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寒来暑往,四序迁流,冬天已经来临。
纪文亭和陆鹤南去参加婚礼,说起来也是巧,结婚的两位主人正是纪文亭和陆鹤南各自的好友莫远和张伏。几人还见过几面,莫远还一直感慨着这奇妙的缘分。
之前因为莫远的那个前男友对他下药拉他去殉情,险些出意外的莫远被张伏救下。两家人的母亲是童年好友,莫远倒是见过张伏多次,但不怎么熟,那人是个木头桩子,俩人也很少说话。他出院后家里人拉着他去对方家感谢人家,才知道是自家老妈的好姐妹的儿子,那个从十几岁就严肃老成的人—张伏。后面莫远家里出了事,两家人打算联姻,莫远被迫要嫁给张伏。前几天还在和纪文亭抱怨这事,后面又调侃着过几天要去参加婚礼的纪文亭,让他多随点份子钱。
俩人坐在车上。
从出门后陆鹤南就一直拉着纪文亭的手,纪文亭扯不过,只能任人牵着,上车后,陆鹤南把纪文亭的手放在大腿上,拇指在他手背细细摩梭着。
纪文亭已经习惯了这人有时候比较亲密的动作,面色平静,闭目养神。
“张伏他们也结婚了,我们也挑个时间把婚结了,把证领了。”陆鹤南想到自己得偿所愿的兄弟,不由有些嫉妒他。
纪文亭听到了,但没回答,他是不想和这人有更多的关系的,何况是结婚这件一生中非常重要的事。现在这种情况就让他适应了很久,虽然到现在他都不是心甘情愿在一起的,但也在一起了半年,以后说不定还要待在一起。想到这种情况他就有些烦躁。
“嗯?没听到?还要我再说一遍。”陆鹤南面色已经不好起来,手上不自觉的用上几分力气,把人的手都捏红了。
“过段时间吧,太快了。”已经学会不和陆鹤南硬碰硬的纪文亭敷衍了两句,到时候不好受的是他自己,他可不想双唇红肿去参加婚礼反被人围观。
“那行,听你的。”陆鹤南想了很多,但这人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这段时间纪文亭也明显顺从了许多,不再闹着要走,说什么不喜欢、要离开之类的。“结婚是肯定要结的,迟早的事,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何尝不知道这人在敷衍他,但能和他说话也比一直沉默以对的好,反正今年结不了就明年,明年结不了就后年,要是过几年还是这样,他就把人绑着去领证。这样想着,看着上车后一眼都没往他这边看的纪文亭,对着人冷哼一声。
陆鹤南见人不做声,便又接着把玩起纪文亭骨节分明白皙漂亮的手,低眼看到被自己捏红的手,放轻了力道给人揉了几下。
车子停在最富盛名的酒店门口,俩人戴着墨镜,穿着定制的同款情侣衣服,在旁人的双眼带着艳羡的目光中走过。在门童和经理和老板的跟随中进去。纪文亭看到跟着人太多,抬眼看了一下陆鹤南,陆鹤南就让人离开,只留下酒店老板带路。
在为陆鹤南的专属房间里面。
“我要换身衣服,这身衣服不好参加宴会。”怎么会,其实他就是不想和陆鹤南穿一样款式的衣服,旁人一看就知道俩人关系匪浅。
“好。”纪文亭还奇怪这人这么好说话,他选完要穿的衣服进了浴室,换完衣服出来看到陆鹤南还是和他刚换的衣服一样的款式和颜色。脸色立马一黑,换了和没换一样,冷着脸和陆鹤南出去。
婚礼在最有名的酒店举办,盛大奢华。宴厅中央,在巨型水晶灯下,在悠扬的琴声中,在众人的经久不绝掌声中,身着一黑一白衣服的俩人交换戒指,台下的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一上前祝贺。
张伏肃然的嘴角勾起几不可见弧度,看着旁边这个一举一动都完美动人、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已经是他合法夫夫的伴侣的莫远,眼里深处露出一向隐藏得很好的宠溺和爱意。
“恭喜,得偿所愿。”陆鹤南举杯向张伏祝贺,他是真为他的朋友感到高兴。
“确实,真是令人开心的一天。”张伏嘴边的笑容扩大,连眼睛里都溢出几分笑意。
“把人看牢了,那人可不是个专情的主。”陆鹤南示意他看远处和纪文亭交谈的莫远几人,他看着莫远旁边表情淡淡的纪文亭,对人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似乎在劝人少喝点。
“当然,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张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人对上前祝酒的人来者不拒,嘴边还挂着好看迷人的微笑,心想,真是让人不省心。
俩人又倒上一杯,碰杯后一饮而下。然后走向他们各自的另一半身边。
“少喝点。”伸手把莫远手里的酒杯拿走,表情一如既往的肃然。
莫远看着严肃的这人,这样的人他以前都不会招惹,噢,现在也不会去招惹,太无趣了,他喜欢幽默有趣的,乖巧可爱也行,总之,张伏就不是他的菜。唉,想到已经和张伏领过证、现在结了婚的事实,不由为自己哀悼。老天啊,这是你专门派来惩罚我的吗。
他还专门问过张伏,为什么会同意这门婚事,张伏一本正经的说,没有为什么。以为他要说什么的莫远都有些无语,也相处了几个月,他和这人不太能聊到一起,但还是领证结婚了,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没办法,他是被迫商业联姻,那人没有原因,莫远觉得可能是由于自家长辈的关系,两家人关系挺好,可能是想要亲上加亲?
