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靳晏北没有找来，他刚要出竞技场，就被身后的闻泽宇喊住。
引荐张柯的事儿在休息室时就已经敲定，工作生意该谈的也都谈完了，靳晏北蹙眉，清冷的眼眸微闪起疏离，半晌，他克制了他的不耐烦，保持了他礼貌的社交礼仪。
闻泽宇哪能看不出靳晏北眼底隐隐的嫌弃，见此，他弯腰，扯起嘴角，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爽朗的笑声瞬间引得徐亦璐和姜莱的侧目。
散漫和煦的阳光被惊地从树枝上弹跳下来，气恼地匍匐到闹腾的闻泽宇身边，拽起他的碎发描边他的轮廓给他挠痒。
徐亦璐忽然想起，她还憧憬爱情时，就是被他这副模样惊艳到迷到的。
“我啊，有段时间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闻泽宇。”徐亦璐慵懒地靠着墙，陷入了回忆。
马场的服务生路过这边，姜莱叫住他，把功成身退的俊马交还给他。
服务生走后，屋檐下就只剩她们俩，姜莱看向她，静静地听她述说。
“他帅嘛。”
“而且对我也好。”
“我当时就觉得偶像剧发生在了身边，然后我就全身心地奔赴这场虚荣的爱恋里。”
徐亦璐自然是有所保留，把她和闻泽宇的爱恨情仇说的很是笼统。
她也说不上来，她就是单纯觉得看着现在的姜莱和靳先生，就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和闻泽宇。
那时的闻泽宇对她，也像是靳晏北对姜莱那般。
只是他的喜欢好像有限期，时间久了，他的喜欢能够分成好多份。
哪怕他常说别多想。
为此她也无理取闹过，争吵以后的冷静让她渐渐从对他的期待里走出来。
他从没有将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他俩就如此以未公开的他嘴里的男女朋友的关系走到现在。
热情渐渐被冷却掉后，她也就不会再为这些所谓的名分和闻泽宇争吵了。
在他陆续有别明星有绯闻时，她就明白，像闻泽宇这种富二代，他谈感情就是在玩，他能控制他的喜欢，他更是可以随时随地从他们的“爱情”里抽离。
想通此事的徐亦璐逐渐明白，脆弱不堪的喜欢不值得维系，只有永恒的利益才能给足自己安全感。
姜莱斜睨着她，神情怔忡。
徐亦璐看姜莱懵懂的表情，有点忍俊不禁。
倒是她把话题搞严肃起来了，她弯弯唇，“你别被我吓到啊，我就是给你做个提醒。”
“各人各有各人的缘，你的情况未必能和我撞上。”
徐亦璐侧过脸看了眼和闻泽宇聊上了的靳晏北，“我还是那句话，谈感情可以，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不要恋爱脑！懂吗？”忆往昔峥嵘岁月徐亦璐肠子都要悔青了，她唠唠叨叨着忍不住对姜莱耳提面命，“我们要化感情为事业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阶梯！”
姜莱有所感悟地眨眼。
四目相对，讲师徐亦璐对姜莱的反应很是满意。
“因小失大要不得。”她再接再励，完全不遮掩自己的庸俗，“我们这行，赚的是真多。”
“……”
穿堂过来的风肆意呼啸。
徐亦璐算是彻底聊嗨了，她都快把自己的底都掏出来了还记得劝姜莱不要轻易相信圈里的任何人，劝姜莱以后在任何场合记得谨言慎行。
姜莱哭笑不得，她拍拍她的肩，问她：“那你就这么信任我？”
徐亦璐愣了愣，说不出话来。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莫名戳中笑点，噗嗤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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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马术俱乐部，姜莱和徐亦璐都有点舍不得彼此。
两人微博互关，还分享了合照对方互动。
靳晏北显然是不明白女生间进展神速的友谊，夕阳的余晖洒落，他微微眯眼。
“羡慕吗？”闻泽宇悠哉悠哉地走过来，经过这天的偶遇，他突然感受到了调侃靳晏北的乐趣。
靳晏北蹙眉，他冷冷地看着勾唇浅笑的闻泽宇，却也懒得搭理他。
闻泽宇也不恼，还在兄弟情深地传道授业，强调竞技结束后他喊住他跟他说的话。
肺腑之言，都是他根据自身的感情情况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按我说的做，主动点，别怂。”
“过两天我带张柯来见你，你记得把姜小姐捎上。”
闻泽宇追人的经验，简单粗暴。不是砸资源就是送房送车，在他眼里，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使他收获爱情。
张柯的新电影要是真的值得投资，靳晏北不会跟钱过不去。
闻泽宇推荐的俞玫这个角色，要是真的不错，他也会替姜莱争取。
挟恩要情他做不来，他能做的就是用他认为的合适的方式对姜莱好。
挥手告别，分道扬镳。
有点累了的姜莱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她歪着脑袋，眯眸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天际翻涌着橘红色的光，昼短夜长，入冬的夜幕降临地很快。
