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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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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浅淡的眸子,好似复又燃了生机。

    千凌门后山。

    符悬书一如既往地在此地修炼。

    漾着水波的结界一张,屏障方落成,符悬书忽地面色一僵。

    他愕然地看向结界对面。

    老样子,还是自己早已看惯的千凌门景色。

    但,他能明显感觉到──有人在动他结界。

    符悬书唇线抿紧。

    可看着看着,水波中间忽地伸来一只手。

    ──那是女子的手。

    那只手很细,洁白如玉,纤若柔荑。

    一个面容明媚娇俏的女子就像被结界攥住,猝不及防被其拽入。

    她一走过来,指尖的温度和扬起的发丝落在薄膜上的触感,每一下,都像是落在自己肌上。

    符悬书被这不习惯的触碰给扰了心神,手轻攥成拳。

    偏还不只如此。

    她那娇艳欲滴的唇瓣,碰上的那一瞬,又软又暖,呼出的气息浅浅喷洒,就好似在他颈项印下一吻。

    “……”

    符悬书当即抬臂,掩住自己下半张脸。

    可哪怕挡去大半,瞪大的眼和红透的耳根,那也完完全全把他出卖了个遍。

    “你为何……会从那处出来?”

    符悬书盯着牡丹,对她自结界另一端出现,深感困惑。

    但,别说符悬书懵,牡丹自己对于当下的情况,那也是懵上加懵。

    不是……

    符悬书不是走火入魔了吗?

    牡丹还以为自己将要面临的,不知是怎样的腥风血雨,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能力应对,结果一穿过结界,她看到的不是人间炼狱,而是……

    呃……少年符悬书?

    而且重点,他竟然看得见她!还能同自己对谈!

    牡丹迷茫,她甚至只能傻愣愣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怎会从这里出来……”

    还遇上了你!

    牡丹的表情太呆,与她那张容颜太过妍丽的脸全然不同。

    这反差却让符悬书又是一怔。

    待符悬书心神稍定,他才又问:“怎会不知道?”

    这事听着就足够荒唐。

    脚长在牡丹身上,她不是自己走来,难道还能是凭空出现?

    确实就是凭空出现的牡丹:“……”

    她解释不了,只好睁着眼,无辜看符悬书,不好作答。

    看他的同时,牡丹也在打量周遭。

    这里的灵气丰沛,景色也与几百年后并无多大变化,牡丹猜想,这应还是在千凌门内。

    进了结界后,连接的是符悬书灵府。

    灵府除元神所在外,尚可窥见灵府主人过去曾经的一切。

    只进去后,所见影像仅是重现,照理来说,年少的符悬书不该看得见牡丹、也没法意识到她的存在才是。

    可事实却是……牡丹与符悬书二人,大眼瞪小眼,尚在遥遥相望。

    牡丹表示,很想找个课代表求助,偏只能自己顶上。

    她左右打量了下,符悬书张出的结界未散,在她身后,还能看见几乎连接天与地的一道薄薄水幕。

    就是灵气含量要比牡丹所熟知的那个符悬书少,也就导致虽是相同的水幕,但颜色深浅细看仍是有所差异。

    想到自己刚刚穿过结界,还有符悬书一开始见到自己时那红透的脸,牡丹眼神猛地变得凝重。

    她问:“敢问仙长,我穿过来的那一面结界,是‘表\""""还是‘里’?”

    微风吹过,吹起牡丹的粉色裙摆。

    她裙身有若一层又一层的花瓣,被风吹过,还带来阵阵花香。

    且,这个香气,符悬书并不陌生。

    他神色微怔,又听牡丹开口问的这件事,深觉困惑。

    ──她又是怎么知道,这结界有表里之分?

    符悬书回了她:“是‘表’。”

    答完,就见那姑娘紧张的神色顿散,拍了拍自己心口,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幸好幸好,幸好不是‘里’。”

    这回有问题的轮到符悬书:“‘表’与‘里’,又有何不同?”

