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堕落
周熠楠在邱北的默许下又和他一起住了一段时间。不同于寒假的缠绵，现在上学时期学业繁忙，与其说是同居，不如说是换个地方睡觉。
但周熠楠还是很满意。只要和邱北在一起，在哪、在干什么，这些都是次要的，充其量不过是种调剂品而已。
“周熠楠同学，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前面是红灯。”邱北把自行车停下来，无奈地看着周熠楠，“拜托你能不能把注意力转移到你面前的路上去？”
周熠楠如梦初醒般把刹车拉到最紧，又把车向后退了半米，和邱北齐平，“没办法，都怪你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
邱北见周熠楠没有半分悔改的样子，以退为进，“那下次我们分开走吧。”
“不行。”周熠楠立刻否定他的想法，“你怎么管我管得这么宽。”
“我是怕你撞到别人。”
“看在你这么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上，我就勉强好好骑车吧。”周熠楠说完，深吸了一口气，“有你在，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邱北对周熠楠的油腔滑调早就不以为意，权当周熠楠在放屁。绿灯一亮，他就自顾自地骑走了。
周熠楠的长篇大论还没开始发表，就被邱北绝情地扼杀在了摇篮里。
这天校门口的值班老师是刘佳。她见到周熠楠和邱北一起进校门，首先惊讶的不是两个人的并肩而行，而是周熠楠居然这么早就到校了。
周熠楠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受刘佳的夸奖，“我觉得再这样颓废下去不行，所以我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每天早上六点不到就起床背书。后来我发现，早起真的能多做好多事情。老师你说是吧？”
这话里的确有胡诌的成分，但也算是事实。每天早上周熠楠都会在五点五十准时被邱北揪起来，迷迷糊糊地穿衣洗漱后，邱北就会把一本语文书或者英语书递到他眼前。然后周熠楠就会在邱北的威逼利诱下以文言文或者英语单词开启新的一天。
周熠楠叫苦不迭，但邱北根本不吃他撒娇求饶那一套，甚至想出了一个惨无人道的惩罚方法——早上背不出，晚上就睡沙发，拒绝肢体接触。
当然，就算早上背不出，晚上的沙发也绝不会是周熠楠的归宿。
刘佳听完周熠楠的陈述，微笑着鼓励道：“很好，继续保持，一定能取得进步。邱北你再多带带他，孺子可教。”
邱北应下，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从身后搂住。邱北被冲力带得踉跄了一下，周熠楠眼疾手快地扶住邱北，幽怨地看向硬挤入他们之间的夏傲。
夏傲一手搂着邱北的肩，一手搂着周熠楠的肩，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哟周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啊？都赶得上我邱哥了。”
“你邱哥？”周熠楠咬牙切齿，“不好意思，你邱哥是我的人。”
“行行行，你的人你的人，我不和你抢。”夏傲大大方方把邱北让给他，“邱哥，是你堕落了还是周哥奋进了，你们两个上学时间怎么能凑到一起去？”
邱北把夏傲挂到他脖子上的手拿掉，“是我堕落了。”
夏傲十分懂得自我反省，“那我也堕落了……哎邱哥你怎么跑周哥那去了？”
周熠楠警惕地把邱北往自己身后带，保护的意味十分明显，“看不出来吗？你邱哥依赖我。”
“因为我堕落了。”邱北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夏傲痛心疾首，“邱哥，回头是岸啊！”
“你说得对。”邱北隔着周熠楠和夏傲说，“我十分赞同。”
夏傲：“……”
“行了，别总是黏着我们邱北不放。”周熠楠一幅教育的口吻，“你这样容易被揍。”
夏傲震惊周熠楠居然有脸用这话来教育他，“总是黏着邱哥不放的人不是你吗？”
“我和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问题吗？”
夏傲总觉得周熠楠和邱北今天都是话中有话，但是又怕被他们两个人合怼，于是选择了闭嘴。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周熠楠从袖口里探出一根手指去勾邱北的袖子，邱北向他靠近了几分，也伸出手指和他缠在了一起。
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到了教室才松开。夏傲还在他们身旁喋喋不休，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的地下交易。
邱北和周熠楠相视一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走向座位。
邱北一开始学习就又换回了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仿佛刚才的暧昧只是一场虚影。周熠楠不想这么早就承受学习的痛苦，把头枕在胳膊上，侧着脸看邱北学习。
怎么看怎么好看，就连邱北咬笔的小动作在他眼里都是最完美的。
“周哥，你之前说帮我带……我天你在干什么？”夏傲猛地转身，“你在视奸邱哥吗？”
周熠楠大大方方承认：“算是吧。”
这时陈浩博也来了，一大早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新闻，他急不可耐地加入话题，“什么什么，谁把谁奸了？”