浪漫的淡紫渐渐取代了那抹橘红，月挂柳梢，满天繁星。
两旁的路灯唰地亮起。
“你和那位徐小姐好像很聊的来？”转向灯打起，靳晏北侧眸瞄了眼后视镜。
他倏地打破沉默，让被骑马留下的腿根泛酸痛的后遗症折磨的姜莱转移了注意力，她“啊”了声，想起今儿个和徐亦璐聊的种种，弯起眉眼，“是嘞。”
说起徐亦璐，她莫名就打起了精神，“我感觉她活的挺通透的。”
懂得断舍离，也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当然，徐亦璐说的有感情最好没感情就把对方当供自己狐假虎威的工具人的话她是不可能和靳晏北说的。
见靳晏北挑眉，有感兴趣她所说的通透的话的征兆，姜莱绷紧神经，赶紧转移话题，“我向她学到了很多。”
“嗯？”
“霍长州他私底下人超好的，完全不会耍大牌。”和靳晏北分享起这些八卦，姜莱眼眸微亮，声音却是压低了，“乔姝经常打骂她助理，咳，就挺看不起咖位比她低的演员的。”
这种事情，也就徐亦璐和她说起来听起来会很兴奋。
姜莱以为靳晏北听着会兴致阑珊的，不曾想，他还附和起她来。
明明他可能连乔姝霍长州是谁都不知道。
徐亦璐说的闻泽宇把她迷的神魂颠倒的手段举止好像被靳晏北用到了。
车里的暖气烘地姜莱脸热，她眨眨眼，怔了下。
好像不需要再试探靳晏北了，试探他，无论怎么试探他，她都能直接看到结果。
远离城郊，僻静和黑暗甩到后面，前路喧嚣，灯红酒绿下，张扬着热闹。
姜莱慢悠悠地耷拉下眼帘，她盯着锁屏的手机，脑海里过了遍林淼说的综艺定档的内部消息，还有徐亦璐和她讲的诸多东西。
她想，她该试探该了解的应该是她自己。
四周寂静。
看清自己内心这种事情姜莱无从下手，她忧伤地垮起脸。
情情爱爱实在是复杂，她捶捶脑门，有点头痛。
“要把握你能把握的要利用你可以利用的。”
“任何时候，都别跟可以成功的事业过不去。”
徐亦璐的鸡汤嗡嗡嗡地在耳畔响起，有被蛊惑到的姜莱抿唇，须臾，侧眸，望着靳晏北。
自尊心在拉扯着她，她在徘徊和纠结。
先前试镜的屡次碰壁让她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思前想后，她还是选择向现实妥协。
“靳晏北。”可能是因为有求于人，姜莱觉得自己心跳得有点快，“你真的要投资张柯导演的电影吗？”
姜莱骤然的问话让靳晏北惊了下，他动了两下手指，就目前的情况实话实说，“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闻泽宇在这块玩的很溜，他的眼光挺毒的。”靳晏北解释道。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姜莱听懂了他的回答，她“哦”了声，食指摩挲着手机屏幕，思索着要如何继续开口。
忽然的沉默寂静让靳晏北看了姜莱两眼。
他看到了姜莱眼底的挣扎。
自然不需要她说，他就愿意替她把话给摆出来，“你把这事跟你经纪人说，她会给你安排的。”
他知道姜莱现在有经纪人。
姜莱倏地挺直腰。
但先前的失败让她忘记了俞玫这个角色的特殊性，她抿抿唇，才亮着的眸光稍稍黯淡下去，她还是有点担心。
靳晏北及时打断她的胡思乱想，“闻泽宇说，能演俞玫的新生代演员不多，你不用有顾虑。”
顿了顿，他牵起嘴角，“让你经纪人替你联系张柯对你会好点。”
失踪案的事情已经让她莫名其妙地经历了网暴。
虽然他们行的正坐的端，但由他向张柯推荐姜莱，很可能会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猜疑。
而这种猜疑更是非常有可能给姜莱再次带来乱七八糟的风波争论。
何必。
俞玫她能拿下，就让她自己去拿。
等红灯时，靳晏北侧过脸来深深地望了她两眼，就这两眼，让姜莱醍醐灌顶。
姜莱瞬间明白靳晏北的用意。
颔首后，她抚了抚脸，没再说话。
热心市民徐亦璐早就看出她的迷茫，所以在别离前，她特意跟她说。
感情问题也可以找她说，她说她懂得很。
当时姜莱敷衍地笑了笑，因为她觉得这茬不会有用到的时刻。
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迅速。
姜莱幽幽地叹气，她自己不知道如何看清自己，就只能寻找情感大师。
新认识了朋友，总不能让新加的微信落灰。
姜莱斟酌很久很久，终于，还是把自己的疑惑发了过去。
消息跳出去，她有点不敢面对地捂住了脸。
徐亦璐回的很快。
[！！！！！！！！！！]
几个感叹号表达了她没想到这题会来得如此迅猛的心情。
她惋惜地呜呼哀哉，却也还是很有“职业”道德地替姜莱解决问题。
[你俩有什么共同爱好吗？比如打游戏之类的。]
姜莱被问懵了。
她眨眨眼，心虚地偷瞄了眼靳晏北。
半晌。
[打拳算吗？我俩都会武术，之前还约着要切磋切磋呢。]
她想不出来，但玩游戏和武术切磋在性质上应该差不多。
要么相互协作要么分庭抗争。
徐亦璐大概是被她的回答搞懵了，好半天都没回她。
直到他们快到市区，姜莱才收到她深思熟虑后发来的信息。
[那你俩比一场，他要是不让着你让你输了或者让的很离谱你赢的很憋屈，你生气了就是喜欢了。]
姜莱：“？”
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