    牡丹自然而然地回答:“那自然是因为只有‘里’才与仙长相连……啊……”

    她越说越觉不对劲。

    牡丹睁大眼仔细看着面前的符悬书。

    修士年纪与样貌已不匹配,牡丹用肉眼窥看,那也看不出他如今究竟年岁几何。

    虽然看不出来,但,符悬书方才还问了她,表与里的差别。

    他自己的结界,为何还要问旁人成效?

    牡丹正觉不对,才觉违和的瞬间,心中就已浮现解答。

    她记得,在落日谷的时候,一开始,毕晏鸿曾与她说过,符悬书的结界不论表里内外,均是相通。

    所以为他人挡下的,那也会回传到符悬书自身。

    当时在落日谷,牡丹事后才知,毕晏鸿误会了。

    那时候的符悬书功力已大有长进,不再是毕晏鸿以前记忆里的模样,连招式都改良了许多。

    所以从前内外皆可相通,到了后来,那便仅余“里”的部分,会与自身产生连结。

    那问题来了。

    现在的符悬书所布下的结界,又会是哪一种?

    答案,已在牡丹心中。

    她想扶着一旁的树,来稳住自己,不愿面对真相。

    呜呜呜呜,她终是又双叒叕,对仙长下手了!

    可牡丹的手才刚搭上,本该是能撑在树皮之上的,但,放上的那一刻,牡丹就觉得奇怪。

    这树离自己有那么远吗?

    还半点阻力也无。

    等怔眼一瞧,牡丹傻了。

    她的手掌,不,现在应该说是整条手臂,直接穿过树干!

    这下别说扶树了,牡丹都差点把自己给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我天!”

    牡丹没站好,这下不光是手,而是整个人都穿过了树。

    她呆住。

    往后一瞧,见左脚还在树里,牡丹默默拔了出来,站在树旁。

    牡丹想象了下自己方才表现。

    她稍早才觉得自己飘着飘着,很像幽灵,结果这下可好,她刚才干的那些,那情景怎么看,怎么像真正的幽灵!

    “……姑娘?”

    牡丹正打趣自己,转瞬发现符悬书左右张望,似在寻找她的身影。

    她伸手,在符悬书眼前挥挥:“仙长,我在这儿呢,看不见我吗?”

    符悬书径自穿过她的身体,牡丹一凛,忽然很能体会到那些平时看不见的灵体是什么个感受。

    牡丹垂首,看着自己掌心,看完又看手背,嘟囔:“半透明的啊……”

    都还能透过手掌看到底下蓬勃生长的小草,牡丹点头,这才对嘛。

    适才的符悬书能看见自己、感知到自己,肯定是场意外!

    而牡丹进来的灵府既然呈现了这段记忆给牡丹,那就表示,符悬书的心魔,怕是由这段回忆而生。

    意识到这点,周遭景物快速抽换。

    就好像搭上一辆车速过快的车,往窗外看时,外头的景象都疯狂往后跑,看得牡丹头昏眼花。

    “妈呀,这不带调速的吗?”

    牡丹干脆闭眼,等听见周围传来吵杂声后,这才偷偷把眼睛张开一条缝。

    嗯,景物都定住了,看来是直接快进到了关键阶段。

    “这样才对嘛……”

    本来就该是进到“案发现场”,刚刚搞得那一出,弄得牡丹都摸不着脑袋。

    她听周围皆往同个方向去的千凌门弟子说:“快快快,门派大比就要开始了!”

    又听另个人在说:“今日可有好戏看了!毕师兄要对上符师兄呢!”

    这两个耳熟的姓氏,又同时搭在一起,让牡丹不想到熟人都难。

    什么什么,毕晏鸿要对上符悬书吗?

