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排球6
影山飞雄走的太急，只带走了那张数学卷，没带走其他的作业。
小鸟游千代已经能想象得出，如果没有她这些作业的帮助，影山飞雄到底要写到几点，明天英语课上抽问又是怎样的惨状了。
最优解是她特地去排球社一趟把这些卷子送给他，今天苏我美惠有社团活动，不会跟她一起走，所以也不必让她久等。
但是，才接触了两次就去对方社团里送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啊？
可排球社好像没b班的人，听说这个社团不太景气，没几个人，也应该没谁会传八卦才对……
可是这好歹是‘借鉴’作业，这么大张旗鼓是不是有点过分？
可是，但是，这种话在小鸟游千代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出现，否定一条后马上就会再出现另一条，她的理智不断阻止自己因感情而产生的冲动，可她逐渐也意识到，这种理由即便再找上千百条，她也还是想去。
‘想’，而不是‘会’。
小鸟游千代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天赋也许有一方面，可自制力却占更大一部分功劳。
她想做而不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过去很多次她想出去玩，想休息一会的时候，她的理智都是这样劝阻她的，几乎每一次都成功。
但这一次，她的理智不太管用了，因为，这不是她不可以做的事情，也不是她不情愿做的事情。
她只是害羞。
把这个词放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小鸟游千代甚至有些窘迫。
“呼，”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体育馆离她只有几步了，她却抬头看还未落下的太阳，光还是金黄的，于是眼睛便会很痛，她抬手忍不住用手上的英语书挡了下。
“砰砰——”
馆内不断传来击球声，离的越近，男生们的呼喊声就越清晰。
作为一个圈子不算大的优等生，小鸟游千代理所当然和男生接触不多，一想到进去后要面对那么多人的注视，她便有了一点退意。
可是，连这一点路都不愿走，连这样的好机会都不愿意把握的话，那还有什么理由赢得爱情呢？
想到这，她终于不再纠结，迈步上了两级阶梯，直接走进了半开的体育馆，入眼的，是一片橙黄色的暖光。
篮球框已经被升上去，宽敞的体育馆里竖起了四张网，但在用的只有两张，小鸟游都不消寻觅，第一眼就看见侧背对着她的影山的身影。
排球过网，被队伍最末尾的接住之后以一种很惊险的角度斜斜落到他手中。
下一刻，在他手臂碰到排球的下一刻，那本来欲落，或者将以另一个诡谲的角度速度弹射出去的排球却以一种很规整而快速的状态重新弹起，而后，被一道残影击飞，落到对面的场地中。
“喔！！1有观战者忍不住惊叹。
真奇怪。
小鸟游一向喜欢的是好看的，耀眼的，可以吸引她的男生，这种耀眼可以在任何场合，而在常人看来，任何运动中，能得分的人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吧？
就像黄濑凉太，虽然他是小前锋，比不上队里的青峰大辉和猛投三分的绿间真太郎，但一场比赛里他也算是摸球时长数一数二的了，加上他非常俊朗的外表，让那时的她芳心暗许，一眼看到，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影山飞雄，原谅小鸟游对排球几乎一窍不通，可他就是个托球的，摸球的时间——噢，排球比赛里每个人摸球时间都挺短，而且只是轻轻托那么一下，既不扣下，也不救起，实在太平凡不过。
但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样也很好，很耀眼呢？
小鸟游有点想不明白，于是定睛看向那个击球的，飞的高高的男孩子，橙色头发，个子小小的，也许比她还要矮上一点，跑得快的过分，兴致勃勃，激情盎然。
像在发光的火炬。
她忍不住这样想，却实在没什么其他心思，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两秒便又要控制不住地滑向影山飞雄，所幸，场边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这个不速之客。
拿着垫板记录些什么的经理看见了她，没什么表情但非常冷艳的脸上明显出现短暂的一愣，手中的笔记一顿，而后垂下。
眼见着对方抬步朝她走来，小鸟游也迈步，真正走入了体育馆。
在场边的有些男生似乎一直在关注经理，视线顺着这位经理一偏移，就落到了体育馆里突然出现的这张生面孔上。
听着耳边传来的有一点没一点的窃窃私语，小鸟游心中有些窘迫，却不敢瞥向影山那边哪怕一眼，生怕这一眼就暴露了她那一点不愿让外人知道的小心思。
“有什么事吗？”长的非常艳丽，但性格一看就比较冷漠的学姐——小鸟游千代确信在自己这一层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生，学姐的声音也挺冷淡，但并不尖锐，听上去只是很简单的一问。
啊，虽然知道影山大概不是那种会看女孩子脸随意动心的男生，但是，他们部里有这么好看的女经理，那么不是让他觉得她小鸟游千代的长相也不过如此了吗？
