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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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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点, 韩际舟慢悠悠地做完手头并不多的工作,戚归还没来。

    她不知道第几次抬手看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韩际舟又一次下意识抬起手腕时, 她皱起眉, 意识到这样太过浮躁, 便强迫自己沉下心去浏览今天的新闻。

    这一看,倒是慢慢看进去了, 韩际舟不再关心戚归什么时候来,看财经报道也看得津津有味。

    三点半时,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韩际舟满脑子都是货币政策收紧对中期会有什么影响, 听见敲门声, 便头也不抬地道。

    “际舟, 还在忙吗?”是戚归的声音。

    韩际舟抬起头,略带惊奇地发现戚归今天画了个很精致的妆。

    她平时只会在自己的穿搭上下功夫, 却不太注意别人的穿搭妆容之类,能让她发现精致的妆容,那必然是极其精致了。

    戚归不是不怎么爱化妆吗?仗着脸好, 平时打个底涂个口红就敢出门,今天又没通告,还打扮得花枝招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韩际舟想通这一层逻辑,心下大为诧异。

    戚归敏锐捕捉到韩际舟惊艳赞赏的眼神,因为赶时间过来担心韩际舟等得不耐烦而狂跳的心也慢慢平复, 甚至涌上一丝她自己也没察觉的窃喜。

    能让际舟发现不同, 这两个小时的打扮时间,值了!仗着脸好就为所欲为犯懒的戚女士美滋滋地想。

    “喏,坐那边休息会儿吧, 我把这则新闻看完就来。”韩际舟去橱柜拿出好久不用的、专属于戚归的那个小企鹅马克杯,给她倒了杯水。

    今天总助唐梦被她派出去跑项目了,她干脆就亲力亲为做了端茶倒水的事。

    戚归捧着温热的马克杯,盯着上面的小企鹅q版全身像低低说了声“谢谢”,心情更美妙了。她小口抿着这杯韩际舟亲自给她倒的水,感觉水都是甜的。

    韩际舟心心念念着刚才那则重要新闻,脑子里面思考着目前的局势,对戚归的反应也没有在意太多,宛若直男。

    终于看完长达几千字的新闻报道后,韩际舟起身坐到待客

    沙发另一端,然后道:“那我们就开始?需要我做什么?”

    戚归从包里拿出两叠装订好的纸,道:“这是我选择的剧本,上面的军官是你要担任的角色,到有军官的桥段念出他的台词就可以。”

    韩际舟“唔”了声,接过剧本翻看起来。她刚刚见戚归脸上有点晕红,还以为是她走得太急感觉到热,贴心地把通风系统的风开大了点。

    “民国十二年,庆福班的花旦卿欢甫一出师,首演第一场的《红娘》便轰动京城。其貌美扮相、轻灵唱腔、柔巧做派,无一不让戏迷们大感惊艳,几乎立刻就有风流豪客掷千金要点她唱戏,那天恰巧受宴请在梨园看戏的军官李源和其军阀长官也是其中之一……”韩际舟慢慢浏览前情,小声念着。

    这剧本讲的是民国时期一代名花旦和一位军官间的爱恨故事。军官李源在首演上对花旦卿欢一见钟情,在之后的有心接触中,卿欢同样被李源的宏大志向和温柔体贴所吸引。

    卿欢自小父母双亡,讨饭时,好心给她饭食的戏班班主发现这小女孩根骨好,便将其收进戏班当成弟子培养。而卿欢也不负班主期望,在之后逐渐展露出自己的唱戏天赋,随着年龄增长,眉眼也渐渐长开,显露出几分绝色。

    卿欢获得班主赏识,内心也没有骄躁,而是勤学苦练,功底日益深厚。对于卿欢的唱腔身段做派,戏班众人俱都觉得卿欢得了大师真传,学了个十足,是以她的表演并不让人担心。把卿欢当成女儿养的班主唯一担心的是:卿欢长得太漂亮了。

    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卿欢自身就是块美玉,如何能不让人觊觎呢?班主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首演结束后,大军阀就盯上卿欢,要强抢她做姨太。卿欢当然不肯,但当大军阀拿养育教导她的戏班作为威胁时,卿欢含泪屈服了。

    最终,在进长官府那一天,卿欢暗藏一把磨得尖利的簪子在内袋里,刺死了大军阀,然后一把滔天的火,把长官府连同她自己,烧了个干净。

    当时的李源已经暗藏反叛之心,只待时机合适便要造反,没想

    到横生枝节,长官府走水。当李源冲进大火中要带走卿欢时,卿欢已经奄奄一息,难以活命。

    戚归节选的段落,就是电影的末尾,李源听说长官府走水冲进去救卿欢的情节。

    李源一脚踹开被燃烧得脆弱不堪的院门,顶着滚滚烟尘往里冲。

    “卿欢,卿欢,你在里面吗?”韩际舟念出李源的台词。

    “咳咳,你怎么来了?”一对戏,戚归眼神立刻一变,说话腔调也更近似于一个戏班子名角儿该有的韵味与清晰。即便她现在身着现代装,可这完全不妨碍韩际舟震惊地感知到,她几乎变了一个人。

