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你一句错了，一条无辜人命就这么没了？！”贵翼厉声喝到。
“他不无辜！”资历泽站了起来，喊道，还不忘揉揉身后的伤。
“嗯？那他是什么人？”贵翼淡淡一笑。
资历泽一愣，掉到陷阱里去了······真狡猾。
“他·····他·····他是个无辜的人。”资历泽咬着牙决定能撑一会是一会，他爬了回去，一副打死都不会说的样子。
啪——
贵翼也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鞭子，“我劝你最好早点说，不然账太多，我怕你受不住。”
“嘶啊····”资历泽喘了几口气，“军门若是想刑讯逼供，那不如换个地方。”
他在暗示贵翼，我若是你弟弟，那你就该换个管教的方式，别在逼问我。
啪——啪——啪——
连着三下抽下来，伴随着资历泽的哀嚎。
贵翼的怒火彻底爆发，从资历泽进门到现在，只有在自己踹他的时候表现出了浓浓的怒意，他一直在强忍。
“跟你好好说话是不愿意听吗？！”
资历泽只觉得自己疼得脑袋发蒙。
“于私于共，我今天都不该把你从警察局弄出来，我对你已经很宽容了！当街打死人一个解释都不肯给我，你那你的精神病当挡箭牌是吗？！你要是生在我贵家，你早被打断了腿了！我还在这里跟你费口舌！”
“我没有！”资历泽忽的站起来，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我没有拿我的病当杀人的理由！我不想杀人，我怕血！可我根本没法控制我自己！
“你压根就没体会过大梦一场醒过来满手是血的恐惧感！你也不知道整天两个人在你脑子里吵架的感觉！你要时时刻刻提放自己伤了别人，你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个杀人犯！换做你，你会怎么办？
“换做你每天做着满手是血的噩梦你该怎么办？换做你每天脑海里都在播放你把看不惯的人打死一遍又一遍然后让他跟你哭着道歉，你会怎么办？贵军门你告诉我！”
等贵翼扔给他一张纸，他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资历泽真的受够了，他压抑的太久了，第一次的恐惧，到最后表面习惯与释然，是他无数个不眠的深夜和数不清的药物换来的。
“所以我在问你，他是什么人。”贵翼站在他面前，“我不太相信，你是会平白无故惹是生非的人，但是你给我的理由，不，你甚至都不想给我理由，直接暗示我，你是因为精神类疾病才动的手。”
资历泽抽了抽鼻子，“他是原来朔间家的家仆。”
“今天来找你什么事？”
“送了封家主的信，说了一件挺重要的事。”
“什么事？”
“不想说。”资历泽十分倔强地抬起他无辜的眼睛看着贵翼，十分直白。
贵翼似乎也明白，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问下去，就真的要炸毛了。
就在资历泽以为没有下文可以免一顿皮肉之苦时，贵翼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那么，我们再来算算第二笔账。”
你·····你，你连哄都不哄的吗？资历群和资历平甚至是资历安都知道啊！！！
资历泽又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吸了吸鼻子，趴了回去。
但此时，资历泽明白，刚才那些仿佛都是开胃小菜，是真正针锋相对之前情绪的爆发。
“资历安和刘玉斌失踪了。”贵翼语气平淡，仿佛像是在商量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躲出去避难，不正常？资历安也可能去找资历群了。”
“不会的，在资历群的身份未能昭告天下之前，他不会去的。”
“你在怀疑我？”资历泽侧过头，装作愤怒。
“他们都进了你名下的一家酒屋，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我会那么蠢吗？在我自己的地盘上解决他们？”
“你会，因为那可能是突发状况。”
资历泽一时语塞，“我没做。我可以摸着良心告诉你，我没有。”
“你确定？”贵翼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我确定。”
“好，我信你。”贵翼把他拉起来，“反正我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了。但是该挨的打，一下也少不了你的。”
这是个什么道理······
“先回家。”
路上，资历泽趴在车后座上，身后的鞭痕一抽一抽的疼得很。短短的几鞭子，资历泽感觉他能疼一个星期。
他在思考，贵翼的答案是什么。
他查不出来，那就只有自己的推理。
要有证据，要有线索。
线索，实物的不出意外是找不到的，也不能完全保证。
大概率，是人吧。
苏梅，林景轩，这两个人应该是。
苏梅与二者都有交集，她的几率更大一点。
苏梅与贵翼结盟？那便是已经成为一个弃子了，既然是弃子，很容易就能除掉。
可苏梅的真实身份是谁告诉他的？
林景轩？不可能，他那么做，相当于自焚。
那么，就是贵翼不为人知的关系网了，不为他的贴身副官所知道的，独立于军统之外的关系网。
看来贵翼的身份似乎也值得深挖。
但是当下，最好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
于是，刚回到家的林景轩看到了颇为“温馨”的一幕。
资历泽在整个屋子里乱窜，身后还跟着拎着一根戒尺的贵翼。
“贵军门，贵军门，你要冷静啊！！！”什么面子什么里子的，我资历泽今天就是不要了！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啊！
“嗷”资历泽冷不丁被贵翼抽了一下，他窜的更快了。
仅靠上臂力量和腰腹力量，资历泽抓住二楼的栏杆翻身上去了，仿佛他再多带一秒就会被饿狼撕碎一样。
“你给我站住。”贵翼拎着戒尺指着二楼的资历泽，“你再给我跑一步试试。”
贵翼的话威胁力十足，资历泽终于还是克制住了那两条想逃跑的腿。
林景轩进来，自然也有警卫跟进来，贵翼很潇洒地吩咐手下，“把他铐下来。他要是敢反抗，你就开枪，打个半死，留条命。”
资历泽在心里吐槽贵翼，望着步步紧逼的警卫，终于还是选择了束手就擒。
老子倒了八辈子霉了这辈子遇见你。
资历泽假笑着被押到贵翼面前，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摁倒在了长凳上，是林景轩刚才布置好的。
贵翼冷冷一笑，把戒尺丢给林景轩，“先罚他二十。”说罢便坐在沙发上，端起面前的茶碗。
“得罪了，小少爷。”林景轩笑着招呼了资历泽一下。
“嘶····”林景轩的手劲也不大，只是这一戒尺下来砸到先前的肿痕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戒尺着肉的声音和资历泽沉重的喘息声。
旧伤添新伤，还是戒尺，真的很疼啊！
资历泽被送回房间后，贵翼和林景轩进了书房，气氛似乎瞬间就回到谈正事上了。
“能确定是他吗？”
“基本可以。”贵翼面色沉重，“但是他到底要做什么。资历安和刘玉斌究竟去了哪里，这些事还不清楚。”
“会不会，已经死了。”
“你觉得，资历泽会杀了他二哥？”
“有这种可能性。毕竟，他的药被我们换过了。”
贵翼思考着，转身拿出抽屉里的一瓶药，“这种药你调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林景轩摇摇头，“很难查清，这不仅是海外药，似乎还是私制的。”
“私制？”贵翼一皱眉，“你送半瓶去给杨慕初看看，请他帮忙查一下成分和作用。”
“是。”林景轩接过药瓶，“还有一件事，小泽少爷屋里的电话最近很频繁的打出去，说的都是日语，很可能已经发现药不对劲了，想要一批新药。”
“日语？”贵翼靠在了座椅背上，“看来，他的药来头挺大。去查查朔间这个家族，开开能找到什么信息。”
“是。”
“这几天派人跟着他，别让他发现。他本来就没有多警觉，你们注意一点。”
“是，我亲自去安排。”
“再找几个人去那个酒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