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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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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悬书气息一滞,神情空白。

    就在盛樱染目瞪口呆,半点也没想起来该掐断水镜通讯之际,镜中的符悬书忙着应付怀中粉衣女子,同时,分神往镜面的方向一瞥。

    瞧见自己徒儿呆若木鸡的脸。

    盛樱染回过神来,手忙脚乱,试图解释:“师尊,徒儿非有意……”

    “啪。”

    话还未说完,符悬书抬袖一挥,解了水镜。

    盛樱染补完后面的话:“……窥看。”

    就算她说完,符悬书也听不到了。

    镜面水珠散在空气里,盛樱染对着面前空荡荡的一片,震惊的表情都还来不及收回。

    她看见了。

    看见师尊在解水镜时,还将那女子的手握在手里,而不是施展术法震飞她!

    这也就是说──师尊并不排斥那女子接近,师兄说的什么道侣、结契的,皆不是无中生有!

    他们揽月峰的弟子,谁见他们师尊跟另外的人走得这般近过?

    师尊那样冰冷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连传讯弟子都时常更换,平时除了教授功法以外,并不与他们深交,可说是独来独往也不为过。

    是以,师尊身边突然出一位貌美女子,不光时时将她带在身边,还将她接进自己洞府就近照看,要说那女子与他们师尊没有半点关系,盛樱染才不信!

    “大师兄果然没有唬人……”

    说人人到。

    才刚想到端木境,端木境便像应了传召似的,慢悠悠走进屋里,围着屋里的灵植瞧,问:“怎么样?师尊说了现在搬过去给他吗?”

    盛樱染就像锈住了不好使的法器,转过去瞧端木境的动作都带卡顿。

    随着盛樱染慢动作艰难转头,端木境甚至都觉自己耳边传来“喀”“喀”声,来搭配她扭头的节奏。

    他傻了,没心思欣赏师伯送来的灵植,赶紧奔到盛樱染面前关心问:“师妹,你怎么了?”

    问出这话,端木境自己还愣了下。

    总觉得……此景此景,特别熟悉啊!

    只是之前,问出这话的人是他小师妹。

    端木境福至心灵,试探问道:“师妹刚与师尊水镜传讯?”

    盛樱染:“……嗯。”

    是她不好,挑的时机不妥,打扰到了师尊。

    端木境又问:“师妹是否……看到什么了?”

    实在不是端木境多想,但他自己上次和上上次与师尊传过讯后,整个人也是如盛樱染这般恍惚。

    就好像上天降下的甘霖向来无色,有朝一日却染了旁的色泽,已经熟悉雨是无色的人,乍见从未见过的景象,不呆个好半晌,那才奇怪。

    盛樱染激动地说:“我看到了!”

    可想到那中途被切断的水镜,盛樱染又颓然垂下双肩:“也什么都没看到。”

    端木境听得茫然。

    这到底是看没看见?

    确认师妹没事,端木境指指墙边的花:“那这灵植……现在带去给师尊?”

    以往毕师伯送了师尊什么,他们几乎当下就会呈给师尊过目。

    所以这回,端木境也打算遵循往例。

    往灵植的方向走去,准备搬起时,端木境还感叹了一句:“师伯和师尊不愧被称为千凌双绝,师兄弟感情可真好!师尊若看到这奇花,定目不转睛!”

    连端木境自己都觉新奇呢。

    但盛樱染一听,紧张地险些跳起来:“那可不行!会破坏师尊好事的!”

    把自己所思所想不小心跟着说出口,盛樱染事后再捂住嘴,那也来不及了。

    端木境当即转身,快步走至她面前,追着盛樱染问:“你果然看到什么了!快跟师兄说说!”

    他就知道!

    向来沉稳的师妹这番表现,定然有鬼!

    盛樱染不好回答,直接站起来,边卷着自己发尾,边往外走:“不说了不说了,总之这会儿真不行,我忙着接任务赚灵石呢,师兄你也赶紧的!免得到时候真要用上了,咱俩都凑不出一份能看的礼!”

    终于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人担忧师尊终身大事,端木境又是欣慰,心中又是有如猫挠。

    “师妹,不急,咱们边说边赶路啊!”