    牡丹拎裙跟上。

    她还测试了一下,到两个领路的弟子面前扮鬼脸,他们俩都没发现自己的存在,果然刚刚只是一场小意外。

    目前一切看来都挺正常的,但,既然灵府出现的是这段记忆,那就代表,这应当就是一切的开端。

    牡丹已能远远瞧见不远处场上各自站上一人。

    同样的白衣,一人白衣翩翩,一人……呃,牡丹不予置评,但牡丹能认出,那人应当不是毕晏鸿。

    高台坐了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观赛,符悬书与不知名的弟子对上。

    “比试开始──”

    一声令下,符悬书只拨了一根弦,琴音凝出的音波便以琴为起点,往外横扫,把那正要开始取出法器的不知名弟子给扫下擂台。

    “胜者,符悬书!”

    秒杀。

    这是妥妥的秒杀。

    牡丹正想拍手,随即又想到,她这么拍,符悬书又听不到,干脆作罢。

    但,她不拍,多的是人能替她拍。

    “哇啊──”

    场外忽然爆出热烈的欢呼声浪,差点没把牡丹送走。

    他们讨论之热烈,一个个面上都很兴奋。

    “第几次了?第几次了?分明能上场的大家境界都是差不离的,可怎么符师兄一上场,那就是绝对的辗压、压倒性的胜利,太厉害了!”

    牡丹听他们所言,就猜符悬书这样辗压别人,怕是已驾轻就熟了。

    她看着还在场上垂目等着下一人上场的符悬书。

    这周围那样吵闹,可唯独只有他所站的那一方天地,好似隔绝了所有的吵。

    外头怎么说、说什么,哪怕他就是话题的中心,符悬书也总是那样的淡然。

    就好像,只有他周遭的时间是静止的、声音是寂静的。

    牡丹遥遥望着他。

    突地,本垂眸的符悬书毫无预警,抬首往牡丹的方向看来。

    符悬书与牡丹的眼对上。

    那一瞬间,牡丹真的以为,符悬书看见了自己。

    但,对上眼后,符悬书的眼就像穿透了牡丹,望着更远的什么,随后收回有些疑惑的目光,敛眸继续等待。

    紧接着,擂台的另外一侧,另一个熟悉的人影抱着琵琶,从容笑着,缓缓而来。

    年少的毕晏鸿头发要比牡丹见过的来得短,看着少了些老成,而是更显几分朝气。

    正式开打前,他都还有心思笑着对符悬书说:“师弟,待会儿,你可别手下留情,要拿出真本事啊。”

    符悬书顿了会儿,考虑过后,才轻轻颔首应下。

    “好。”

    又是一声的“比试开始”。

    这回,“始”字一落,两人先后起手。

    符悬书琴音先行,毕晏鸿也没落后太多,琵琶声随后响起,化去符悬书的第一招攻势。

    牡丹挑眉。

    “看样子这场就没法再接着秒杀了。”

    毕晏鸿好歹也是符悬书师兄,应当是有几分真功夫在的。

    牡丹观赛归观赛,心却提了起来,环视周围,观察所有风吹草动。

    她觉得,异动应是不远了。

    牡丹所在的地方在观众这侧,对面就是长老们所在之处。

    在那上头还坐了年轻许多的掌门,只牡丹扫了那边一眼,目光挪开,又再次扫了回去。

    嗯?

    只见几个长老不知对何事议论纷纷,伸出的指指向符悬书他们这方的擂台,尤其掌门,表情特别凝重。

    不对劲。

    牡丹一个闪身,决定过去听个仔细。

    在灵府里并非实体就是这样方便,想去哪儿去哪儿,就连偷听墙角,那也是方便得很。

    牡丹出现在一群长老之间,每人面上都没露出异色,而是很认真在争论着什么。

    这要不是他们真看不见牡丹,就是讨论事情,讨论得太过投入,连突然出现个外人都没人发现。

    当然,后者这项可能牡丹自己就给否了。

    她要是实体,刚现身的那一刹那马上就会被长老们发现了好吗?

    再次感叹自己身体方便性的同时,牡丹也注意去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晏鸿那弦有古怪,琴音也不似以往,这种法器,倒像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炼制,这比试再比下去,于双方都不利啊!”

