工旷课的处罚很重。除非你……”
“除非申请外出实战。还必须出具专业机构认可的申请书。”
楼小暖点了点智脑：“我现在的名次是235，估计这周就能打入前一百，到时候就能开外出申请书，专心打前十强的比赛了。”
“什么？”冯萌萌一时没反应过来，“名次？你在外面打的什么工？”
楼小暖给她看自己的名次界面：“机械对决呀？全星际最正规的个体争霸赛。”
冯萌萌：“……你真沉得住气。”
这个楼小暖怎么让她有点心累。
楼小暖笑了，双眼高兴地眯缝起来。
“这才刚开始。”她说，“老师，你放心。惊喜还在后面。”
她还在等猎物。等他们乖乖入笼，养得越肥美，宰杀时越满足。
-
这学期的重点就在于买机甲和十强赛。
杰克一直在为楼小暖物色合适的机甲，但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适合的机甲。
米斯蒂作为舍弃了自然躯壳的改造人，所用机甲和普通人本来就不一样，杰克早想好了，要给她做一副类外骨骼的机甲，材料也早就在搜集了，要做一台符合3a标准的改造人机甲，有些难度，但他会努力。
但是楼小暖的机甲……就很难找。
杰克原本以为她只是因为不想被人盯上而藏锋匿芒，但后来他发现，她的实力深不可测……而且她似乎还很适应。
杰克知道了这点，就想着给她找一台配得上她实力的机甲，但找来找去都不合心意。
额，怎么感觉像在给闺女挑女婿……？
楼小暖看他忙得不可开交，就对他说：“不用这么麻烦。机械对决比赛的冠军不是有好几项选择吗？我到时候选机甲就行。”
机械对决总冠军可以选奖金、实物机甲、或是进入上层任职的机会一次。
任职机会包括帝国或联盟的绿卡、房产和全套手续费，很多底层爬上去的冠军都选的最后一项。
杰克十分惊讶：“你真的要选最后这个？我听说必须给他们塞钱，不然给的机甲可能会有问题。你要选哪一台？”他想帮楼小暖参谋参谋。
“【人鱼】。”
杰克与米斯蒂：“……”
他们不懂，且大为震撼。
【人鱼】就是一台有问题的机甲。隶属于军工厂，万年滞销。
这台机甲使用了独一无二的星球核心，这种技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它使用的能源，是寒星的星球核。寒星就是冰城下方的星球，它已经沉睡了几百年了，就因为它失去了象征星球意识的【歌者宝钻】。
星球意识不苏醒，星球核的能量就无法启动。
换言之，现在的【人鱼】，就是一台废机。
莱古娜也有星球意识，它的星球意识是潜伏在星球深处一颗巨大藤种，楼小暖已经在精神池里见过她了，就是那团像稻草一样的东西。
杰克：“……要是寒星不苏醒过来，【人鱼】就无法启动。你是有什么法子？我记得宝钻被帝国夺走了，现在安置在冰城的皇家庄园里。”
楼小暖不置可否。
“对呀。我的法子就是这个，”她笑笑说，“拿到机甲，取回宝钻，重启星球。”
杰克与米斯蒂一瞬间以为她在说笑，但很快就意识到她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