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踹下床
心像被羽毛般撩动的瞬间，季浅浅的身影，勾起了晏清脑海中“原身”的记忆。
“清河，你说我穿这身好不好看？”
大小姐笑靥明媚，在长身玉立的少女面前，巧笑倩兮。
“浅浅姐，自然穿什么都好看的。”少女眼神亮晶晶，在季浅浅灿若明眸的注视中，害羞低下头，眸里是掩藏不住的痴迷。
“嗯，这样穿，就得这样走路。”
脚下的雨花石路，在她娉婷婀娜的步影下，如朦而美的t台秀。
“在初中，本大小姐可是被评为走路最好看的女生。”
像是怕少女不信的样子，她认真的转头：“清河，你觉得呢？”
她身着一身淡蓝的波西米亚长裙，足尖轻点，在少女面前翩跹轻舞。
像一只欢快的小鸟，真可爱。少女心想，藏在身侧的掌心虚握，真想将这只小鸟拥入怀中，握在手上啊。
”哼，我这样好看，你竟然在小时候，嘲笑我是黑鬼。”她被不依不饶得质问。
在少女的沉默中，季大小姐想起幼时不好的回忆，
她转过身，执拗的捧住少女的脸。
“清河妹妹，你说，我现在哪里黑了。”被这双盈润的美眸，认真的盯着，晏清河宛若木石，身躯僵硬，脸颊被热气染上绯红。
“发什么呆呢？”季浅浅不满的挠起她的咯吱窝。
“浅浅姐，我那时眼瞎，你绕了我罢。”晏清河吸了口气，笑道。
”哎，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分化成omega呢？”
“姐姐希望我成为omega吗"
“嗯，因为alpha什么的，最讨厌了。”
眼神里藏不住的嫌恶，深藏内心深处的糟糕回忆。
她的回答让少女面色苍白了几分，她听见自己从嗓子眼，发出的干巴巴的怯弱声音：
”那如果…我分化成了alpha了呢？”
“那我就再也不和你玩了哦。”娉婷的蓝裙身影，脚步加快，浅浅离她越来越远，在眼前缩成了一个点。
小鸟飞走了，小鸟不见了。
咚……咚……咚……的脚步声，像敲在心脏深处的鼓点。
几天前，奚照婉拿给她的分化报告显示：她百分之九十九会分化成alpha。
但愿……她能成为那幸运的百分之一。
哪怕成为omega，以姐妹的名义，她也想稳稳的陪伴在她身边。
少女晦涩不明的心事，闪现在晏清的识海。
她看着自己所占据的这身alpha的身体，这具本该矫健有力的健气少女，自她来后，孱弱了些许。
如果她来了，那原身晏清河到哪里去了？
她的身体，在看到季浅浅的每个瞬间，都有着难明的悸动，仿佛心田的一处房间，关着一位被禁锢的少女，在看到季浅浅时，翻滚出原本不属于她的情绪。
譬如此时，譬如此刻。
长跑的田径道上，身后被一道道身影超过。
“呵呵，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不过如此。”一位腰粗膀圆的男生，从她身后超过，大笑着丢下一句话。
她提了口气，淡淡望去，男生杨伟，是季浅浅的恋慕者大军之一，一位alpha。
张放的小弟们，也在旁大声起哄：“哈哈，就凭你，也想跟我们伟哥比，这小弱样，还想追大哥的女神季浅浅。”
“是啊，做梦去吧！”
“我看她连终点都跑不到。”
“有可能，我记得她上学期长跑还是第一，怎么现在就……”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像聒噪的麻雀林。
阵阵难闻的信息素味道，各类各样，有的像发霉的乳酸菌味道，有的像过期的黄鸡蛋。
那讨厌的张放，更是舔着张放肆的小脸，在经过晏清身边时，发出难闻的晒裂开椒盐臭味。
除了alpha、omega的交杂的信息素，还有beta人群里的汉味、朝晏清灵敏的嗅觉纷至沓来。
快要到了……快要到了……终点在前，晏清头晕脑胀，体力虽还有留存，信息素却被冲击紊乱，让她的丹田内海，好不容易调好一部分的灵气又四溢到经脉内外。
“晏清河，快睁开你的狗眼！”
在抵达终点，快要晕倒之际，她被揽入了一个熟悉的馨香怀抱，不客气的声音从耳侧传来，脸颊被轻轻拍打，躺入温暖的胸怀中。
“唉，你不仅烦人，还很……”季浅浅扶起半昏迷的晏清河，在同学的帮助下，朝学校的医务室走去。
要不是看在两家世交，若不是看在奚照婉和晏漫星两位阿姨的份上，才不想管她。
校医务室里，睁眼雪白的天花板，季浅浅坐椅子上，睡在她身旁。
晏清抚了抚颈后的腺体，迷糊的记忆里，她好像被医生打了针抑制剂，但事实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是抑制剂能解决的问题。
她是由于灵敏的嗅感，身体里，接受不了露天环境下，四散的各类信息素味道。
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只因上次和奚照婉弹琴有所感悟，在定力修补了部分灵气。
还是太逞强了，没想到一次小小的运动会，让之前的努力全然作废，还加深了信息素的紊乱。
可季浅浅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还不走。
在摸到对方手的时候，她的身体记忆，习惯性的握紧对方，转瞬意志清醒，复又松开。
熟悉的白瑰气息传来，涌入记忆深处，那么熟稔的味道，那么渴望。
她舔了舔唇，压抑住alpha天性里，对标记对方的渴望，可溢出的卡曼橘信息素味道，却怎么都遮掩不住，在她难熬的情动里，张扬恣意。
她常年修仙的灵识，为这陌生且难以自控的感觉，震慑住。
“还是会这么依赖我的信息素吗？”嘲弄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醒过来的季浅浅，透过晏清，看到掩藏在她眼神深处，那道似曾相识的占有欲眼神。
