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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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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尘世间近几百年来,灵气愈发稀薄,无一人成功飞升成仙。

    上界未曾派神仙下凡,凡间也没有晋升仙道的雷劫降临。

    当今仙门三大宗分别为:清山宗、流光宗、西域门,其中以清山宗为首,因为清山宗宗主是当今天下第一剑修林音。

    众人心知肚明,实力早已超过渡劫修为的林音早已等同于得道飞升的仙君。

    她晋升成仙不过是指日可待,哪怕渡雷劫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她虽是个女人,在修真一途上的造诣让许多男人都望尘莫及。

    而纪宁作为林音独女,无疑是天赋异禀的。

    她双灵根同开不说,在修真一途上也是顺风顺水。

    作为法修,她轻轻松松就到了元婴的修为,所谓人家百年,她只需要三年。

    作为剑修,她道心坚定,出类拔萃,几乎没有她学不会的剑招,并且在这一点上大有赶超其母的风范。

    世人都说她命好,出生好,又天资不凡,一定能女承母业。

    但她宁愿走父亲的“道”,凡事无为而非不为,对世人的评判她更是当耳旁清风。

    众人以为她的人生会顺风顺水,但她十岁时,身边发生了一件震惊修真界的大事。

    雨夜,剑光凌厉,雷云将至,四下灰霾,清山宗隐隐溢出了不寻常的魔气。

    听说这一夜,清山宗宗主之妻林音因修炼操之过急,晋升时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据传清山宗宗主纪成为护其妻的性命,自损一身修为,又因他原有旧伤未愈,最终殒命。

    此夜后,林音丧夫,纪宁丧父。

    林音登上了宗主之位,替她的丈夫尽护佑仙门的责任。

    据说,林音从此以后幡然醒悟,在修真一途上循序渐进,更加取得了平稳的晋升。

    十几年来,林音恪尽职守。

    一众修士认为,仙门百年安稳得益于清山宗的保护,但纪宁并不苟同。

    今日本是父亲的生辰,纪宁却在与母亲过招。

    但即使是片刻的分神,都绝不会逃过母亲的眼。

    一记剑光精准地打在了纪宁的手腕上,脆生生划出一道血口来,生疼,直接冒出了血珠。

    不过,她适时握稳了手中的水玉剑还不至于让其落地。

    剑修最擅长的就是运剑,手中的水玉剑是她至今用得最顺心的剑,也是父亲赠与她的生辰礼。

    她不可能让剑随意落地的,这是剑修的尊严。

    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注定会引起母亲的关注。

    “宁儿,你又不专心。”

    纪宁很少这样,在清山宗,她沉默而专注,是众修士眼中未来宗主的第一人选。

    林音对于她的分神更加诧异且不满,一双寒冷的凤眸愈发上挑,看起来极显强势。

    “你究竟在想什么,你这样不专心让母亲如何教下去?”

    “无事,继续吧。”

    纪宁自然不能跟她如实说她在想父亲,她深知这是母亲的逆鳞,不能碰。

    剑修之间的过招又开始了,林音似乎为了让纪宁全力以赴、不再分神,剑风更加敏捷,招招凌厉。

    纪宁姑且没让她失望,从容以对。

    一旁林音的胞弟一边看边点头,欣赏不已,感叹后生可畏。

    然而,就在林音比划新招时,纪宁又愣了一瞬,林音的胞弟也眯了眯眼。

    太深刻了,来自记忆深处的翻涌让纪宁遍体生寒。

    她努力压制,可是一些刀光剑影的片段就像在她的脑子里生根发芽了。

    那个雨夜,外人都说纪宗主爱妻如命,不惜以命换命。

    可是窗外的纪宁分明就是看见了母亲出手了,真的是父亲自愿的吗?

