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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季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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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塔塔和季寒江陷入了冷战时期--或者说是陆塔塔单方面的陷入,季寒江倒还是很宽容地包纳着。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这样行为更惹怒了她。她这次的爆发,明显延长了更多的时间。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总有一天是要解决的,只不过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是了。

    那天季寒江打电话来,要去帮她拿医院的检查单--陆塔塔自己都懒得去拿了,他却还惦记了。

    按她的话来说就是--我自己都不上心了,你还指望我对谁上心或者说是你这么上心干嘛,但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拒绝了。

    她其实病例扔了,短信什么的也删了,就是不打算理会的。

    然后季寒江也停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就挂了--似乎是多有尴尬。毕竟热脸贴冷屁股也不是很好受的。

    只不过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了,或许是捏造了身份还是怎的,他总算晓得了,她的不堪。

    “你为什么不去了?”,他质问道,只不过痛苦却好像不在她身上。

    “你以前都有去的,为什么那么久都没去了药也没有吃”,他留下了一滴泪水,“我以为你和我在一起至少不是痛苦的”。

    她却只说了一句,“这是我的事”。

    “这是你的事,这是你的事”,他似乎被刺激得疯魔了低头转圈,然后猛地一个抬头,那悲伤化为实质的眼看向了她,“你的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啊,只要你吃药就可以不要拿掉它的”。

    陆塔塔则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然后她听到了一个似乎是她自己却又好像不是她发出的声音,轻轻地,带着某些理智的颤抖,“孩子生出来不好的话,为什么不拿掉”。

    她自己都惊了一瞬,因为陡然发现那声音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震惊之余,她忘了自己要说的什么,只是站在那在一片冰冷之中。

    可冰冷之中,偏偏一股滚烫从脸上浇了下来。

    像是冻僵了的雕塑,她看着大声的他在说着些什么,却什么也没听到,直到那滚烫淋了下来,才算听清了某些只言片语。

    陆塔塔全身发抖,嘴唇苍白,终于找回了理智。

    “你以为我只有你所以就可以对我大呼小叫的?我的人生其实跟你没关系不是吗?不要老是一副为我好,还被我所伤的样子了我不用你陪也可以,所以你没必要这样--你可以去找个正常人,去找个正经需要你担心的人,何必这么麻烦”。

    “你再说一遍!”。

    季寒江不禁伸手扯住了她的身体,手按在她的脑后,逼迫她凑在自己的眼前,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悲伤和愤怒。

    “你到底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脸?”,他的目光紧盯着她的脸,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算了,是我愚蠢,拿这种问题来问你--你根本没有爱,也没有心”,他倏地放开了她。

    她却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她的确是什么都没有表现,但他知道,那一瞬间他就是知道,她的枷壳又封了起来。

    那一刹那,他脑海中闪过的是后悔,但脱口而出却是一句,“又是这样。呵!你被说中了、不想反驳也是这样,无论怎么样,只要事情不是按照你想的那样发展,你就是沉默--不否认也不默认”。

    陆塔塔抬头,神情淡漠而又冷静,“那你还要我说什么?”。

    是啊,说什么有什么用了,说什么有什么意义,说什么他也不会想听了。

    意识到这一点,季寒江不禁抱头蹲在地上,显得很是可怜。

    陆塔塔也有些不忍了,有些嗫嚅。

    “如果不是你非要这样,我们还可以继续玩下去的”。

    “玩?”,季寒江抬起通红的眼。

    “抱歉,是我措辞不当”,陆塔塔讷讷数语,还是沉默。

    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她或许是终于下了决定。

    她慢慢朝他走了过去,蹲在与他视线齐平的位置,然后看向他。

    “我早就对我的人生做好安排了,所以你实在不需要为我打算,搞得你累、我也很有负担”,她说。

    “那你让我什么都不做吗?”。

    “也不是,只要你到时候记得来参加我的葬礼就够了。我不喜欢热闹,但那时候我希望你在”。

    “你”,季寒江不禁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的哽咽。

    “你就当我们短暂相遇吧--或许可以这么想,我生来只为了到你面前说这么一句话而已。因为不管怎么样,有你在的这个我眼中的世界,如果我消失了,这个世界也就毁灭了不是吗?所以我可以安心的离开,你也可以放心的走,不用担心到底会有多伤心”。

    季寒江还是说不出话来。

    “有些事,只要不说,就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的话,只要那个人永远离开了,这件事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了”,陆塔塔的声音像是种魅色,起起伏伏,引人沉沦。

    或许是那声音太过蛊惑,为了避免继续下坠,而季寒江也终于说出了那句他一直噎住的话来。

    “你你想得美!”

    (后传)

    howcouldiknowyoubeforeimetyou

    “我也很喜欢有朝气的人”。

    “事实上,我更倾向于喜欢女性。但我长久以来的认知束缚着我--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发生的话,会让我觉得有些怪异……但事实上我不去做任何改变也是--因为我太软弱了。对于挑战、改变这些东西,我一向能力不足--以往我会羞于承认,但现在还好”。

    “所以你说的对”,陆塔塔抬头看向季寒江,笑容很是饱满。

    她笑起来很迷人。眼有桃花,很是勾人。

    但他内心的想法却是:没想到痛定思痛后,她竟会变成这样!