    “你怎么不逃?想死在这里吗?”剧本上写着,李源大步奔过去想要抱起卿欢,可又因为她虚弱不堪破布一样的身躯犹豫着停下。

    戚归倒抽着冷气,像是因为吸入太多的烟尘而缺氧,不得不大口呼吸:“逃?能逃去哪呢?死了一个冯帅,冯帅的儿子下属可都健在,若我活着,他们又怎会不将我和戏班众人剥皮拆骨呢……”

    “我带你走。”韩际舟抿抿唇,念出这一句。李源小心抱起卿欢,生怕一个不慎卿欢就像豆沙糕一样碎在她手里。

    戚归略仰着头望韩际舟,像是勉力支撑着可又虚弱地瘫软:“李源,你把我放下吧,别徒劳。”

    “我不!难道要我见死不救吗?那我良心难安一辈子。”韩际舟念着剧本竟然有点代入到角色,语气带上生气,她气卿欢的死气沉沉一心向死,也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李源,你看着我。”戚归说话声音微弱些许,从话音的转变中给人生命流逝之感,她状若吃力地去找寻韩际舟的眼睛。

    韩际舟依言看她,刹那间,汹涌似海的爱意将她包裹,深厚沉重地几乎要将她溺毙。

    韩际舟差点倒吸一口冷气,心道戚归这演技已经可以出师了吧?这感染力顶级,她都以为要是真的了。那眼神,绝望、眷恋,偏偏又克制、温柔,韩际舟读懂了。

    她几乎立刻想起上一世,忽然读懂了上一世戚归要脱离曙光时深深看她的眼神,那时她只顾着颓丧懊恼愤懑,无暇细

    想,事后也没有再回想的必要,所以她始终只记得戚归说出要脱离曙光时的那些话与她自己的心情,却基本不记得当时的戚归是什么样子。

    现在,被戚归这个眼神这样一盯,她却不知道为何想起看起来已经很遥远的上一世,戚归临走时的那个眼神。那个眼神也是这样,克制、温柔,暗含爱意汹涌。

    韩际舟咬着后槽牙近乎悲戚地想,在这场始终在错过的无疾而终里,错的到底是谁?

    她的世界曾路过一条宽广而平静的河,她用热烈拥抱她,可河流始终平静,连波澜也不兴。她曾以为河流的波澜终究不会因她而起,可到头来才发现,那只是因为河流把汹涌藏起来了。

    原来,河流也曾为她汹涌过。

    “际舟,念台词呀。”韩际舟愣神太久,戚归发现不对,等了一会儿催促道。

    韩际舟深深看她一眼,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目光挪回剧本上照着念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戚归捕捉着韩际舟的眼睛,迫使她和自己对视,低而缓慢地道:“李源,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去实现你要做的那些事,别被藤蔓绊住脚。”她重重地喘息一下,声音更低,“别被往事折了翅膀,别被乌云遮住眼睛。你如果惦记光明,那就自己跑进光里。”

    剧本上,李源沉默地抱着卿欢往院门外走,韩际舟没有台词,她便随着李源一起沉默。

    她有点不敢和戚归对视,却无法逃避。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要被戚归看穿了。这一世的戚归只有二十二岁,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要受上一世影响,不要用上一世的情感去评判她,韩际舟告诫自己。

    事实上,重生回来调整好心态后,她一直把这一世和上一世的戚归分得很开,她的品格和教养都让她努力不把上一世的情感转移到这一世的戚归身上。可刚刚戚归那一眼,真的差点让她破防了,她几乎以为戚归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如果你说的那些,每个人都能走在阳光下,靠自己也能活,活得很好……每个人都是自由的,自由地选择工

    作和恋爱,没人强迫你做什么。如果这能变成真的,那该有多好。”卿欢越说越慢,越说越低,到最后,她的手垂了下去,呼吸微不可闻。

    对戏到这里终止,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韩际舟有点干涩道:“《葬花》,你怎么会选择这个剧本?”

    “这个剧本情感充沛,表演难度大,正好考验我的弱项嘛。”戚归的眼神已经恢复如常,她眨眨眼,笑出两个俏皮的小梨涡。

    “你已经可以出师了,情感传递和感染力在我这种业余观众看来完全合格。”韩际舟真诚道。

    “我就把这当成夸我天赋异禀了。”戚归眼睛完成月牙,自吹自擂了一句,转而又谦虚道,“不过我要和老师学的还有很多呢,不能骄傲。”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你难得休息一天就不浪费时间了,我派司机送你回去?”韩际舟心情乱乱的,怕被戚归看出不对来,干脆找借口终止这场谈话。

    戚归哪里听不出韩际舟的逐客令呢?她暗自瘪瘪嘴,嘴上乖巧应着,心里已经在想下一次见面的理由了。

    不如就这周末的签售会吧,船木乐队这么重要的场合,际舟不可能不去。戚归把接下来的日程捋了捋,很快圈定一个可以有交集的行程。

    其实,早在船木工作室出签售会具体日期通知时,戚归就直截了当把那一天的通告都推了。这一举动让经纪人于晴诧异不已,不明白向来是工作狂的戚归怎么忽然任性了一把。不过戚归最近反常的举动一大把,于晴都快习以为常了,只当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在没耽误合作的情况下也就不太在意,都没和韩际舟说。

    戚归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周末,不料等她全副武装把自己裹严实去了签售会,韩际舟却根本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戚,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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