    世人只知林音有过入魔的征兆,情况异常凶险,但被她父亲舍命救了回来,之后林音凭自己的努力修为突飞猛进。

    这几年缠绕在她心头的问题是母亲可曾在父亲最缺乏防备的时候,夺舍了其全部的修为。

    夺舍二字,纪宁不确定。

    但如今看到母亲用了竟乎同样的招式,纪宁直接凝滞了,以至于她御剑用力抵挡时,根本扛不住,只能步步后退。

    来自天下第一剑修的威压根本不好受,更何况母亲从未对她手下留情。

    至少站在一旁林音的胞弟林均安已经快要吐血了,可他又想在纪宁面前维持长者风范,只能强撑着。

    纪宁,就算再怎么天资不凡,目前来说与其母仍有差距。

    没过一会纪宁连人带剑狠狠撞上了不远处的树干上,如此冲击让她没忍住啐了一口血。

    林音眉角抽了抽,克制自己不上前去扶她,一如既往,纪宁自己爬了起来。

    “宁儿,这两日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看你是忘记了你为何要练剑了。你一日松懈,可知后头有多少修士会赶超你?你这样让我如何能信你能取得仙门大会的第一!”

    纪宁面色平静,一双清冷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的眉眼,似要探出个所以然,而这样的神情在林音那里已是执拗和不知悔改。

    “怎么,现如今母亲问你话,你都不回了?”

    林音的胞弟均安也肃了神情,认真打圆场:“宁儿,今日你看起来确实是心不在焉的,遇到什么难事了,可以说说。”

    纪宁还是不回应,父亲不过走了八年,整个宗门却一点关于他的回忆都没有了。

    林均安也不尴尬,苦口婆心道:“宁儿,你也知道你母亲亲自教导你,又要操劳整个宗门的事,你莫要辜负了她的良苦用心。认个错,并答应她,明日好好修炼,这事就解决了。”

    纪宁微微动了动唇,她知道有些话一张口便覆水难收了,但即使如此,也不能永远闭口不谈吧。

    “母亲,您这一招是如何悟得的?”

    林音没想到纪宁突然问了这个,她以为纪宁只是跟她一样对于剑术充满渴求,便答:“你认真修剑,等你的修为越过化神期,自有体会。”

    “母亲,父亲离去那晚,您到达了何种境界?”

    旧事重提,立刻让林音的脸色难看了下去,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暂时没有发作。

    “你忽然提这个做什么?”

    “母亲,如果宁儿没记错的话,您是金丹后期吧。”

    这下林音有些忍无可忍,在女儿面前面色愈发沉冷。

    纪宁心中嘲讽,果然一提到父亲气氛都会不一样了呢。

    “怎么,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来了。”

    “那之后您就一连越过了合体期。”

    世上哪有一劳永逸、一夜登天的好事呢,除非走了极端之法,那必然要付出代价。

    表面上,纪宁的眉眼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可她坚定的眼神就是让林音心底冒起一股火,好似无声的宣战。

    其实,纪宁与林音除了眉眼的部分皆是相似的。

    她肌肤瓷白如玉,眉似细叶,睫如玉扇,眼瞳深邃,精致高挺的鼻更是锦上添花。

    只是她本是典型的狐狸眼,却因一双眸子终日盛着漫天冰封的寒凉,由此就硬生生和媚字沾不上边了。

    而她面部往下的部分都与母亲相似,下颚倒是完美,收起来的弧度不偏不倚,刚刚好,这样的美人在整个宗门怕也难找出第二个。

    她不爱笑,气质清冷,终日无太大的情绪起伏,尤其是纪宗主离去后,她更加静默了。

    在清山宗,纪宁每日只是苦心钻研剑术,不辜负母亲的教诲,至少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她母亲林音则是长着一双飞扬狭长的凤眸,眉色浓烈,看起来强势极了,母女俩竟然截然不同两种气质长相。

    林音又是一声冷笑:“很好,纪宁,你果真是长大了啊,母亲管不动你了,你都学会质疑你母亲的实力了,怎么想要现在就取代我成为清山宗宗主么?”