是啊，这才是她认识的晏清河，一看到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像一只发qing的小狗。
摇着尾巴，撒着欢，用她引以为傲的健气身材，诱引着她。
“你这样子，不会是希望我标记你吧。”她语意嘲弄。
第一次亲吻，第二次标记。
“不需要！”晏清冷冷回道，她闭上眼，稳着身躯，努力端坐在床上。试图打坐，调节气息。
“你之前标记我，不是挺自得的吗？”
现在又做出这幅矫情高冷的样子，真是惺惺作态。
两位同是a级的omega和alpha之间，对对方的信息素的需求，视对方信息素水平而定，眼下晏清就处于alpha天性里，难以压制的信息素失控状态。
在极致的紊乱中，她越用灵气镇压，信息素就越像调皮的孩子一样，不受管教。
可能由于，原身无意标记过季浅浅的关系，她按捺内心深处对季浅浅白瑰味道的渴望，掩住脖颈，压抑着自己。
abo的世界，一群受信息素操控的人累。她蹙着眉，焦躁中有点无奈。
在定中禅坐，在两种力量的挣扎撕扯里，越来越难捱的时候，一双冰凉的小手，拿下了她的手。
“嘶……好痛。”钻心的痛，从颈处涌入，调皮的齿不安分的勾咬着腺体，灌入那熟悉的信息素味道。
季浅浅按住她的手，探出身子，毫不客气，正在对她进行着一场，omega对alpha的反向标记。
一鼓作气的灵气，偃旗息鼓，看着斗志满满的alpha信息素，褪去了张狂，轻轻的护住宿主的识海，旋绕修补。
“你的味道，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季浅浅添了舔上颚，卡曼橘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雪松融着的檀香味。
又是这样的不由分说，两次被这般的对待，晏清瞬间俏脸冷凝：“我好像，没有让你标记吧。”在信息素躁动被缓解的同时，恢复了些气力的她，试图推开对方。
”你味道怎么样，对于我没啥区别。我不计前嫌帮了你，清河妹妹就这样的态度？“季浅浅不怒反笑。
她按下了晏清抗拒的手背，“好好休息，如不是看在婉姨面子，我才不管你。”
“多管闲事！”晏清冷着脸，对于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放肆的女生，很是头疼。
被标记的她，身体舒适，内心却像一只跳毛的猫，伸出爪子，只想狠狠推离这个女生。
前世100岁的年龄，对一位17岁的少女，失手无措，实在令人汗颜，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躁郁中，像只被挠毛小猫的无心举动，让她此后的一个月，见到季浅浅，恨不得绕着走。
狗血年年有，晏清穿越后，就特别得多。
在她推开季浅浅的时候，季浅浅正转腰准备离去，被一双手推搡旋转下，莲步不稳，脚下一滑，心慌如小鹿的她，下意识就想抓紧什么，跌到了晏清躺在白床上的身躯，侧过来的姿势，像被晏清笼在怀里。
汹涌澎湃，澎湃汹涌。
亲切的味道，怀念的拥抱，晏清睁眼有点茫然，灵气微弱的她，信息素刚被这位季姓女生标记过的她，才产生依赖的她，识海田中，原身的身体像穿透过她的灵魂，做出了诚实的反应。她古怪的咬住红唇，人生第一次，感受着陌生的、不由控制的、令人无语的反应。
让她想起了闭关时的那场绮丽梦境，同等性质，却是两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很好，一次体验了个全，真是不枉此行……个鬼啊！她试图安慰自己，深呼吸几秒，转瞬更加郁闷了。
能闭眼装作自己睡着了吗，她身躯僵硬，恨不得踢开怀里的人，以霹雳速度拿被子盖住自己，
“啪”的一声，掌风似刀，刮得她脸颊一阵火辣的疼。
瞪大瞳眸的季浅浅，转身就是对她一巴掌。晏清才起了个踢开对方的念头，就感到自己腰腹一痛，被踹到了床下。
“晏清河，你是狗吗？随时随地，碰到就发qing。”
即便她们有过很好的回忆，可后来的糟糕记忆，难免让过往所有的青梅情谊，变质发酵，在厌恶又复杂的心绪中，季浅浅冷着脸走了。
脸疼，腿疼，腰疼……往下哪里偶疼，晏清捂脸，晏清河的反映，和她晏清又什么关系？苍白的解释，好无力。
--------------
晏家，客厅沙发。
女人手握着冰块袋，贴在少女的脸颊上，眸里掩不住的心疼，
晏清抬起脸，接受着奚清婉的关怀，她没问，她也没想好该怎么解释。
“清儿，很疼吧。”奚照婉按捺好奇，忍住了询问，因为少女另一侧恼红的脸颊，昭示着她不欲开口此事。
清儿长大了，很多事，应给她留下空间，如果想说，自然会跟她说的。
只是这肿着的位置，白里泛红，触目惊心。
“好了，谢谢您……”
“跟我之间，用不用这么生疏。”
“谢谢……照婉阿姨。”晏清低下头，站起身子，可被踹过的腰腹侧部，起身时，如闪腰的痛传来。
这下脚的力道，真不像一个omega，自从来了abo世界，晏清自觉自己更像一位身娇体弱的omega。
“清儿的腰……也受伤了吗？”奚照婉扶住晏清的身子，对方177的身高，比她高出一些，费了一些力劲，才扶着她坐下。
“让我看看伤势，可以吗？”
“不用了，阿姨。”白栀味的香气，淡淡的萦绕，奚照婉低垂的螓首，素手微扯，正欲掀开她的上衣。
她无端想起那场梦境，那场如蚌似壳，被层层解带，款款剥离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