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听老程自己的讲述，四个结义兄弟和八个子女都献身于战争中，已经是老泪纵横，往事不堪回首，檀妈知道自己把老程带入悲感之中，马上转移了话题“老程，你在没有去西安之前，住在什么地方的，我祖上就是衢州人，算的上是老衢州了，说不定我们祖上是隔壁邻居。”
“大妹子，其实的并不是姓程，我父亲是上方深山里的人，蒋户人家。我爷爷和父亲两代单传，自我懂事时，爷爷已经不在了，我就随父母在外面闯荡了，父亲平时也很少回到上方山里去，在上方我也没有一个亲人，对上方镇很陌生。我和父亲在西安失散了之后，母亲带着我到了延安，我就随母亲姓了。母亲在我面前也很少提起过上方镇里的事情。全国解放以后，我母亲和我的家的老太婆住在南京，等子女们都成长了，我就把母亲接到了衢州来生活，有一次我陪母亲到上方镇去，听母亲说起当年我父亲为什么要到西安这么远的地方去做艰苦的工作，刚开始并不是直接奔西安去的，我父亲在城里认识了一个长期在外面走马帮的朋友，听说无锡的码头上需要大量的劳工，就随城里的那个朋友到了无锡码头上做了一年的装动工，一年后遇到了旱灾，无锡码头上的货运十分的萧涤，就和码头上的一帮人就赶到了兰州的黄河上做船运工。到了我十二岁的时候，才到西安去做劳工，不曾想西安与父亲一别再也没有见到了。解放以后我被派到衢县教育部门工作，这才住在衢州城里来，因此我们两家祖上应该不是邻居，也可能不认识。”程谓民把自己知道的家史说给了檀妈听，想想祖辈上也不应该有什么关系。
“听你说解放以后，你的子女和母亲都随妻子生活在南京，八个儿子都在战争中牺牲了，女儿现在怎么样，有几个？经常来衢州看你们二老吗？”五个结义兄弟不可能都生儿子，想应该有女儿。
“五个女儿现在都很好，一个是自己的亲闺女在北京的一所军事学院里工作，她已经有一男一女，现在和她公公婆婆生活在一起，我四个兄弟中也各有一个女儿，解放以后就随她们的母亲去新疆建设兵团，每年春节过后，我们五家人都会聚集在南京，现在还是在新疆建设兵团里，老的退休了，她们的女儿在乌鲁木齐市任职。”老程说起这五个女儿，心里顿感幸福，面上露出了笑容。
在老程刚刚说完五个女儿的事情，保健医生进来了，檀妈见保健医生已经来了，没有自己的事情，就站了起来，对老程说“老革命，保健医生已经到家里了，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那我就走了，等你老伴在家的时候，我过来看看这个老红军，以后你一个人不要出来走，年纪老，岁数不饶人。”檀妈起身就准备离开了。
“大妹子，慢走，以后经常到家里来坐坐，等我老伴回来的时候，也和她一起到你家里来看看，不过保健医生看的很紧，一般情况不让我们随便出去，我给你我家里的电话，想来坐的时候，就打个电话进来，如果在家门口，门口的箱里的电话是直通客厅里的内部。看你就是个好人，但好人也经常碰到有过不去的沟沟坎坎，衢州城里不是很大，有什么事情我还能说的上话，老面子还有点。”老程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了檀妈。
“没事，担惊受怕的日子早已经过去了，现在子女都成家立业了，有工作，有事业，他们的工作和生活中虽然都有些沟沟坎坎，但那都是些小事，他们自己会处理的，没有过不去的坎，不值得老程你出面，谢谢你的关心，心领了。”檀妈不想因此而让老程产生了误解，临走前，不失礼地回敬了一句，表示一下感谢。
这一耽搁，已经到了中午，就不再去蛟池街看儿子新楼的地址，回到了家，见小梅先已经做好了中饭，国良也回来了。
檀妈问“国良，黄牛到你预制场来订空心楼板了吗？上个星期天我们到下余去，向他提示了一下，话虽然没有明说，就是让他造房子的时候，如果有需要帮忙就到云溪来找你，不知道黄牛来过了没有，能帮你就帮一把，下余的娘家人造房子也就是那么一次。”
“娘，半个月前你跟我交待过，我一直在等他来找我，但现在为止他没有找过我，可能他不需要我的帮忙，下余村里自己有预制场，可能他在自己的村里做了。这事，我不能主动上门去找他，下余村里的预制场在我们那一带，空心楼板销售的竞争很激烈，用了云溪的空心楼板肯定会得罪了下余村的人，所以他不来找我，我不好意思把云溪的空心楼板送到下余村去。”国良说起自己没有到下余村的理由，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送了也白送，不好做人。