    “母亲,宁儿并非此意。”

    “不要叫我母亲。”

    林均安见情势不对就想上来圆场,却被林音一个眼刀逼了回去。

    “作为清山宗宗主,我有义务和责任教导好你,可你一而再再而三触犯我的底线。纪宁,从今日起,我命你速速去往荆棘蛮荒历练,不过八重境不可出蛮荒之地!”

    荆棘蛮荒,顾名思义,一路荆棘和荒芜。

    听说那块地是千百年前发生仙魔大战的遗址,那一战中天上的的神仙和各方妖魔一路从天上打到了凡间。

    造成各处生灵涂炭,最终留下来的也只是亡灵。

    可是千百年间这块地受到来源于天上地下和各方的气息侵染,酝酿出了非魔非仙非妖的幻灵。

    说是幻灵是因为它们终年环绕于荆棘蛮荒,以这里的灵气滋养为生,脱离则像去生机似的,也不可能真的祸害人间。

    但是这些吸纳这些幻灵有助于修炼,这便引起无数修魔道的修士经受不住诱惑前往。

    从此荆棘蛮荒变为天下最适合历练也最前途未知的地方,因为有的修士真就一去不复返了,至今了无音信。

    纪宁早就猜到了母亲会这么说,她也无意抵抗,她只相信终有一日她能得到答案。

    纪宁收了剑,未有一丝的迟疑:“好。”

    荆棘山脉,寒气深重,鬼魅魍魉一般的虚影四处缠绕。

    纪宁一踏入此地,无数虚影幻灵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剑风所到之处,冰霜蔓延,天地间仿佛盛开了无数浓烈的冰花,纷纷而落。

    一重境对纪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轻轻松松便能闯过,等到了四重境开始她才稍微感受到一点压力。

    荆棘蛮荒终年不见日月,天色宛如浸了血色的余晖,营造出一片弑杀的气息,让人很难不专注于眼前的一切。

    虽然她不能像魔修一样吸纳幻灵,可破了它们也能助她修炼成长。

    纪宁不知往前闯了多少步子,此时她眉眼沉静,心更静。

    反正来者非友即杀,否则便是她死。

    如今从她素白的裙摆到她的水玉剑上都溅了些许不规则的血迹,就好似不染烟尘的神女坠入地狱,化作杀神浴血而生。

    荆棘蛮荒是修炼的宝地,但从未有修士完整地跨出荆棘蛮荒。

    无数修士前来最终迫于生命危险只能打道回府了,还有些硬闯的也难逃命丧黄泉的命运。

    因此,听闻荆棘有十重境,但这只是活下来的修士去过的最深处,至于荆棘蛮荒究竟有多大多深,无人得知。

    纪宁凭一身本事一路厮杀到了七重境,在路上她也遇到过其他修士,无论是剑修还是妖修,要么拔剑相向,要么共同前进,最后却只剩下了她。

    纪宁是无所谓的,如今,她眼里只有何时达到第八重境,她必须变得更强,成为更厉害的剑修,变得更强仿佛已经成为了她的使命。

    但,变故发生在了第七重境。

    这里与前面几重境界皆不相同,纪宁竟然不能感受到一丝一毫虚影的气息。

    起初,她只以为是鬼魅魍魉的把戏罢了,毕竟突然袭击才最考验人的反应力,纪宁时刻警备着。

    直到她观察到周围的一切都了无生机荒芜得极为彻底,这才感到一丝不对劲。

    纪宁尝试在空中挥了几道剑气,遭到的是一片静默。

    剑气朝四面八方涌去时,周遭的气温立即冷了几个度,冰霜漫天,蔓延探入地势更深处。

    纪宁能感受到这附近有结界,只是那么容易破开,说不准就是第七重境的突破口。

    既然还不够,就添把火。

    在满地冰霜上开出的簇簇火焰当真属于世间奇景了,这就是双灵根的好处,即便属性相反,运用的人不同便有不同的效果。

    清山宗少宗主纪宁自出生以来便备受关注,是因为她的父母亲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凡间的鼎峰,远近闻名。

    而后来,她自己年少成名,完全是因为自身实力一次又一次地惊艳了众人,在她身上大家能看到凡人在修真一途上更多的可能。

    当下,纪宁捻了一记灵力,单指划过剑身,再挥剑时,斩去一团烈焰。

    滋啦,是结界破裂的声音。

    黑色的浓雾从结界内飘散出来,是魔的气息。

    就在纪宁准备挥剑以应时,黑雾化作实体,变化为男子的身形。

    眼前人墨发紫瞳,身量修长,披着一袭深蓝羽衣,凌厉而不失风度。

    “谁?”