他妈是说让个人来管他,这么大的人还不让人放下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的话。
莫远朝旁边的纪文亭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说,看吧,这个男人又来管我了。
在俩人旁边的汤明浩和挽着他手的妻子和走过来俩人打了声招呼。知道这是自家伴侣的好友兼大哥的俩人态度很好,和人握手客套一番。
纪文亭看着和他衣服款式颜色相同的男人向他走来,神情一直冷淡的他面容微微一变,撇了撇嘴,想离走来的人远些,但立马就被抓住了手腕,不得不站在他身边,于是表情更冷了一些。
章云洲没收到请柬,但这场盛大的婚礼早已在圈子里传开,这是文亭最好的朋友的婚礼,他肯定会到场,而莫远没给他请柬恰好印证了内心的想法。他知道莫远一直和文亭有联系没告诉他,他不知道文亭为什么不愿意见自己,莫远肯定也在帮着文亭瞒自己。他要见文亭,于是用了点关系进来。这段时间他朝莫远打听过,支支吾吾的,让他别吊死在一棵树上,还让自己再去找过一个,说人要朝前看,有人已经往前走了,让自己也向前走,不要沉迷过去他看到了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文亭,还没来得及上前,就见他旁边的一个和他穿着同款定制衣服还一直牵着他的手的男人。原来,他已经往前走了是这个意思啊,原来,他的文亭有了其他的喜欢的人啊!
章云洲知道自己应该默默祝福,然后离开,但他又有些不甘心,他的独一无二的宝贝就这么被人抢走了,只留下几句分手的话。
况且文亭眼中也没有高兴和幸福,他想,是不是那人对他不好,让他的宝贝受委屈了,他的宝贝是不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吃苦了。他有些不放心,他想去问问,但他的文亭不想见他,那他在文亭看不到的地方看看,看看他的此生挚爱,那个最爱的小王子的生活,他有没有被人照顾好,要是好的话他就会离开,真的,看看就好。章云洲对自己说。
晚宴。
陆鹤南拉着人到花园一处隐秘的角落,低声对人吼道。
“天天对我摆脸色,你朋友结婚也冷着张脸,你到底想怎样。”然后想到刚刚他对别人笑,手上的力不自觉加重了。“你还对一个不认识的人笑得那么开心,你说你是不是□□啊!纪文亭。”陆鹤南满脸的怒意,嘴里还说着不好听的话。
只要陆鹤南一站在纪文亭身边,那人的脸色就变得冰冷,眼底写满了不想见到他。陆鹤南一直在控制着自己那分分钟想把人就地正法、给人点教训的念头。就在陆鹤南和人谈合作的时候,松了松手,转眼人就不见了,环顾一圈大厅的陆鹤南在一处偏辟的角落找到人,他正和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士相谈甚欢,还对人笑,居然还对人笑。陆鹤南当下就怒了,上前对那人警告一番,然后把纪文亭拉走。
“是你想干什么!好好的把我拽过来。”纪文亭甩开陆鹤南,揉了揉被抓疼的手。“你有病吧,真不要脸,怎么,我和人说两句话都不行?。”
“我想干什么?我不要脸?那我就不要脸给你看,我现在就想干你,剥光你的衣服,狠狠的干死你。”陆鹤南一把揪起纪文亭的衣领,狠狠的吻过去,双手还从人衣摆下进去。纪文亭用力的推着人,但一点用都没有,没推开半分。
跟来的章云洲听到了他们的讲话,文亭不愿意,他在逼迫文亭,这个人无耻又下流。他当即拿起手边的酒瓶就砸向陆鹤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