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10-225
210
当日入夜,边关月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只觉得脑袋空,心也空,根本总结不出失眠的原因,兴许是浓茶的威力不容小觑,边关月睁着眼干瞪了一会,还是决定出去转转。
外头雨过天晴,星朗月明,比屋里要亮堂不少,无需灯盏便能看清前方的路。边关月慢悠悠走出宫门望向天际,漫漫长夜,他哪都能去,却不知去哪。
边关月:“……”
于是他又又又鬼使神差地拐进了那无人看守的小院,直奔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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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簌簌,有人坐在后院与月与影对影成三。
边关月不声不响地走到江南书面前,驱散了包围他的冷光。
“阿月。”江南书伸手握住了边关月的手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怎么不自称朕了。边关月由江南书牵着坐下:“南叔之前的意思,是他会一直在这等我随时过来,我也不确定皇,您在,睡不着,随便逛逛。”
“别解释。”江南书做了嘘声手势,笑眯眯道:“心有灵犀。”
边关月看到摆在旁边的酒壶酒杯:“您喝酒了?”
江南书:“独酌无趣,一点而已。”
边关月:“您哪像喝了一点,醉酒伤身的。”
江南书:“谁让你不教我新的法子。”
忘了,江南书他要的就是伤身,边关月无奈道:“这不是您备了两个酒杯的理由,一个还不够您喝埃奶茶高糖也不健康,咱商量商量以后以奶代酒?”
“两人,两杯。”江南书已经迷糊了,整个人黏在边关月身上:“阿月会来,我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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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您真厉害。”边关月酒量不好,埋头打工也不需要出席太多场合,在熟人的酒桌上是能拒就拒,所以他经常照顾喝醉的朋友。
跟喝醉的人说话得夸着来,他说啥都嗯嗯好好答应就行。边关月推推江南书搂着他腰的手,意料之中,推不动:“晚上风凉您别在这睡,您先放开我好不好,我去找人送您回寝殿。”
“不回。”江南书只听话地松开了手,重心一倾险些滚地上去,边关月眼疾手快拉住了人,江南书理所当然枕在他腿上,满/足阖眼。
边关月:宁真醉了?我不信。
“别走。”江南书半梦半醒:“记着时辰,夜绩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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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月:行吧,在付工资这事上,您比我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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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书个高但比想象的瘦,边关月腿能承受得住重量,主要是手无处安放!放江南书头上,不行,肩上也不太好,腰……更不行!腿,想什么呢!
边关月默默将手背在身后,他看着江南书侧脸,犹豫良久:“对不起埃”
江南书没有睡着,几乎同时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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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书抵着醉意努力将眼睁到最大,还多眨了几下适应微光,他眼里只有疑问没有质问:“何出此言?”
“我,”人在晚上最容易心软,边关月抿了抿嘴:“浪费了那么好的茶,七殿下说我说的没错。”
“有人觉得茶好,它才是好茶,你一向不怎么沾茶酒,难得有喜欢的做法,随你心意去做便是,千金难换你欢喜。”江南书与边关月对视,目不转睛:“至于睿卿,他对你不敬是我没有管教好他,要道歉也是该由我来开口。”
边关月得知了江南书的态度,心里负担轻了不是一点半点:“您,您知道我不喜欢茶和酒埃”
江南书一顿:“听你爹说过。”
边关月:“明知是浪费你还送?”
“都说了不叫浪费。”江南书笑着看他:“有钱,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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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月避开对视摸了摸鼻梁:“那啥,你们去到燕云宫,七殿下没有因此受罚吧。”
“他母妃罚的可要比我狠。”江南书酒劲消得差不多了,偏就不从边关月腿上起来:“阿月,我劝你暂时莫为别人着想了。”
边关月:“怎么?”
江南书缓缓道:“燕太妃打算在三日后办一场游春宴,到时候会有不少名门望族的适龄子女入宫参宴。”
边关月一听就懂:“燕太妃要让您相亲啊?这我太能理解了,您老大不小了后宫就我一个男的,太妃肯定是担心子嗣问题才出此决策。”
只是这么大的事,燕太妃仅提前三日通知江南书,他这皇上当的还真的是两手一摊啥权没有埃
“从前皆是以病未痊愈为由回绝选秀,这次是躲不了了。”江南书假意叹道:“旁人见我为你破例,自然是想方设法送自己的人到后宫,好吹枕边风。”
边关月:“哦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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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不出来哪不对劲,江南书着急时不是这表情。边关月挑眉:“莫非您已想到了应对之法?”
