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火
所有修仙门派都知道。
无华山顾清明一向都是清正的活招牌。
无论是无华山门内亦或是门外的师兄弟，都以他为楷模，可以说是各位尊长之下，人人敬重。
顾清明也一直端正自身，无论学习还是修炼都比别人认真百倍。
所以当他在藏书阁里面发呆的时候，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大师兄这是怎么了吗？
林七七一进无华山便跟在顾清明身后修行，对林七七来说，比起师父，顾清明跟他的关系更能用如兄如父来形容。
见到顾清明烦恼，林七七立马上前问：“师兄可是遇到什么困境？”
顾清明轻叹一声：“并无什么难题，我只是有点……。”
“罢了……。”
林七七立马顺着他的话道：“师兄若是有什么困境，可是师弟我不能知道的？”
顾清明摇摇头：“也不是……。”
林七七立马表忠心：“虽然七七力薄，但愿意为师兄分忧，”
顾清明手指转了转，像是犹豫了许久才说：“师父新收的小师弟……之前跟后山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起出现，而且还是在魔头失踪的地方遇见的，这件事情还没查清，我实在怕他会对我们师兄弟不轨。”
“这不简单1林七七一拍脑门，“我这就去试一试他，若是有问题，立马便赶出去，管他什么神迹不神迹。”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顾清明赶紧喊住他：“师兄弟之间怎么可以互相猜忌，况且他上次也救了两位师弟，估计是没有什么坏心的吧……。”
“是不是有坏心，试探一下便知，”林七七比顾清明坚持，明明没有见过面，偏偏像是卜彷得罪了他全家一样，“如果没有嫌疑，我下山给他拿上一桌子好菜赔罪1
林七七问道：“可有什么办法确认他是不是黑衣人的同伙？”
顾清明道：“有是有，那黑衣人身上有个莲花印，应该是门派的特征。”
林七七：“那便好，我这就去核实。”
“师弟别冲动……。”
“师兄稍等，我去去就回1
目送他离开以后，顾清明低下头，看不清神色。
——
卜彷不知道自己将会迎来这么大的‘意外’。
他还在伙房享受快乐。
自从卜彷来了以后，无华山的那些人，一到就跑来这里占位置，拿上一两碟小菜放在桌子面前，就算不吃，也可以用来引诱卜彷过去。
没准猫咪让他们摸摸爪子，等一下修炼的时候就可以事半功倍。
卜彷是当中最快乐的。
浪费食物可耻，卜彷自己跟姬承允吃不了太多的东西，桌上摆着的就几样。
可是人多起来就不一样了，每桌上面都是不一样的小吃，卜彷吃完这桌又甩甩尾巴去下一桌，这一顿早饭下来最少都品尝了十几二十种美食。
有一桌两个二十来岁的师兄，还特别有心，专门给卜彷带来山下糕点铺的小点心。
把卜彷逗得给他们摸小肚子。
最后还是姬承允把他抱到怀里，摸着他的肚子笑话卜彷：“你是想把早上跑掉的肥膘再吃回来？”
姬承允一言惊醒梦中人，卜彷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上来来回回跑了这么多，现在又吃这么多……
嗨！白跑了！
卜彷拖着姬承允往外走，正准备在山道上散步消消食。
还没走出门口，灶房里面的大叔就喊道：“哎！哎！先别走！我这边还有没出炉的包子1
卜彷晃晃尾巴：不吃了。
大叔心都要碎了，自己才得宠没几天，这就要失宠了吗？
他连忙喊道：“这是我家传的秘方，跟外面的味道不一样，吃过的人从来没有说不好的，千万别走了啊1
卜彷深吸了口气，这话可是往我的心窝子里戳！
卜彷脚下一顿，拉着姬承允往回走，坐回原位。
姬承允：噗
卜彷也没有什么耐心，翻出肚子跟姬承允玩了没多久就跑去想要看看大叔的包子做成怎么样。
想着现在在无华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能够难住卜彷的钢爪子。
姬承允就放心大胆地让他自己到处去逛。
卜彷满怀期待地跑到后厨，但是还没走到门口就觉得不对劲。
他鼻子吸了吸一股浓烟的味道十分呛鼻，拐过弯，便看见了浓烟从灶房涌出来。
还能听见灶房大叔在喊：“救命！救命1
不好！
卜彷连忙撒爪往里面冲。
他刚冲到门口，火光突然冲天而上，卜彷被隔绝在火光面前。
浓烟滚滚，感觉靠近一点都得窒息。
但是映着火光，卜彷看见跟那天后山一模一样的黑衣人掐着灶房大叔的脖子，大叔已经被掐得说不出话，看上去就要命丧他手。
旁边还有两个弟子在挥剑想要救下大叔。
卜彷认得他们，刚才还给他塞了两个山下的糕点，这两个弟子脸上酒窝，笑起来眼角弯弯，抱着卜彷吸了好一阵才肯放手。
那两个弟子不及黑衣人，没两下就被斩在刀下。