    清越的一声响起,声音的主人破结界而现身。

    他剑眉星墨,长着一对极其勾人的桃花眸,眼尾自然微弯还微微上挑,加之他的站姿有些随性散漫,显得玩世不恭极了。

    细看他鼻若悬胆,薄唇朱红似丹,下颚分明而流畅,真真称得上是妖孽本妖也不为过。

    只是一看见他,三年前的回忆在纪宁眼前变得清晰起来。

    即便他们三年未见,当年的模样稍显稚嫩,可是当初这个人确实给纪宁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她纪宁确定,她眼前的人就是那洛家臭名远扬且堕了魔的弃子,前洛家主的长子洛昀,也是独子,更是她的老对头。

    纪宁自认一路以来很多修士的修为在她眼里是不够看的,而眼前这位并不是修为有多高,但绝对足以让她忌惮。

    定眼的瞬间,他眼底本藏着一丝戾气,可是见到纪宁时又自然消散了,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掩饰。

    “我当是谁这么厉害能破我结界,原来是纪小仙女。”

    纪宁眉尾微蹙,而洛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看你的样子又会说不记得我了。您贵人多样多忘事,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么?”

    “你为何在此?”

    他反问一句:“我为何在此?”

    继而挑了眉,冷然地笑了笑。

    “这话我还没问你呢纪宁,别装了。”

    “你什么意思?”

    “我到这个世界不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打算跟我玩到什么时候,嗯?”

    三年前在仙门的比试大会上,纪宁也很诧异。

    因为眼前人他们分明是第一次见,可他却偏要说跟她认识,是因为她他才来到此地的,还非缠着要纪宁把他送回家。

    当时,纪宁抬眼就看到洛家人站在不远处,她不理解,这简直莫名奇妙。

    纪宁根本喜欢探究无关紧要的事的人,她基本不会浪费时间,于是当即与洛昀拔剑相向。

    当年,纪宁心里只有争得那届仙门大会第一名,她必须一往直前,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因此出招狠戾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洛昀被他打得遍体鳞伤,可少年即便伤痕累累也依旧执拗地抓着她的衣角让她送他回家。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分明比她修为低好几个层级的洛昀却在紧要关头化解了她所有的灵力和攻击,他下不了擂台!

    那个场景,就状似她的所有的剑气都斩到了一团棉花上,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修为不如她,可她也不可能胜过他!

    于是他们打了平手,但纪宁觉得这不公平。

    她本以为洛昀有什么奇异的体质,后来清山宗一查,洛家人却极力否认。

    他们说洛昀天生灵根太杂,是个不折不扣的修真废材,永远不会有大作为,更别谈体质特殊了。

    他能化解纪宁所有的攻击,似乎是特例,而对其他人并无例外。

    如果真是这样,眼前人恐怕注定是她需要避而远之的人了,你杀不了他,可万一他有一天寻仇来杀你呢。

    如今,听闻他堕入魔道,那就更加与纪宁不相为谋。

    洛昀不知道纪宁此刻的心绪,他心情复杂。

    本以为和纪宁好好谈谈就行,结果他看着她一如既往冷漠的脸庞,他渐渐地生出了绝望的情绪。

    这姑娘好像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他了,这可难办了。

    洛昀,二十一世纪优秀好青年,三年前被莫名奇妙糊弄到这个玄之又玄的世界里来了。

    他认定的始作俑者居然在他面前装作一副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的样子……

    两个人心中各有计较,一时间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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