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取消订婚
两人相视不语,丁楚楚系着扣子,恶狠狠地看着没事人一样的叶容予,
“今天的事,不能说出去!”丁楚楚拿着包,猛地在她身上砸了一下。
“这事儿我告诉谁去?”叶容予觉得现在是头也不疼了,身上也不难受了,病完全好的一干二净。
“臭流氓。”她提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医院。
叶容予在自己的医院也不需要办什么出院手续,直接下床回家。她给何嘉妍打了电话,又翻出和缇英的合同,仔细琢磨起来。
她知道齐娜英没有孩子,更没有私生子。在签合同之前,叶容予早就把缇英打听个干净,完全没有听说过凌笛这个人。
不是自己太敏感,而是明明一个多月都谈不下来的合同,为什么凌笛喝杯酒,齐娜英就答应了。
德国的那位医学博士和叶容予预约到明天,叶容予也睡不着,索性天亮就带着丁楚楚去。
后座的人困的直打哈欠,她打开一点窗户,试图让丁楚楚清醒些。
“你那个助理怎么样?”叶容予的眼睛往后视镜上瞟。
“还行吧,除了嗓门儿大没什么特别的。”丁楚楚看着镜子,今天她新换了粉底液,倒也没什么卡粉浮粉的情况,美滋滋的玩手机。
叶容予没再问其他问题,只是发信息让何嘉妍重新查凌笛的信息以及这几年往来情况,面色沉重的往医院赶。
两人先是做了常规检查,坐在会客室里像是一对刚吵过架的夫妻,同张沙发却离得很远。
“你们做过腺体匹配测试吗?”博士说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面带笑容的看向二人。
“以前做过,匹配度百分之六十左右吧。”叶容予拿着档案袋放在桌上。
“为什么问我们俩啊?不是我看吗?”丁楚楚皱眉问叶容予。
“一起看怎么了?我也有病。”叶容予有点不耐烦,但还是把自己的热水和丁楚楚的凉水换了一下。
“这个情况…”博士先看了她的检查结果,“指标都是正常的,而且…”
他看了看其他内容,将笔放在桌面上,又问道:“你生过几个孩子?怀孕的时候都吃过什么药?”
因为丁楚楚怀孕期间是在意大利,所以国内没有她的医疗记录,只有孩子出生后的诊疗结果。
平时话痨一般的丁楚楚,听到这个问题,先是看了眼身边的叶容予,有些局促地挪了下位置,好半天才道:“她,能先出去吗?”
叶容予一愣,急切道:“这是我们俩的孩子,我认为我有听取的权利。”
“不好意思叶女士,为了病人的健康,麻烦您回避半小时。”博士站起来,看着叶容予依依不舍地出去。
她去了监控室,调取最清晰的画像以及音频,一脸紧张地看向监控中二人对话。
“博士,那个…”丁楚楚紧握着档案袋,“怀孕的时候,我吃过球琏多钛酶素,因为孩子太弱,当时意大利的医生还让我吃醚黄吡呋酯片。”
他点了点头,手上的笔认真记录下来,“叶酸和多糖铁复合物胶囊吃过吗?”
“都吃过,叶酸吃到了六个月。”丁楚楚长呼口气,“宝宝生下来就四斤多,我的腺体会对孩子有影响吗?”
“这个没有影响的,孩子生下来不带腺体组织,只要在发育过程中补充好就可以。”博士看了好半天她的检查报告,“你以后,不能再生了。”
“不能再生了什么意思?”叶容予坐在监控室,后面站了一排医生。
“丁小姐吃过的那两种药,都是抑制腺体以及信息素扩散的药物。”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解释道。
“什么意思?”叶容予还是不明白。
“简言说,就是这两种药会慢慢淡化omega体内机能,直到产生抗药性,相当于用腺体作为代价,把营养输送给胎儿。”医生拿出手上的药物清单说明给她看,“不能释放信息素的omega,相当于身体完全发生了变化,与其说不能生,不如说…无法受孕。”
叶容予的手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声音,眼中带着莫名又愤怒的寒光,她没有看完监控中的全程,只让人告诉丁楚楚结束了送她回家。
打开房门,叶容予头也不回的往医院外走,给何嘉妍打了个电话。
“我说过会在五月底和丁楚楚订婚对吧。”车外的阳光越来越烈,仿佛要把整座城市融化。
“不是你说的吗?现在场地和位置都已经找好了,定金我都叫过了。”何嘉妍暂停了会议走出来,“有什么问题吗?”
“取消。”她说完,直接挂断电话,让司机往拍摄片场走去,还没下高架她又后悔了,拍了拍驾驶位,“回家。”
丁楚楚在开了治疗嗓子和腺体的药物后,出门不见叶容予,她拒绝了叶容予身边人的车,给李岳红打电话。
因为新的国外杂志拍摄,李岳红此刻在公司忙的不可开交,就让凌笛去接。
她给丁楚楚倒了大半杯热水,下车开门,扶着人上去。
“楚楚姐,温度还合适吗?如果热我开下空调。”凌笛笑问道。
“不用了,挺好的。”丁楚楚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平时像赖皮狗一样叶容予,竟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她笑了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情绪。
“你最近说话声音变小了。”她微扯嘴角,心思却不在对话上。
“红姐说我嗓门儿容易吓到孩子。”凌笛把车窗开了个缝,“您还好吗?”
