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牡丹他们回揽月峰,刚踏进符悬书的洞府,那熟悉的声音就响起。
“来了来了,他们回来了!”
“你们闻见了吗?那甜甜的味道!”
话声落,牡丹耳边骤然一静,说话声止,更多的却是用力的嗅闻声。
“嗯──那种没沾灵气,普普通通的泉水!”
“除了闻着甜以外,也没其他优点的泉水!”
牡丹:“……”
这到底是损还是夸?
它们还想不想喝了?
牡丹一回来就听揽月峰上的花草又开始胡言乱语,无言归无言,却让牡丹莫名怀念。
终于走到它们面前,群花草们无风摆荡自己叶片,欢呼着:“终于来啦!”
牡丹对符悬书笑言:“仙长,可以开始了,它们快等疯了。”
符悬书一一看过灵植们,见比自己离开前都要翠绿不少,满意点头。
他像平日给予它们灵泉那般,双指并拢,在虚空中一划。
白色的衣袖在空中翻飞,随着符悬书动作,袖口稍往后褪,露出他灵活有劲的手腕,和一截肌肉线条紧实的前臂。
牡丹看着看着,“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
同时,她又将自己衣襟扯得松了些,纳闷嘀咕了句:“今日这天怎么热成这样?”
又热又渴。
符悬书听见了,御风将一小碗山泉水盛到牡丹面前,看着就像泉水聚了一团在空中飞似的。
他说:“山泉水取了很多,姑娘请。”
掬城的居民很大方,一听他们此趟是取山泉水来的,恨不得让他们把整座山都搬走,谢意如山重,连牡丹都有些承受不住。
牡丹是真渴了,对符悬书说了声“多谢”,便俯下头,像小狗喝水般尝了口。
在掬山上她已尝过一些,可也不知是不是这会儿正觉口渴的关系,反而觉得现在喝的泉水,更为清甜顺口。
符悬书见牡丹喝得见了底,手指才刚做一个动作,牡丹就赶紧掩住根本看不见的“碗口”。
“仙长,我这些就够了,不用再添。”
一见符悬书果然再想给她灌山泉水,牡丹庆幸自己反应够快。
她算是知道了,符悬书此人,大抵就不知“节制”二字怎么写的!始终秉持着灌好、灌满这等信念!
思及此,她也分神关注了下绿植的情况,免得它们莫名其妙又被符悬书给淹了。
不过这回倒是牡丹多虑。
对于绿植,符悬书只在灵气上出过纰漏。
起码从以前到现在,他分出去的灵泉量都是足的,就没有超过的时候。
牡丹点头,幸好,以符悬书对灵植的知识来看,这点已经算很有常识了。
点点的掬山泉水,凭空落在这里的每一株花草花叶上,滋养它们身下的土壤,每株绿植身上都挂着点点水珠。
它们一边喝,一边不忘叽叽喳喳。
“原来是这样的味道!”
“我也可以跟我大姨的弟弟的儿子的邻居炫耀了!”
“哇哈哈!我也是喝过掬山山泉水的草了!”
一群花草喝个山泉水,活像喝了几斤酒,成群发酒疯。
还不知哪朵花,竟打了个酒嗝,弄得牡丹哭笑不得。
这喝的到底是水是酒?
眼见它们歪歪扭扭倒了一片,符悬书观察许久,沉思了片刻后,也在此时发表自己心得。
只是,他微歪了下头,眸中透出一丝困惑。
符悬书眉头轻轻蹙起,对牡丹很是迟疑地说:“这与给予灵气的时候,表现似乎差不多。”
牡丹:“?”
差不多?
哪只眼睛看到的差不多?
牡丹瞪大眼,重新环顾四周花草表现。
它们倒的倒、躺的躺,别说,乍看下确实没什么区别,但,实际状况可差多了去。
灵气给太多的倒,那是撑不住,快晕厥的倒。
跟这种自在享受的倒,能相提并论吗?
牡丹很是庆幸,符悬殊说出此话时自己没在喝水,否则怕是得狠狠呛到。
但没喝水,她还是呛咳了几声,本就泛着薄红的脸颊,被她咳得更加绯红。
她很是艰难地道:“仙长,不一样的。”
牡丹有心想解释,奈何为时已晚。
符悬书适才那番话,花草们也听了个全。
本来还好好的,听了他所言,一个个的跟吞了苍蝇似的,嘴里的肥宅快乐水都不香了!
“睁眼说瞎话呢!”
“只用山泉水就想收买我们,太天真了!”
“就是!有本事把地狱辣的魔界界山土挖来给我们尝尝啊!”
它们纷纷掐着叶子直起茎杆,对着符悬书就是一阵骂骂咧咧。
符悬书自己听不懂,只觉得花草们又精神了。
但牡丹可就不同了,她觉得自己耳朵快炸了!
绿植们接二连三扔出要求,继肥宅快乐水后,又要地狱辣的土,更甚者都还提出要见修仙界有名的谁谁谁!
牡丹嘴角抽抽:“瞧把你们能的!”
这么时髦,还追星呢!
