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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Chapter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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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惊恐的叫声响彻清冷的街道。

    皮克林镇, 天色蒙蒙亮。

    洗衣女工只是多看了一眼教堂,就与两只空洞洞的眼眶对个正着。

    雪人的眼眶没有眼珠,眼角渗出了红色液体, 乍一看像是被挖掉眼珠的雪人在留血泪。

    这惊悚一幕直接把人给吓醒了。

    不多时,几位神职人员闻声而来,还有街上其他的行路人也围了过来。看到这只雪人,俱是背脊发凉,一阵瘆得慌。

    “上帝保佑, 谁把这东西放到教堂门的?”

    一位牧师走进查看,雪人大约有12米高, 一共三个超大号的雪球堆叠起来。

    如果在此地当场堆出来的, 起码要耗时半小时左右, 但清晨人烟稀少,很有可能没人注意到是谁搞的鬼。

    “不是血。”

    另一位神职人员凑近闻了闻雪人眼眶边的红色液体, “有点甜味, 像是某种稀释了的饮料,有点樱桃味。”

    此话一出, 围在四周的几个人都松了一气。

    既然雪人的眼眶没有流血, 而是被浇上了红色樱桃制品的液体,多半也就是有人恶作剧了。

    不论是不是恶作剧都不能让诡异造型的雪人继续留着。众人合力一推, 想让雪人雪归雪。

    岂料,异变突生!在三个相叠的雪球被推散裂开, 掉出了一团团杂乱颜色的毛发。

    乍一看,像极了雪球里钻出了一堆杂色毛毛虫尸体。

    呕——

    一股恶心感,搅得几人胃部翻腾,下意识退后一步。

    等好不容易克制住反胃感,再去细看混合在雪粒里的毛团, 发现它们都是男人的胡须。

    “太恶心了,谁把这些胡须塞到雪球里的?”

    牧师凑近分辨,“黑色、棕红色、灰白色,这些胡须不是来自同一个人。这么多的数量,要剔掉多少人的胡子才能搞出这样一大堆来?”

    当下,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寒风一吹,盯着胡须看的几人后背皆是一凉。

    雪人身体里埋胡须,不是一个人的胡须,而是一堆人的胡须,此举过于诡异了。

    一群人中,年龄最大的教堂守门人想到了什么,骤然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说,“雪怪!难道是四十年前的吃人雪怪回来了?!它把人吃掉了,只留下了这些胡须?”

    火车驶入北约克郡。

    玛丽接下了雪人藏尸的旧案,直接先前往委托人阿克曼的住处了解情况。

    果不其然,事情不出迈克罗夫特之前的预料。

    阿克曼重启这桩三四十年前的旧案,不仅仅是因为他大限将至的遗愿,更是因为圣罗兰山谷附近出现了古怪的雪人。

    “阿克曼收到的消息,半山腰的小村庄在圣诞节清晨发现村站着一只雪人,大约12米高。三只雪球组成。”

    玛丽向迈克罗夫特说起最新情况,“雪人有点胖,要说它有什么特别的,中间那个雪球被挖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像是肚脐的位置。它被涂上了红色液体。”

    肚脐流血,像不像开膛破肚的前兆?

    不论有或没有那样的寓意,村庄众人都不能留着奇怪的雪人站在村,是将它推倒了。

    然后,从中间的雪球留掉出了一样东西,一张羊皮上面以鲜血为颜料手绘了一幅倒五芒星图。

    玛丽递出羊皮,“圣诞节距今过去了十天,现在羊皮的腥味还没散。”

    迈克罗夫特拿过一看便知这是新制的羊皮,做工有点粗糙。上面的倒五芒星多半是用羊血绘制,有股尚未褪去的羊血膻味。

    “不仅羊皮制制作粗糙,这画工也不够熟练。倒五芒星的五个角大小有差异,其外圈的圆也画得不够圆。”

    总得来说,雪人制造者没能搞出一次完美制作,也不知是时间匆忙,还是自身本领不足。

    “您怎么看?”

