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药浴
墙壁上的油画易浮光在走过来的时候只粗略的扫了一眼，而他们面前的这一幅油画感觉十分怪异。
画中一个白袍白发的男子在天上和地下一个黑衣黑发的男子对峙着，他们身后都是密密麻麻的百十万大军，看起来就像世界大战一样。
而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也穿着黑衣挡在他们中间，似乎是想阻止这场战争。
季临渊拿着晶石放在白发男子的耳朵旁，那耳朵上戴着一个耳坠，耳坠中间正好也是一颗晶石，和手中这个一模一样。
“希梅亚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那个神秘人手中？”
季临渊疑惑道：“神秘人？”
“嗯，你还记不记得董丽华老人的魂魄最开始是被一个冒充阴差的女人带走了？”
“记得，阮辞说过，所以我才会亲自动身去陈家，然后遇到了你。”
季临渊说话间，手不自觉地揽上了他的腰，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一转头就能碰到他的鼻尖。
易浮光呼吸一滞，下意识扶开腰间那只作祟的手，往旁边挪了两步，神色淡然继续道：“我们并没有见到那个女人，后来在东山头的小镇上，镇长说突然来了个巫师，和前两天深夜造访的女人，再到女鬼说的神秘人……”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来，季临渊也意识到事情的重点，把猜想下为结论：“你怀疑是同一个人。”
“不仅如此，学校那晚下的血雨，是佛血，准确来说，应该是被污染过的佛血。”
季临渊挑眉，现在的局势感觉越来越有一起了：“她是佛？”
“大梵天的正佛只有一位，现在的她算不上是佛吧！”
只有纯粹没有被污染过的血才能称之为佛血，并且飞升成佛，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如果原本就是佛的人，佛血被污染了，那只能说明她要么沾染了红尘，要么堕了魔。
季临渊沉思片刻，脑中有了答案，笑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
“伊美姬，曾经的琉璃净佛。”季临渊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到这幅画上，思绪搜索着关于这个女人的事迹，他道：“在千年前她还是琉璃净佛的时候，传闻，她喜欢希梅亚，并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但当时，希梅亚的全部心思都在你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她爱而不得反生恨，后来听说他们打了一架，自后便堕入魔道，杳无音讯。”
这个人易浮光完全没印象，从那天晚上的深夜造访，她除了认识自己以外，想不出半点儿和她有关的记忆。
而自己超度的这些鬼魂中，似乎都有她的身影，这种感觉好像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的踏入别人设置好的陷阱里。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疑问只能留在心底，如果不出意外，她很快就会有下一步的行动来让自己走进去的。
他指着那个黑衣黑发的男子问道：“这个人是你，对吧？”
“嗯。”
“那这个人呢？”
季临渊随着他的指尖点的中间那个黑衣男子，思绪渐渐飘向了千年前的那一天，眼中磷光闪闪，盯着看了许久才沉声道：“他是我的神明，满身光芒驱散我周身的黑暗，把干净和善意带到我身边，成为我永恒救赎的存在。”
“这个人……是我吗？”
易浮光垂下眼帘，心里彷徨失措，他很想知道真相，而知道真相的一个是从小教他教到大的希梅亚，另一个则是刚认识没多久的季临渊，这两个人他都不敢完全相信，真正的真相只有自己去探索。
“是。”季临渊走过他身边，转身张开双臂一边倒退着一边向他展示两岸墙壁上的画道：“我想了你一千年，这里的每一幅画，都是我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三十六万五千多个日日夜夜，全凭我对你的思念如狂，将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都描绘在画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提醒着我深爱的你还温存在这世间！”
易浮光跟随着他的脚步，看着两壁油画像连续剧一样的在脑海中浮现出画面，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之前希梅亚那么反对我跟他来往的态度就说的通。
季临渊停下倒退的脚步站在他面前，俯身看着他蕴藏着星河璀璨的双眼，道：“浮光，我是藏匿于这个世间偷偷喜欢你的小鬼，刺骨的寒冰无法让我忘掉你，时间的巨轮法抹去我对你的思念，纵使海枯烂，你的影永存于我中。”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易浮光的脑子此刻混乱的很，他需要时间去验证到底谁真谁假。
“对不起，我……暂时还无法接受，你能给我时间吗？”
“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会等你，等你真正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
“谢谢。”
“哦，对了，那天晚上我撬你家门来找你，主要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
“我带你去看。”
穿过这条长长的走廊，外面有一个大的温泉池，四周都种满了鲜艳亮丽的烈焰玫瑰，在夏季日光的沐浴下，散发着馥郁的芳香。
温泉池里面的水呈红棕色，在沸点下咕咚咕咚的冒着泡泡，一阵清淡的药味飘到了易浮光的鼻腔里。
“这是什么？”
“药浴。”季临渊看着他身上穿的那件麒麟衣道：“那日从你家离开后，我回来翻遍了所有宝物图鉴，终于让我找到了法子。”
他勾嘴一笑：“当然你这件麒麟衣的原型是希梅亚的头发制成，自然不在宝物图鉴内。”
易浮光转头看向他，问道：“那你所谓的药浴是？”
“虽然我没找到麒麟衣的直接解决办法，但是我找到了能够软化希梅亚头发的药方。”他看着池中不停翻滚着的药水，道：“只要将鹿茸、西洋参、蛇床子、白术、秋桑这几味药融合在一起烹煮，去里面泡六个小时，不仅能补身体还能软化麒麟衣。”
听着倒挺有模有样的，但没试过心里发虚。
“你这方法靠谱吗？”
面对易浮光的质疑，季临渊也没出口解释，毕竟这是他从书里面找来的方法，他也没试过，只是在行动上无声的回答了他的话。
他褪去上衣露出笔直的身段，挺拔的身姿，健壮的体格和结实的肌肉，整个看上去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率先走近温泉池里，药水只到他胸腔这么高，他转身向易浮光伸出一只手道：“我陪你一起！”
易浮光看着那只手，犹豫再三，能脱掉这件麒麟衣，摆脱希梅亚对他的束缚，这是他最想做的事情，如果有机会，他肯定愿意试一试，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
他抬起手放进了对方微凉的手心里，在对方有力的搀扶下，下了温泉池，药水的高度都淹上了他的脖子，将整件麒麟衣都泡在了水中。
在麒麟衣的阻隔下，易浮光没有被药水湿透，白色的长衫也没有被染上一点儿红棕色，可见希梅亚的发丝有多坚韧、顽固。
季临渊让他靠在池壁上，好好的接受药水的浸泡，自己则坐在旁边陪着一起，闭目养神。
白色的麒麟衣被药水浸泡一段时间后，不知不觉中竟湿透了！若隐若现的贴在身上。
季临渊盯着他，从上看到下，眼神从含情脉脉变成不怀好意，药水顺着他的胸膛划过结实的腹肌掉进水里。
在蒸汽的渲染下，易浮光的脸颊越发的绯红，盯着没看两下便别开了目光。
“你能……和我讲讲我以前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