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道歉
早朝后，晋元贞已经坚持到了极限，脸色煞白在婉儿的搀扶下出了宣和殿。来来往往的朝臣也没有谁想过要过来与她们打招呼，都不想惹祸上身。
卫箫韶走在一侧皱眉望着虚弱的晋元贞，几次手臂举起却还是碍于人眼缩了回去，奇异的感觉自心脏流露出传达到四肢，刺激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心疼夹杂着隐忍，这种情绪真是一点都不好受。
“公主，还好吗？”卫箫韶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提问。
晋元贞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因为寒冷加紧张身体被击垮了，全身没了什么力气，听出卫箫韶对她的担心，侧过头对她挤出一丝笑意安慰道：“还好，就是有点冷。”
“回马车里就会好点了。”卫箫韶淡笑回应，既然晋元贞都知道笑着安慰她，那她也不能让她忧心才是。
晋元贞温柔点头，她喜欢的正是卫箫韶这一点，面色平静从不慌乱，对于没有安全感的她来说只要看着这样的卫箫韶自己心中也会镇定一点，若是有一天连她也害怕了晋元贞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早朝一结束各府院的下人就驾着马车在殿外远处等着自家主子，雪地上到处都是马留下的蹄樱这样一来晋元贞她们想过去自己马车旁边就有些难了，正当她们无奈想着绕路时梁弘齐出现在她们视线里。梁弘齐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太监景宁，与侍卫许战不同景宁面容柔和，两人正朝着她们走近，晋元贞等人只能停下脚步。
梁弘齐指了指被其他府院马车围住的晋元贞马车，道：“公主好像遇到麻烦了？”
晋元贞：“没事，我们多等等也可以。”
“那怎么行，这外面太冷了。”梁弘齐立刻否定了她的话，把身后太监招呼了过来，“这样吧，让景宁领着公主随从去把马车牵来，这样省些时间。”梁弘齐说完看了一眼卫箫韶，自然他口中的随从就是小太监卫箫韶。
景宁一直跟在梁弘齐身边，处理事情井井有条，大部分人都是认识他的，有他领路自然通畅很多。
晋元贞不好拒绝，只能询问卫箫韶的意思，她若是愿意去还好，若是不愿意…
“薛将军和何将军去吧。”意料之中，卫箫韶一脸冷漠的拒绝了，梁弘齐还好，之前已经见识过这个小太监的不同寻常了。景宁倒是吓得不轻，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太监。
“为何？”薛成自然是不高兴，其他事让着她就算了，这种小事本来就是她该干的。
卫箫韶平静道：“脚酸，走不动。”可能是她多想，可她就是觉得梁弘齐是在把她从晋元贞身边支开，她拒绝。
“……”薛成满脸黑线，若是能回晋国，他一定要问问那些人，这么大胆任性的丫头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那个…要不薛将军你幸苦一下？”晋元贞恳求的望着薛成两人，卫箫韶年龄与她和婉儿差不多，也只是个女子跪了这么久确实会脚酸，而且她也不想卫箫韶离开她身边。
“好吧。”薛成无奈的望了一眼晋元贞。晋元贞笑着点头感谢。薛成让何勇留下，自己跟着景宁朝马车走去。
卫箫韶想的没错，梁弘齐确实是想把她支开，可看来是不可能了。他过来就是想给晋元贞道歉。
“我一时糊涂连累公主了。”梁弘齐语气真挚弯腰表达自己的歉意，他没有想到自己给晋元贞的关心会让父王知道引起他的不悦。
晋元贞屈身回礼，柔声道：“太子言重了，你几次三番帮我，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对。”
“可惜帮的都是倒忙…”卫箫韶面色不善望着梁弘齐，她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罪于梁弘齐，可是如果不让他意识到关键的一点只会给晋元贞带来更多的麻烦，而她不能忍受这一点。
