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没有底线
钟表的指针缓慢移动，叶容予身上全是冰冷的水，她双手抱紧身体，哆哆嗦嗦看着窗户。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她用力地向前爬行，紧扣着门缝想要出去。
“卡！”导演站起来拍拍手，“不愧是叶老师啊，演技真是没的说。”
“谢谢，各位辛苦了。”叶容予双手合十微微弯腰，接过助理拿来的毯子披上，准备回化妆间换衣服。
事情过去了两天，可各种舆论却只增不减。还有人拿出之前丁楚楚待过的剧院照片，观众席里却没有叶容予的身影。
她边喝水边划手机新闻，十个六个都是丁楚楚，叶容予仿佛意识到事情走向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铺天盖地的骂声全向丁楚楚身上倒。
“狐狸精。”
“未婚先孕很骄傲吗？”
“怕不是看中叶容予有钱吧。”
“叶容予这就信了？万一是和别人的亲子鉴定呢？”
等到水变凉，摄影棚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叶容予看的手机发烫才明白，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心里比谁都懂丁楚楚这种花瓶多难生存，可当叶容予听着她唱戏，看手机里999dna检测报告，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手机震动，她看着名字萌生出不好的预感，好半天才接听，“喂。”
“大情种啊，大情种。”何嘉妍在电话那头拍手，“现在是三点半，五点之前我办公室里看不到你，就等着被封杀吧。”
叶容予叹了口气，让助理自己先走，戴着口罩和墨镜开车回了公司。
看着何嘉妍气急败坏地砸东西，叶容予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人发泄完，她才端着茶杯淡抿一口。
“你疯了吧？几年前犯的错现在买单，你脑子让胶水糊住了？！”何嘉妍拿着手里的文件扔到叶容予脸上，“三个国际广告全没了，你让我怎么跟全公司上上下下交代？”
“差不多行了，我凌晨三点才收工，现在把我叫过来天还没亮。”她打了个哈欠，把大衣裹紧了些，“你这屋暖气是不是不管用啊。”
“我也这样觉得，是不是冷。”何嘉妍忽然想到什么，惊呼道：“你别转移话题啊，今天八点，我让公关部给你发声明，说你和丁楚楚没关系。”
“不。”叶容予把耳环摘下来放到冰冷的大理石桌上，“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这个不行。”
“你三岁吗？拿你的演艺事业开玩笑？”何嘉妍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我让你看看丁楚楚在非凡文化的数据，近三年，断崖式下跌，嗓子不行，拍戏不行，人品不行，你跟她结婚你后半辈子就完了叶容予！”
她收起了嬉笑，搓了搓手道：“楚楚的嗓子，是因为腺体。”
何嘉妍没说话。
“我有年拿柏林电影节银熊奖那个电影，你还记得吗？”叶容予拿着纸擦掉口红，“那个时候在西藏，我易感期，还不想耽误拍摄进度就没休息，我就非要丁楚楚来。零下二十多度，酒店没有热水，我又一直咬。她很难受，烧到三十九度，我在拍戏就没管，当时回去以后，就感觉她嗓子不对劲，觉得是感冒也没在意，后来我们就分开了。”
“我看了网上的爆料，很多丁楚楚唱戏时候的照片，但都没有你。”何嘉妍端了杯茶给她，“是林翔抹掉了，还是…”
“没有。”叶容予摇头，抬眼满是愧疚，“我从来，没有去看过丁楚楚在剧院唱戏。”
李岳红给认识的医院订了间安静的病房，抱着丁依乔哄睡了，让保姆看着。
公司给丁楚楚找了新的助理，是李岳红亲自选的人，这会儿正陪着她拍杂志封面。
“很好，腰线漏出来，风机停一下。”摄影师拿着相机一顿拍，丁楚楚身材比例很好，随便一个造型都很动人。
她摆了摆手道：“暖风能不能开小一点，我嗓子好干。”
丁楚楚拿着水杯叫停了拍摄，助理赶忙过去为她捏腿，脸上笑嘻嘻的。当看到丁楚楚一脸享受，心里更加喜悦。
“楚楚姐，我叫凌笛，叫我小凌就行，水温还合适吗？我去给您拿条毛毯。”她呼的站起来，飞快地跑向准备间。
看着李岳红进棚，丁楚楚笑着向她招手，坐在椅子上补妆。
“怎么样？这个新助理？”李岳红拿着从lv专柜取来的新款包包放在她怀中。
丁楚楚望着抖毛毯的凌笛微微点头，“还行吧，不知道以后什么样呢。”
她看着手机上的医院监控，新保姆确实会照顾，丁楚楚放心许多，听着摄影组叫人，她把披着的毛绒外套放在椅子上，继续拍摄。
不得不承认，由于叶容予在直播中求婚，丁楚楚手中的资源上升不少，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黑红也是红，就此舆论也能狠赚一笔。
但丁楚楚仿佛一直在避讳叶容予的话题，在摄影组听到人们谈论她，也是眉头紧皱离的远远的。
