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15章 二更
当看到晏西鸣真容的那一刻, 全场鸦雀无声，数百双眼睛盯着他，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
和那张照片完全不一样……
没有青春痘没有雀斑更没有什么龅牙。
他的脸白白净净，十分标致, 不, 应该说标致过头了。
梨念也惊呆了，远远望着晏西鸣那张脸。
第一反应就是美, 黑发薄唇, 鼻梁高挺，五官极其出色，肤色白得晃眼。
他的眼睛本就生得漂亮狭长, 和五官组合在一起意外有种艳丽之感，是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的长相, 和本人寡淡的性格形成强烈反差。
口罩脱落时，晏西鸣皱了皱眉, 似乎感到了不快, 他沉默地捡起口罩，看到沾了灰, 也没继续戴，将它揣进口袋，然后抬起了脸, 下颚微扬, 拉扯出优美流畅的颈部线条, 领口处的锁骨若隐若现。
他出了很多汗，衣服贴在身上，隐隐勾勒出少年人结实匀称的肌肉线条，瘦削又不失力量感。
梨念感觉到周围又是一阵强烈的吸气声, 这回还有口水的吞咽声。
场外都这么震惊，就更别说场内了，对面，顾屿难以置信地看着晏西鸣，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照骗，这他妈和照片上根本是两个人？
是谁乱传的照片，他真想宰了他！
顾屿不禁看向场外的梨念，她果然一动不动盯着晏西鸣看，一脸被惊艳到的模样。
顾屿的脸色很难看，应该说这场篮球赛开始后他就没有过好脸色，本来想要压着晏西鸣打出气，结果现在是要怎样？给他大放光彩的机会，别开玩笑了！
苏哲也不可思议，让人给晏西鸣的脸p图发论坛之前，他不是没想过晏西鸣的脸不长这样怎么办，说不定人家会一气之下摘下口罩以示清白。
但苏哲笃定他长得不咋样，不然一天到晚蒙着脸有毛病啊，而现实中晏西鸣好像没在意那张照片，也没想去澄清什么。
久而久之，就当苏哲真以为晏西鸣会不会就长那样时，现实猝不及防地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如果这算丑，那他们这些人都不用活了。
连体育老师都愣了一下，才吹响了口哨：“顾屿刚刚犯规，换人！”
顾屿身体一僵，面无表情地下了场地。
口哨声一响，场外的女生们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原地发疯。
“啊啊啊！晏西鸣加油！！！”
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那些原来喊顾屿名字的人疯狂为晏西鸣打call，并附上可以掀开屋顶的尖叫。
晏西鸣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开始了最后一局比赛，因为顾屿离开了，对手明显弱多了，再加上还有的人看着他的脸怀疑人生，动作都变得迟缓。
晏西鸣抓住这个机会，三步上篮，球精准地进了篮筐。
体育老师吹了口哨，宣布比赛结束，一班获胜。
一班的人高兴疯了，跳起来鼓掌，大喊晏西鸣的名字，连李茹都激动地抱着梨念蹦跶，“我草！你看到没有？我们赢了，以前我还不知道美人计是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晏西鸣绝了，太美了！太美了！”
梨念也不由点头，“雀食。”
虽然她直觉晏西鸣长得应该不差，但见到真容后还是狠狠地惊艳了一把，他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但又不显女气，真的很绝。
比赛一结束，场外的女生们立刻一窝蜂地朝场内涌去，原本给顾屿准备的水现在有一大半都直奔晏西鸣。
苏哲看到他的女神含羞带怯故作矜持地去给晏西鸣送毛巾，气得咬碎了一口牙。
然而晏西鸣谁的水和毛巾都没接，汗水顺着秀挺的鼻尖落下，冷着脸看着她们，“不需要，让让。”
顾屿也没心思喝什么水，要走时，看到梨念拿着一瓶水慢慢走过来，他脚步不由顿了顿，然后就看到她走到了晏西鸣面前。
“……”
李茹看比赛看得口渴了，就去小卖部买了两瓶水过来，有一瓶是给梨念的，梨念暂时不渴，看到晏西鸣出来了，就顺便拿去给他。
“恭喜你赢了。”她笑着道。