“我?”丁楚楚指向自己,“我很好啊。”
“因为是助理,所以平时会观察您的喜恶。我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凌笛一打方向盘,顺着单行道往前开。
“不该说就别说。”丁楚楚白了一眼,实在没心情听她唧唧歪歪。
“抱歉,马上中午了,您睡一会儿吧。”凌笛很识趣的不再讲,关上窗户把空调开到最小往上吹。
凌笛知道,丁楚楚在撒谎的时候声音会很尖很利,见人睡熟,她关上空调,眼睁睁地看着丁楚楚因为热脱掉了外套,白嫩的肩膀露在外面。
可能是因为在医院太紧张,丁楚楚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身上有凌笛给她盖的薄毯,而人正站在车外,背对着丁楚楚抽烟。
丁楚楚敲了敲玻璃,凌笛把手里的烟掐灭在垃圾桶里,打开车门带她下来。
“怎么不叫醒我?”丁楚楚戴上墨镜,看向一旁喷口气清新剂的凌笛。
“红姐说,一切以您为主。”她拉开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丁楚楚没说话,绕过凌笛去了化妆间。
今天拍摄是moten杂志的主封面以及第十七页。她的甜美风格是业界追捧的目标,风格靠近欧美,穿着紧身凸显身材,长指甲以及睫毛,随便一个动作都好看极了。
中间换了八套服装以及妆容,拍到近晚上十点。收工后丁楚楚先是看了看手机,却没收到叶容予的一条信息或是电话。
拆贴片甲时,因为疼痛丁楚楚又是发了好大的脾气,作天作地的把李岳红也折腾个不轻,直到后半夜,才被凌笛开车送回家。
“凌笛,你今年多大?”丁楚楚在手上涂了不少护甲油。
“刚二十一,楚楚姐。”凌笛回应道。
“这么小?”丁楚楚惊讶,“不过也是,我八岁就登台唱戏了,你也不算什么。”
“我听过您唱戏。”凌笛饶有趣味的透过镜子看她。
丁楚楚笑了,带着丝丝得意和妖媚。
“谁没听过我唱戏?我一场《霍小玉》票价卖到两万,那时候我才十七。”丁楚楚仿佛找到了些许美好记忆。
“我听过您的《昭君出塞》,在剧院听的。”凌笛的眼睛捕捉到丁楚楚的一丝怔愣,“我记得是在八年前,当时为了卖张票差点被我妈打死,因为年龄小坐在第三排,还被剧院的负责人安排去送捧花,当时觉得很高兴,终于见到了偶像。”
“你真的去剧院听过?”丁楚楚有些不信。
“因为没钱买票,是从后台偷偷溜进去的,中间提心吊胆地去了好几趟厕所,但确实是听完了。您穿了红色戏衣,很漂亮。”凌笛回头看了眼丁楚楚,不再说话。
她记得那场,好像确实有个穿背带裤的孩子,抢着上台献花。丁楚楚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记得她台上的样子。
丁楚楚刚从车库往电梯走,就见何嘉妍站在口处等她,见人过来礼貌地弯了弯腰。
“何总。”
“突然冒昧的打扰您真不好意思。”何嘉妍让出条路,看着车里的凌笛皱眉。
“怎么?我家成了景点了?你们想来就来?”丁楚楚的肩膀□□了下何嘉妍,“麻烦您让一下,我要回家了。”
“真是对不住丁小姐。”何嘉妍还是副和蔼可亲样子,“我想来问问关于您的助理。”
“又问?”丁楚楚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你们家叶容予今天已经问过了,刚才她走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过去问?神经病。”
何嘉妍还没说话,手机响起来,因为手上有给丁依乔买的玩具和衣服,直接碰到了免提。
“跟丁楚楚订婚的手捧花你取消了吗?如果忘了,赶紧去取消订单…”何嘉妍没等她说完,直接果断了电话。
“是员工打错了,丁小姐别在意。”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丁楚楚,“给孩子的,您收下吧。”
“你当我傻?”丁楚楚一把打掉何嘉妍手上的东西,“我的名字我还听不出来吗?叶容予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手捧花能多少钱,你赶紧去取消吧,别再让叶大小姐因为几千块钱心疼了。”
说完,她径直刷卡上电梯,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泪不知怎么的如同短线一般往下滚。
她明明知道叶容予从来都没有真心,自己不过是叶容予捧起来的戏子,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丁楚楚一开始就不该抱有任何期待和幻想。
克制着心里的想法,丁楚楚已经不是那个围着叶容予转的人了,可看着她那张脸,感受着她温热的手掌,自己还是情不自禁地投怀送抱。
在公寓的衣帽间里,丁楚楚有套一直不舍得扔的行头,哪怕铁丝生锈彩漆脱落,衣服褪色甚至是裙角残破些许,她也没想过换。
那曲《状元媒》,是她初见叶容予时唱的,丁楚楚只想再给她唱一遍。
唱杨六郎如何救了郡主娶她为妻,讲自己这么多年有多爱叶容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