新一期《爱的进行曲》播出后，叶容予和丁楚楚分别占榜第一第二，而内容却是两极分化。
李岳红坐在公寓的沙发上和公司高层通视频电话，丁楚楚刚起床伸个懒腰，准备今天给孩子办出院手续。
五点半起床洗漱，六点站在窗户前练功，虽然损了嗓子，可吊个十分钟还是可以的，下腰甩袖眼步浅唱近七点，李岳红会带来早餐给她吃。
丁楚楚吃饭只吃三分饱，留着两分吃药。这几年她寻遍大大小小的医生，中药西药每天不断，连着三年都没什么变化。
李岳红看着她手里一大把黄黄白白的药丸心中不舒服，温好豆浆放在桌上。
“我不喝了红姐。”丁楚楚连忙摆手，“昨天晚上拍杂志，今天脸好肿，还要留着肚子喝红豆薏米水。”
她趁着冷的空档，从冰箱里拿了面膜敷上，化妆挑衣服，看着近十点，丁楚楚不禁加快了速度。
凌笛焦急的给丁楚楚打电话，听到接起喊道：“楚楚姐！你快来医院吧！楼下围了好多记者，马上要进来了！”
“什么？！”丁楚楚让李岳红赶紧准备车，“小凌，千万不能让相机拍到孩子！把门锁好，保姆呢？”
“保姆在孩子旁边。”
“一定抱紧乔乔，那帮记者都是疯子，丧心病狂！门上有没有玻璃，如果有玻璃就用东西挡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们爬窗户进来了！”凌笛扔了手机去拉窗帘，可有个记者推开她就往病房里爬，像是疯狗一样。
“叶容予！！！！我杀了你！！！”丁楚楚听着电话那头孩子的哭声心都碎了。
因为堵车缘故，丁楚楚和李岳红到医院的时候楼下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她根本就挤不进去，即使是摘了口罩和墨镜也无济于事。
突然，丁楚楚觉得有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拉到一旁，看着那人的身形，她挣扎的更厉害，手里的包也因碰撞甩到地上。
“你还想见孩子吗？”叶容予低声吼道：“医院有个小门，能进去。”
“你知不知道有记者爬到病房了？！叶容予如果不是你，乔乔怎么可能会被吓到！”丁楚楚虽不置可否，但还是捡起包，顺着楼梯奔向病房。
屋里的丁依乔被吓得哇哇大哭，因为年龄太小，吐的满地都是，护士根本就抓不住胳膊进行扎针。
凌笛胳膊和衣服都被记者拉拽的不像样子，她在保护孩子过程中，胳膊还被窗框划了一道。
丁依乔看到妈妈后，伸出手想要她抱，哭的撕心裂肺。
“不哭了乖乖，都怪妈妈。”丁楚楚也不顾脏，用手抹去孩子嘴边的呕吐物，哄着孩子安定下来。
“那个记者呢？！”叶容予气急的抓着保姆问。
“已…已经走了。”保姆眼睛眨个不停，还没反应过来叶容予已经在打电话了。
好不容易等到孩子睡着，叶容予报警赶走了楼下的记者，回头看到眼神复杂的丁楚楚，想说的话又咽到肚子里。
因为记者拍摄的途径不法，所以丁依乔的照片没有被公布。
由于害怕，孩子晚饭只吃了一点，说身上不舒服要洗澡，丁楚楚拿着奶瓶哄了半天才答应她，解开衣服背上全是汗。
她拿着沾了热水的毛巾给孩子轻轻擦拭，看着她舒服的睡着了，丁楚楚的心总算放下一些。
叶容予站在门外，还在为白天记者的事情和医院沟通，见人出来，摆摆手让负责人员离开，端了杯热茶递给她。
“叶容予，我求求你，别再来打扰我们了行吗？”丁楚楚觉得简直是穷途末路，入地无门，急切地恳求她。
“如果你不给孩子转院，她根本不会出事。”叶容予转过身来看着丁楚楚，脚上的高跟鞋和地板瓷砖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刚才在楼下也是，明明有其他去病房的办法，非要和记者挤，丁楚楚不要一味只会用强，没有意义。”
她看着丁楚楚手里的奶瓶，心中五味杂陈。叶容予早就后悔了，后悔像对待宠物一样对待丁楚楚，却说不出对不起。
“我承认，你比我有能力比我能冷静思考，但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什么关系了。”丁楚楚眼眶发红，捂着口鼻不再看她。
“不行，你在说谎。丁楚楚，咱们好歹同床共枕一年多，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这样吧，我不逼你现在就答应，给你一周时间，不要再逃到意大利去了，我适应不了地中海气候。”叶容予从挎包里拿出几张名片塞给丁楚楚，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了。
她收起奶瓶，看着手里的儿童过敏专家和新的私立幼儿园联系方式，丁楚楚自嘲的笑了笑。
“叶容予啊叶容予，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变，永远不在意我的想法。”丁楚楚把名片塞进垃圾箱，回了病房。
夜深人静，吱呀呀的门被推开，丁楚楚拿着卫生纸夹起垃圾桶里的名片，又蹑手蹑脚的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