真让人气馁，为什么她不能长的再好看一点呢？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小鸟游千代是绝不会容许自己在陌生又好看的学姐面前露出一点不对劲的表情的。
她微微笑了一下，将手中的英语书递给对方，一边解释道：“这是影山落在教室的英语书，里面好像还有卷子，老师叫我带给他，麻烦学姐您帮我转交一下。”
教室也好，老师也好，都是小鸟游千代的借口，是一个小小的善意的谎言。
她绝不会和别人说影山，不止影山，换做随便一个同学也一样，她不会和别人说起他们的成绩有多么不好，也不会告诉别人他今天要被她补习，只用一个绝不会让人起疑的借口轻飘飘带过。
当然，似乎不解释也可以，但难免会被人误会，小鸟游千代可不觉得在这种时候的误会是件好事。
果然，这位冷艳学姐没多问，只点了下头，应了下来：“好。”
这就是她会帮忙转交的意思了。
感觉注意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小鸟游没有一点再多呆的想法，她抬手紧了紧肩膀上的书包背带，冲这位学姐笑了一下，转身匆匆离开了。
当然，她其实想看影山一眼，可理智又告诉她不可以。
还是不要太明显吧。
休息时间，清水学姐难得朝男生这边走了过来，把之前从一个陌生美少女手里拿过来的英语书交给了影山，简短地说了两句之后，就又回去找泽村大地说些什么了。
她一离开，田中和西谷就凑到了还坐在原处的影山身边。
“唉唉，这是你的英语书吗？”田中龙之介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这被两位美女拿过的英语书，忍不住发问。
影山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无果，选择随机打开一页书，正好是夹着一打卷子的那一页，他看了一眼书上那端正但带着一点连草的笔记，摇头：“不是。”
“那是谁的？”西谷眼尖的看见了书上的笔记，和那打分数颇高的卷子，“是刚才的那个女生的吗？没想到啊影山，你居然考的这么高。”
影山诧异地望向西谷，重复：“考的这么高？”
“嗯，那不是化学卷吗，97还不够吗？”西谷的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
田中惊叫起来：“什么！影山你这小子居然是学霸！1
“不，什么碍…”影山呼出一口气，将英语书重新打开到夹有卷子的那一页，指了指上面的名字，“是她的。”
田中趁机凑过去读出了名字：“小鸟游，千代……可恶，果然是美女，美女的名字也这么好听。”
“有点耳熟，”西谷顿了顿，没再在这上面多想，而是继续追问，“那她为什么要给你英语书，还有她的那么多卷子？”
“作业多到做不完了，我要抄。”
这本来是一句很普通的回答，可回应他的是田中前辈更大的哀嚎声：“什么！你这小子！！为什么有美女的作业给你抄！1
“嗤。”这是坐在不远处的月岛萤。
不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本人有多不屑。
而光有田中还不够，西谷也忍不住哀嚎起来：“影山，你看起来这么冷酷凶狠，为什么认识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啊1
“她是我的同学，”影山叹了口气，解释道，他不明白为什么田中和西谷会有这么大反应，而且他的关注点也不在此处，“而且，美女，你们说的是小鸟游？”
这好像也是一句很平平的反问。
可引出的是更大声的质问
“？？？这样的女孩还算不上美女吗！她长的像深田恭子啊1
“不，我觉得更像全智贤。”西谷忍不住反驳。
影山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但听上去好像连国籍都不一样……小鸟游千代长的真的会像一个韩国人吗？
但罕见的，听到西谷的话，田中本人思考了一下，而后，居然没有反驳。
好像真的更像全智贤一点唉……可是好像也不那么像……
“那，石原里美？”他喃喃。
西谷：“不是，越说越离谱了啊1
于是，田中的心纠结了，本来也不那么愤怒了，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面前这个懵懵懂懂的家伙身上时，他就又控制不住他那颗澎湃的心了。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美女，这样的美女，居然，在你眼里不算美女吗？？虽然在我心中她比清水学姐要差一点，但是，你这家伙，给我对美女尊重一点啊！1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影山飞雄的肩膀摇晃起来。
在这样剧烈的摇晃中，影山飞雄还是坚持问出了他想问的那个问题。
“清水，学姐，是，美女，吗？”
一听这话，西谷都忍不住了：“可恶啊！！！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给我收回，收回，别让清水听到！太冒犯了，实在太冒犯了！你这家伙，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美啊！！1
“你这家伙！1
“影山飞雄！！1
两个人的怒吼响彻了体育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