江南书从容道:“我说我会带你准时出席。”
边关月手一推腿一低,咚,江南书利索地滚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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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月这下是想明白江南书为啥要让边家少爷进宫了,当挡箭牌啊!多好的挡箭牌!既抓着边贺的把柄,又可以借专宠一人之名拒收他人,落个后宫清净。
虽说他是个冒牌的碍不着边贺啥事,但后者的效果依然生效啊!
此时再看燕太妃说的话,那句“适龄子女”就很有灵性了。
咋不是“适龄女子”呢?!
夭寿啦,实锤啦,太妃亲自下场证明江南书是弯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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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书站起来拍拍身上灰,乖巧坐回边关月身边。
边关月:“以后对江睿卿小朋友好点吧。”
江南书:“?”
边关月:“毕竟你家是真有皇位要继承,天家香火的延续全指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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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江南书拿过小酒杯把玩,柔声道:“当日你得配合我,让他们瞧瞧什么叫做天作之合。”
边关月:“……加钱。”
江南书:“应该的。”
边关月:“回答我一个问题。”
江南书:“你说。”
“你为何会如此执着于寻/死?”边关月抬眸:“看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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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书对边关月深情款款道:“我本是来自天界,在下凡历劫途中误食了人鱼肉得以千年不老不死,多年以来我为了身死归天试过许多法子,可惜从未成功过。”
边关月:来人!给皇上挂个精神科!
“昨天下雨你该站在树下等雷劈,简单方便且快捷。”边关月面无表情,这笑话江睿卿都不听,还唐僧肉呢,不过他看江南书的确像千年的王八。
“等雷劈?”江南书斟酌片刻:“是个好主意,赏。”
边关月:没救了,治不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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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全是瞎编的。”江南书用袖子挡着,摸到手腕处的几条深疤:“我受到外伤要比一般人恢复的快,每次等不到血流干伤口就结了痂,旁人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只需二三十日便能恢复如初。”
边关月注意到江南书的小动作,一把抓住江南书的手腕然不敢用力:“藏什么,让我看看。”
横横竖竖的疤痕触目惊心,可见江南书划的时候有多狠绝,边关月倒吸一口凉气:“你……”
江南书满怀歉意地缩回手:“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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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边关月心乱如麻:“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他在九泉之下也没法安心的。”
江南书:“他?”
边关月轻声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你的爱人早逝,你觉得人间不值得想随他一起去了。”
江南书目光黯淡些许,否认道:“不是爱人。”
边关月:“还是单恋啊?”
话未经大脑脱口而出,边关月连忙试图缓解下气氛:“七殿下承认的皇嫂便是他吧,能让七殿下心服,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江南书凝视着手心发愣:“他是个很狠的人,有话从不直说,什么都自己扛着,来来去去,他从来没有带上我过。”
“你们之间会不会有误会,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边关月如是说道,心里在想:敢情是老婆跑了啊,贵圈真乱,我大晚上到底为什么不睡觉跑来外头听江南书聊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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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月自知解铃还需系铃人,旁观者清却多说无益:“总之要么永远怀念,要么彻底放下,反正您绝对是在他回来以后才会打消寻短的念头,我就不进行无效劝解了。”
江南书往酒杯里倒酒,满到酒溢出也不理会。
放下了吗。
放不下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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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月打了个哈欠。
“困了?”江南书放下酒壶:“今日的珠子还没给你。”
边关月伸伸懒腰:“收工收工,结算工资。”
江南书浅浅笑道:“你猜我将珠子放到哪了?”
边关月:“我不猜,那么小的东西,我找到明年也找不出来。”
“闭眼。”江南书放松了要求:“我拿给你。”
边关月闭眼伸爪:“谢谢老板。”
江南书拿出珠子将其衔在唇边,悄无声息地吻住了边关月。
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