    于是他皱着眉头,看她,“你别这样笑了,太假了”。

    然后她收敛了笑容,“那你出去吧!”,她低头打开一份文件。

    “你为什么这样?”,他难以理解。

    “不是你叫我要面临新的人生吗?叫我要学会运动,要学会改变”。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

    “你说错了。我是一直都很听从我内心的话--只不过你的劝诫刚好和我的重复”。

    “所以,你是说你要变得虚伪?”。

    “如果它能让我生活得更好的话,为什么不呢?”。

    “你”,季寒江一下滞住,不知该用什么话反驳。

    “而且”,陆塔塔起身走向他,“是谁允许你定义我的改变就是虚伪的?你是神吗?”。

    站在他身旁,她瞥了一眼他,然后向外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就算你是神,我也不是你的臣民”。

    陆塔塔曾经历过对亲情的湮灭。

    印象很深的有很多,但她实在不理解的占少数。

    就比如她母亲从大都市回农村来取钱,辗转托了在那医院工作的小姑子去给年幼的弟弟买份饭,却是连去一下的都没有,让他饿了一天又一夜……

    而她和她叔叔的情分,从他偷偷拿掉去世爷爷的古书时,就已经断了……因为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痴长了那么多岁,且还是个为人师表的,竟然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不过这世界上她不理解的事太多了,而且以后也会更多,所以她也只是学会了接受而已。

    或许正是如此,其他人都觉得陆塔塔她很是反骨,也很是淡薄。

    不过季寒江倒不这么觉得。因为即使他曾说过反驳她关于亲情时误解的话,她气的半死。

    眉目闭了半晌,在透明桌子下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却还只说了一句,“你走吧,我现在看不了你——我怕我会忍不住要揍你——反正我谁也不怕……”。

    季寒江不相信。

    他当然不相信的——因为他觉得陆塔塔还是有敬畏的——那次他在冰淇淋店拿着冰淇淋出来的时候,路上有迎神的轿缓缓行过,然后他就看着她本来插在口袋的手,然后犹豫了下背在身后,最后又交叠放在身前。

    他不曾觉得那节木头里有什么,却没想到,其实她也觉得没有什么。

    “不是,我只是给予那些人的信仰以尊重而已。事实上,在对于不会在我生命留下深刻印记的人或物上,前意识里,我都能保留最基本以上的礼仪和热忱……”,她说。

    季寒江回忆起那天她说完那些话以后,还蓦地顿了下,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你怎么办?碰上我这样的女人?”。

    他愣了一下,来不及作声时她笑了——大概也没真想听过他的回答,“不过我碰上你的确挺幸运的”,她垂下了视线——“即使没感受到爱情,但我感受到了亲情……”。

    但现在她收回那句话——哪有亲人会这么凶残地对自己的?在床上任她怎么说不要都不行,在床下怎么想要她想要的东西都不许!

    诚然,她是对他感到过抱歉。

    因为那个孩子,的确是因为她的固执,才会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失落的。但她也忍受了他对这件事延伸的各种态度了不是吗——只不过那绝不是可以一辈子忍受那么长久的事。

    就像她母亲,在她小时候偷拿过姐姐的发夹那样,曾用针狠狠地扎了她的手过——所以至今的陆塔塔可以很自豪地活着——因为从那次被扎过手后,她就再没有一次过像那样因为某些“不可抗拒”原因而想要占为己有的想法了。

    所以说,虽然心里也有些觉得抱歉,但陆塔塔还是决定狠狠地给季寒江来一下,即使说不定会失去他也说不定……但她毫不在意了。

    小剧场

    季寒江:早知道连你这么冷淡的人都能迷倒的话,这破胡子早该刮了!

    陆塔塔:所以你以前没胡子的时候,谈过多少个热情的女朋友啦?

    季寒江:额(⊙o⊙)…

    争吵源之三观不合篇:

    季寒江:有大胡子的一般都是搞艺术的,听上去放荡不羁--我留胡子就是为了避免别人追求我结果你竟然是因为我“长得不好”所以才和我在一起的?

    陆塔塔:并不完全是这样的。

    季寒江:不是什么啊,我有胡子的时候你就对我“指手画脚”,我没了胡子你就对我恭恭敬敬所以你是想我真的长得不好,你才肯一辈子对我随便?

    陆塔塔:不是的。我那样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是你多想了。

    季寒江:那你说,为什么你会这样?你别说以前我有胡子的时候,你没无视过我,没把我放在心上真的就因为我长得不尽如人意?

    陆塔塔:不是,但别人也是这样对我的那是种很自然的忽略,我能理解。我就从没抱怨过别人的目光不能追随着我,所以你也别说了。

    季寒江:难不成你还以为这是一种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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