    掌门苦口婆心,可却有另一派长老执不同意见。

    “师兄,你看错了吧?那可是晏鸿好不容易得来的弦,花掉了他大半积蓄。你不能因为偏袒悬书,就不让他与晏鸿好好比试一场。”

    掌门急得一耙头发,都不管自己形象了,指着毕晏鸿指下泛着不寻常紫红色光泽的弦线说道:“他从何处得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以那样的弦奏出的音,能勾起人内心所有妄念,滋生心魔!”

    而这种对心神有碍的的招式,对心绪本就需要稳下的符悬书来说,可说是最为棘手的敌人。

    牡丹因为离得近,都还听到掌门甚至低声抱怨了句:“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刚好,这简直就像专门针对悬书而来……”

    听了掌门所说,牡丹倒吸一口气,不管不顾就往擂台上而去。

    她信掌门所言。

    若符悬书真的在场上被心魔滋扰,失控的他怕是又会引起揽月峰的那番动荡!

    “快住手!”

    牡丹出现在场中,然,琴音与琵琶声都越过她而去,凛冽的音波在石台上划下了一条又一条的风痕。

    毕晏鸿虽被符悬书接连攻势,惹得奏出的曲子并不连贯,但,他每趁空档拨出的弦声,听着音色分明该是优美的,却总让人觉得是拿了锯刀往琵琶上拉,声音之诡谲。

    起初,符悬书并不受影响。

    然,不等牡丹松一口气,她便眼睁睁瞧见符悬书轻皱了下眉,目光发散,连奏出的琴音音色都有些飘。

    他撑着一口气,像用尽最后的精神与力气,重重的琴音一扫,然后,指节飞快,奏出的琴声又沉又快,整个地面都为之摇动。

    牡丹伸手,将符悬书双耳掩住。

    但,她也知道,自己此举无异于白费功夫。

    偏偏到这种时候,牡丹才恨自己不是实体。

    “怎么办呐……”

    这话无人能应答。

    牡丹是知道的,知道这些都是过去曾发生的事,她改变不了。

    可真要她眼睁睁看着,牡丹却怎么也做不到。

    她太过紧张战况,却没注意到,符悬书的身子僵了一瞬。

    符悬书凝神,指尖一划,以指为刃,欲断琴弦。

    可为时已晚。

    “怎么回事?”

    周围观赛的人左顾右盼,比试正是最紧张的时候,可这地动山摇之势,还是惹得周围人慌乱,惊叫连连。

    牡丹愣住。

    她对这晃动,再熟悉不过。

    小草说过,三百多年前,它也曾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地动。

    且,当时还有人受伤。

    小草说了什么,说受伤的人是敛云尊上的……

    牡丹把这一切对上的时候,符悬书那几声琴音已越过牡丹,直往毕晏鸿的方向而去。

    不行……

    牡丹想到什么,瞪圆了眼,扭头想追。

    另头的毕晏鸿也讨不了好,弹奏得相当吃力。

    他面上云淡风轻笑容不再,指头都已出血,弦上染上他的鲜血,毕晏鸿也没有放下手中琵琶。

    符悬书使出全力的琴声如冰冷的寒气,齐齐劈向毕晏鸿。

    “铮──”

    琵琶弦断。

    琴声袭向毕晏鸿,划破他衣,割破他皮肉,毕晏鸿往后倒下,鲜血自伤处不断涌出。

    “毕师兄!”