晏西鸣看了她两秒，没有接，轻声问：“你不去给你男朋友？”
刚刚的比赛，他还以为她会给顾屿加油。
“早分了。”梨念明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晃了晃水，“要不要？不要我自己喝了。”
晏西鸣这才伸手接过水，“谢了。”
梨念看着他的脸，虽然很好看没错，但情绪寡淡得和他眼睛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她感觉他的心情好像变好了。
晏西鸣扭开瓶盖喝了两口水，见梨念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扬眉，“怎么？”
“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帅。”梨念实话实说。
“所以？”晏西鸣以为她要像其他女生那样献媚，语气不自觉变得冷硬。
“所什么以！”梨念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有这张脸还打什么工啊，在网上做个直播早就年收百万了，还要什么自行车，蠢不蠢？”
“……”
她的脑回路太过清奇，晏西鸣一时没反应上来。
“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梨念开玩笑道，“比打工赚多了，还轻松，你如果真想做，我可以当你经纪人，到时候钱咱们平分。”
她本来是随便说说，可没想到晏西鸣听完后，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轻轻笑了。
梨念一愣，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笑，以前有口罩挡着，他笑了也不知道。
可能是习惯问题，晏西鸣笑的时候很克制，不会露牙齿，嘴唇微微弯起，细长的眼尾会往上翘，勾出浅浅的弧度，他的面相本来就艳，只是平时被他清冷的气质盖过了，这一笑柔和他的脸，有种勾人的味道。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梨念脑中突然蹦出这句话，然后听到他说：“行。”
“啊？”梨念又愣了，还以为他会和以前一样想也不想拒绝，“我开玩笑的。”
“嗯。”晏西鸣垂眼看着她，“我也是。”
“……”
晏西鸣的脸再一次火遍了学校论坛，还流传到了别的学校。
只不过这一次是因为真容太过美丽，所有人都一顿猛夸，顺便狠狠骂了之前那个发丑照的楼主。
【草，有人能扒出这个楼主是谁吗？我想问候他全家！】
【楼主是孤儿？才会做出这么没人性的事。】
【他是不是侵犯了晏西鸣的肖像权啊？这属于故意丑化！】
【我的晏宝明明长得那么好看呜呜呜，吹爆他的神仙颜值，我宣布我就是他的狗！】
【有人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嘛？不瞒你们说我想咳咳……】
【我早就看出之前那个照片是p的了，我说实话还没人信，还好多人私信祝我和晏西鸣锁死，我现在只想说谢谢祝福，请你们不要觊觎我男朋友［狗头jpg］】
……
最后，发晏西鸣丑照的楼主被骂得删帖跑路了，而重新被顶上热帖的是晏西鸣打篮球时各个角度的照片。
少年英姿勃发，眼神似漆黑的深潭，黑发衬雪肤，面容精致如玉。
帅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一群人在底下疯狂存图舔屏。
梨念第二天去学校，看到座位上的晏西鸣终于没戴口罩了，估计是知道戴了也没用，他的真颜照早已传遍了学校。
班上现在还有不少女生在偷看他。
梨念正要过去，被突然冲过来的李茹一把拽出教室。
“怎么了？”梨念一脸懵逼。
“我刚才知道了一个超级劲爆的消息！班长竟然就是晏西鸣耶！”李茹压着嗓门激动道。
“……”梨念：“同班这么久了，你才知道他叫什么吗？”
李茹急得跺脚，“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竟然就是那个晏西鸣！你还记得吗？前年中考第一名考进北育中学的那个天才少年！当时新闻里还报道过来着。”
梨念怔了一下，虽然知道晏西鸣不简单，但没想到他是从北育出来的，那是市重点，也是全市最好的中学，和他们这种中规中矩公办的中学不一样。