    端木境赶紧追了上去。

    而另外一头。

    殊不知自己与牡丹已被弟子们四舍五入,直接快进到道侣身份的符悬书,这会儿与牡丹的姿势,若被人见了,说他们不是道侣,大抵也没人肯信。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符悬书对人向来保持距离,但,牡丹是例外中的例外。

    一来,她不算完全是人,而是花妖。

    二来,两人生死相关,他们之中不管是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对另一方置之不理,也毫无伤害对方的可能。

    三来,牡丹所失的妖力影响甚巨,为了找回那些如今已成碎丹的妖力,两人同进同出的时候必不会少。

    四来,没有牡丹,符悬书也没法与自己洞府内的绿植沟通。

    这种种原因加起来,符悬书与牡丹的关系,可以说是千丝万缕缠在一处,牵一发而动全身。

    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符悬书对牡丹晃悠在自己周边这件事,已将其视作寻常。

    她在,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符悬书提防谁,也不会去提防一个,与自己性命息息相关之人。

    于是,在牡丹靠上来之前,符悬书压根没察觉出异状。

    ──直到她将自己的手攀上。

    那只手带着的热度,比平时要高上许多。

    她嘴上说着“热”,可扯开的却是他的衣襟,随后将指贴上。

    符悬书错愕。

    他按住牡丹的手,符悬书的手要比牡丹来得大,可将她整个手掌完全包覆起。

    牡丹正热着,符悬书身上的每一处,不论是哪儿,轻触一下,就觉舒坦,让她不由自主想靠近。

    “好凉啊……”

    牡丹发出喟叹,对于符悬书按住自己的手,不让她继续揭衣,半点不悦也没,甚至还希望他能按得再紧一点。

    这样相触的面积大了,更凉,她更喜欢!

    “……姑娘?”

    符悬书在握上牡丹的手当下,已察出不对。

    这手温,实在高得太过。

    他将牡丹的手握在掌中,箝制她动作。

    这本是受制于人的举动,但,牡丹对符悬书此举,却乐意得很,那张如染红霞的脸都亮了起来。

    牡丹反手,在符悬书以为她要挣脱,又追了来时,牡丹主动将手交给他。

    符悬书:“?”

    她的指尖从符悬书的掌心往上,抚过指腹,直至指尖彼此相抵,然后擦过。

    牡丹的手指莹白柔嫩,有若软玉。

    她那纤指一一扣进符悬书指间,每个细微的动作,牡丹都做得很慢,宛若享受在其中。

    符悬书眼眶一紧,手臂下意识往后想撤离,却直接被牡丹拉了回来。

    牡丹不满:“怎么还逃了?”

    她就像被沙漠的艳阳直晒,晒得牡丹都要冒烟。

    但,走着走着,等回过神来,自己的手就像浸在绿洲冷凉的池水中,驱散了所有闷热。

    牡丹泡得正欢,伸手在水中嬉戏,结果玩水玩到一半,温度再次升高,牡丹低头一看——

    泡着的凉水居然却没了?

    她左右张望,就发现那汪凉水挪到不远处,牡丹傻眼。

    还会跑的?

    “别走嘛!”

    她追了上去,带着哀求的嗓音,听着就像在与人撒娇。

    符悬书不清楚牡丹眼里望见的是何景象,但,他面前的牡丹如今与自己十指交扣,以很是期盼的眼神直直仰望自己,神情百般依恋,黏糊又哼唧地对他说了句:“别走呀!”

    “……”

    符悬书此前从未遇过,有谁会以这样直白的眼神望着自己。

    他抿紧唇,被这样热切的目光看得很想别开眼,可就在将要侧过头前,符悬书发现不对。

    他又转了回来,拧眉细细打量牡丹。

    牡丹双眼迷离,明明是睁着眼的,但符悬书却觉得,她眼里什么也没看见。

    就像越过自己,在看虚幻的什么,看的并不是符悬书。

    这个认知让符悬书清醒,面上那些不自在尽数褪去。

    符悬书敛眸回望牡丹。

    只见牡丹的眸子外围泛了一圈淡淡的红,是微暗的红色,不凑近细看,压根看不出。

    符悬书眉间微拧。

    他轻轻唤了牡丹一声:“……姑娘?”

