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试探
“际舟她, 要调走？”戚归呢喃重复了一遍，似是不敢相信，但她很快调整过来, 问, “晴姐, 际舟有和你说过她为什么要调任吗？”
于晴被戚归略天真的问题打败，扶额道：“她调任这种事情, 目前只有公司几个高层知道，而且这种内部调动的原因, 韩总并没有必要和我们说。”
戚归失望地“哦”了声, 沮丧地垂下长睫。
“不过, 韩总调离的原因其实也很好猜。”于晴看戚归闷闷不乐, 笑着安慰道，“她是韩氏继承人, 回去多半是要救火的，要不就是老韩总身体不佳，要不就是韩氏内部有不安定因素, 她应该是迫不得已必须要回去。”
戚归眼里亮起一点期冀的光，韩际舟主动走和韩际舟被迫调离，这在情感上给人的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她出神间，于晴从文件堆里翻找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她道：“正好这里有一份代言续约的文件，我本来打算过段时日再和你说这件事，既然现在碰上了, 你直接去和韩总商量吧。”
戚归抬头, 接收到于晴藏在笑意后的叹息，她飞快地点头，接过文件真挚道：“谢谢你, 晴姐！”
“去吧去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省心，我看你要是不问清楚估计也无心工作了……”戚归朝于晴道别后小跑出办公室，把于晴的调侃关在门后。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刚刚在于晴面前她掩饰得很好，此刻无人了，滚烫的耳朵却暴露了主人几次三番遭到调侃的害羞。
戚归乘电梯上楼途中，下意识拿文件扇了扇风。
她在关着门的韩际舟办公室前顿住脚，抬头深深看了眼门旁边铭牌上写着的“总裁办公室”，才抬手敲门。
得到答复后，戚归推门而入。
“有什么事吗？”韩际舟从文件堆中抬起头，停下打字的手，见到来人是戚归，有些微讶然。
“我身上有个护肤代言要到期了，对方公司发来续约请求，晴姐让我把文件拿给你，顺便问问你对要不要续约的意见。”戚归解释。
韩际舟合上笔记本：“那我先看看文件。”
戚归依言上前把文件递给她，韩际舟接过翻看起来。然而戚归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到待客沙发那边去等韩际舟看完，而是顺势俯下身，手支在办公桌边缘拄着下巴凑近了看韩际舟。
韩际舟快速浏览过前面的内容，径直去看最重要的条款部分，她看了没几页，在戚归灼灼的目光下再也没法保持淡定，抬头和戚归对视：“怎么了？”如果目光有温度的话，戚归此刻的目光就太过滚烫了。
“际舟，你是不是忘了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戚归放在脸颊边的手指动了动，问。
“什么事？有工作日程于晴没告诉你？”韩际舟疑惑。
戚归暗暗为韩际舟的不解风情咬牙，她根本分辨不清韩际舟是根本没想过要告诉她还是在装傻。她正色，姿势由单手拄着桌子变为双手撑在桌上，道：“际舟，你要走了，对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韩际舟脱口而出：“为什么要告诉你？”看到戚归听到她话的内容灰败了些的脸色韩际舟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连忙补充道，“啊，不是，你别误会，我想着这是正常的工作调动，先通知一下高层做好交接就可以了。我是想着确切的日期定下来再告诉你的！”
韩际舟说得又急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急于解释些什么，看着戚归垂下去不再和她对视的眸子，她甚至无法确定戚归是听懂了她的解释还是会理解成让误会变得更深的狡辩。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好像也没有资格来直接问你这件事。”戚归抬头勉强笑了下，“这毕竟是你私人的事情，与工作无关，我径直来问太冒昧了。”
“我真的是想着时间定了第一个告诉你，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也不知道是半个月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以后啊。”韩际舟无奈道。
戚归敏锐捕捉到韩际舟话中不经意间泄露出重视的一个限定词，心情好上些许，道：“好啦，我又没有怪你，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走而已。”
她直起身朝韩际舟摊手，刚才的低落状态仿佛是韩
际舟的错觉：“毕竟以你的性子，我还真怕好久不来公司，哪天来一趟忽然就被召集开会告知公司换人了。然后你，连句话都不留下。”
说完，戚归嗔韩际舟一眼，明明是寻常一个表情，被她做出来却自带风情万种。
韩际舟总觉得戚归的眼神里藏着些别的什么，无奈的包容，羞涩的嗔怪，隐晦的情意？她的心脏不正常地跳了跳，赶紧把乱七八糟的猜测赶出脑海。
想法是被赶走了，戚归刚刚的眼神却挥之不去，让韩际舟有种危机般的直觉：她们现在的关系，越来越危险了。
“我迟早要回总部的，现在提前一点调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事。”韩际舟故作轻松道，“公司现在运行得很不错，我也会和新任总裁交代好，你不用担心后续运营的问题。”