北育的学生天才云集，考到清华北大都是一般，曾有人考上了麻省理工和牛津。
梨念初中时也报考了这个学校，但分数线实在太高，梨父当时想花钱送梨念进去，但是被她拒绝了，觉得没必要。
“而且我知道了他转来我们学校的原因，他以前在北育很有名，脸暴露后，信息啥的也都被人在论坛曝光了。”
李茹叹道，“都是那张脸惹的祸，好像是因为长得太好看被一个富家女看上，用了各种手段逼他做她男朋友，还找了社会人闹到他家里打他威胁他，反正闹得挺大的，然后晏西鸣就被要求退学了。”
“啊这……难怪他要一直戴口罩，美色误人啊。”梨念唏嘘，“就因为长得好看，不仅要被打，连学都没得上。”
“呃……”
李茹想说不是他被打，而是他把别人打得要死才被逼得退学了，但想到梨念目前还和晏西鸣同桌，为了不增加她的心理负担，李茹决定暂时不告诉她。
“对了，你知道吗？”李茹神秘一笑，“他在原来的学校还有个绰号哦。”
梨念眨了下眼：“是什么？”
梨念和李茹聊了会儿天就回教室了。
一个早读下来，梨念明显感觉到有人不断望向他们这里，几乎每次抬头就能看到有几个女同学的脸面向这边，被她抓到后又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少女心事显露无疑了。
如果不是视线没对上，梨念还以为她们暗恋的是自己，而身为当事人的同桌似乎对此毫无所觉，和往常一样安静地看复习资料，连头都没抬一下。
就这样过完了上午，梨念还以为等她们看腻了晏西鸣的脸就会消停下来，可直到下午她们都没有丝毫收敛，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搞得她喝口水都如坐针毡。
她实在受不了，转头对晏西鸣道：“喂，你还是把口罩戴上，太招眼了。”
晏西鸣在写卷子，没理她。
梨念微微眯眼，叫了他那个传闻中的绰号：“晏美人？”
“滋啦——”
晏西鸣的笔戳破了卷子的纸，抬头冷冷看她，“你叫我什么？”
“晏美人啊。”梨念笑眯眯地拿出黑色kn95口罩，亲自给他挂在脸上，“这个口罩好，结实，还厚，绝对可以封印你的颜值。”
梨念看了看，我去，为什么他戴这个口罩还能这么好看，于是又给他加了个普通蓝口罩，“还是再戴一个，双重保险，你再也不用担心病毒入侵了。”
“……”晏西鸣怀疑她是想闷死他。
“你为什么要我戴，”他一把扯掉两个口罩，淡声问，“你以前不是总想我摘？”
“那还用问嘛？”
梨念见他顶着一张被论坛校友称作是绝世神颜的脸，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竟有点难以呼吸。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好多人看过来……”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哦。”晏西鸣扬了扬眉，“你也会？”
“我当然不会。”梨念想也不想道。
“那你在意什么？”
“……你以为看你的只有女生吗？”梨念突然道。
晏西鸣：“？”
“之前原本偷看我的男生，现在都去看你了。”梨念语出惊人，“我，一个花季少女，竟然被一个男生比下去了！你觉得我甘心吗？”
“……”
“再让他们看下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梨念就不信恶心不到他。
晏西鸣沉默地想了一会儿，“揍他们一顿的后果？”
“……”
下午第三节自习课，梨念边写作业，边思考着如何让晏西鸣再戴上口罩的方法，不然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天天对着那张脸，心脏受不了。
和顾屿交往后，她对帅哥就有一定程度的免疫力，可那是对普通帅哥，像晏西鸣这种现象级美人……
这他妈谁遭得住啊！
就在这时，晏西鸣抽屉的手机振动了，他停下笔，拿出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是妹妹班主任。
他起身出教室接电话。
“喂？”
“喂，你好，是晏安月的哥哥吗？”电话里传来温柔的女声。
晏西鸣低声道：“对，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学校吗？安月她出事了。”
……
梨念看到晏西鸣一脸平静地出去，一脸阴沉地回来，吓了一跳，“出了什么事吗？”