    迈克罗夫特指了指羊皮,“倒五芒星阵是召唤撒旦的魔法阵,它会是旧案重现吗?”

    玛丽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距离雪怪杀手最后一次出现是1839年。1840年的冬天,一个雪人的头上被留言「我会回来的」,雪球中有圣甲虫,却没有前七年那样的人类残肢。当时的留言者与连续作案七年的杀人凶犯是不是同一个人,至今还没有定论。”

    客观地说,雪人里藏人类尸块与藏一只虫子,两者的危险程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至于藏虫的雪人上被留了字,那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模仿制造恐慌。

    如果虫子不是圣甲虫,是一只螳螂或是蜜蜂之类的,那么还能认为1840年的雪人诡异吗?

    偏偏,藏着的是圣甲虫。

    圣甲虫,有复活重生的寓意。再配上那句会回来的留言,像极了某天雪怪杀手卷土重来。

    时隔三四十年,圣罗兰山谷附近再度出现雪球内藏东西的雪人,藏的也不是残肢,而是召唤恶魔的手绘羊皮。

    玛丽仅从藏物的种类来看,认为此次出现的雪人制造者和1840年的那位更接近。“此次的诡异雪人不论出自谁手,几乎可以确定不是1833年的雪怪杀手。”

    因为年纪与体力不允许。

    深冬的山路崎岖,在雪地行路更为困难。凶手当年是正值壮年,但过去了三十四年,他至今少说有六七十岁,还怎么上蹿下跳?

    玛丽:“除非凶手就住在出事的小村里,不然连夜爬雪山去山腰堆雪人,事后还没有被发现行踪的可能性太低了。近几日传出的雪怪重临传言几乎不可能发生,难道他还能返老还童?”

    很有道理。

    迈克罗夫特赞同这番分析,暂时不能断定一共有几个雪人相关凶手,也不确定他们之间有没有直接关联。

    退一步说,此次出现的雪人制造者藏了一块羊皮在雪人中,那最多是制造恐慌,丝毫谈不上犯法。

    不过,他敏锐地关注点偏了一下,是抓住了玛丽的用词——「几乎」。

    玛丽说返老还童几乎不可能,如此用词严谨,是不是她真的试过重头再来的奇迹?

    借尸还魂。

    迈克罗夫特可没忘了此前有关玛丽身份的荒谬推测。

    有的脑洞,越想越有道理,玛丽会不会是来自未来?

    合理推测,时下的社会大环境很难培养出玛丽那样离经叛道的性格,正因所处的时代不同才有了明顿先生最初的失忆托词。

    当然了。

    即便来自未来,有一点也可以肯定,玛丽也是凤毛麟角的奇葩存在。

    “福尔摩斯先生。”

    玛丽注意到忽然落在她身上的平静眼神。过去的经验告诉她,迈克罗夫特有时神色越平静,其思维就越放飞。“您这样看着我,是想说什么?”

    “迈克。”

    迈克罗夫特纠正,“亲爱的玛丽,你难道没想要改变一下称呼,私底下我还没听你叫过一声「迈克」。”

    玛丽:你叫我改我就改,我这么听话的吗?而且,可以肯定迈克罗夫特刚刚想的不是这件事。

    玛丽回以微笑,没有正面回应。

    “好的呢,尊敬的福尔摩斯先生,您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呢?是一起去发现雪人的半山腰小村吗?或者您要先行一步去完成任务?”