    不知谁在哭喊。

    可牡丹却察觉,脚下的震荡未平,而符悬书身上灵气之狂乱。

    他是胜者。

    可牡丹却觉得,符悬书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跟痛苦,也没有任何区别。

    又一次,牡丹与符悬书那双眼对上。

    可这次,他不是琥珀色的眼,而是紫金双色混杂在一块儿。

    他站在阳光下,那眼就比在山洞时所见,还要更为妖异。

    牡丹一步步朝他走去。

    她扬起手,在符悬书怔愣的目光下,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发顶。

    牡丹说:“这不是你的错。”

    符悬书不是自愿伤的人,否则也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地动止,符悬书疲惫闭眼,往牡丹的怀里倒去。

    牡丹虽很想接住他,却是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赶过来的掌门接住符悬书,长老们也来收拾这场残局。

    毕晏鸿伤得很重。

    擂台上流下的那些血,几乎都成了一小血滩。

    牡丹想立刻跟上的,可她听见符悬书的同门师兄弟们,皆在讨论适才比试。

    有人面色惶惶,说:“符师兄这……做得是不是过火了些?”

    “那可是他亲师兄啊!不过门派大比而已,有需要下这种狠手吗?”

    本来赞扬符悬书的话语,一夕之间都成了惧怕与不赞同。

    牡丹听得心里有气,当下就是一声:“他才不是那种人!”

    反驳回去。

    但,她的反驳苍白无力,它们压根听不见,还是继续说自己的,牡丹颓丧。

    此时,却有另一道声音,说出牡丹想听的话。

    “还没定论的事就别乱说!亏你们修炼到了这样的境界,就看不出他俩都是遭了人算计才导致眼下的局面?”

    掌门面色凝重地看着那些垂首认错的弟子,恨铁不成钢。

    他严厉说道:“有功夫在这儿嘴碎,还不如去查明真相!好歹也是同门师兄的事,你们也无法置身事外。”

    被掌门训了一顿,他们这才老实了些。

    牡丹对着掌门比了个大姆指,点赞。

    她跟在他身后,本想去看符悬书状况,可场景一变,牡丹发现自己身处揽月峰。

    “嗯?”

    牡丹晃了一圈,在前方不远处瞧见符悬书与掌门的身影,忙又飘了过去。

    她先是在符悬书身上转了个圈,上下前后都看了个遍,确定他没有受伤,身子无恙,她这才放心。

    “看样子这是之后的事了。”牡丹推测。

    像是要应证她的推论般,掌门对符悬书说:“你师兄的伤已无大碍了,当时那弦线买下途中被魔修调换,这才出了此事,希望别伤了你们师兄弟感情。”

    符悬书颔首,表情看着已没有牡丹进灵府时那样的青涩丰富,而是淡了许多。

    “我不怪师兄,毕竟……是我伤的人。”

    他这话掌门可不爱听,拍拍符悬书肩膀,对他说:“悬书啊,你可千万别把这事放心上,你师兄也说了,这不是你的错,是自己的疏失才导致这样的结果,还说你送过去的丹药效果很好,就是能与你说说话,就再好不过了。”

    可这回,符悬书摇了摇头。

    “师叔,我不好再与人有过多牵扯。”

    那话一出,符悬书自己说的人没什么,掌门却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问:“所以,这就是你搬到揽月峰的理由?”

    符悬书并未否认。

    他说:“揽月峰清净偏远,这样便好。”

    掌门眼神复杂地看着符悬书,终应允他的这项小小要求:“也好……”

    符悬书目送掌门离开,他的身影端立,衣袍都被凉风吹得鼓起。

    掌门一离开,这揽月峰就仅剩符悬书一人。

    风鸣鸟啼虫吟,除此之外,再无人声。

    符悬书一个人静静站着,眸色半垂。

    好像这么做,就能连他心中多余的情绪,也能一并遮去。

    他转身,正欲离去,却忽地听到一个声音:“哎呀,吓我一跳,怎么就突然转身走人……”

    牡丹说到一半,先是发现自己在符悬书怀中,等说到一半抬头,却见符悬书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自己,那双浅淡的眸子,好似复又燃了生机。

    这表现……

    牡丹对他露出灿烂的笑:“仙长,你可终于又看得见我了是吗?”

    作者有话说:

    ※男女主的灵府有个伏笔在,以后会写到。

    谢谢“无无无”宝宝、“最讨厌追更了”宝宝、“明月酒”宝宝灌溉营养液,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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