晏西鸣没有回答，将桌上的书和笔胡乱地塞进书包，走前匆匆对她道：“帮我和老师请个假，谢谢。”
梨念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匆忙的样子，便去办公室找老师给他请假。
坐在办公桌前的马国富抬头问：“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梨念摇头。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
“嗯。”
梨念刚走出办公室，她口袋里的手机也振动了，打开一看，是弟弟学校的班主任。
她有不好的预感，接起来：“喂？”
“你好，是梨宵的家长吗？”
“我是他姐。”
“啊，抱歉，打错电话了，我本来是要打给你妈妈的。”
“没事，”梨念道，“他出了什么事吗？”
“嗯……他欺负了一个女同学，所以我想找他家长过来聊聊，那我先挂了，不好意思。”
“还是我过去。”梨念听到弟弟果然干坏事了，有些头疼，“我爸妈宠他到没边了，聊了也没用。”
马国富趴在桌上写教案，又听见门被敲开了，抬头看见梨念又回来了，面无表情道：“老师，我也请个假。”
“……”
晏西鸣赶到妹妹班主任的办公室时，看到晏安月和一个没见过的男孩站在一块。
晏安月的小辫子散了，衣服和头发乱糟糟的，还有白色的灰，她眼睛通红，抿着小嘴忍住不哭。
班主任黄老师一边哄着晏安月，一边教训男孩，男孩脸上有红色指印，衣服脏兮兮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去，他扬着下巴一脸无所谓，一看就没听进去。
晏安月看到晏西鸣来了，立刻冲过去抱住他，哭道：“呜呜呜哥哥，对不起！”
男孩眼神不爽地看过去。
晏西鸣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抬头看向老师，沉声问：“黄老师，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黄老师叹了口气，“起因是梨宵上语文课时，搞恶作剧，抠墙皮扔在安月头上，安月下课后说了他几句，他就生气了，还把她的书扔在地上踩，然后安月哭着去打他，等我到的时候他们在地上扭打在一起……抱歉，是我没看管好他们。”
晏西鸣又看向梨宵，脸色冰冷地道：“你为什么欺负我妹妹？最好给我个理由。”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怎样？”梨宵扬起雪白的小脸，满不在乎，“有本事你打我啊，你敢吗？”
晏西鸣漆黑的眼无比阴郁，细长的手指缓缓缩拢，手背有青筋浮现。
他朝着梨宵走了一步。
“哥哥，不要！”
“安月哥哥，别冲动，他只是个孩子！”
晏安月和黄老师同时阻止道。
晏安月紧紧抱着晏西鸣的大腿不放，哭着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和他打架的，哥哥我们回去……”
晏西鸣僵硬地顿住。
梨宵：“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告诉我爸爸，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晏西鸣的表情非常可怕，梨宵丝毫不惧，表情依旧拽得没边，“我家可是开公司的，钱多得用不完，就你们这种贫民，只要我和我爸说一声，信不信他让你们退学？”
晏西鸣冷冷看着这个小萝卜头，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
“梨宵！”黄老师板着脸斥道，“你家长已经在路上了，有什么话你和她说。”
梨宵：“说就说，我妈肯定站我这……”
他话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他看到梨念出现在门口，小脸猛然僵住，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晏西鸣也看过去，流淌在胸口的暴戾情绪滞了滞。
梨念一开门就看到了晏西鸣，愣了愣，来不及想他为什么在这，就听到梨宵发出一声惊恐的惊叫，梗着脖子对老师吼：“你不是说叫我妈过来吗？为什么来的是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