    迈克罗夫特确定玛丽是故意的。他能怎么办?就当做是一种情趣吧。“先一起去山腰村庄,明天九点前抵达约克市即可。”

    两人按照阿克曼给的地址,找到了发现古怪雪人的村庄。

    距离事发已经十天,因为山腰的气温始终在零度以下徘徊,村的奇怪雪人尚未融化。它保持着被村民们铲了一半的形态,像是被开膛破肚一般,横倒在了雪地上。

    附近却没有发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羊皮制作不满一个月,但村民们都没有在去年12月宰杀活羊。因为村子不大,邻里间对彼此的情况较为了解,表面上也没听说谁购买过羊制品。

    雪人出现在1873年12月25日的清晨。前一天是圣诞夜,村民们可以确定太阳下山前,村是空空荡荡的,没有雪人的踪影。

    雪人被制作的时间在24日晚间到25日凌晨。这个时间段村民们都在家中过圣诞,没有人留意到村有诡异的声音。

    玛丽和迈克罗夫挨家挨户走访了全村,暂时没发现谁在说谎。

    基本确定堆雪人的不明人士来自村外,他对于约克郡的山势地形很熟悉,从而做到避人耳目。

    另外,一个人圣诞夜不在家过,这种情况在伦敦那样的大城市不算罕见。但在约克郡的村镇区域并不常见,或多或少会引起邻居的注意。

    然而,即便以此为线索去寻找,查找的范围也不小。

    迈克罗夫特计划抵达约克市后搜集相关案件情报,说不定除了圣罗兰山谷之外,其他地区也出现了藏东西的奇怪雪人。

    1月6日,时近黄昏。

    下山后的两人原本计划直接去约克市,但在途中听过路的商队传来一个消息,皮克林镇上近日也出现了诡异的雪人。

    那只雪人藏了一肚子的胡须,站在教堂门。

    计划稍变。

    玛丽当即决定先绕行皮克林镇,目标是那只藏胡须雪人。

    迈克罗夫特也同行了,尽管如此一来会耽搁几个小时,让他要在凌晨时分才能抵达约克市。

    这样做的理由太简单了,冬季野外很难临时租借到一辆合适的马车,他肯定要将玛丽先安全送达皮克林镇的旅店。

    夜九点,月光洒在光秃秃的树枝上。

    冬夜风寒,一辆马车驶入了皮克林镇最大的旅店。

    马车边,玛丽看向迈克罗夫特。“谢谢您送我一程。您确定要连夜赶路?或者明天早起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不了。”

    迈克罗夫特不是无法起个大早,而是考虑到天气因素。“明天说不定会有雨夹雪,不如就今夜进约克城。”

    玛丽向来不会依依惜别,“有情况再联系,路上注意安全。”

    “您也注意安全,晚安。”

    迈克罗夫特也没多言,当下他应该毫不犹豫转身上马车。

    但不知道为什么双脚双手突然有了些自己的想法,没能立刻听从大脑的指令,想要再多看一秒玛丽就好。

    玛丽嘴角带笑,眨了眨眼,“怎么了?您还有话要说?”

    “没。”

    迈克罗夫特不急不缓地抬起手,落在玛丽的耳边,然后帮她正了正帽子。“只是发现你的帽子有点歪了,举手之劳,不必谢我。”

    谁信?

    反正,玛丽一点都不信迈克罗夫特只想摸摸她的帽子,但她还能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好,我就不感谢你了,亲爱的迈克。”

    等一下,他听到了什么?能再叫一次吗?

    迈克罗夫特正想开,只觉得不远处有一道目光紧紧地盯着两人。

    是谁?

    抬头看去,旅店二楼南边客房的窗户半开着。夜间的灯光不够明亮,而且相隔二十几米也看不清楚对方的神色。

    然而,迈克罗夫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谁,不免身体微僵。为什么会在这里就遇到了?他一点前期告之工作都没做。

    旅店二楼窗旁,老福尔摩斯先生也猝不及防地愣住了。

    今天,他只是来皮克林镇赶夜市买点新鲜山货后借宿一夜,想要欣赏一下天上的大月亮,怎么就看到大儿子在马车边为一位男士扶正帽子?

    别骗他!

    他的读书不算少,这样体贴的小动作从来都不可能发生在迈克罗夫特身上。不说其他人,连做父亲的都没这样的待遇。

    老福尔摩斯:请相信,他真的是一个冷静沉着的中老人。

    但此刻只想问,上帝啊啊啊!这代表了什么?!今夜的古怪场景,是不是月亮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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