“我，把他。”邱北指指夏傲，似笑非笑，“怎么样，厉害吧？”
“邱哥，没想到你这么猛。”陈浩博深以为然，“没想到你的目标竟然是夏傲，而且你还是上面那个。”
周熠楠终于听不下去了，“什么跟什么啊，你看邱北这小身板，能是上面那个？”
“周哥，我知道这看上去很不真实，但是这的确是不可逆转的。”陈浩博同情地拍拍周熠楠，“事实胜于雄辩。”
“不是，我换种说法。”周熠楠改口，“你看邱北这小身板，能和夏傲搞到一起去？”
夏傲叉腰，“你瞧不起谁呢？”
邱北看他们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开始赶人，“别吵了，没事干就学习去。”
“不行，这涉及到我的尊严问题。”周熠楠对夏傲的突然上位耿耿于怀，“小北你说，你的目标是谁？”
夏傲和陈浩博对周熠楠的这种争宠行为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能猜到邱北会怎样回答他。他们两个笑嘻嘻地看着周熠楠，等待下一场好戏的开幕。
但这次邱北没有按照原先的轨道运行，而且距离轨道偏移了十万八千里。
他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周熠楠，说：“是你。”
夏傲和陈浩博瞬间僵在了原地，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忘记了。周熠楠给他们一人一个爆栗，硬是把他们的出窍的魂扯回来，“听到了吧？听到了就赶紧散了，别影响我们家小北学习。”
陈浩博对夏傲说：“我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就像我们这样，基而不弯。”
夏傲说：“没想到是我们爸妈那样。”
“好了我知道你一直想让我当你爹。”周熠楠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还不忘叮嘱道，“别把我们俩关系传出去啊，不然下一秒就让你们两个变成孤儿。”
“好的。”夏傲还处于呆愣的状态，没头没脑地说，“祝爸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周熠楠乐开了花，“真孝顺。”
夏傲和陈浩博转回头消耗这个惊天消息去了，周熠楠嘚瑟完，后知后觉地咂摸过来一丝违和感。他戳了戳邱北的胳膊肘，像是发出一个讯号，发完后就耐耐心心地等待回应。
这次的回应来得很快，邱北的心思显然也没在学习上，“什么事？”
“我们两个的关系就这样捅出去，你会介意吗？”
邱北反问，“你介意吗？”
周熠楠心直口快，“我当然不介意，我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有你这么好一个男朋友。”
“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邱北说，“我想让你知道，我们处在同一频率上。就算有波动，你也不用为了讨好我而迁就我。”
“我想让你处在一个最舒服的状态。”周熠楠嘟囔道，“这是我的义务。”
“真巧，你的义务和我的义务一样。”邱北笑了起来。
周熠楠也跟着他吃吃地笑。
“你看看他俩，跟二傻子一样。”一直关注身后动态的陈浩博和夏傲咬耳朵。
夏傲向后瞥了一眼，“一孕傻三年，这还没怀上呢，就傻了。”
陈浩博拍拍周熠楠的课桌，把周熠楠的注意力从邱北身上扒下来，“周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周熠楠深情地说：“是我和你邱哥在一起一个月零一天的日子。”
陈浩博“呸”了一声，“今天是春分。”
夏傲立刻和陈浩博一唱一和道：“又到了动物□□的季节。”
邱北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引人注意地往墙角缩，和周熠楠拉开距离。
周熠楠虽然看着的是夏傲，手却准确无误地搭上了邱北的胳膊，“瞎说什么不正经的话，都滚回去学习。”
“你也滚回去学习。”邱北对周熠楠下达命令。
门口检查早自习情况的同学已经站在岗位上了，周熠楠趁他低头看检查表的间隙，连人带椅子往邱北的方向挪。
邱北低着头没看他，“干嘛？”
周熠楠压低声音，流里流气地：“什么时候能和我□□？”
邱北随口答道：“等你考上清华北大。”
“那大概是没机会了。”周熠楠惋惜地说，“看来我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邱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周熠楠过完嘴瘾，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大功告成之后，他主动把纸递给邱北。
邱北以为他在学习上有疑问，正想夸他两句，就看到满纸的火柴人。即使只有寥寥几笔，周熠楠却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就算邱北再不谙世事，也能一眼看出这些缠在一起的小人在干什么。
他平静地叫道：“周熠楠。”
周熠楠表现得十分天真，“怎么样，是不是我画得太好看了？”
邱北咬牙，“把你脑袋里那些不切实际的黄色想法收一收。”
“怎么不切实际了，怎么黄色了？”周熠楠不服，“这是早晚要发生的事情。”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邱北把画纸没收起来，“没有商量余地。”
周熠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作沦为一团废纸，懊恼地揪住自己的头发。
总有一天要把春秋大梦变成现实，他坚定地想。