但牡丹无奈归无奈,对于灵植们的需求,还是有在意的人在。
符悬书问:“它们说什么了?”
牡丹看着符悬书的眼神欲言又止,她叹口气,对符悬书说:“仙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否则再让那些植物听了什么,还不得把屋顶都给掀了!
最后,符悬书领着牡丹来到自己住所。
这地方牡丹不算陌生,之前就来过一次,还是晕过去,直接在符悬书的榻上醒来的。
想到此,牡丹视线赶紧从床榻收回,脸上一热。
丢脸的事就不要再想起第二次了!
这目光一别,牡丹注意力被桌上一物给引了过去。
桌上除了茶具以外,仅有一朵小小的粉色牡丹。
它被好好地以木质台座托起,符悬书还分了它灵气,让它周围散着冰蓝色的光点,微微浮起。
那朵粉,在符悬书用色单调的房里,反而是最鲜明的一抹色泽。
“仙长还留着啊?”
不光留着,看起来还很用心收藏,成了这房里唯一的摆件。
符悬书循牡丹望着的方向看去,就见那朵跟牡丹真身长得一模一样的迷你牡丹──本就是从她身上分出来之物,长得一样也就不奇怪了。
分明只要轻巧回一句“嗯”便可。
然,符悬书却顿了下,像在找什么借口,合理化自己留下它的原因。
他对牡丹说:“从别人那儿所得的花,从不会丢弃。”
“那万一枯了呢?”
牡丹觉得,依符悬书这种养花的手段来看,枯过的花怕是不知凡几。
说到这个,符悬书自己也纳闷。
“没精神的花草挪出去后,慢慢又会恢复。”
牡丹没好意思告诉他,那怕是离了符悬书的魔掌,才得以正常、健全地成长。
她就说奇怪,怎么初到揽月峰时,外头的花草都像在打盹儿?
敢情都是藉此机会在疗养呢!
为免符悬书追问,牡丹直接避开这个话题,说起正事。
她对符悬书说了那些灵植后来追加的要求。
转述完毕,牡丹还加上了点自己意见:“仙长,它们说的,你听听就成,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只有一开始的肥宅快乐水要求正经些,后面的……这都是个啥呀?
但,符悬书喜花草的名声,并非得来虚名。
细细思量了一番后,符悬书颔首:“都是小事,不成问题。”
他答得太爽快,让牡丹没话可说。
牡丹算是知道,那群花草为何会如此嚣张。
完全都是被符悬书给生生惯出来的!
牡丹只好语重心长对符悬书提了一句:“仙长,慈父多败儿,要当心吶!”
符悬书迷惑。
哪来的父与子?
每次符悬书用那张平静的脸,透出些许困惑时,那神色就会比他端着时更有人情味。
牡丹觉得他那样的表情还挺有意思的,就像无所不能的人也有了呆萌的反差萌,特别逗。
这时,弟子发来水镜通讯。
牡丹走远了些让符悬书方便说话。
可离符悬书远了以后,牡丹眉头一皱。
她从早上压下的热意,离符悬书越远,身上就像被浇了油的火,燃得更旺,烧得她整株花都快成焦炭。
牡丹揉揉自己太阳穴,但根本没好转。
她这是怎么了?
热昏头的牡丹压根没法判断现在是何情况,只觉脑子就像热成一滩浆,只想往清凉处走去。
在她眼里,四处皆是热源。
唯有一处,灵气瞧着都是令人舒心的冰蓝色,牡丹毫不迟疑就往那处去。
符悬书将水镜接通,盛樱染如今顶了大师兄端木境的活,负责与符悬书联络。
他们揽月峰的弟子没有专职与师尊传讯,都是每人依次数轮流,可以少,但绝不能多。
一旦跟哪个人传讯次数多了,符悬书也会记着,明令换人。
盛樱染自进揽月峰以来,这还是她第二次轮值。
她细心传达要告知师尊的每件事,就担心自己会出什么纰漏。
“师尊,毕师伯那儿送来一盆灵植,可要送到您洞府去?”
符悬书颔首:“可。”
想了想,又道:“另外再备些薄礼,回礼给师兄。”
“是!”
盛樱染牢牢记下。
对话都寻常得很,盛樱染就不知,怎么师兄每回与师尊通过水镜后,就有师尊将要与道侣举办结契大典的错觉?
才这么想,忽然,水镜的另一头,一个粉色人影自符悬书身后接近。
符悬书俨然默许她的存在与亲近,否则在那人将要触上他之前,他们师尊自己就会先避开。
盛樱染想着,这人就是师尊带回来的女子吧?
才想同她礼貌打声招呼,就见那人自后靠向符悬书,接着伸出那双柔嫩的手,由后往前,环住符悬书颈项。
盛樱染瞳孔地震:“???”
还不止如此。
盛樱染更在符悬书向来淡漠的面上,看到了明显的怔愣。
牡丹黏糊糊的嗓音传来,那声音又娇又酥,还带了点哭音,对符悬书撒娇:“我好热啊……”
盛樱染的嘴,张得都能塞下一整颗鸡蛋。
这、这是她免费能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