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存心
热意蒸腾的两人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啪”地弹开。
戚归呼吸乱得厉害，鬓发也散乱着，短t的领口和下摆歪歪斜斜, 脸颊更是像煮熟的大虾一样红得滴血。她刚刚差点忘记还有人和她们住同一个院子，现在骤然被惊醒, 心脏都要停跳了。
韩际舟相较之下倒是镇定得多，她深呼吸一口气, 低声让戚归问下门外人要做什么。
戚归幽幽怨怨地觑她一眼, 极轻地清了清嗓子, 确认自己声音无异样后, 才开口：“叶子？有什么事吗？”
门外传来白叶的声音：“戚姐, 后勤的张哥刚刚给我们拿了三张凉席过来, 我来问下你要不要铺凉席。”
“我用不……”戚归说了几个字忽然意识到什么，扭头看了韩际舟一眼, 改口道, “啊，你放门外吧，我换完睡衣来拿。”
“行。哦对了，戚姐你看到韩总了吗？我去她屋没找到人。”门外传来轻微的东西落地声，过了会儿白叶追问了句。
戚归又看了眼韩际舟，正要开口推说不知道, 韩际舟忽然出声：“小白，我在你戚姐这边，你把席子一起放门口吧, 辛苦你了。”
白叶显然是愣了下，好一会儿都没出声，半晌之后, 她结结巴巴道：“啊，好、好的，那韩总、戚姐，东西我放门口了，就先回去了哈。”
白叶所住的屋子在面朝院落门口的前面一进里，而戚归和韩际舟的屋子在紧邻围墙的后面一进。她俩的屋子挨着，旁边是厨房和洗手间，白叶从前面一进的房屋走过来还有一小段距离。
在韩际舟出声应下后，脚步声渐远。戚归竖耳听了一阵，等到脚步声彻底不可闻，才瞪韩际舟一眼，低声道：“你突然出声做什么？”
韩际舟抬手给她将乱成一团的发丝慢条斯理地理顺，平稳道：“我想着白叶和我们住在一个院子，迟早会发现的，与其不小心撞破让双方都尴尬，不如主动告诉她。”
韩际舟笑了笑，又道：“而且，她应该早就有怀疑了，没有确认罢了。”
戚归蓦地想起很久以前白叶不知从哪翻到中
戏的学校论坛，拿着韩际舟向她告白的直播贴来求证的事，热度刚消散几分的脸颊又有变红的趋势。
那时她和韩际舟的关系远不如现在这般，只能算是不太熟的朋友，而且她拒绝韩际舟的表白更是让这段塑料的朋友关系摇摇欲坠。白叶拿着那样的帖子来问她，她只觉得尴尬和无奈，匆匆解释以后也并未想太多。
现在想来，当时白叶所表现出的激动探究，其实有点越界，也不太符合常理。这冒失的举动不似戚归平时稳重细心的助理，倒像是她偶尔在网络上见到的一类群体。
戚归将这事和韩际舟粗略讲了讲。
韩际舟被勾起回忆，喷笑出声，对戚归道：“其实，当时我坐电梯下来，看见了白叶问你的事件后半程。”
戚归惊愕，高频率地眨了眨眼。
韩际舟忍住笑意，继续给戚归打理头发，悠悠道：“我当时还上前去将人家小姑娘吓了一下，现在想想，挺恶劣的。”她对自己听到戚归评价的窘迫绝口不提。
戚归随口附和了句“确实挺恶劣”，她转而想到什么，皱了皱鼻子问：“说回刚才的事，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你忽然出声承认的理由根本不充分！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过来和我住一起了？”
韩际舟可怜巴巴：“难道你不允许吗？”
“我没主动提起当然就是不允许。”戚归“强词夺理”，凑近一点去看韩际舟眼睛，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存心的，嗯？”
“被猜中了。”韩际舟摊手做无奈状，“媳妇儿说啥就是啥，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谁是你媳妇儿，臭不要脸。”戚归啐一句，故作镇静，慢慢变红的耳朵尖却暴露了她的心理活动，让她一下子气势全无。
韩际舟却黏上来，将因羞涩而说不出话的恋人扒拉到自己怀里，大狗一样在戚归颈窝蹭来蹭去。
两人嬉闹温存片刻，韩际舟意识到时间不早，催着戚归赶紧洗漱睡觉。她早早就把戚归的通告表熟记于心，深知戚归接下来半个月根本没有什么睡懒觉的机会，最艰难的一天更是要早晨四点半去化妆，现下可不能熬夜。
她陪着戚归去洗手间洗漱完，自己又顺便洗了把脸，然后便先戚归一点回来将一张凉席铺在卧室的木质小床上。至于另一张凉席则被她随手丢在一边，明天再找个托辞还给管后勤的人即可。