但没有击中要害。
卜彷一跺爪子：
死就死吧！
救人！
他三两下便冲进火场之中，用自己身体扛住即将掉落在两个弟子身上那根燃烧的木梁。
卜彷仿佛都听见了皮毛被烧焦的声音。
他一下便把黑衣人拍晕，然后将几个人拖出来，最后又冲回了火场，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被困。
谁知道等他冲进火场，那黑衣人又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卜彷瞬间龇起尖牙，在他朝自己伸出手的时候，后腿一蹬直直冲着黑衣人的脖子而去。
然后……
他就被摁在了黑衣人的怀里。
——
毛发被烧焦的味道加上情绪的失控，让卜彷恍惚回到了穿越之前在实验室的日子。
这并不是卜彷第一次冲进火海。
他以前面对的东西比这更加可怕上百倍。
卜彷进入实验室第一天起，里面的工作人员基础开始给他注射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药剂。
一旦进了身体里面，什么反应都有，人生五味，卜彷小小年纪基础躺在床上全都尝试了一遍。
让他死又死不去，活也活不来。
没疯，还真是命大又心大。
监控里面每天都能听见卜彷哀嚎的声音，不过他智商开始逐渐增加，能够逐渐学习到初中乃至高中大学的知识，四肢更是长出了钢爪。
实验人员总算满意，放过了它两天还给了顶级的大包让他吃饱睡好。
卜彷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可是实验室千辛万苦找回来的试验品，哪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只是好过了两天，卜彷就又被注射各种说不上名字的药剂，直到有一次，血红的针管推进了他的身体。
卜彷四肢被捆着，但是皮肉开始发红发烫，脑子都是迷迷糊糊的，连嗓子都已经发不出声音。
实验人员进进出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愿意把他拯救在鬼门关之中。
有冷水浇到了他的身上，只一瞬，就被蒸发。
它像是一个着了火的活死猫，四肢上束缚的钢圈被烧得滚烫，卜彷身上毛发被烧焦脱落又迅速长出来。
这种情况，持续长达三天的时间。
直到卜彷的温度逐渐降下来，实验室的大门终于打开，可是它没有得到解放，而是被送进去了一间更小的空荡房间。
等实验人员全都退了出去之后，卜彷手脚的束缚被远程解除，天花板上降下两根铁管。
下一秒，房间里面燃起熊熊烈火。
卜彷猝不及防避无可避，在里面度过了漫长的一个小时。
直到花洒把火浇灭，防火门缓缓打开，工作人员冲了进来：
“快，还有气，快抢救。”
“真是命大，之前那些试验品第一个程序就已经受不住了。”
“赶紧的，它要是死了，所长要把我们的脑袋摁进粪坑里面。”
“……”
又是一管一管针剂被推进身体，卜彷倒希望那些针剂没有起作用，让他就这样死去好了。
可是偏偏，有人在他脑子里面不停重复一句话：“别来无恙。”
卜彷听不真切，就索性不管了，而是在想，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希望他无恙碍…
连着一堆医疗仪器，卜彷被推进了原本住着的房间，还没闭上的眼睛刚好能看到门口挂着的牌子——
特级优先项目。
卜彷反而笑了：
呵，这项目，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
卜彷脑袋晕晕乎乎，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那个黑衣贼人抬手在他脑袋重重地敲了两下，眼前终于恢复了半分清明。
黑衣人的怀抱很温暖，卜彷眼睛被一双温暖的手给蒙上。
再睁开的时候，面前还是那个地方，但已经没有了火海。
姬承允揪着他的胖脸：“没事，回来了。”
卜彷下意识舔了下他的手掌，眼神当中充满了迷茫，他觉得自己仿佛还在实验室被火烧的时候，就连眼角都带着一点被吓出来的泪水。
鼻子时不时吸两下，看起来可怜得很。
姬承允眸色极深，就连脸上的仪容都已经遮掩不住他的眼角的戾气。
姬承允身上散发的黑气都比灶台的浓烟还要深：“我不会放过他们……”
卜彷鼻子刚才被熏了一下，现在被姬承允抱在怀里，外面的风一吹。
忍不转—
哈秋！
一头即将要复仇的猛虎跟奶猫对视了一眼。
卜彷：唔……我冤枉，刚才扒拉你都没有放手。
“唉……”
姬承允把猫捂在怀里，怕它要丢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