晋元贞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可是又不想出言责怪卫箫韶，只能转而安慰梁弘齐：“抱歉…”可除了这两个字自己又想不到还能再说什么，正卿是因为紧张自己才会这样责怪他，可这句话晋元贞有些说不出口，一时间语塞只能对着梁弘齐露出歉意的笑容。
婉儿撇了撇嘴朝着隐忍笑意的卫箫韶翻了个白眼，公主在想什么她多少还是能猜到一些，往日怎么不见公主这样护着她。
梁弘齐明白过来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心里感叹晋元贞主仆情深。
“无妨。”梁弘齐笑着化解气氛，不愿让两人继续尴尬下去，“确实是我的错，不过还好这次有惊无险。”
晋元贞不知怎么安慰他，求助望向卫箫韶。卫箫韶不动声色的转过脸去，她没有办法帮想把她支开的人找托辞。晋元贞无奈只能再去求助婉儿，婉儿倒是觉得太子赔礼道歉挺真诚的。
婉儿劝道：“太子你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公主这不是没事嘛。”
“婉儿说的对。”晋元贞点头支持她。
“公主这么善良老天爷会让她化险为夷的1婉儿看梁弘齐脸上沉重减少趁机多说了几句，果然梁弘齐就露出了淡笑。
梁弘齐笑着点头，“公主确实善良。”
卫箫韶面无表情的瞟了她们一眼，化险的不是老天爷，是梁弘初。想起那个故作潇洒的身影卫箫韶下意识朝着梁王宫周遭望去，正好看见薛成等人回来的身影。
扯了扯婉儿的衣袖，“马车来了，扶公主过去。”
晋元贞不得不停下和梁弘齐的谈话，向他告辞后扶着婉儿向马车走去。
梁弘齐从晋元贞的背影处收回视线，却发现卫箫韶还站在他身边，眼神若有所思的望着他。明明自己才是一国的太子也比眼前的人高大很多，可卫箫韶似乎一点也没有尊崇他的意思，梁弘齐似乎也习惯了她这样，他一向都不用身份压人，细心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因着梁弘齐的态度卫箫韶脸色缓和了些，她也不是紧咬不放的人。
卫箫韶开门见山，她也不想晋元贞多等，直接道：“接下来太子打算怎么办？”
梁弘齐：“你指的是公主的事？”
卫箫韶点头。
“我会把穆清院的人撤回来，不再过问公主起居的事。”梁弘齐也算是明白了父王的意思，就算他担心也无用，就像是卫箫韶说的越帮越忙，质子有专门看管的人，把晋元贞交给他们是唯一的选择。
卫箫韶望着梁弘齐眼底的担忧五味杂陈，“太子明白就好，告辞。”
梁弘齐站在原地目送着晋元贞的马车离开。
“太子喜欢这位晋国公主？”景宁对着发呆的梁弘齐打趣道，昨日在东宫四皇子来的时候他也大概听了一些，除却恩情太子似乎也还对这位公主另眼相看。
梁弘齐回过神来没有想到景宁会有此一问，穿着严肃朝服的他笑的宛如初偿恋果的少年，拘谨的问道：“很明显吗？”
景宁失笑点头，这些年太子为了不辜负梁王的期望终日埋头苦读、关心朝政以至于儿女私情的事情全然没有想过，之前一些老臣推荐过几门婚事却都错过了，梁王似乎也不着急任由着太子的婚事一拖再拖。没有经历过感情的太子自然也不会掩藏感情，只是他也没想到这段感情会给晋元贞带去麻烦。
“可惜了，她若是个和亲公主就好了。”景宁不经意的感叹实则是在提醒梁弘齐掂量好两人的身份。
梁弘齐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意思，眼眸微低淡笑道：“毕竟，我一向都不是有福气的人。”
虽然梁弘齐面容平和，可其中隐藏的孤寂景宁还是能感受到，皇家的事也不是他一个奴才能说的，只能低头默不作声。
“好了，我还有事要向父王禀告，去御书房吧。”梁弘齐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探讨，嘴角上扬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梁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