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一段时间不见杨文珊，再见时她眉心的皱纹比之间更深了。
杨文珊没比凌臻大多少岁，才三十出头，但如今周身的气质和神态凭空给她的年龄加了十岁。
“看看，接下来的工作。”
杨文珊坐在老板椅上，支着额头，脸色沉得像是要吃人。
凌臻不敢触杨文珊的霉头，没说黄饮月已经告诉他了，还是低头浏览了一番自己的工作安排。
“看出来什么了？”杨文珊问。
“……？”
能看出什么？快到年底了，工作安排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跨年晚会、慈善晚宴、年度盛典以及品牌方的活动。
凌臻实话实说，“没看出什么，工作安排和去年的差不多。”
“对，就是这个。”杨文珊隐隐有发火的迹象，她道：“一年了，你的事业没有一点起色，还是这些没有质量的工作。”
凌臻闻言下意识往后仰，以为杨文珊下一句就要开始批评自己不上进了，却听杨文珊话锋一转，说：“原本我想着让你稳一稳，多沉淀沉淀自己，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们根本不能停下来休息，走慢了都是种罪过。”
凌臻有点傻眼。他问：“珊姐，怎么了？”
杨文珊甚少对凌臻说这些，但除了凌臻，也没人能听她讲了。
杨文珊：“冉舟的角色被抢了。”
“啊？谁干的？”
“还能是谁？你钱师兄。”杨文珊冷笑一声，“真拉得下脸和一个新人抢角色。”
钱师兄？谁啊？凌臻想了会，才从记忆深处扒拉出一张趾高气扬的脸。
如果他没记错，这位钱师兄，现在好像是华天的艺人吧？
华天派系斗争严重，钱师兄之前是杨文珊手下的艺人，见杨文珊势弱，转而攀上了华天另一位经纪，还在公司高层前狠狠参了杨文珊一本，以致杨文珊那段时间被打压得很惨。
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在公司混得如鱼得水，在圈里就不太行了，电视剧拍一部扑一部，人气被消耗得一干二净，几乎在圈里查无此人了。但就算冉舟的角色不错，他也不可能靠这小小角色翻红，所以此事更大可能是他背后的华天作梗，故意恶心杨文珊。
而为什么要恶心杨文珊，还不是凌臻离开华天后迅速窜红，一跃成为圈内顶流。
杨文珊：“我不知道华天为什么突然对我们发难，但你最好做个心理准备。”
凌臻点头。
“必要时你也得跟方奕简通个气。”
凌臻：“？？？”
凌臻：“这就不用麻烦方哥吧，和他又没关系。”
杨文珊：“你傻吗？你以为我在和你说什么？我没说要找方奕简帮忙，我是说！你和他在谈恋爱啊！你出什么事难道不会影响到他！”
是哦。
凌臻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想岔了。”
被凌臻这么一打搅，杨文珊也没此前那么郁闷了。她本来就没什么事找凌臻，这次不过例行谈谈话。她冲凌臻摆手，示意凌臻可以离开了。
凌臻没多留，起身和杨文珊简单告别。
走到门边，凌臻又停住脚步。
杨文珊抬头，“怎么？还有事？”
“珊姐。”
“什么？”
凌臻握拳，说：“我们一起加油，度过这个难关！”
“……”
杨文珊觉得做这个动作的凌臻简直傻到爆，她甚至想凌臻是不是还没成年啊？她无语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走吧。”
“好的。”
可等门关上，杨文珊没忍住，咧嘴笑了起来。
凌臻是她带过的问题最多的艺人，可以说除了一张脸，其他哪哪都有毛病。要说性格，凌臻内向腼腆，不会说话，综艺感完全是零。再看业务能力，刚进圈时的演技烂得没眼看，现在也只能算勉勉强强。更别提杨文珊最看重的上进心了，凌臻他就是头不抽一鞭子就不会往前跑的小驴。
但就是让杨文珊处处挑刺的凌臻，在杨文珊要离开华天时，坚定地站在了她背后。
问他为什么，凌臻说：“因为我相信珊姐。”
不是安慰，而是凌臻就是那么认为。
时至今日，曾经瑟缩不敢面对镜头的小孩，也能达到杨文珊的标准了。
杨文珊翻开文件，嘴里喃喃道：“是不是傻啊你。”