许是奔波劳累了一天，戚归累极困极，夜里竟然没有再做一直缠绕她的噩梦，韩际舟便也并未被吵醒，一夜无话。
戚归复又投入拍摄的日常就如行程表一样满满当当，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部戏的夜戏在早先已经拍完大半，她不用从早晨一直忙到凌晨，像之前一样到一天睡不够六个小时的可怜地步。
发现这一点的戚归暗自松了口气。
而韩际舟相比起来看上去要“悠闲”得多，毕竟她大部分时候都抱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完全是游刃有余的熟练工模样。然而山里的信号经常不太好，要接收较大的图表和视频就得跑到离暂住地半小时脚程的山坡上去才能有稳定快速一点的信号。
重新开工的第五天，孔庆春在全组人面前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在所有人开足马力奋力工作的情况下，拍摄进度比预想中快一些。如果能保持目前的进度到结束，那么他们将有望提前两天完成计划拍摄，这还是额外留出一天用作补拍素材的结果。
这个消息无疑给剧组众人打了一剂强心剂。
戚归晚上收工时喜气洋洋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韩际舟，韩际舟听完之后露出一抹适宜的笑。
戚归在韩际舟背过身时暗自皱了皱眉。她敏锐地察觉到韩际舟似乎有什么心事，就连听闻可以早日杀青的消息后笑得也有些勉强，远不如面上表现的那般开心。
当晚，两人早早睡下，戚归没过多久就呼吸均匀，胸口有规律地悠长起伏。
韩际舟一动不动，似乎也睡熟了。二十分钟后，也许更久一点，原本应该熟睡的人睁开眼，轻手轻脚下床穿鞋，提起放在门口小桌上的电脑包去了隔壁房间，顺手带上卧室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韩际舟拧开隔壁原本属于她的房间的床头小灯，疲惫地揉揉眼，无声地叹口气后打开笔记本开始看邮件。
在新的公
司战略计划发布后，公司的资源调配比例发生极大变化，与此同时，韩氏集团的海外分部也相应地配合做出不少调整。
海外的时差是必须克服的问题，要想让欧洲人在非工作时间频繁加班又难如登天，韩际舟只能自己委屈些，半夜爬起来看邮件。
山上的信号实在是有些差，下载一份附件就得好半天，这极大拖累了韩际舟的工作效率，让她原本一个多小时就能完成的事拖长到两个多小时。
黑夜中时不时响起韩际舟等待地有点暴躁的唉声叹气。
最终，凌晨一点出头，她和海外方核对完调配细则，韩际舟长长地伸出个懒腰，雀跃于自己终于可以睡觉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起身后不久，戚归静静地睁开眼看了看房门方向，几分钟后又闭上眼，翻身面对墙壁睡去。
开工第八天，剧组新去的外景地拍摄效果不够理想，导演组忽然面临抉择：是多拍一些素材，用剪辑来掩盖部分缺陷，还是紧急寻找新的外景地进行替换？
一时间，导演组和制作人发生分歧，导演组大部分人希望在时间尚且来得及时更换取景地，尽可能达到完美效果，而制作人则希望节省经费，在能将就的条件下尽快拍掉戏份，免得夜长梦多。情况僵持不下。
孔庆春看了看拍摄进度，干脆大手一挥给剧组众人放了半天假，自己则转头给导演组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今晚结束前拿出确切的结果。
化着妆在烈日下拍了一上午的戚归忽然接到放假半天的通知，竟然不知道该用这莫名出现的半日闲暇做什么为好。
韩际舟紧接着在白叶的传信下知道这个消息，她果决地让戚归没有再思考的余地，直接拍板决定了戚归下午半日的归属。
“去哪呀，这么突然拉我出来做什么？”戚归回暂住的村落卸完妆，吃过午饭后就被韩际舟拉出来往山上走，整个人都是懵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白叶表示关爱单身狗人人有责[笑着笑着就哭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