    没有反应。

    符悬书将被牡丹扣住的手反手往下,握住她的腕子,接着闭目查探。

    在符悬书视野范围里,牡丹的粉色妖气稀薄,薄薄一层,布满全身。

    它们在牡丹体内游走,本应是缓慢游动,此刻流速却是汹涌,就像被什么追赶,四处逃窜,杂乱无章。

    照理来说,不论灵力或是妖力,甚至是魔息,引气入体后,就形同是身体的一部分,气息会在固定的容器中慢速游动。

    像这样毫无规律的急速涌动,本身情况就是极大的不对劲,也难怪牡丹会做出那样与平时不同的行为举止。

    符悬书顺着源头寻去。

    一团体积虽小,暗红的妖力坠在后头,张牙舞爪般在追牡丹的妖力。

    ──是蛇妖残留的力量。

    两种分属于不同妖的妖力汇聚在一妖体内,粉与红无法融合,暗红的那股力量虽仅有一点点,却格外躁动,而且……

    符悬书与牡丹相扣的手紧了紧。

    掌下的热意仍持续升高,并未有降下的迹象。

    若这么下去,牡丹怕是熬不住这样的高热。

    符悬书对意识模糊的牡丹说:“姑娘,需将蛇妖妖力引出才行。”

    但牡丹不是平时的牡丹,压根没法沟通。

    对于符悬书说的话,她半句都没听进去也就罢了,已经开始觉得,光是只有手被握住不够。

    符悬书为与牡丹说话,稍稍俯下,离牡丹离得更近。

    牡丹盯着符悬书说话的唇,在她眼里已将其看作绵软的冰淇淋,在又热又渴的人眼中,那是没有办法被拒绝的存在。

    符悬书没有发现牡丹的视线落处。

    他想的是,若要将不属于牡丹的妖力引出,他自身就得以灵力引导,如此才能解了牡丹的燃眉之急。

    那么,就得以渡灵气的方式,将自己灵力送入牡丹体内。

    然,问题是,现在的牡丹不是符悬书说一句“张嘴”,她就能配合的。

    符悬书正思索替代方案,忽然,牡丹那张娇俏的脸蛋已经凑得不能再近。

    “姑……”

    话说到一半,唇上一软。

    牡丹尝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冰淇淋球,符悬书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都忘了他方才打算。

    符悬书本就有意在克制自己情绪浮动。

    可自打遇上牡丹这样的花妖,就是他表现得再淡然,偶尔也总是被她言行举止惹得有所起伏。

    以往总是很快便能恢复,不似今日,符悬书完完全全愣住。

    那双琥珀色的眼,都因惊愕睁得圆了些。

    若符悬书此刻表情被揽月峰弟子瞧见,定又会引起一阵风波。

    待到唇上被轻咬了下,符悬书这才回过神。

    他抬起手,本欲将牡丹推离,动作到一半才想起,他尚需为她引出蛇妖妖力。

    符悬书一顿,放下欲推开的手,凝神将灵气聚起,运用自身所有的灵力,从牡丹口中进入。

    灵力的调动要比平时缓慢。

    慢归慢,却也顺利聚起。

    就在符悬书准备去寻蛇妖妖力时,却没料到,这回的情形和要渡灵气给牡丹时不同。

    牡丹被符悬书聚起的灵力再次吸引住。

    对牡丹而言,那就犹如跳入冰淇淋池当中,嘴里尝的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味儿。

    想吃的东西就摆在面前,那她能做的,唯有──大、吃、特、吃!

    牡丹对自己食量还是很有自信的,她爱吃,要不是在小倌馆踢到瓢虫妖那只犹如作弊般的铁板,牡丹可不一定会输!

    更别提她此刻犹如置身热源,对于送到嘴里来的冰,牡丹不去吃,那才奇怪!

    于是,牡丹尝了一口绵软的冰淇淋,这还是苏打味儿的!

    她欢欢喜喜,殊不知对符悬书而言,那就是牡丹舌尖滑过自己唇瓣,再猛地撬开牙关,将舌头顶入。

    符悬书气息一滞,神情空白。

    好不容易聚起的灵力,被牡丹这一举动顶得四散。

    不好,要糟!

    符悬书的灵力往他原先预定的反方向而去,他将自己的意识寄托在那抹灵力中,本意是想更好将蛇妖妖力引出,结果,反而往符悬书有意想避开的方向而去。

    罢了,总是会被拦下的。

    可符悬书就这么毫无阻碍,被淡粉色的妖力“目送”着,送进那粉色最浓郁之处。

    “咿呀。”

    就像有道沉重的木门被推开,当符悬书睁眼,发现眼前景物已变得不同。

    长长的走道上,身穿白衣的男女走动。

    这儿的人蓄着短发,穿着打扮都与符悬书习惯的一切并不相同,就连建筑物也是符悬书头一回所见。

    陌生的种种,让符悬书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

    忽然,小小的啜泣声响起。

    男人浑厚的嗓音随之传来:“好了,不哭了,爸爸带你回家。”

    还有女人温声安抚孩子情绪:“妈妈买了礼物,庆祝小敏出院,是小敏最想要的东西哦?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前方一家三口,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女儿闻言,吸了吸哭得发红的鼻子,一张精致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和病态的苍白。

    “是什么?”

