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憾事06
窗外雨声不断，伴随着不甚清晰的雷鸣。韩榷周靠在沙发上看雨，他今天还没收到南月的信息，理所当然认为她应该没起床，阴雨天总是会让人的困意加强。
韩榷周之所以起得很早，是因为他有心事，他还沉浸在昨晚和周文博的那通电话中。
周文博觉得，“未婚妻”南月的到来对韩榷周来说是计划外的事，他们口中的能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陨石，也不在这个时空。所以他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他根本无法在这个时空帮南月回到未来。
“你在垟曲待多久都于事无补，这事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了。榷周，你还打算继续留在那儿吗？”周文博当时这样问他。
他沉思了几秒，回答：“师哥你应该明白，不论我愿不愿意，我已经不是局外人了。”
不过，周文博有一点说对了，坐以待毙是没用的。韩榷周觉得，或许他能从这个时空的京州市天文台找到什么线索。天文台的星系和宇宙学研究中心主任唐教授是他在国内读本科时的导师，他可以借着拜访之名去探知一二。而且，他也该寻个时机回家看看父母了，他们不知道他回国的事。
下了楼，韩榷周在花园旁的餐厅看见了南月，他低头看了一眼表，还不到十点。本该在床上享受睡眠的她，此刻正一边喝咖啡一边听着雨声。她想事情想得出神了，他走到她身边不到半米的距离，她才反应过来。
“你来啦。”
南月嘴角扬起，她看上去心情很好。
韩榷周问她：“怎么起这么早？”
“明天就要走了，有些事得安排清楚啊。”
“票买了？”
“还没，等罗遇心起床再说吧。”
南月明天离开垟曲的这一安排，韩榷周是清楚的。昨天她和于媛媛通了电话，于媛媛提到了她目前的情况，南月想去探望她，明天就去。于媛媛同意了，给了南月她现在的住址。那一通电话令南月心情大好，连带着胃口也变好了，晚上还破天荒吃了碗米饭——她消化系统不太好，这些年来养成了晚上不吃主食的习惯。
“一会儿跟康哥商量商量收养冰冰那只猫的事。”南月说，“还有就是，今天是康哥的生日，我刚在云都酒店预定了个蛋糕，罗遇心起床我们就去市区取。哦，还得给康哥挑个礼物。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好。”
“康哥以前过生日都很应付，吃顿饭就完事了。那时候我没什么钱，也不能给他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南月回忆往昔，“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能力给他补过一个让他难忘的生日。离开垟曲之前，能让他开心开心也是好的。”
“想好给他买什么礼物了吗？”
“不知道。除了我爸和你……”南月顿了顿，纠正：“和五年后的你。我还没特地给男人买过礼物。要么说需要你陪我一起去呢，你帮我挑吧。”
“没给男人买过礼物？”韩榷周不信，“你哥呢？南启明。”
“南启明值得我费那劲儿？我都是直接转发红包的。”
韩榷周声音低了些，看似无意追问了句：“给前男友也没买过？”
“哈哈哈哈。”南月没忍住。
“这个问题很好笑？”
“没有没有。”南月脸上的笑意仍未退去，“就觉得现在的你跟五年后的你差别挺大的。”
康哥在大厅喊了南月几声，让她去吃早饭。南月起身，走了几步才轻飘飘对韩榷周说了句：“跟前男友不到一年就分了，还没熬到他生日呢，能买什么礼物？我这人呢，学不会撒谎，说了没买过就是没买过。”
韩榷周状似无所谓，随便应了一声。
南月又问：“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噢。我可能需要回家一趟。”
南月眼神骤然变了，她很快调整过来：“嗯，是该回去看看你爸妈了。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哦，挺好，可以一起去高铁站。”
“我回去其实是想……”
“哎呀，今天好多好吃的啊。”南月快步走到了前厅，从餐桌上拿了杯豆浆喝。她边吃早饭边和康哥聊天，显然已经换话题了。
韩榷周硬生生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这种滋味似乎不太好受，可他和南月不是还没什么关系吗？普通朋友而已，来去自由，互不干涉才是硬道理！
…………
到了中午，罗遇心千呼万唤始出来。她随便垫了几口吃的，兴致勃勃拉着南月要跟她一起去市区取蛋糕。
南月开车，韩榷周坐后排，罗遇心倚靠在副驾的座椅上，悠闲地跟二位聊天。南月有一搭没一搭回她几句，看着不太想说话的样子。韩榷周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但似乎比平时严肃些。
罗遇心感觉不太对劲，她问南月：“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
南月反问她：“什么事？”
“那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啊。”她扭头看了一眼韩榷周，“吵架了？”
“我们能吵什么架！你没睡醒吧？”南月不屑。
“我……”罗遇心话到嘴边，想想还是算了。她从第一次见韩榷周就觉得他跟南月的关系很奇怪，不太像恋人但又有点像，可偏偏他们之间半点暧昧的气氛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这薛定谔的暧昧。
罗遇心只好转移话题：“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去于媛媛那儿？我看了下高铁票和机票，估计需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呢。”
“那就订最早的航班吧。一会儿我订票。”
到了云都酒店，南月停好车，问韩榷周：“韩博士准备买几点的票？拼个车去高铁站呗。”
“我的行程安排出了点小状况。”
“什么状况？你不是要回京州吗？”
“延迟了。”
“哈？”
韩榷周的回答一本正经：“这次回去主要是想去天文台拜访我的老师唐教授，向他了解一些关于宇宙物质的知识。可惜他老人家去外地出差，我也只得晚些回去了。”
“哎，那真是太遗憾了。”南月夸张地配合，“只能委屈你在垟曲多待几天了。正好，你可以帮忙照顾冰冰的猫。”
“我在垟曲没什么事，需不需要我陪你们一起去于媛媛家？”
“我们女孩子的事，你一个人大男人掺和进来，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了！”罗遇心想马上终结这个话题，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俩人就是有问题，说话都在打太极呢。她当机立断：“我决定了，韩博士跟我们一起去。毕竟我们俩长得美，单独出门不安全，有个男人在也是好的。是吧繁素？”
“他……”
“订票吧，赶紧的。取完蛋糕就订。”
南月和韩榷周看了彼此一眼，没接话。罗遇心懒得理他们，风姿绰约地走进了云都酒店。她长得漂亮，连门童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