“那就随他吧，我们只要尽心就可以了。小梅先，六楼的菊妹这几天有什么动静，姚雪松的案子快审判了没有，菊妹上午来找过我吗？整天看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个风风火火的人，一下子变的沉默不语，好像她老公真的是与杀人案子有关。”檀妈几乎一有空就等菊妹来谈他老公的事情，这几天菊妹频频地到公安局去。
“她在九点钟的时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我说你到蛟池街去看造房子，她就上楼去了。看她的脸色很难看，脸无血色，两眼红肿，而且头发都没有整理，手上拎着一把毛白菜，一包土豆，还有其他东西，一色的全素菜。”檀妈临出门时候交待，让小梅先关注一下六楼的菊妹，几天不见菊妹来谈姚雪松的事情，担心了起来。
“昨天晚上听天根说，姚雪松的案子已经审理的差不多了，姚雪松自己已经承认，那个女人是他杀的，已经画甲签字。菊妹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件事绝望了，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菊妹失落了。”
“这样的顶粱柱早已经烂了，倒塌是早晚的事，早塌早好，菊妹还年青，再嫁也不难，她就是脾气暴躁了一点，一般的男人真还受了。听隔壁邻居说，菊妹的服装店在姚雪松抓去的第二天就已经关闭掉了，店里的服装都转给了其他人。”小梅先也是道听途说。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姚雪松在外面没有相好，菊妹的脾气也不会这么暴躁，你看她对我们楼上楼下的隔壁邻居都很客气。”
“你是听菊妹她自己说的吧，菊妹结婚以来就是这样的脾气，做姑娘的时候，在小南门有名的孙二娘，凡男的都躲的远远，更不用说女的了。姚雪松到外面去找相好，估计跟她的脾气有关，天天在家里受气，动不动就挨骂，在外面一旦遇到了同类人，难免会情投意合，走到一起，过着偷偷摸摸的日子，姚雪松这么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和菊妹在一起过日子能好吗。”小梅先和楼上的菊妹不对付，曾经为了一点小事，发生过争执，她对菊妹的影响不是很好。
“菊妹的脾气确实不好，但她的为人并不会坏到那里去，只是孙二娘没有遇到张青，性格不相投。但有一事不懂，姚雪松为什么会去杀自己的相好，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我想这件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肯定另有隐情，不知道法律上有什么说法，我还是到楼上去看看菊妹，让她去请律师。”女婿是法院里的，经常听天根说律师打官司的事情，有些律师能把法院的判决改变，只要是有理，当事人可以申诉，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报纸上也常看到。
“娘，你原来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这次是怎么了，对姚雪松的事情这么上心，还是少去管这些闲事好，我们吴家都是本本分分的人，没事不要去找事，在家好好地养着。”小梅先胆小怕事。
“没事，我怎么有这个能力去管姚雪松杀人的案子，毕竟是楼上楼下的隔壁邻居，到楼上去也就是在她那里落个听，到底是怎么样一会事情，我真想管也管不了，无非就是关心一下，关心一下姚雪松的老婆也不犯法，说话注意一点就是了。看看她一个人在家，娘家，婆家没有一个人来看她，想想她也太可怜了，幸好性格比较刚强，换了其他性格软弱的女人，这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过。你爷爷在解放以前就是这样的，衢县城里的人有困难，犯了事都有会上门找他去打官司，他都会帮人家写状纸，在城里也少有点名气，助人为乐，是我们家里的传统。”檀妈对女儿小梅先争执了起来，还拿祖上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