    她穿着蓬蓬的小裙子,发上左右个扎了两个小啾啾,很是可爱。

    而那模样,符悬书并不陌生。

    “姑娘?”

    那小女娃的五官,生得与牡丹如出一辙,只不过是缩小版的。

    但,符悬书又觉不对。

    即便外貌一样,可眉眼给人的感觉,却又很是违和。

    她不是牡丹。

    一家人说说笑笑,既听不见符悬书声音,也看不见符悬书身影,就这样径自穿过他。

    然后,景象退去,周围的人和建筑物不再,视野当中仅剩逐渐走远的那家人背影。

    符悬书衣袖被人扯了扯,他低头看去。

    只见一个与刚刚那孩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躺在病床上,仰首望着他。

    “大哥哥,我认得你。”

    她的眼神干净澄澈,望着符悬书时,眼睛微微弯起,是双带笑的眼。

    “姑娘。”

    这次,符悬书能肯定地认出来人。

    是牡丹。

    此处是牡丹灵府,她元神在此,并不奇怪。

    只也不知是否因大量妖力被夺,牡丹眼下是孩子姿态,就连记忆似也产生错乱。

    而且,符悬书还有更在意的一事。

    “姑娘怎好让人随意出入此处?”

    对他们修仙者而言,灵府需得设下重重防护,才能防止被人轻易入侵,将元神摧毁。

    元神一旦毁了,再要修复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牡丹插着管子的小手还没放开符悬书的衣袖,就这么调皮地扯着玩,回他:“只有大哥哥会来呀?而且,就算别人不行,但大哥哥随时都可以来的嘛。”

    符悬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愣了下,问她:“这是为何?”

    只因他们彼此有血契牵绊,所以笃定自己不会加害于她?

    牡丹看着虚弱,可对符悬书却笑得很甜。

    她小小的手还在继续玩符悬书袖子,边晃边对他说:“因为大哥哥是第一个,让我的痛痛飞走,连身上丑丑的虫虫,也会一起变不见的人呀!”

    符悬书这时才瞧见,牡丹的手背上,布满红点与针孔,更有的周围都带着瘀痕,看起来就像歪歪扭扭的虫子。

    而且,牡丹身上穿的衣服料子虽好,却并不合身,与刚刚那被父母细心呵护的小姑娘,截然不同。

    符悬书听牡丹这话,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

    当时牡丹的腿被魔修所伤,两人已因同生共死契痛觉相连,符悬书顺手就替牡丹将腿伤治了。

    那时候牡丹的表情,符悬书现在想想,看着既惊喜又受宠若惊。

    符悬书才知,原来自己不经意的随手之举,让牡丹即便元神以幼体呈现,记忆混乱,也依然牢牢记着此事吗?

    但,一码归一码。

    符悬书郑重对牡丹说:“姑娘,这样不妥。”

    这样对侵入的人毫不设防,届时出了事想要应对,便来不及了。

    牡丹听了不以为然,却停下晃符悬书的袖子,歪头对他说:“那,大哥哥你帮我弄,不就好了吗?”

    符悬书哑然。

    他还是头一遭听到这种要求。

    牡丹随口提出的这句,即便是再亲密的道侣之间,也不会将灵府的限制交由另一人掌控。

    这无疑是给了那人随意出入的自由,也等同于将自己性命、过往所有隐秘、自身弱点,都毫无遮掩,送到对方手中。

    符悬书下意识就想拒绝,可,瞧见牡丹这副幼童模样,想到以她目前自身所有的妖力,确实也无法守住自己灵府。

    他迟疑了下,最终想了个法子。

    “我能暂时为姑娘设下限制,直到姑娘能自己护住为止。”

    牡丹对他露出灿烂的笑脸,大力地点头:“那就交给大哥哥啦!”

    对符悬书全然信任,根本不必加以思考,立刻就应了符悬书提出的办法。

    她越是这样,符悬书心中就越是暗自叹气,忍不住再次提醒:“姑娘,可不要谁都赋予毫无保留的信任。”

    牡丹露出严肃的表情,认真点头:“嗯,我会的!”

    点完又继续仰头看符悬书:“那大哥哥你要怎么把这里锁住啊?”

    符悬书:“……”

    他怀疑,牡丹是真的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吗?