“两部剧本在手，作品说话，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戚归回道，“要是新任总裁的运营太烂，大不了我就出去自立门户了，去当个体户也不错。”说罢，她悄悄去看韩际舟的表情。
韩际舟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痛楚，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下压了压。即使很快被她掩下，也还是没有逃过戚归的眼。
演员要先会看，然后学到脑子里，最后才能用。戚归作为演员，又尤其擅长微表情。其实韩际舟已经沉稳很多，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却还是难以骗过戚归。
十几秒后，韩际舟才道：“你要是自觉有那个实力和人脉能出去单干，倒也不错，把违约金付清就行。”
“现在小方和小姚也渐渐成长起来了，你如果要走，曙光也不会落到青黄不接后继无人的地步。”韩际舟很认真地分析着，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
戚归瞪她：“我就一句玩笑话，你这么上纲上线反倒说得和真的一样。这话被哪个嘴碎的听到，明天娱乐小报的版头就写‘曙光和戚姓演员不欢而散，疑似将有解约风波’。”
“最近分析报告看多了，职业病。”韩际舟朝戚归告罪般一拱手，被戚归拟的标题逗笑。
“好啦，不说闲篇，你对续约这个怎么看？”戚归得到自己想要
的答案，心里明悟一点，便把话题转向正事。
“这个品牌在去年开始转换营销策略，线上线下都做得挺不错，我觉得……”说到正事韩际舟就严肃许多，和戚归开始逐条分析利弊。
韩际舟的调令像是一把悬而未落的鞭子，原本戚归觉得来日方长，并不着急，现在却一下子迫切许多。她想在韩际舟走之前，彻底确认某件事。
戚归联系了俞乐白。
俞乐白最近被老师华青拉到自己的编剧工作室去锻炼，不见人影好长一段日子。因为写剧本加改版本写得昼夜颠倒，写完困了就睡，睡醒又写，休息时间都变得局促，连和韩际舟约饭的时间都没有。为此，俞乐白没少向几个好友呼天抢地地抱怨，她堂堂俞氏大小姐，现在竟然过得比996社畜还惨烈。
好在戚归运气不错，聊天软件上敲了俞乐白不久，对方就表示自己还有一周就能出关一小段时日。
于是戚归便按捺下乱成麻线堆般躁动的心，耐心等了俞乐白一周。
她早早定好一家据说味道不错的餐厅，以马上要进组时日不多为由把俞乐白约了出来。
“戚戚，好久不见，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俞乐白推开包厢门，见包厢内就戚归侧身对门端坐着，不禁诧异。
“好久不见，今天就我俩。”戚归抬头招呼着，主动起身给俞乐白倒茶，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
俞乐白大咧咧地坐下，并不太在意戚归回话的结果。事实上，刚一出关，就有朋友约她吃美食佳肴，她才不关心到底饭局上有几个人，她只关心饭桌上有几个菜。
戚归挑起话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上菜，话题便转移向对菜的点评。
“戚戚，有段时间不见，你点菜水平上升不少嘛。”俞乐白夹起一筷子口水鸡和着饭送进嘴里。
戚归笑：“最近和际舟在一起吃饭不少次，被她熏陶的。”
俞乐白夸张地表示惊讶，眉毛飞舞起来：“嚯，你和老韩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我都不知道，上次我和她吃烤串她还……”
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她突兀地顿住。
戚归就当没听见后半句，温和地接话：“和她一起去录了两次综艺，她带我吃了不少好吃的。”
俞乐白愣愣点头，吃瓜的同时还不忘埋头干饭。她刚从“闭关”状态出来，消息滞后得厉害，戚归说的综艺是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也接不上话。
“乐乐，我这次约你出来，是想问你一点关于际舟的事。”戚归不欲解释过多，开门见山道。
“啥事？你说。话说你也太客气了吧，问点事直接聊天软件上说不就得了，还专程请我吃饭。”俞乐白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道。
戚归道：“主要还是想着咱俩好久不见，聚一聚，问事情是顺带的。”
见俞乐白点点头示意她说，戚归便继续道：“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觉得际舟最近有点特别。”她皱眉思考了下措辞，“我的意思是，她现在和以前变化好像很大，就最近这段时间。”
俞乐白停下夹菜的手，正经了点，思索片刻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她变化是挺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阿戚，雷区蹦迪=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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