-
凌臻到家时方奕简正在打电话。
电话那端应当是方奕简的熟人或朋友，方奕简整个人放松而惬意，听着听着嘴角便弯起来了。
见凌臻回来了，方奕简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柔软的沙发一下子就陷进去个坑，凌臻不自觉就歪到方奕简那边去。
方奕简顺势搂住他，凌臻也就听到听筒处传来的小孩子的奶音，小孩甜甜地说：“叔叔，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我好想你~”
又有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说：“叔叔工作很忙的，我们不能打扰他。”
方奕简笑道：“你们怎么这么乖？很快就有机会了，到时候叔叔带礼物给你们。”
“不用带礼物，你给他俩送的东西够多了。”一个男声道。
“啊，不要嘛。”
方奕简哈哈笑，“那没办法了，你爸说不带那我就不能带。”
“可是叔叔你是大明星啊，为什么还要听我爸爸的？”
“因为你爸爸是哥哥呀，弟弟就得听哥哥的。”
“小宝你听到没！”那个稍大的孩子道：“你是妹妹，你得听我的。”
“我不！我才不要听你的！”
“别理他们。”那两孩子的爸爸拿过手机，道：“你先去忙吧，记得和凌臻说啊。”
凌臻抬眼，惊讶地看向方奕简。
方奕简朝他笑了笑，朝电话那头说：“好的，谢谢表哥了。”
电话挂断，凌臻问：“什么事啊？”
“没什么。”方奕简像撸猫一样摸凌臻后脑勺那一块的软发，说：“工作安排而已，你应该知道。”
“嗯？”
“lw腕表发布会，让我俩一起去。”
“这个呀，我知道。”
凌臻是lw腕表中华区的代言人，腕表发布会的邀请函前几天就送到了他手上。至于方奕简，他的title更高，是lw所有产品线的全球代言人。
但他俩共同出席这个活动的消息早就满天飞了，怎么还要特意通知？
“当然是好事。”方奕简摸摸凌臻的头发，轻描淡写地道：“代言有两年了，该升title了。”
“……！！！”
这天降巨饼把凌臻给砸晕了，一时间晕头转向，半天没回过神。
杨文珊和他说的那番话让他以为自己离糊不远了，结果一回家方奕简就告诉了他这天大的好消息。
坐过山车也不过如此。
凌臻晕晕乎乎的，甚至没来得及想为什么方奕简的表哥会知道这件事。
他抱住方奕简，“谢谢你。”
方奕简轻笑，“对，确实该谢谢我。”
“啊？”
方奕简没细说，但先借机收了波谢礼。
和方奕简恋爱后的好事一件接着一件，才厮混完，凌臻坐起又接到黄饮月的电话。黄饮月告诉他有一个知名气味阻隔剂品牌有意找凌臻做代言人。
“凌臻！你真的要大火了！”
凌臻像做梦一样，说：“我本来就很火啊”
“不是这种火，是国民度高的那种火！”黄饮月有些语无伦次，这个消息她也是才消化完。
“是大街小巷，所有人都能知道你的那种火！”
这是杨文珊让他做好的心理准备吗？
凌臻呆愣地挂掉电话，坐了片刻后起身进了浴室。
方奕简跟着进去，见凌臻翻出他常用的气味阻隔剂翻来覆去地看。正是黄饮月告诉他的那个品牌，家喻户晓，几乎每个ao都会用的气味阻隔剂品牌。
“哥哥。”凌臻呆头呆脑地看向方奕简，“这是假的吧？”
方奕简吧唧亲了他一口，“这是真的。”
凌臻放下气味阻隔剂，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
他喜不自胜，手臂吊着方奕简的脖颈，模样有些娇俏。
凌臻仰着头看他，“哥哥，以后我就不用买气味阻隔剂了。”
“恭喜啊，以后我们就有用不完的气味阻隔剂了。”方奕简笑说。
“嘿嘿。”凌臻眯起眼一笑。
“啊对了。”凌臻又想起来自己带回来的包裹还没拆。
他匆匆跑出去，随后带进来一套床上四件套及两个大抱枕。
方奕简一看商标，果然是凌臻代言的家居品牌。
这个家基本被凌臻的代言塞满了。
大如智能家居，小如床上四件套，甚至冰箱里的酸奶和零食，都是凌臻的代言。
再走出家门，地铁、公交站台、商场，凌臻的巨幅广告随处可见。
流量时代，凌臻是当之无愧的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