    无奈归无奈,符悬书能感受到牡丹的灵府温度越来越高,不是能继续待在这里的时候。

    他长袖一挥,冰蓝色的灵气以他为中心散出,如同一个半圆那样,形成一个结界,罩住此处。

    结界要透不透,隐约还能瞧见蓝色的波纹,牡丹好奇地伸出短短的手指一戳,波纹就会散开,形成涟漪,惹得她惊讶地小嘴微张,似没看过这样新奇的物事,咯咯又笑了起来。

    “好玩!”

    笑到一半,她望见符悬书欲言又止的表情,牡丹的笑意僵住,慢慢收起。

    她攥紧自己身上的被子,歪头问他:“大哥哥,你要走了吗?”

    符悬书:“……嗯。”

    牡丹现在的状况,再放任温度继续升高,只会更加危险。

    小牡丹又问:“那大哥哥会再来找我吗?”

    对于这一点,符悬书倒是很快就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会。”

    待到牡丹寻回的妖力足够守住自己灵府,他就会亲自将自己暂借给牡丹的灵力撤走,到那时候,总是要再来一趟的。

    听到这里,牡丹再次展颜。

    她朝符悬书伸出自己小指:“那来拉钩!”

    符悬书看着她指头,迟疑了下,也跟着伸出自己的指。

    牡丹小小的指头与符悬书修长的指缠绕在一块,勾住,嘴里还喃喃念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就是猪八戒。”

    符悬书被这童言童语惹得先是微愕,接着自己也郑重回勾住牡丹。

    “嗯,不骗你。”

    得了符悬书的应允,小牡丹很高兴。

    她从自己枕下里取出一个东西,递给符悬书:“送给大哥哥。”

    符悬书伸手接过。

    那是一张皱巴巴的红色的剪纸。

    剪裁的手法稚嫩,剪出来的东西也歪歪扭扭,有多次修剪过的痕迹,边缘很努力想要剪得圆滑,但,残留的棱角还是不在少数。

    牡丹很不好意思地说:“是护士姐姐教我做的,可是我剪得不太好,我也只有这个能送大哥哥了……”

    说着说着,语气低落起来。

    符悬书蹲下来,眼神与她对视。

    他说:“谢谢姑娘的牡丹花。”

    被人认出来自己剪的是什么,对牡丹而言已是最大的称赞。

    牡丹笑着对符悬书走远的背影挥手:“大哥哥,一定要再来哦!”

    她很习惯看着人远去的背影,可唯独只有这一次,走远的那个人会回过头来,对她颔首致意。

    牡丹怔愣,才刚分别,已经在期待下一次见面的机会到来。

    “大哥哥,一定一定,要再来啊……”

    知道还有人会来,只特意为她一个人而来,那她就能继续等待。

    符悬书离开牡丹灵府,闷热的热气便迎面扑来。

    他抬袖抵御,眉头微微拧起。

    得加紧脚步了。

    符悬书很快找到蛇妖妖力。

    他运起自己的灵力,将那股红色烟雾包起,本想直接以自己灵力压制,可符悬书压到一半,却发现这蛇妖顽强得很。

    哪怕仅有微薄的力量,要使其消散,或将其引出,这股妖力也都像有极强的主见,不肯任凭符悬书摆布。

    “果然没那么容易吗……”

    符悬书将自己灵力化为球体,把蛇妖妖力压得仅余丹药大小。

    没了蛇妖迫害,牡丹原有的粉色妖力这才不再惊慌,开始慢慢流淌,经过符悬书身边时还亲昵地蹭了下他的手指,依依不舍地缠绕了一圈以后,才往该去的地方飘。

    妖力流动速度终于趋于平稳,逐渐上升的热度也停下,开始降温。

    然,收成一小颗的蛇妖妖力,符悬书带不走,也消弭不了。

    最终,它还是只能留在牡丹体内。

    符悬书不放心,多加了好几层防护,除非牡丹自己动用,否则单凭蛇妖自己的力量,想来也不会再继续对牡丹妖力造成影响。

    牡丹混沌的思绪逐渐恢复清明。

    她眨了眨眼,觉得周身像被火焰焚烧的错觉已经散去。

    如今身子干爽,不再有那样烦闷的热意侵身。

    但,还不等牡丹放松下来,待她视线得以聚焦时,牡丹看清眼前情况,就是一愣。

    近。

    夸张的近。

    她与符悬书的距离近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但,这些都无所谓。

    更让牡丹惊恐的是,她发现……自己的舌,是在符悬书嘴里。

    牡丹:“?”

    她脑子像被雷劈了那样,连眼睛都瞪得不能再圆。

    来、来个课代表……

    告诉她,她断片期间,到底都对符悬书干了什么好事?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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